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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督广西(十五)

      重启大明 作者:荆洚晓

    “屠城?谁说的?”米铺的掌柜把扯住慌张的伙计,向他逼问着,当听着是论道堂那些长者所说,掌柜却就时失语了,边上当铺的东家、车马行的少东连忙问他到底怎么办?这还真是个翻身的好机会,这段时间以来,论道堂那些长者,借着丁容城的势,把大伙挤兑得实在难受。

    掌柜过了半晌才幽幽叹出口气来:“屠城,只怕是真的,你们想想,上回侯大苟的军兵,二千人在怀集,只放了百十人huí qù ,算起来丁容城主仆就吞了他两千人,侯大苟哪里是好相与的?那黄牛儿和郑昂,huí qù 只为了逃避责罚,定会说是我怀集bǎi xìng 协助丁容城,才把他那二千军马弄死……”

    “zhè gè 我知,当时蒙元入侵,攻打损失大的城池,破城之后,就会屠城!”那车马行的少东家,边说边颤抖,却是向着当铺的当家问道,“余叔,不如我等向侯大苟输诚吧?或是咱们把论道堂那些家伙拿了……”

    当铺的当家长着张鹰勾鼻,此时笑起来,却愈加的阴霾:“hē hē ,好啊,世侄你去吧。”转身却对米铺掌柜劝道,“没退路了,把青壮都叫起来,帮着守城吧,他娘的,人都要屠城了,可知军中无戏言,这时节就算献了城,大军入城也是不可能封刀的……”

    东马行那少东听着方才醒悟起来,连忙道:“世叔,小侄也只是这么说罢了。全听两位的,……”于是几个管事的合计着,各家出些银子。自去招募护院、青壮,帮论道堂的长者起守望城不提。

    当千余民壮、二百南京书院的学生、五百新军齐在城外聚集之后,朱永在马背,高声吼叫第句,便是:“侯大苟要来屠城,说是攻陷怀集,便许杀上三天方才封刀。我们可能答应?这可是我等生长的地方,这身后的县城,有着我等亲友父母妻儿。安能使他们受侯大苟手下反贼的蹂躏?”

    “不能!”、“不能!”声音有些杂乱,不过导向倒是致的。

    朱永松了口气,抽刀而出:“唯死战耳!”

    边上肥球大吼道:“老子只教不死,便不容哪个狗杂种。污辱老子的爹娘!死战。战死!”

    “死战!战死!”二千战士,咆哮如雷。

    原本那千把民壮,是不太愿意出城,又不是二愣子,谁不晓得守城活着的机会要比野战大了?但此时听着屠城的说法,个个血都热了起来,握着手里的长枪,腮帮子咬得鼓鼓的。便在那口令军鼓声里,整齐踏步向前。

    那五百新军原本从肇庆过来才休息了两日。又听着要出城野战,别管这晚上的宣讲也好,诉苦大会也好,就算洗脑这么短时间里也没洗完全,心头大是有些忐忑的,不过跟着鼓点行进,二千来人个脚步声,齐齐踏了出去,行得几步,却也渐渐安定下。

    行得近了关塘,前头侦骑回来报还有三里路就与郑昂的军马相遇了,庄飞和何麻又骑着马,领着十来人,窜前跑后,拿着铁喇叭叫喊着:“xiōng dì 们!这侯大苟不单是谋逆,他还祸害bǎi xìng 啊!咱们大是本地的儿郎,这他娘没路可退啊!jiù shì 家里没姐妹妻女的,祖坟总要吧?侯大苟那伙人,上回在县城,那不单是抢东西和欺负女人,他们还放火乱烧,xiōng dì 总不能放着祖坟让人掘了去,祠堂教人点着烧吧?呸!有卵蛋的,是个爷们的,就他娘的战死了,下去祖宗问了,咱也能挺着腰杆答声:儿死战!儿战死!”

    “战死!战死!”那队伍里,不时传来这样的呼吼,祖宗崇拜在华夏来说,还是有着众的受众的。但庄飞与何麻两人却不就此作罢,“若是家里有女人的,侯大苟那些军兵,又没什么军律,什么样子,怀集县城的bǎi xìng 遭的祸,大伙也是知道的,带把的爷们,护不了自家的姐妹妻女,他娘的,活着还有什么滋味?”

    时间应者如云,战死沙场的吼叫声,在队伍里此起彼落。

    又去煽动那五百新军:“大伙别以为自己不是本地本土的,输赢都没事,侯大苟打下怀集,下步jiù shì 湖广和广东,他以前又不是没干!在乡里大家伙是听老辈人说吧?你们小时候就见过?对了,你说少好好的人,就让那侯大苟的军兵杀了?他娘的,谋逆去杀官军,也就罢了,干什么杀老bǎi xìng ?你这头不卖命,你腿软退了,侯大苟拿下怀集,就去你老家挖你们的祖 坟,祸害你们的女人……你们说,战还是不战?”

