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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秉烛夜谈

      大明海寇 作者:寒风拂剑

    林易阳颇为健谈,和于孝天对坐在于孝天的书房之中,边品茶,边侃侃而谈,毫不见外,显得悠然自得。

    只是他脸上的伤痕还有衣服上的破口,却使得他这样的biǎo xiàn 有点滑稽可笑。

    但是于孝天也并未嘲笑他,双方坐下之后,便开始天南地北的海侃了起来,林易阳虽然年纪不算太大,但是读书却着实不少,而且于孝天还发现此人并非像般读书人那样,只知读死书,读那些科考能用得上的书。

    从他的话中,于孝天发现林易阳读书很杂,除了正常的四书五经之外,他对科技方面的书籍也读了不少,农业、术算、天文地理、军事等等都有所涉猎,这点在zhè gè 时代的读书人之中,倒是颇为罕见。

    所以林易阳的眼界也比起般读书人要宽得,同时也不是那么迂腐,显得思路非常活跃,只是他毕竟年纪少轻些,很知识深度还有限,加之zhè gè 时代科技水平有限,有些事情他理解还是有相当的局限性。

    而且林易阳对外面的世界似乎也很感兴趣,当听闻于孝天谈及zhè gè 世界上的大海和大陆的时候,林易阳显得十分兴奋,连连对于孝天提出各种问题,特别是对于孝天的身世,林易阳很是好奇,次问及有关澳洲的风土人情以及地理wèi zhì 。

    于孝天作为个后世的半个大学生,所接受的信息量岂是zhè gè 时代般人可比的,对于zhè gè 世界的了解,现如今zhè gè 世上如果他说自己是第二的话,估摸着没人敢说他是第,所以很事情他信手拈来,说给林易阳听的时候,林易阳都感到十分新鲜,恨不得都刨根问底打听些。

    当于孝天告诉他zhè gè 世界之大,林易阳听罢之后有点惊呆了,喃喃的说道:“想不到,真是想不到!本以为在下已经知之甚,但是听罢了于当家的话之后,方才知道原来在下只是个井底之蛙罢了!”

    “这怪不得先生,只是长久以来,我们中国人的目光太的放在了自己这片土地上,却极少有人愿意睁开眼向远的地方看!以至于到了现在,我们很人还不知道zhè gè 世界已经变了!甚至于不知道zhè gè 世界到底有大!

    现如今泰西人已经把战船都开到了我们大明的门口,可是我们呢?甚至于开始在我大明沿海横行无忌,祸害我大明bǎi xìng !又有谁看到了这点,感受到了这种危机?

    而泰西人现如今还远远不止把手伸到我们大明的门口,他们贪婪的本性,已经使得他们把手伸向了远的地方,在这片大海很远的东面,有块非常大的陆地,泰西人眼下正在蚕食,那里生产黄金白银,有各种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资源,他们用从那里攫取的白银,运至我们大明的家门口,来换取我们的东西!

    可是我们却极少有人知道,他们这么的白银是从何而来,只是想方设法的从他们手中赚取这些白银,却从未想过像他们样,到远的地方开疆拓土!

    毫不客气的说,我们已经落后于zhè gè 世界泰西人的步伐很了,长此下去,等待我们中国人的将会是可悲的下场!

    hē hē !扯远了!扯远了!林先生定认为,我zhè gè 小小的海匪头子,想这些事情作甚?可是我却还是忍不住要想!

    刚才林先生说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于某实在是不爱听!我们不说远的,就说据此地并不算远,仅仅不过二百里不到的台员岛吧!

    偌大个台员岛,如果放在地图上的话,便会知道,此地据我大明近在咫尺,可是却从未被大明朝野任何人关注过,至今此地仍为片飞地!

    红毛人占据澎湖,咱们大明的官员却只想着澎湖乃是大明属地,丢之不得,仅仅是想把他们逐出澎湖,仅此而已,甚至于不惜以台员岛为交换条件,坐视台员岛zhè gè 宝岛拱手送给红毛人据为他有!

    想当年吕宋乃是大明属国,可是现如今呢?却被佛郎机人抑或是常说的干腊丝人占去,我朝在吕宋生活的子民,被干腊丝人大肆屠杀,我朝非但不派兵去救,不对干腊丝人施以惩戒!反倒将这些我大明子民视之为弃民,对其生死不管不问!

    如此行事,泰西人如何能高看我们大明?可笑!可叹呀!”

    于孝天说着说着,便又开始有点着急了,想起现如今zhè gè 世界的变化,忍不住抨击起了当今朝廷。

    但是听了于孝天的话之后,林易阳并未感到于孝天可笑,脸色却也缓缓沉了下来,愤懑的说道:“林某岂敢嘲笑于当家!于当家所说极是,今日听于当家席话,真是可谓胜读十年书呀!

