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风流 作者:大苹果作品集

    第三八九章（谢老花熊、烨烁、怀沙15、淡淡深蓝se等xiōng dì 的打赏月票。）

    随着那牛老丈的番叙述，众将心头的迷雾终于拨开，同时暗自咂舌此计的险秒之处。

    原来，这牛老丈是衮州左近的老石匠，他的儿子子承父业当了石匠，本来家子靠着手艺吃饭倒也生活的平静安稳，不料贼兵南下变乱袭来，夜之间，家中变故陡生。

    衮州城破之时，儿子在城中做活计没能逃出，被贼兵拉了壮丁。老丈带着小孙子及时逃走，媳妇也跟儿子在城中，如今不知生死；官军大军南下抵达之时，爷孙两人已经在山上躲了二十天，贼兵缩进城里据守，老石匠才敢偷偷回家取些衣物。

    因为天气逐渐寒冷，老石匠心疼孙儿，便冒险在家中躲了几日，没料到被宋楠和张勇闲逛的马队发现，jīng guò 宋楠番宽慰和解释，老石匠才打消了顾虑，告诉了泗水河沿着城墙处的处秘密。

    但凡城池临湖或者临河之处都会引湖水或河水入城，这几乎已经成了城市建设的惯例；活水入城不但可以开辟城中湖泊园林满足富人们的居住之所，城中的河流也能满足日常用水之需，像涿州这般得天独厚的水资源，即便是傻子也会想到去lì yòng他。

    但涿州毕竟是坚城，既然城防坚固，在引水之时也不能破坏整个城防的格局，所以官府便花了大lì qì 召集了涿州的石匠们在东城门城墙底部开凿了条通往泗水的暗河。这样，河水从城墙下方入城，引入城中，既不破坏城防整体格局，又能引河水而用，正是两全其美之策。

    老石匠年轻的时候便是开凿城下暗渠的石匠之，这条暗渠正是宋楠最期望的进城的通道，旦兵马能从暗道潜入河中，所起的作用将是决定性的，内外夹击，衮州城必将轻松告破。

    众将如痴如醉，有个暗道能进城，攻城还叫回事么？这可比光着膀子硬上好了。大都督定是要这老丈指出暗渠所在之处了。

    众人连声催促老丈，要他指点出暗渠所在之处，老丈开口便当头浇了众人瓢凉水。

    “军爷们，老汉虽参与凿通暗渠，但那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老汉确实不知确切的地点了，人老了不中用了，恐怕要沿着河看看才能记起来。另外，那暗渠在泗水河底，便是找到了，各位军爷又如何能进去呢？暗渠两面还有过滤枝叶杂物的铁栅栏，从河中潜入城中距离超过四十丈，谁可憋气如此之久？老汉可是把话说在头里，若是帮不上忙，军爷们可别怪罪老汉。”

    众人默然看向宋楠，宋楠却不以为意道：“不妨事，老丈只记起暗渠所在之处便是，如何进城那是我们的事。我答应你，旦进城之后，必替你找到儿子和儿媳，帮小虎儿找到他的爹娘，让你们家团聚。而且攻下衮州之后老丈你便是有功之臣，我会奏请皇上给你们奖赏田地和银两，让你们过好日子。”

    老丈摇头道：“田地和银两便不必了，老汉我只想家子团聚安分的过日子，罢了，咱们去东门外瞧瞧去。”

    宋楠微笑道：“有劳了，不过现在可不成，咱们无法靠近，城头可是贼兵射箭的，这样吧，晚上咱们再去，今日十九，后半夜有月亮，应该能看的清。”

    老石匠点头道：“也罢，这把老骨头便交给你们了。”

    宋楠道：“老丈放心，我们会保护你的安全，绝不会有事。”

    老石匠带着孙儿退下之后，宋楠微笑看着众将道：“如何，若探明暗渠所在，谁敢带队入城？彭中，你敢么？”

    彭中摇头道：“末将不去。”

    侯大彪讥笑道：“刚才牛皮吹得山响，现在变怂包了，嘴巴上凶算什么本事。”

    彭中涨红了脸道：“谁怂包谁是你孙子，我只是……只是……”

    王勇啐道：“只是什么？怂包蛋。”

    彭中怒道：“我属秤砣的，入了水便往下沉，如何能潜水进城？叫我去也成，大不了淹死便是了。”

