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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永镇广西(五)

      重启大明 作者:荆洚晓

    丁通过向朝廷索要、鼓励士绅走私等等手段弄到的铜,已经足够了。而这便让他生出了许别样的心思来:铜壳子弹。不止于装备高级军官和特种小队那几十条枪的弹壳子弹,而是至少对大明第师正规军部队进行换装的铜壳子弹。

    他现在不再只有李匠头那百来工匠,几百徒弟了,他有梧州那边上百个工坊可以输出。旦全面开动的话,远远不是先前那产量可以相提并论的。只不过笔帐算下来,所有成本不计,单是消耗,他储备的铜全做成弹壳,也不过只够大明第师,打场低烈度的遭遇战。

    个弹壳二十克重,二万人的大明第师,每个步兵,要上战场的步兵,训练至少打二十发子弹总是最低需要吧?特别对于走精兵之路建军思想的丁来说;上战场每个士兵三十发子弹也是必要的吧?

    那jiù shì 道很简单的数学题了,后勤完全零储备的情况下,每个士兵二十发子弹用于训练,携弹三十发,jiù shì 每个五十发子弹,那么二万人jiù shì 百万发子弹。需要二万千克铜,也jiù shì 二十吨。

    事实,哪个军队可能后勤零储备?

    不过就当丁zhǔn bèi 扼杀自己这心思时,李匠头却提出了个让他眼前亮的方案:“先生,用鎏金之法来鎏铜行不行?”这却jiù shì 丁所不知道的事了——鎏金鎏银是华夏自梁代就有的技术。将金末混溶于汞,也jiù shì 水银之中。形成膏糊,涂于除油除锈金属器物表面,水银挥发后。金就镀在金属器物表面。

    事实上华夏缺铜的问题,到了现代也没有解决,都是采用钢制弹壳镀铜的方法。

    “试试看,我也不知道行与不行啊!不过,要注意水银,也jiù shì 你说的汞,会让人中毒的问题。要保持通风,zhǔn bèi 好绿豆汤、豆浆水、麻油,三者混合用。旦发现有人呼吸困难,就口服这种三者混合的水剂……还有鸡蛋清加牛奶……”丁很努力地搜刮着记忆里水银中毒的应对措施,但真的想不起的东西,这让他很少见地显得急噪起来。

    最后他把扯着李匠头。想了想对他说:“总之。宁可不弄,你们这些大匠也好,学徒也好,千万千万,不能有损伤的,工业,是个国家振兴的根本啊!”李匠头听着,拼命地点头。句话也没有说,转身急急走到角落里。才抬手去抹眼泪。

    这等事,早已不知第几回了,但也正因为丁自始至终对工匠的尊敬和重视,他实现了件事:这么长时间以来,始终没有发生过技术泄密的问题!

    匠户啊,连军户都不如的匠户,丁容城不论是开始时在金鱼胡同,还是到容城工场,或是现在永镇云南的伯爷,对他们这些工匠,真的是没有话说。李匠头往工场行去,有徒弟迎上来看他眼角发红,连忙问怎么回事?李匠头强笑着道:“先生小题大做,说什么汞会中毒,又要备着鸡蛋清混牛奶,又要备着绿豆汤、豆浆水、麻油……”说着说着他禁不住又哽咽起来,几个徒弟也是在王恭厂里就跟着李匠头的,当官的对他们匠户怎么样大家都很清楚,尽管丁向来对他们不错,但每每提起,相较之下,那几个徒弟只摇头低叹道:“师傅,这辈子,俺们是要给伯爷卖命卖到死的了……”

    丁安排了工场的事体,这边却就见肥球屁颠屁颠跑了过来,脸的担忧神色:“先生!先生!弟子劝了他好几回的了,这王汝学都不听人劝的,硬要跟着弟子过来拜……”王汝学jiù shì 王佐,丁保举他出任南海知县的王佐。

    肥球犹在抱怨:“……这厮原叫他坐轿,他偏说什么雷霆学派讲究六艺之中,射御也是根本,硬要骑马,先生您看那边,这是人骑马还是马骑人?”丁顺着他所指望了过去,不禁失笑。

    因为的确真的不知人骑马还是马骑人,王佐骑着匹瘦马,明显那骑术是很差劲的了,那马边走边咬着路边的草,王佐在马上扯着缰绳,那马却不走,扯急了,那马就窜上几步,看上去真的煞是好笑。

    “你还有脸讲?”丁伸手往肥球头上敲了下,笑骂道,“你这厮jiù shì gù yì 看他xiào huà 吧?”肥球虽说军余出身,但是身强体壮,平日又好耍戏,马术倒是可以,加上在密云前卫那边又练过yī zhèn ,跟着丁便是又下了番苦功,若是肯指点下王佐,也不至于这样,明显jiù shì 这厮gù yì 看王佐的xiào huà 。

