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海寇 作者:寒风拂剑

    褚彩老可没有海狼的规矩，到哪儿宿营扎寨的时候，在扎营的同时最先要安排临时茅厕，营中严格规定，任何人不得随地大小便，以防营中卫生状况恶劣，导致出现大面积的疫病传染，这点在zhè gè 时代是比较超前的。

    可是褚彩老可没这种先见，他们出来做事，是以股为单位，各股掌柜带着各自手下凑在起，然后各股的营地又汇聚在起，谁也不会专门找地方安置临时茅厕供部众便溺之用，所以般情况下，在他们的宿营地里面，到处都随处可见有人就地解决，在营中行走，不小心就会踩到屎，这是常事。

    今晚情况有点不同，过了半夜之后，好不容易吃饱喝足躺下的这帮褚彩老的手下，忽然间大面积出现了跑肚拉稀的情况，不少人爬起来就蹲下就地开火，结果没长时间，褚彩老的营地之中，便开始到处都弥漫着股股的恶臭。

    连褚彩老自己到了半夜的时候也听到了营中异常的响动，不过这家伙自己却并未出现闹肚子的情况，这厮当成名之后，便开始变得小心了起来，因为dān xīn 被人谋害，他除了不管到哪儿都带着帮亲信随扈之外，饮食也是由专人进行负责的，所以他和亲信所用的食材和饮水都是船上自备的，故此这家伙并未出现肚子不舒服的情况。

    褚彩老这晚本来就没有休息好，他原本是想要留在船上休息的，可是kǎo lǜ 到这里是南日岛，是海狼的地盘，他要提防着海狼夜间可能发动的偷袭，他如果在船上，就无法及时进行处置，所以他kǎo lǜ 了下之后，还是决定留在岸上的营地之中，随时约束这些乱糟糟的手下们。

    回想下白天吃的两次憋，褚彩老心情很差，吃罢饭简单安排了下手下们守营的事情之后，他便回到他的帐中躺了下来，连随船带来专门伺候他的美女这晚他也没了兴趣，将她们赶回了船上呆着。

    褚彩老躺在软榻上，辗转反侧有点睡不着，今天吃了两次瘪之后，他开始意识到他还是有点低估了这姓于的和他的手下们，zhè gè 姓于的手头上的实力，可能比他想的还要强些，特别是他拥有的那些大炮的数量，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开始有点想不通zhè gè 姓于的为何出道不早，却能搞到这么红夷大炮，这种红夷大炮在大明目前来说，可还算是稀罕物，广东虽然广州、佛山和东莞带有铁场可以铸造类似的红夷大炮，可是这些铁场都在官府严密的监视之下铸炮，凡是铸成的大炮，马上都会交给官府，抑或是运往北方，抑或是交给当地军方，般人很难搞得到这种红夷大炮。

    他虽然出道很早，但是到目前为止，也仅仅是通过guān xì ，从陆上搞了两三门红夷大炮，另外从佛郎机人哪儿也高价购入了几门，可是他想不通，海狼又是从哪儿弄到的这些大杀器。

    今天天他都在琢磨这件事，始终有点想不明白这是为何，入夜之后才有人给他了个解答，手下从营外抓到了个南日岛的人，问才知道，zhè gè 人原来是他们派来的细作，当海狼将岛民撤入到大寨的时候，他找地方躲了起来，等着褚彩老的到来。

    这会儿天黑下来之后，zhè gè 细作便摸到了褚彩老的营地附近，马上被褚彩老的手下发现抓了起来，问过了切口之后发现此人是他们自己的人，这厮说有事要禀报褚彩老，于是才被带到了褚彩老帐中。

    褚彩老见到zhè gè 细作，便马上对他问起了有关海狼的各种事情，他最关心的jiù shì 海狼的船队的去向问题。

    zhè gè 细作回答褚彩老说据他所知，海狼这次确实兴师动众，把他们的战船都召回了南日岛，然后又分批派了出去，据说是要去肃清福州带褚彩老派来的那些手下和船只，他也亲眼见到了这些船只分批离开南日岛，这件事应该是假不了。

    听罢了这件事之后，褚彩老少放心了些，于是便接着问起了海狼为何会有这么红夷大炮，他们是否是勾搭上了红毛人和干腊丝人，从他们那儿搞到的这种红夷大炮。

    但是zhè gè 细作的回答让褚彩老吓了大跳，细作来这里已经有段时间了，所以少少还是打探到了些有关海狼的事情，于是他便告诉褚彩老，海狼到底和红毛人抑或是干腊丝人有交易他不太清楚，但是他打听到了件事，那jiù shì 这些红夷大炮为海狼自行铸造的。

