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大明 作者:荆洚晓

    海茄茄，谭风不敢置信地望着zhè gè 圆滚滚的胖子，想不到江湖之中，传闻中十年来江湖用刀者，无出其右的刀圣海茄茄，竟jiù shì 眼前zhè gè 看上去人畜无害的胖子，这时却就听着海茄茄开口说道：“你的手很适合用刀，不如，跟我练上几年刀？”周围众江湖群豪无不震惊，不知道每年有少人，想拜刀圣为师而不得，谁不到今日他居然zhǔ dòng 向丁的弟子提出收徒的要求，甚至海茄茄还对谭风说，“我不是白莲教中人，你不用dān xīn ，容城先生与白莲教翻脸时，夹在中间不好做人的。只要随我学上三五年，江湖路，应就行得过去了。”

    已经有人禁不住开口道：“还不快磕头！”、“快拜师啊！”、“这还想啥？天上砸馅饼的事！”

    “谢前辈垂青，小子不胜荣幸，只是这刀，小子还是随家师学便好。”谭风出乎众人的意料，向刀圣海茄茄行了礼，却是这般说道。他不单是jù jué 了，而且是jù jué 得斩钉截铁。海茄茄听着也没有端什么高手架子发作，还是团和气的脸，点了点头，便往丁那边望去。

    “学生拔刀，便要杀人，不论你如何跪下磕头，也是不得活，你可想好了么？”丁没有点火气地对着那个长刀已然出鞘的男子说道，对方听着真是怒极反笑，只觉得丁心虚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那持刀而立的男子冷笑道，“十万铁骑之中纵横自如的丁容城。连手中刀都无法收放自如，你凭什么赢得这声名！荒谬，只管来！柳某今日便要试试大侠丁容城的成色！”这位却jiù shì 号称江南第刀的柳铭了。此人向来狂傲，仗长刀横行江南十数年，除了在海茄茄身上吃过亏以后，向来目空切，重要的是，他有zhè gè 本钱，刀jiù shì 他的本钱。

    “好。”丁拔刀。刀出鞘，他便不再是那个看上去就象朝廷重臣的丁容城，他便成了丁。喜欢杀人，擅长杀人的丁，他每步蹬出都是往无前，这教江南第刀柳铭的脸上。嘲讽之色便愈重了。觉得丁某人是名不符实之辈，高手过招，讲究的是留上三分lì qì 才能运转自如，方可随心所欲的见招拆招变招，这样毫不留力地出手，哪有什么高手气度？

    能坐在二楼的，都是江湖上成名的好手，有些人并不是白莲教的。来这里倒也不全是助拳，是为了见见。号称是“平生不识丁容城，自称英雄笑煞人”的丁，此时许人便摇起头来，大家都是行家里手，这道理不单柳铭知道，这些成名好手哪个不知道？甚至有人低声说道：“丁容城正气冲宵，甲探花，我等这般逼他动手，似乎不太妥当……”也jiù shì 觉得欺负读书人，胜之不武了。

    柳铭此时看见丁杀近来，脚尖踢刀背，手上松，那刀受力之下便脱手飞到身前，如车轮般转了起来，他大喝道：“破！”欺身上前，伸手准确地向打转的长刀握去，不知少好手，折在他这招之下，因为完全无法从肩头的起伏，去判断他握刀之后出刀的方向。

    丁bsp;mò 地高速冲来，迎上了江南第刀柳铭的这鬼神莫测的刀，刀光如雪。

    便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两人错身而过，柳铭的刀，在滴血，毫无yí wèn ，便是丁的血。

    这早就在二楼那些豪雄的预料之中，从丁出手的那瞬间，大家都已经可以确认zhè gè 必然的结果。这让那些不是白莲教中人，专门因为仰幕丁而过来的江湖豪侠，显得极为愤怒，他们几乎不约而同地起来，不顾柳铭江南第刀的凶名，咆哮道：“战阵上的功夫，安能和江湖上的刀法样？你逼容城先生出战，又趁先生车船劳顿来取巧，无耻！”、“以已之私名，毁国家之栋梁！操你娘，柳某人，容城先生有什么事，天下正义之士不会放过你的！”、“正是如此！我等虽手上功夫不如你，却有腔热血，今日先生或有三长两短，老子誓不与你干休，老子便和你拼了！就算技不如人，随容城先生同赴黄泉，也他娘的值了！”

    唐赛儿的脸色变得铁青起来，她完全没有预料到，明明丁落败，居然还有这么人死心塌底的要跟随丁容城、拥戴丁容城！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不是应该大失所望，然后高呼丁是盗名欺世的骗子么？她不会明白，因这世上，总归还有良知，总归还是有正义，不是人人都如她般，心想着造反，这些人便活在民间，广西他们也去过，bǎi xìng 的生活如何也是亲眼见的，丁的功夫再差都好，也不能动摇他们心中对于丁的认同。