    王佐远远也看到丁,可这胯下的瘦马死活jiù shì 不挪步子,他也是;,干脆爬下了马,撩起袍裾就往这边快步走来,离着丁数步,便推金山倒玉柱【作者恶趣味又来】拜了下去,口中称道:“下官南海县王佐,拜见靖西伯爷……”

    丁没等他说完,往肥球后脑勺扇,却是说道:“堆事呢,走吧。”根本就不理会王佐,后者尴尬无比,从地上爬了起来提着袍子跟在后面,却被丁亲卫伸手拦住,王佐急得不行,想开口叫住丁,却又觉得大庭广众之下不成体统。

    但王佐在历史上能被李贤称赞的人,也是有急智的人,脑中转就已明白了过来,为何丁看他骑马过来还笑着在原地等他,他行礼却就走了?必jiù shì 这称呼出了问题,却是高声唤道:“容城先生!富贵而不认旧人么!”

    果然丁倒就停了下,转来身来似笑非笑望着他,王佐几步跑上前去,长揖及地:“学生王佐见过先生。”丁方才伸手把他搀了起来,上下打量着,却是比在京师国子监的时节,还黑瘦了几分,看来也是勤政的。

    “什么靖西伯?什么赐姓?什么永镇广西?”丁毫不客气地训斥着王佐道,“某为何不与汝答礼?你记挂着这等事,就全完了,以功名为念,安是我辈舍身为国之人所求?这节,你若想不通,以后也不必来见了。”

    王佐被丁训得汗流浃背,持弟子礼立于边上,连连称是。

    丁背手看着他,却问道:“不要唯唯诺诺,你且说说,方才你错在何处?”

    “是,学生愚钝,细想起来,至少南海县为广东承宣布政使司的地界,来广西见先生,定然不是因为政事上干系……”王佐时有点手足无措的感觉。

    丁长叹了声,却对他道:“你觉得云南的知县,有几个能见着沐公爷?”

    王佐方才为之醒,是啊,若是论及永镇广西、赐姓封伯这节,他小小知县,丁某人岂是他想见就见?恐怕递了帖子给门房之后,若是回句“伯爷乏了,贵县请回”都算万幸吧?这可不是武将的封伯,永镇广西的丁伯爷跟边镇将官的封侯那是两个不同层面的概念。

    “封侯非我意啊!”丁拍了拍王佐的肩膀,对他说道,“某等为的是这大明,为的是这bǎi xìng ,区区功名,直如粪土!王汝学,你仔细听着,这遭便算了,若有下回,定惩不饶!”他训得不留情面,王佐却倒松了口气,这说明丁还是待他亲近的。

    其实这点对于王佐来说,他听得不住自省,听得热血沸腾,只不过是他还年轻,历练少了的yuán gù 。相形之下,徐珵就要比他成熟得,来了梧州之后,徐珵从不曾称过丁半句伯爷。

    对王佐来说,心里始终还是觉得,文人封伯,绝对是佳话;

    而于徐珵这人精来说,他绝对不会去称丁伯爷,而是仍旧称先生,这才显得亲近啊。

    丁之所以会对这点大做文章,说起来很简单,如果徐珵见着,他会下就明白,那jiù shì :丁在尽可能削弱雷霆学派,或者说当时密谋君主立宪协议的参与人,对朝廷爵位、官位的认同感。

    今日他们能以丁封伯而恭敬,míng rì 会否时朝廷下旨将丁削职为民而离心背德?

    谁也无法回答zhè gè 问题,谁也不知道会或者不会。那么最好的选择,jiù shì 无视朝廷的官职爵位,而是以雷霆学派的组织结构,来界定上下级和服从的guān xì 。

    丁在梧州并没有按着景帝恩准的府第样式去大兴土木,只是把户被bǎi xìng 打死的士绅的大宅院征用了,就这么挂了个块“丁府”的匾上去,门前也没有立什么进士杆之类,没有弄什么进士及第的。若不是这宅院之前,峙立着两排身着火红现代军服的警卫,根本jiù shì 户占地略大些的平常宅院,看不出丝永镇广西的贵气,看不出点探花郎的炫耀。

    去到府前,王佐心诚意悦地冲丁跪下磕了头道:“先生jiāo xùn 得是,佐错了,是被这官场迷了本心,忘了先前的大志!”

    这时却听着奔马之声冲这宅院而来,肥球将两把左轮擎在手里,领着丁身边的亲卫围了防御阵形,亲卫之中有人吹起铜哨,宅院里响起齐整跑步声,这时巷头转出名骑士,远远见着丁,连忙勒住了马,滚鞍下来举手行礼道:“先生,出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