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风流 作者:大苹果作品集

    三月二十，小郡主张珮媗临盆待产，从下午开始，小郡主便开始阵痛，随着疼痛时间的延长和加剧，本来还故作镇定的小郡主也受不住了，躺在榻上，小脸煞白，浑身汗湿；直到二时分，小郡主疼的死去活来，孩儿还没有出生的迹象。几名有经验的产婆给出的结论是，小郡主骨架太小，孩儿太大，不易生产。

    宋府上下如临大敌，张仑和柳氏下午便听到消息赶来，柳氏在房里陪着小郡主安抚她，张仑则陪着团团转的宋楠在内宅厅上。宋家上下人等都聚集在厅上焦急等待，宋母也已经在佛堂里念了几十遍经文了。

    三过后，小郡主已经呈现昏厥状态，众人都心头冰凉嘴上不说，心里已经认为这小郡主难救了，众女的眼里已经开始泛出泪花来。这年头生孩子是女子生中最危险的事情，只能听天由命，再有经验的产婆也没有bàn fǎ ，别说什么破腹产之类的事情了。

    宋楠心头冰凉，产婆们连忙阻拦说男子进妇人生产的地方会带来厄运，宋楠哪里管这些，执意进入房中。

    小郡主眼神散乱靠在凉榻上微微喘息，宋楠蹲下身子轻抚她的脸蛋，觉得她的皮肤片冰凉，宋楠心头难过，握着小郡主的手轻声在她耳边呼唤：“媗儿，媗儿。”

    小郡主眼睛睁开，看到宋楠在身旁，眼中泪水滚出来，低声道：“红皮狗，我怕是过不去啦，好想替宋家传宗接代，却不料是zhè gè 结局，我要去见爷爷啦。”

    宋楠亲吻她的嘴唇，低声道：“不会的，我不会让你死的，我定会不会让你离我而去。”

    小郡主流泪道：“我也不想啊，可是……我没福气啊。”

    宋楠扭头看着在旁的几名产婆问道：“你们老实告诉我，还有没有可能生下孩儿母子平安？”

    产婆们嗫嚅着不敢吭声，宋楠焦躁的喝道：“快说，别浪费我时间。”

    名产婆忙道：“老……老爷，要不赶紧请神婆来驱驱邪？奴家帮那么人接生，还是第次碰到这么长时间生不出来的，那孩儿横在肚子里，jiù shì 不肯顺过来。”

    宋楠哪里听她说这些，生不出孩子请大神，这是哪门子bàn fǎ ？看来指望这些产婆是没什么用了，宋楠咬牙高声吩咐道：“拿刀来，烧上火盆，zhǔn bèi 止血药、针线、开水，要快。”

    众人愕然，几名产婆噗通跪倒在地道：“老爷饶命啊，奴家们尽了力啊，求老爷饶命。”

    宋楠皱眉道：“谁要杀你们，我是要要这些东西取出孩儿，否则这么下去，岂不送了我夫人的性命。”

    柳氏吓了跳，叫道：“你要剖开媗儿的肚子？那岂不是是要了媗儿的命么？你不能这么做。”

    宋楠跺脚道：“这么耗下去媗儿只有死路条，没听产婆说么？孩儿横在肚子里，根本无法生出来，破开肚子取出孩儿再缝好伤口，媗儿还有救。”

    柳氏吓得连声念佛，护在小郡主面前死活不让，早有丫鬟将产房里的事情报了出去，外边的众女也吓了跳，得知消息的宋母赶紧在丫鬟的搀扶下赶来，指着宋楠怒骂道：“你这坏东西，你想着媳妇儿早些死么？那剖开肚子，人还能活么？”

    宋楠无法解释清楚，被宋母骂，脑子也清醒了些，自己也确实没把握能让小郡主剖腹后不受感染，这是最难解决的问题，而且止血也是个大难题，自己时冲动，也没想到这些细节，味想着jié shù 小郡主的痛苦，不管是死是活将这孩儿给取出来，jié shù 这切。

    宋楠长叹数声，放弃了zhè gè 想法，伏在小郡主身边，眼中也流出泪来；他能感觉到小郡主已经接近昏迷，可是自己竟然毫无bàn fǎ ，宋楠第次感觉到力不从心，本事再大又如何？还是挽救不了心爱的女人的命运。

    慌乱中有人将只铜盆踢翻，哐当声，热水流了满地；那婢女惊慌失措，赶紧收拾铜盆，宋楠茫然看着盆中剩余的冒着热气的热水，忽然间大叫声道：“有bàn fǎ 了，快快，zhǔn bèi 大浴桶，用温水装满，速度要快。”

    众人不知所措，不明白宋楠又要干什么，宋楠摆手叫道：“还愣着做甚，快去zhǔn bèi 啊。”

    婉儿fǎn yīng 过来，连声招呼几名丫鬟去抬了大浴桶进来，拎来几桶烧好的开水灌入浴桶之中，宋楠亲自动手，将水温调节到温暖的事宜温度，转身将小郡主从榻上抱起来，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将小郡主放入浴桶之中，呈半躺卧姿态。

    房中人个个愕然，宋楠摆手招呼产婆：“快矫正胎位。”

