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嫁攻嫁 第15部分阅读
宫嫁攻嫁 作者:肉书屋
式开始连载了,到现在一共出了六期,每期的‘销售量’都在快速增长,另外‘单行本’和‘合集’也都卖的很不错,带动着其他类的书籍也比一般书坊销量要高,嗯……这些词都是乔应泽听宫卓良说的,他表示自己是现学现用,总之就是书坊的生意很好,于是乔应泽要以贺礼的名义把自己准备了许久的礼物送给宫卓良,想让他的小媳妇更高兴。
因为宫卓良写文的时候不习惯旁边有人打扰,所以从他正式开始动笔的时候,他就单独给自己隔出来了一间‘工作室’,就在乔应泽书房的隔壁,两个屋之间也有门相通,平时他写文的时候会在这里,而看账看小说什么的就还是陪着乔应泽在书房里。
而今天,宫卓良将自己一个人关在这工作室却不是为了写文,而是在为他的‘x福’大事做规划。
这个时代是按周岁计岁的,也就是说宫卓良再过一个月,也就是二月十五的时候,他就是实打实的满十四周岁了,而他上辈子不算跟自己双手为伴的日子,是到了二十岁自己出名,并开始接触了娱乐圈才真正开的荤……
“唉……”
翘着二郎腿倚坐在椅子里做沉思状,宫卓良觉得自己是没长成的时候很憋屈,现在长成了又开始很闹心了。
谁都知道过早行那事和纵欲都是伤身体、伤根本的,宫卓良可不想长不大或者落下不j、早x之类的毛病,那他一辈子的x福可就都毁了,可谁让自家小相公那么勾人呢,小小宫还没长成的时候自己就好几次忍不住了,现在这种情况宫卓良可没自信能管得住他啊。
“至少还得等一年,怎么得到法定年龄吧。”
宫卓良思来想去的,觉得为了自己长远的x福考虑,他还是得忍住了……不过,太限制级的咱现在虽然做不了,先尝一尝甜头可不可以呢?要不……就趁着这次自己过生日,弄点花样玩玩?
唉,真是成长的烦恼啊!
宫卓良想到猥琐处,不由得弯起左侧的嘴角坏坏的笑了,这时候书房通向这里的门突然被敲响,宫卓良‘嗖’一下坐正身体提起毛笔做全神贯注状,淡淡的应了乔应泽一声。
“卓卓,我没打扰到你吧?”
将手中拿的大盒子放到身后,乔应泽微微勾着嘴角慢慢走了进来,看着宫卓良的眼神温柔的醉人。
“没有啊,拿的是什么?”
宫卓良含着笑放下笔,将那还是空白一片的宣纸随便夹到了一旁的稿子里,心里被乔应泽这模样勾的心痒痒,面上却还要继续做淡定状,于是他让自己把注意力转到乔应泽拿的东西上,就侧过身歪着头往他身后看。
“送给你的。”
乔应泽用空着的手在宫卓良歪着的头上敲了下,然后才把那精致的大盒子放到了桌子上。
“生日礼物?早了吧?”
抬头看了看站在自己身侧的乔应泽,宫卓良也没有站起来,就这么笑眯眯的动手开盒子了。
“不是,是庆贺你小说成功的。”
看到宫卓良打开盒子后目光中流露出的惊喜,乔应泽顿时觉得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努力没有白费。
“这是……你不是对小说没兴趣吗?”
宫卓良是真的为乔应泽的这份礼物而惊喜着,那一幅幅传神的人物画,几乎就像是他书中的人物走到了纸上一样,宫卓良相信,如果乔应泽不是将他的小说仔细读透了,是不可能画出这样形象的图画的。
虽然宫卓良以前说过要乔应泽替自己看稿润笔,可一来宫卓良写起文来不喜欢别人指手画脚,二来就算给了乔应泽稿子也常常不见他提什么意见,少爷宫卓良就以为乔应泽还是不喜欢看的,于是渐渐的也就不跟他谈小说了,只是写完的稿子随便他看而已。
宫卓良真没想到,原来乔应泽一直看的很认真,还把书中出现过的主要人物都画了出来,按着乔应泽那宁缺毋滥、精益求精的性格,定是每幅都画的极认真的,这得画了多久啊!