    褚彩老听罢之后当即便蹦了起来，连说这不可能，红夷大炮可不是般的物件，谁想造就能造的，这要有非常高明的工匠，还要有参照的实物，另外铸炮的事情非常繁琐，单是铸炮所用的泥范制作起来就非常不容易不说，还十分耗时，沿海雨水，很时候泥范干不了，泥范不干，铸成的炮就不堪用，zhè gè 道理褚彩老是少知道些的。

    所以当听闻手下说这些紅夷炮为海狼在这里自行铸造之后，他根本就不相信，当即便骂了起来。

    zhè gè 细作连忙解释，说这事儿应该是假不了，他起初刚来的时候听闻这件事，也不敢相信，但是后来他听的了，也留意去打听了下，发现这件事应该也假不了，海狼每隔段时间，便会在岛上试炮，岛就这么大，炮声可以传出很远，岛上的人早已习对此已经是以为常了。

    后来他冒险偷偷的溜去观察了下南日岛大寨西南面的工坊区，发现那里戒备森严，闲杂人等根本无法靠近，远远的可以听到工坊区此起彼伏的号子声和打铁的声音。

    而且他还打听到海狼想bàn fǎ 从陆上弄来了不少工匠，充实到了工坊区为他们做事，他们不但能造炮，而且现在还能自造种相当不错的火绳枪，他甚至于还在商栈区亲眼见到过海狼的部众，给炮台安置这种红夷大炮。

    所以他认为这件事应该也是真的，这些红夷大炮确实应该大部分是海狼自己铸造的，不过海狼到底如何做到这点的，他就实在是打听不出来了，海狼对此封锁消息很严，般人要是打听的的话，就会被他们察觉，很快便被海狼的人抓去，他们几个细作jiù shì 因为打听这些事太，以至于被海狼发现给抓了去，没几天nǎo dài 便挂在了海边的柱子上，到现在有些细作的nǎo dài 还挂在大寨外面的柱子上已经风干了。

    zhè gè 细作还告诉褚彩老，原来商栈区之中那家为褚彩老做事的商号，前段时间也被海狼给抄了，掌柜的和商号中的些人没两天便被海狼枭首示众，弃尸大海之中喂了海里面的王八，海狼在防备细作方面，抓得很紧，故此他能打探到的消息，也就这么了。

    褚彩老听罢之后，这才将信将疑，赏了zhè gè 细作，让他下去休息，这心里面就不是滋味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区区海狼这么个不算太大的同行，居然能在南日岛zhè gè 地方搞出这种局面，甚至于连红夷大炮都能自行铸造了，这下事情越发不好办了。

    幸好这次他将海狼的船队骗了出去，要不然的话海狼的船上肯定也有不少紅夷炮，对上他们的话，这次他还真可能会吃大亏了。

    当听闻海狼可以自行铸炮和打造鸟铳的消息之后，褚彩老甚至于马上便萌生了退意，怕这次在南日岛栽了大跟头，可是转念想，他马上便又打消了zhè gè 念头，因为他忽然间想到，如果他这次能把南日岛拿下的话，这收获可已经就不单单只是可以获取大量财货的问题了。

    想到旦能拿下海狼的大寨的话，这海狼自行铸造红夷大炮的秘密，就等于落在了他的手中，那些工匠们也将落在他的手里，他以后岂不也能自造红夷大炮了吗？要是他能自造红夷大炮的话，那么今后他褚彩老岂不就厉害了？放眼这大海上，他还会怕谁？就算是坐地称王，朝廷官府又能拿他如何？

    想到这点之后，褚彩老不由得又坚定了他要拿下这南日岛大寨的想法，而且他暗自打定主意，明天天亮，他就开始动手，这次他不管要付出大的代价，哪怕是手底下的人死半，他都必须要打下这座大寨。

    有时候人的心智很容易受到利益的蒙蔽，突如其来的zhè gè 消息，让褚彩老忘记了白天他遭受的憋屈，这会儿他心里面只剩下了那些红夷大炮和犀利的火绳枪了，倒是那些财货等物，已经退至次要的地位上去了，他心只想要打下南日岛大寨，却忽略了zhè gè 信息带给他潜在的巨大威胁，海狼手中有这等杀器，他这些乌合之众的手下，能不能拿下南日岛大寨呢？

    褚彩老正在为这件事感到兴奋不已的时候，却听到原本已经渐渐安静下来的营地之中，忽然间又开始变得吵杂了起来，于是他竖耳倾听了番，感觉不像是有海狼来袭，于是有点恼怒了起来，奶奶的这都啥时候了，这帮混帐东西不好好睡觉，养精蓄锐明天攻打海狼大寨，却起来折腾个屁呀！

    于是他气呼呼的翻身起床，披衣走到了大帐门口，挑帐帘出了大帐，来到外面定睛望去，却见篝火映照之处，他的营地里面到处都是来回走动的人影，而且有人还大声的咒骂着，不知道因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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