    众人哄然大笑，原来这厮是个秤砣怕水，难怪跟个小姑娘似的扭扭捏捏。

    “笑个屁，你们个个都是浪里白条么？四十丈的水渠，谁能潜入？你们谁敢吹zhè gè 牛皮。”

    众将笑容顿失，挠头想，这事儿还真是难办，会水的人不少，但能闭气潜过数十丈的暗渠想想都可怕，旦到了中间憋不住，上面是城墙岩石，前无出路，后无回路，那还不活活淹死在暗渠里；这事不能想，越想越害怕。

    宋楠hē hē 笑道：“你们谁都不用去，我亲自进城去。”

    “楠哥儿，还有俺呢。”李大牛挺胸道。

    宋楠点头道：“自然少不了你，你的水性我可是佩服的。”

    王勇忙道：“大人，你可不能去，水性再好的人也没法潜入四十丈远，大牛xiōng dì ，lì kè 别跟着起哄，你水性是不错，那你告诉我若是你的话，口气能潜行远？”

    李大牛想了想实话实说道：“七八丈吧，了不起十丈。”

    王勇拍手道：“着啊，大人的水性难道比你还好？那是不成的，这事儿我坚决不同意。”

    众人如泄了气的皮球般蔫了下来，看来忙活半天，这bàn fǎ 还是行不通。但看着大都督副并不受打击的样子，众将心中疑窦重重，欲待问个详细，大都督已经下令退帐了。

    议论纷纷的众将出了大帐各回营帐，消停了不到会儿，便听见营前喊声震天，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于是纷纷赶到营前观瞧。

    但见数百士兵字排开，手中人手张写满字的纸，正卯足了尽朝城头齐声高喊：“城里的人听者！大明皇上有旨颁布，废除什伍连坐之法，凡从贼bǎi xìng 律赦免罪行，既往不咎。城中贼兵头目，但无大恶者律赦免，只惩首恶，不涉从者。凡擒获诛杀顽固反贼头目者，将律论功行赏，授予官职。贼首率众投诚者，可视为招安投诚。即日起，但伤官兵bǎi xìng 人，将视为反贼同党，绝不姑息……”

    陆完选的都是大嗓门的士兵，百余人起叫喊，声势震天，城头上的守军开始还慢慢的听着，后来竟然交头接耳起来。头目们心中慌张，连连大骂，不许士兵们听这些蛊惑之语，但却又如何能阻止声浪的传播。下令射箭，却又因对方在城下弓箭不及之处毫不奏效。

    名贼兵士兵因为看向头目的目光不太对劲，lì kè 便被头目挥刀砍死推下城头，引起城头片骚乱。

    喊话的声音声声入耳，在贼兵们心中掀起滔天巨澜，虽然这些人少倍胁迫着杀了人或者伤了人，又因连坐之法无法回头，但毕竟只是老bǎi xìng ，心中深悔其行，听着城下官兵的喊话，心中不免异动，只是摄于贼兵头目的淫威，又无人敢出来领头，才不敢真的行动起来，但不知不觉心中已经埋下了种子。

    不久之后，官兵在城下架起了大炮，城上贼兵以为官兵的攻城即将开始的时候，轰轰轰天崩地裂的十几声响过，官兵的大炮却都放了冲天炮，无炮射中城头。

    贼兵和城中bǎi xìng 们正诧异间，猛见天空中炮弹炸响，紧接着纷纷扬扬落下成千上万张纸片来，落在大街小巷之中，落在被逼着参与守城的人群中。

    有人捡起来看上面的字，上面写着：城破之时，凡协助官兵杀敌者既往不咎，凡协贼者杀无赦。落款是大明剿贼大都督、锦衣卫都指挥使、勇冠侯宋楠。

    无论贼兵如何凶神恶煞的呵斥殴打，这些纸张上的消息都迅速的在城里迅速的扩散，些人表示怀疑，倒不是怀疑纸上的承诺，而是怀疑官兵是否能攻破城池；旦官兵攻破城池，便是没有这些纸上的话，bǎi xìng 们也会毫不犹豫的投向官兵方。

    他们已经受够了这些凶恶的贼兵了，他们比官兵比朝廷凶残了百倍，原来还有人为这些造反的贼兵叫好，当自己的城池和家园被贼兵攻占之后，他们才知道以前的自己是么的无知和可笑，这不是般替天行道的救星，而是群无恶不作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