“你写的不一样。”
难得看到宫卓良呆呆的模样,乔应泽不禁从背后单手环住了他的肩,然后俯身在他的嘴角亲了一口……真可爱。
“谢谢!”
头上飘着‘感动中……’几个大字,宫卓良珍惜的放下画后站起了身,捧着乔应泽的脸在他唇上重重的啵了一口。
当然,事先宫卓良没忘记先擦掉自己唇上的胭脂。
“之前我看得不多,没敢胡乱扰了你的思绪,现在多少有了些了解,应该能帮到你了。”
其实乔应泽一直对宫卓良的小说很上心的,只是之前他见宫卓良好像只是随便说说,并不像是真想让自己润笔的意思,再加上他对这方面涉猎极少,也怕自己不懂得太多惹笑话,所以自宫卓良说过之后,他并没有急着给他提意见,而是偷偷的看了很多话本传奇之类的书籍,还把宫卓良的稿子反反复复的推敲,按着自己的理解去描绘出故事的人物,现在终于有了把握能帮上宫卓良的忙了,他才把这些画送了过来,也觉得,自己可以帮宫卓良看看文了。
“当然能了,相公,你真是太伟大了,我要把这些画都做成画卷挂起来!”
看着乔应泽这副腼腆的样芓宫卓良就忍不住身上发热,赶忙改成抱着他的脖子不再看脸,心里又开始泪流,自己的意志力在摇摇欲坠,这一年要怎么可能挺得过去啊!
“那……今晚我想要回礼,可以吗?”
双手搂着宫卓良的腰,乔应泽脸上红了红,轻声在他的耳边暗示了一句……小媳妇为了操办家中的过年事宜和管理书坊,已经一个多月没主动亲近他了,他有些忍不住了。
“……好。”
略微低哑的磁性嗓音透着浓浓的诱惑味道——至少在宫卓良的耳中是这样的,于是意志力神马的立刻宣布罢工了,最多……不做全套就是了,泪啊。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京城宫家,刚刚从翰林院回来的宫卓祥听到下人的禀报,神情一肃的拐去了自己的书房,那里已经有两个护卫打扮的下人等候在那里。
“怎么样?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宫卓祥进屋还没等坐下,便开口询问起两人的情况,这已经是他派去南方寻找宫卓良线索的第三批人了,爹已经点过他要注意分寸,所以他不能再多加派人,而之前的人都没能探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他现在除了每月一封和宫卓良互通的书信外,竟再也无法知道他一点准确的消息。
“禀少爷,小人们无能,还是没能找到良少爷的所在,不过小人们在泊城寻到了这东西,上面有良少爷的文章。”
那两个护卫见自家少爷脸色不善起来,忙把包袱里的几本杂志拿出来递了上去,心里忍不住的叫着苦。
他们在南方人生地不熟的,少爷又不许惊动宫家和乔家,仅凭着少爷和那位良少爷通信中知道的地方,就让他们大老远的跑过去找,大海捞针一样的哪那么容易能找到啊。
“梁择书坊?梁择……良……泽?”
宫卓祥翻看到了宫卓良所写的文章,手指在他的名字上轻抚着,由着书坊的名字想到了宫卓良让乔应泽帮忙置产,连给自己的信都要经他转交,莫不是……
“乔家和宫家那边呢?”
压下心里因这个猜测而翻腾起来的情绪,宫卓祥在心里安慰自己,他的良儿是不会变心的,更不是会与姐夫勾搭成j的人,这其中定是有什么缘由的!
“兄弟们一直留意着呢,并不曾见良少爷出现过,宫家依旧是老样子,乔家嘛……听说知府夫人刻薄不慈,因长子病弱长媳家世低,便厌恶了自己的长子一房,而少夫人与娘家这一年来几乎没什么来往,不过听说经商的手段很不一般,梁择书坊就是乔家少夫人经营起来的,现在连咱们京中都有这书坊了……”
那护卫见宫卓祥的脸色越发严厉了,忍着擦汗的冲动更加小心的回了话,心道几个月不见,少爷的这身官威可是越来越像老爷了啊。
“嗯,下去领赏吧,休息几天继续去查。”
听完了下人的探听回来的消息,宫卓祥冷着声打发了他们出去,一时间思绪万千,对此事越发的放不开了。心道只无奈自己现在入了仕途不能随意离京,最快还要等到五月份……
宫卓祥他们这期留在翰林的进士才能外放出去历练一年,然后再正式回任京官或者外放去任知县,所以宫卓祥只能趁着历练的时候再去一次泊城了。
“良儿,你既然不能来京城找我,那我便再去泊城寻你吧。”
压下自己心中的种种疑虑,宫卓祥将视线落在了宫卓良的文章上面,心想他应是真的随着什么话本大家学习去了吧,这不自己都开始写上了,他们姐姐、姐夫也不劝他好好读书……
从这以后,宫卓祥的书桌中总是会摆上一本梁择书坊最新期的杂志,直到他再次离京去到了泊城。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若蓝,东西弄到了吗?”