    “死战!死战!”那五百新军也被煽得血炽起来。

    军鼓声、齐步声、口令声,在距离二里路左右,郑昂所部就听着这动静了,看着这从东往西而来,低低卷起的烟尘,郑昂不禁倒吸了口冷气,他是知兵的,否则侯大苟也不可能把几分之的兵力,派与他带领着过来攻打怀集。

    正是因为知道,郑昂吓了跳,难道这是丁容城压箱底的手段?不过想来丁容城能纵横塞外,手下亲兵自然也非等闲。郑昂把手中酒仰头喝尽了,用力砸,在地上摔了个粉碎,起身却对身后二千骑兵喊道:“丁容城也是能人,他这兵马却是能在十万铁骑里,救出皇帝的,这仗是硬仗,弟兄们可曾怕了?”

    “怕他个卵!郑哥只看着,俺是退后了,只教刀砍过来便是!”、“怕他丁容城有牙咬我啊?老子们随着蓝大哥、侯大哥,不知道杀溃了少狗官兵!”、“便是如此,赶紧厮杀完了,进城睡个舒坦觉!”

    这时节,义军真的气势如虹,整个广西他们都是说来就来,说去就去,如入无人之境,不时还要杀到广东、湖广那边去,任丁再大的名头,他们真的是没有放在眼里的,广西少官军是他们刀下亡魂来着,还怕这丁容城?

    “好!上马!”郑昂按马鞍,跃身上了马,动作潇洒无比,博得左右xiōng dì 片喝彩,却见他把着长枪吼道,“我等五千xiōng dì ,已兜向南,从闸江那边绕向怀集,只等那边拿下县城,回军杀来,这丁容城的亲军牙兵,就算三头六臂……”

    然后他就说不下去了,因为周围的xiōng dì 都禁不住狂笑起来,那边肥球、朱永的队伍,在大约百步开外扎住阵脚,郑昂这边的百战老卒望过去,那队伍里居然有不少十四五岁的小孩!为搞笑的是,那些小孩还被人排到前面来!

    “佢老母啊!仆街仔,叫些细路来送死!正人渣!”细路jiù shì 小孩的意思,这边郑昂的骑兵看着那些十四五岁小孩排在前头,不禁就骂了起来,觉得对方指挥官jiù shì 人渣才会这么干,甚至有人对郑昂说道,“郑哥,这jiù shì 那什么丁容城的亲军牙兵?叫班细路送死?”

    又有义军的骑兵高声喊道:“细路!闪开了!这里要打仗,你老母的,等下冲起来,细路都照样斩的啊!”又有人在咒骂道,“阿五兄捡了个大便宜,看着连细路都排了出来,怀集哪里还有什么兵守城!别说阿五兄带着五千人,五十人都能把怀集拿下来了!”

    郑昂原以为丁会在怀集屯积重兵,来限制侯大苟的军队北上、东进,为防丁的军队龟缩县城不出,所以才分兵,让步卒先去攻城。守城不可能死守,死守jiù shì 守死。郑昂觉得以丁的见识,不会不明白这点,并且按着丁那时在怀集县城的身手,郑昂是很佩服的,料想丁某人若是手底下有数千亲兵的话,见着五千步卒,丁很有可能会率部出来决战,到时两千骑兵杀出,便成了改变战场胜负的股决定性的力量!

    但他没有想到会遇着这样的支军马,看着阵前那些少年,身上穿着儒衫,内里也不似披甲的mó yàng ,只怕yī zhèn 箭雨过去,立时就倒下大阵了,到时骑兵还没杀到跟前,这看着有二三千人的队伍,十有八九就散掉。

    而的义军悍卒却是催促着郑昂快点下令冲锋,早点打完,别会阿五兄打完县城过来,把这些软脚蟹并收了去,大伙就连这点功劳也没有了。郑昂看着对方的阵势,此时居然还在喝着口令,然后在对齐着队列,不禁摇了摇头道:“他娘的,看来也jiù shì 花样子,要没见人,老子也差点被那声势唬住……”

    边上还有义军中的老xiōng dì 跟郑昂说道:“郑哥,早知道应该教骑军取城才是道理。这伙兵,恐怕听着我等来攻城,想弃城而逃,结果走失了方向吧!”郑昂苦笑着点了点头,这也不失为个可能,真是再操蛋的明军,还还没见过把群读书少年推在头前来送死的。不过沙场之上,正如方才那义军悍卒说的样,小孩,冲将起来,也是照杀不误的,郑昂伸手拍了拍身边传令兵,教他吹起大藤峡特有的藤哨,下达进攻的命令。

    杀散了这些乌合之众,赶了这么远的路,这些义军xiōng dì ,也好进县城里睡个舒服觉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