    产婆们fǎn yīng 过来，七手八脚的上前来，名经验丰富的产婆轻柔的在温水中按摩着小郡主的小腹，在温水的作用下，小郡主的皮肤从紧张变得松弛下来，随着产婆轻轻的按摩，可以明显看到小腹中胎儿的身体在慢慢的变化。

    产婆们喜道：“动了，动了。”

    宋楠大喜过望，双手撑在小郡主的腋下，附在她耳边道：“媗儿，坚强些，攒点lì qì ，最后用下力，孩儿很快就要生出来了。”

    小郡主咬牙点头，鼓足精神，积攒最后的lì qì ，当胎位终于按摩到正确wèi zhì 之后，随着产婆们的叮嘱，深吸口气，用尽最后丝lì qì 猛力用劲；房中片惊呼之声：“出来了出来了。”

    小郡主心头松，头歪，彻底的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久，小郡主缓缓醒来，感觉有人替自己用热毛巾轻轻擦拭头脸，睁眼看时，入目的是柳氏恬静安详的面孔。

    “嫂子。”小郡主虚弱的叫了声。

    “妹子，你醒啦，身上感觉如何？”柳氏笑眯眯的道。

    “我很好，孩儿怎样？”小郡主几乎可以断定那孩儿必定是不保了。

    “好的很，九斤重的大胖小子，稳婆们正在帮他洗澡呢；妹子，你真有福气，胎jiù shì 少爷，这下你在宋府中的地位便无人撼动啦。”

    小郡主喜极而泣，刚从鬼门关走了遭，她才意识到生命的可贵，这回死里逃生，还生下了个少爷，上天简直是眷顾自己了。

    “定是爷爷……定是爷爷在天之灵的保佑，有瞬间我都看到爷爷了，呜呜呜。”小郡主泪流满脸。

    柳氏陪着垂泪，低声ān wèi 着她，小郡主哽咽问道：“宋楠呢？他gāo xìng么？”

    “那还用说？跟你哥哥在外厅喝酒庆祝呢，你们家上下人等都炸了锅了，你婆婆说了，这次是菩萨显灵，等你好了，要全家去兴安寺做半个月佛事呢。”

    小郡主微笑点头，柳氏笑道：“教我说，这可不是菩萨的功劳，要不是你那个鬼点子的丈夫，这关怕是真的难过了；你说他怎么知道在水里能顺利生产呢？他个大老爷们，怎地知道这些事情？真是想不明白。”

    小郡主想放声大笑，却又虚弱的笑不大声，宋楠平日各种各样奇异的举动太，宋府上下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他还知道些什么，怎么知道的这些的，谁也不清楚，问他他也是装糊涂。

    时隔五天，叶芳姑也即将生产，这回宋府上下zhǔn bèi 的加充分，也无人质疑大木桶温水分娩法的效力，早早便装满温水摆在房里，叶芳姑的肚子比小郡主的肚子大，所以大家加的dān xīn 。

    然而，所有的dān xīn 都成了余，傍晚时分开始生产，宋楠和众人还以为又要经受长时间的煎熬等待，却不料半个时辰后，房里便传来婴儿响亮的啼哭声，紧接守在房门前的婢女报来喜讯：“恭喜老爷，芳姑夫人生下了小少爷了，母子平安。”

    众人欢声雷动，宋楠暗自抹了把汗，还是练武的芳姑厉害，生孩子跟生小猪仔般，屁都不放个便生下来了；昨天早上她还挺着大肚子练了会拳脚，让人dān xīn 不已，看来她是胸有成竹了。

    众人在厅上正热闹间，丫鬟又从内院跌跌撞撞的跑来，脸上急的通红，宋楠吓了跳，忙问道：“怎么了？”

    “恭喜老爷，芳姑夫人又产下位千金小姐……母女平安！”

    “啊？”

    众人呆了半晌，lì kè 爆发出yī zhèn 欢呼声，陆青璃的嗓门最高：“男女双全，还是双胞胎，我表姐可真厉害。”

    宋楠个劲的犯迷糊，这可真成了母猪了，下子生下两个，还是屁都不放个。

    宋楠进房探望叶芳姑的时候，叶芳姑早已经能坐在床上，喝着宋楠亲手喂的莲子粥，叶芳姑心情明显也是很jī dòng 的，虽然她装的淡定的很，扭头看着双粉嘟嘟的孩儿，叶芳姑轻叹道：“没想到我叶芳姑也有今日，几年前哪里想到有今天。”

    宋楠微笑道：“辛苦了，下子给我宋家生了两个孩儿，你还真能生；我记得那天晚上只来了回啊，怎地炮双响了。”

    叶芳姑啐道：“关你什么事，以前我和青璃去街上找半仙算命的时候，人家就说我儿女双全呢。”

    宋楠愕然道：“xiào huà ，没我你能生么？你个人怎么生？全靠我耕耘不辍，这才有了今日。”

    叶芳姑白了他眼道：“你厉害，成了吧？这种事也和我们争，有本事自己也生个。”

    房门口传来青璃和的吃吃笑声，两人这才意识到讨论的话题有些不对，赶紧收住话头，宋楠勺勺的喂着粥，叶芳姑口口甜蜜的吃着，两人不时眼光交流番，情义绵绵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