趁着乔应泽去沐浴的空档,宫卓良将若蓝叫进了屋,眼神闪烁的向她伸出了手。
“少爷,您才刚刚……这样不好吧。”
若蓝红着脸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瓶子,犹犹豫豫的不太想给宫卓良,这里面装的是专为男子欢爱准备的药油,若蓝知道自家少爷刚刚成|人,这么早行房可是伤身的。
至于说若蓝一个未出阁的丫头怎么弄到这东西的,咳咳,宫家是什么地方啊,要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弄不到啊,若蓝自然有自己的渠道了。
“我知道,我有分寸的,放心吧若蓝,这个是备用、备用的。”
宫卓良拿过瓶子安抚的拍了拍若蓝的肩膀,就把门一关自己跑进里屋藏东西去了。
这个他确实是打算放起来以备不时之需的,谁知道他哪时候忍不住了动起真格,到时候再找不到适用的东西伤了他家小相公怎么办?不过他是会尽量忍着不做到最后一步的。
“相公,要不要我帮你擦背啊?”
欢快的飘到浴室门口,宫卓良笑眯眯的凑了进去,就见正坐在浴桶里的乔应泽转回头看他。
“不如一起洗吧。”
乔应泽的脸上红红的也不知是热的,还是被水汽蒸的,他停住要散开自己头发的手,抿唇笑着看向了宫卓良。
“好啊。”
宫卓良被他这笑容一勾差点直接飞身扑上,正迫不及待脱衣服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雯书略显急促的呼唤声,说老夫人让少爷和少夫人都过去她的院子,好像是静书那边马上就要生了。
“……”
宫卓良和乔应泽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乔应泽急忙起身出了浴桶要换衣服,宫卓良也反应过来的去帮他整理,心里真是恨不得指着苍天大吼,贼老天你又玩我!早不生晚不生偏偏这个时候生,真他#¥^*#%……
作者有话要说:某洛(翘着二郎腿晃啊晃):肉肉什么的,怎么吃好呢?
43
43、分家
当宫卓良和乔应泽到了老夫人屋里时,发现乔老爷、乔夫人和乔应轩都已经到了,甚至于庶出的乔媛音和乔应梓都被人领了来,一脸迷糊的坐在旁边。
老夫人威严的端坐在主位上,冷着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乔老爷则还是那副淡然的做派,神情中隐隐有着不耐,而乔夫人虽然优雅的坐在一边没出声,但眼神却显得有些惊疑不定,视线时不时的往老夫人那里瞄着。至于身为当事人的乔应轩,则是沉默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只有略显僵硬的身形透露出了他心里的不平静。
宫卓良和乔应泽对视了一眼,轻声向几位长辈见过礼,又受了几个弟弟妹妹的礼后,也默默的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了,屋里的气氛一时间冷凝了下来。
雯书素来是周到的,已经从老夫人院里来告诉的丫鬟处打听了消息,所以在来的路上,宫卓良和乔应泽就听她说了大致的经过,原来今天白天的时候静书就动了产,丫鬟们把消息报给了乔夫人,但乔夫人并没太重视,大概是想孩子生下来再告诉老夫人,所以也没往老夫人那里通报,只是派人找了接生婆子过来伺候。
而老夫人则是在晚饭后听到的消息,当时就派了人去乔应轩院子看着,等到接生婆子说快生出来了的时候,这才把众人聚了起来,至于到底是要做什么,丫鬟们就不得而知了。
别人不知道,乔应泽和宫卓良心里却是有数的,老夫人是想等这孩子落了地,就正式让他们分出去单过了,而这个孩子的性别,也决定了他们夫夫俩是否能离开的名正言顺。