    不瞒于当家,早年万历年间吕宋岛干腊丝人屠杀那里的大明子民之事,在下也曾听闻家父谈起过,家父说我们祖上也有人当时在吕宋岛经商,后来有人逃了回来,说当地土人和干腊丝人大肆屠杀当地大明子民,求官府朝廷为他们伸冤,可是当时朝廷官府却以他们这些人是甘心就夷之民,不足怜惜!

    还有当时福建巡抚徐学聚徐大人以提师渡海,胜负难料,国体攸关,何敢轻率启衅为由,不愿朝廷发兵,坐视这些大明子民被番夷屠杀!

    今日于当家提及此事,在下也深感屈辱!想我泱泱大明,却如此对待自己的子民,实在是令人扼腕!”

    “罢了,这些事不提也罢,提起来我于某就肚子气!虽说我于某并非生于大明,但是却始终还是以大明子民自居!前些年在下历尽千辛万苦(这厮也不脸红)才总算是回到这里!

    本来于某只是想找个地方安身立命,有口饭吃,有条活路罢了,但是没成想仅仅是这样的想法,却还是无法实现。

    福宁那边个百户,贪图钱财,偏听谗言,口咬定在下乃是海贼,想要把我抓去送官问罪,还将贱内抓去为奴,想要把我们这些苦hā hā置于死地!

    于某这才被逼;,只得下海为盗!

    虽然你们这些读书人对我们这些人深恶痛绝,可是我们这些人之中,也并非都是坏人,甚至于绝大数人都是因为被逼;才不得不走了这条路!这难道能都怪我们吗?

    想想我于某在未入主南日岛之前,福州沿海带是何等个乱景,海贼肆虐,渔霸横行,渔民民不聊生,官府却不管不问。

    再看现在福州带,虽然于某不敢说还沿海bǎi xìng 个太平,但是这两年来,于某可曾袭扰过陆上吗?

    而于某倒是剪除了本地不少小股海匪,干掉了几个穷凶极恶的渔霸,还沿海bǎi xìng 了个太平,于某所为,难道比官府差吗?既然官府不作为,那么也就不能怪我们不服教化!他们管不了的我管!总比没人管要好吧!”

    林易阳听罢了于孝天的话之后,;的点头道:“于当家此话有理,这些年来,朝廷关注的是北方建奴,南方沿海官府防倭备倭日益松弛,以至于倭寇之患虽减,但是海匪之患日重!

    官府当官的不修自身,鱼肉乡里,皇族权贵是大肆兼并土地,使得失地bǎi xìng 日,bǎi xìng 无以聊生,只得投身为盗。

    而官府却又无力平靖海面,官军缺员严重,水师不修战船,使得海防废弛!

    不瞒于当家,林某之所以应聘叔伯,愿意前来南日岛做账房,其实并非仅仅是为了口饭吃,的却是近来林某闻有关于当家和麾下海狼之事,对贵部十分好奇,想要前来这里探究竟,看看这里到底像不像传言之中说的那样,好似片世外桃源!

    林某到了南日岛之后,便抽空在岛上观察,以至于令贵部部众误以为在下乃是褚彩老的探子,这才招致今日之误会!

    不知于当家相信在下的话吗?可还是认为在下乃是褚彩老抑或是其他人的探子吗?”

    于孝天听罢之后立即放声大笑了起来,摇头道:“其实今日在寨门处见到你的时候,我便觉得你并不像是个探子,要不然的话也不至于会出面问及此事!否则的话,这会儿你恐怕就在我的刑堂的刑房之中,受那些酷刑呢!

    现如今你我相谈甚欢,说了这么话,我不怀疑你乃是褚彩老派来的细作了!请林先生放心便是!

    来人!去林家查问的xiōng dì 回来了没有?”

    门外的刘旺闻听于孝天叫他,于是立即走入房间,躬身禀报道:“启禀大当家,去的xiōng dì 早已经回来了,这会儿都已经是快到三天了!巡哨弟兄回复,林家已经确认林先生乃是他们掌柜的远房亲戚,愿意给林先生作保,保证林先生绝非是褚彩老派来的细作!

    另外林掌柜天黑之前也来求见,希望大当家能放归林先生huí qù ,今日误会他愿意交罚金,并且保证今后约束林先生,以后确保不再出这样的误会!

    可是刚才标下看到大当家和林先生相谈甚欢,未敢打搅大当家,故此暂时将他们屏退,林掌柜那边标下也已经劝了huí q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