    这些豪雄纷纷跃出，便要去护丁，却听有人开口道：“且住！”众人望去，却是刀圣海茄茄笑眯眯地开口，他看着众人脸上的怒意，摆手道，“不是我要挡着诸位，是容城先生让大家不要乱来。”众人随他所指方向望去，果然看见单腿跪在地上的丁，拄着刀慢慢起身。

    “好刀法。”丁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他了起来，捂着右肋，脸色苍白，向着谭风笑道招了招手，后者连忙跑了过去，解下后腰的牛皮盒子，取出酒精瓶子，丁把长刀咬在嘴里，倒不是装酷，而是忍痛，然后两下扯开衣服，松开捂着肋部的手，坐在凳子上，任由谭风把那酒精倒下，清洗那道虽然不深，但至少有寸余长也jiù shì 三十公分的伤口。

    唐赛儿深吸了口气，走向还保持着出刀姿势的柳铭，娇笑道：“江南第刀果然……”股温热的鲜血突然喷薄而出，饶是唐赛儿这等老江湖，也时闪避不及，被浇了个满头满脸，但此时无论是她的心腹还是其他白莲教中人，都愣在那里，没人去把她拉开，也没人开口。

    因为柳铭的颈间慢慢现出条红线，正在不断地喷血，那红线越来越大，鲜血有了泄泻的空隙，终于不再喷迸，而是从那红线间涌出，“的”声闷响，却是柳铭的人头，从颈上跌落在楼板上，砸出来的声响。

    他的头就这么掉下来，脸上还带着先前的不屑与嘲讽。

    “失礼了。”丁微笑着说道，“学生真的不会比试，只会杀人。谭风，这得缝三层，行不行？对，肌肉对肌肉，皮肤对皮肤，慢慢来，不急。”他说着，边指导半跪于地上，正在给他缝合创口谭风。

    直到谭风满头大汗的打好结，绞断羊肠线时，整个酒楼，近乎二百人，直保持着鸦雀无声的状态。“这怎么可能！”、“柳、柳前辈这是、这中……”这下子轮到那些白莲教徒慌乱和手足无措了。唐塞儿头都是血，看上去极为可怖，在沾污了血污的面孔下，她咬着牙，对之于丁，有着深深的恨意。

    “先生方才完全可以避开这刀。”这是双手圈在袖子里的刀圣海茄茄走过来，含笑这般说道，“以先生的步法和速度，我不以为在那瞬间，不能避开这刀。”别人都认为丁死定的时间，只有他稳稳地坐着没有开口，以他的眼光，在两人错身而过的瞬间，就已看出柳铭是个死人了。海茄茄之所以这么问，是他不明白，丁为何要挨这刀。

    “除了至亲师长，这世上，没有人可以让我跪下。”丁赤着上身，块块绝不夸张，便充满力量的肌肉，使得他看上去，跟方才穿着儒衫完全jiù shì 两个不同的人，“人，生而平等，除了对于自己的长辈、先人之外，安能屈膝事人！”

    他的声音不大，受伤之后，丁也不愿过于用力嘶吼，但这酒楼的上下二层，都足够静，静得让每个人，都能听清丁的话。海茄茄闭上了眼，半晌才睁开，却又问了句：“当日在十万铁骑里，面对也先……”

    “可着死，无跪着活。”没等海茄茄说完，丁已然给出了dá àn 。

    海茄茄便笑了起来，摇头道：“先生，过了，见着皇帝或是圣旨……”

    在边上的谭风抢先答了：“当今每有旨意，必因家师为战被创，脚腿有疾而赐免跪，圣旨皆有档可查。”这下，香山酒楼里便愈静了。

    这时却听唐赛儿开口道：“海大侠，请您出手吧，不论结果，令公子的病，圣教必定……”

    “我杀不了先生。”海茄茄回头向着唐赛儿说道，“不，不是因为先生的气节、风骨而不忍下手，这是另层的事了。三姐，你想岔了，若是切磋，海某斗胆夸口……”他向丁略致意，接着说道，“必能胜之！然若生死相搏，先生必重伤，而海某必死，必死无疑。”

    他看着唐赛儿迷惑的眼神，摇了摇头道：“先生是先斩了柳铭，而后才中刀的。”在场众豪雄，无不倒吸了口冷气：这得快的刀啊！不是同时命中，而是丁已斩了柳铭之下，才被对方身体的惯性斩出的刀所伤！

    丁并不是江湖高手，也从不是擂台上的拳王。他的刀没有胜负，只有生死，这是战阵间的刀，是杀人的刀，他先杀了人，才去闪避对方的攻击，这便是沙场男儿铭刻入骨的血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