若是男孩,那么借着过继的名义,他们就是被‘逼走’的,若是女孩,那么养在乔应轩名下也是可以的,自然就不存在过继之说了,那么他们的离开,就要以乔应泽病弱难担重责为由了。
这样一来,他们夫夫俩的立场就会很被动,单说可以分到的家产一项,差别就得在三万两银子以上……这是宫卓良在老夫人处看过乔家总账簿后得出的结论。
宫卓良特别研究过这个朝代的分家制度,按照正常的分家方式,祖宅祖田不分留给继承者,有子嗣者出嫁女不分,其余公中产业留出未婚子女娶嫁银子后,再均分成n+1份,嫡长子两份,其余无论嫡庶各一份。
再说乔家,乔老爷为官二十载,还大多是外任做的父母官,三年清知府还有十万雪花银呢,更何况乔老爷素来挺混的,就算巴结上边送出去了不少,这二十年来攒下的家底也足够丰厚的了。
公中的产业里,仅他们现在住的宅子就值一万多两银子,这还是因为泊城房价比较中等的缘故。
年后正是各处庄子铺子都缴完租子孝敬,公中积财正多的时候,据宫卓良计算,别开祖宅祖田和各成员自己名下的私产不说,公中产业里去掉弟弟妹妹们总共的一万多两嫁娶银子,能分的总数也得在八万两以上。
乔家现在只有三子,所以这公中产业是要分成四份的,那么乔应泽拿两份就是四万多,折合rb就是两千多万块,而若是他因私由分家出去单过,那么按规矩他大概只能分到半份一万两而已,若是家中严厉的,说不定连半份都给不全。
宫卓良虽然不屑贪乔家这几万两的分家银子,但他也不想把这些钱白白给了乔夫人那后妈都不如的,而且自家相公要是手里没钱,以后怕是又要多想觉得自己没用了,所以宫卓良这段时间没少在老夫人面前装委屈,他相信凭着老夫人对乔应泽的疼爱,定是不会让她的宝贝孙子吃亏的!
没等上半个时辰,老夫人身边接替芷棋管事的香书,就亲自抱着个婴孩在一众丫鬟的陪同下回来了,而跟着她的丫鬟有的是乔应轩身边的,也有乔夫人身边的,模样都有些忐忑不安,谁让香书架子大呢,接了孩子就抱着走了,她们怕担责任就大都跟着过来了,只是老夫人的屋哪是她们能随便进的,只好统统陪着小心的站在了门外边。
“回老夫人,是位小少爷。”
香书抱了还在啼哭的孩子进了屋,向着老夫人屈膝行了一礼,见了老夫人的眼色,忙躬身避开了迎过来要抱孩子的乔应轩,将孩子送到了宫卓良的手上。
“祖母?”
适当的表现出了自己的惊讶和不知所措,宫卓良抱着这个刚生出来的小家伙求助的看向了老夫人。
而比起他的假装,乔应泽却是真的被孩子哭麻爪了,盯着这个闭着眼睛嚎的小东西,犹豫着伸手拍了拍,发现没用后就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祖母?”
同时惊问出声的还有乔应轩,虽然他早就答应过娘亲把这个孩子送走,寻一处好人家养大,也做好了再也见不到这孩子的心理准备,可事到临头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面,祖母不是很反对把这孩子过继给大哥的吗?
“媳妇,你不是一直想让轩儿承家,还想把这孩子过继到泽儿那房去吗?为了这些个整日里闹得这样家宅不宁,白白的给人做笑话,与其等着你把这家闹散了,不如我今儿就如了你的愿,趁着我老太婆还在的时候,把这个家给好好分清楚,只求还我乔家一个安宁和睦!”
听到香书说是男孩,老夫人心里也暗暗松了口气,眼神复杂的环视过在场的众人,最后落在了乔夫人身上,语气严厉的开了口。
之前那样放任甚至是诱导那些流言,老夫人就是为今天做打算,像宫卓良所想的那样,疼爱乔应泽的老夫人是一定不会让他声名受损的,那么导致今天分家的这个罪名,就该换个人来背,那么自然就该是不慈不贤的乔夫人了。
“婆婆?儿媳、儿媳怎敢如此!婆婆您这是要羞死儿媳了,这家万万分不得啊!”
