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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灯。这长明灯历来是给生魂引路用的。人死后的魂魄所看到的东西与活人不同,如果没有灯照着,很容易就迷失在时空罅隙里永世不得超生。所以古代墓穴中,经常会在穴口点上数盏长明灯为墓主照亮前往阴间的路。而你现在出门看看前面通向阳关的那条大道与我们之前走过的有何不同?”
沈勿言听完便出门细细研究了一番,看看身后门庭若市的鬼城,再看看身前寂静无声分外冷清的阳关道。
似有所悟的回去对柳老说:“这阳关道上的长明灯……好像都没亮啊。”
柳老摸摸胡子肯定道:“对!这阳关道是通向阳间的唯一一条生路,可这条不该出现在阴间的路自然是不能让阴间生灵看见的。所以这阳关道上的长明灯从来不会点燃,这样地府里的生魂不管是善的恶的,有冤没冤的都会在这里止步,上天入地再无生门。而这些形同虚设的长明灯之所以在这,是为了防止万一哪天天地大乱鬼门大开,有妖魔鬼怪阴差阳错来到这里,便有掌灯人点燃这些灯,连成火障,彻底断了这条路用的。于是因此得‘断路’之名。
而我们在循着过桥铃找到那阴阳结后,便点燃这断路灯,灯火伴着言灵师传递之语炙烤绳结,当绳结断裂,便意味着因果了结,阴阳之间再无瓜葛。”
“在这里你就应该能听出些门道了,言灵师并非是为了一昧断人因果才出现的,咱们是以言筑桥,以言牵线的言灵师,我们的定位从来不是去抢人家判官的饭碗。
因果报应终有源头。是非对错都是当事人做出的选择。我们存在的意义便是给这些不该遇见,却有了交集之人一个了却心愿的途径。如果当事人选择留下这因果,我们大可以随时灭了断路灯。至于结果如何,那都与我们无关了。”
柳老言尽于此,沈勿言若有所思。而就在这时,那店里的掌柜终于姗姗来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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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瞧瞧谁来了!这不是姓柳的小子嘛,今儿怎么有兴致来我这里晃悠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身着白色中山装,肩绣祥云的俊秀青年从里间撩开帘子走了出来。在看到沈勿言时果然眼前一亮。
面对这熟悉的套路沈勿言已经可以做到面不改色,心如止水。任由那青年捧着她的脸搓圆捏扁。
等那青年过了手瘾,也不跟他们废话,直接拿手一指那右边的货架说:“喏,小丫头自个找去吧,是你的那一盏依旧会亮着,不是你的自然就灭了。”
沈勿言低头看看脖子上挂的“养狗两件套”。面对此情此景,仿佛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而货架上的灯们自看到她进门,就都挤挤攘攘地蹲在最前面一排目光炯炯的看着她。凑热闹凑的明目张胆。
被几双炯炯有神的豆豆眼看着的沈勿言,挺了挺她那如同塔里木盆地一般的胸。
清了清嗓子,大吼一句:“喜欢我的请亮灯!!!!”
“啪”“啪啪啪”“啪——”“嗤————————”
世界一片黑暗。
沈勿言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一丝意料之中的欣慰。
她的灯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柳老一脸平静,俊秀青年面露奇色。几步走到货架前挨个瞅了瞅,然后从头数了数。一拍脑袋气急败坏的往后面冲。
已经摸清套路的沈勿言非常上道的跟着他一路进了后院,同时在内心垂死挣扎着祈祷千万别在茅房里。
然后上天听见了她的祈祷,那青年果然没有在茅房前停留,而是一路走到了————鸡圈。
愿望成真的沈勿言竟然有点感动。
然后她便看着那青年围着鸡圈绕了一圈,暴躁的挠头:“嘿呀!这报应东西,平时闲着没事就往鸡圈跑,今天怎么转性了?不会又出去打架去了吧,我明明锁门了啊?”
沈勿言便问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灯,喜欢往鸡圈里跑,难道是个金鸡报晓啥的?
那青年不信邪的边在鸡窝旁边翻箱倒柜,边头也不回的给她解释道:“哪有啥金鸡报晓,他要真是个鸡样我还不奇怪了,可它明明是个毕方衔灯制!怎么着也是个赫赫有名的神鸟!霸气侧漏倒是有了,可它天天以为自己是个鸡大王!成天屁事不干就喜欢领着一群鸡到处打架斗殴,要真打赢了我还倒是瞧得起它,可它一!次!都!没!赢!过!自己仗着钢筋铁骨不怕揍,连累我家一群鸡不是秃顶就是秃屁股……”
沈勿言已经不再听那青年怨气深重的抱怨了,因为她好像已经看到正主了:一只身体如墨,翎羽鸟喙却如烈焰般灼灼的毕方衔着灯笼,睥睨众生的领着一队,鸡毛乱飞,个个秃顶的鸡大爷们雄赳赳气昂昂的一路走进了鸡窝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