乔夫人听到老夫人的话就觉心里一寒,瞬间就冷到骨子里了,她惶恐不安的跪了下来,心里乱成了一团麻,而随着她的动作,几个被惊呆了小辈也都惶恐的跟着跪了下来。
乔夫人不明白怎么无缘无故的,老夫人竟会兴起分家的念头,这样的罪名若是落到自己头上,她还有什么颜面出去见人啊!
“母亲,这好端端的提分家做什么呢?儿子和媳妇做的有什么不对之处,您尽管教训就是,千万别气坏了自己个的身子。”
唯一还坐着的乔老爷这个时候也变脸了,站起身向着老夫人一躬到底。
虽然他从小因为老夫人管的严就不愿意往她跟前靠,对这个生母敬畏多过于亲近,但也知道自己能有今天都是靠她老人,也正是因为有老夫人撑着,他现在才能这么整日里花天酒地的不用管家里,可如今要说分家他却是不同意的,且不说分家传出去好不好听的事,单说他这个当老子的还在呢,让几个儿子把家分了这不是咒他吗?
“但凡你们做父母的对泽儿能疼惜一点点,我老太婆又何必舍出去面皮做到这一步!你们这些年是怎么对泽儿的,你们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自己愧不愧!什么都别说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香书,拿账簿!泽儿,你身子骨弱快别跪了,妍丫头,扶你家相公起来。”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搁谁都看得出老夫人是真的打定主意了,众人便也都没法再开口。而老夫人会急着这么快把事定下来,除了因为这做由头的孩子生出来了之外,其实还有另外一个理由。
原来老夫人属意停了堕胎药的那两个良家妾,其中有一个昨个刚诊出来有喜了,这事她还压着没让人知道呢,否则就得等那孩子生出来知道性别了才能分,万一是男孩就又会分薄了乔应泽的份,而等分完了家在把这事说出来,那么这个孩子以后再分也从本家剩下的这些产业里分,与乔应泽那一房就没关系了,这也是老夫人给乔夫人的一个教训。
“婆婆……”
乔夫人一看香书从旁边的箱子里拿出的那一摞摞账簿,就知道老夫人是预谋良久的,只怕年前外面传的那些流言也都是她属意的,自己竟傻的着了她的道,白白把公中的钥匙交出去那么久,让她把家产摸了个实!
乔夫人真是后悔的脸都青了,要是早知道老夫人有让乔应泽那房分出去的打算,自己就该捏紧了钥匙不撒手才对,到时候瞒下多少不都是留给自己个和轩儿的吗!
“卓卓。”
与宫卓良一同起身,乔应泽看到他被孩子哭的皱眉,然后看着自己就要把婴儿的小手往孩子自己嘴里放,忙挨过去制止住他这样‘祸害人’的举动,小声让丫鬟抱出去给奶娘,吩咐她喂了孩子之后赶紧再抱进来。
乔应泽吩咐完了这些,看到正拿无辜表情对着自己的宫卓良,知道他是故意逗自己玩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于是乔应泽因眼前这场面而难过的心情好转了些,在长长的衣袖遮掩下握住了宫卓良的手。
“婆婆,您的决定我们做晚辈的自然不能违背,那么您的意思,是只让泽儿两口子分出去过,余下的还都留在家中,然后让轩儿承家了吧?”
乔家本就是从大族中分出来单过的,所以老夫人就是家中地位最高的长辈,她说了要分家就没有人反对了,于是乔夫人见事不可违,就把飞快的把心思动到了别的方面去了,反正自己的脸是丢定了的,如今这也只算是小分家,那么就得替宝贝儿子把这继承人的身份定下来!
按照这个朝代的律法,所谓的分家也是有大小的,大的就是把祖坟迁出单立,家谱也都重新改过的分的彻彻底底,老夫人当初和本家分开时就是这种,现在乔老太爷的坟就是他们在乔老爷的故乡新建的。
而乔应泽他们现在的这种分家,就属于小分家了,分开单过但还同属于一个家族,依旧共用一个家谱,这样一来就相当于乔应轩会继承族长的位置,乔应泽虽然是兄长,但在家族中的地位却要排第二,次于乔应轩了。
“对,从今以后,这个家将由轩儿来继承。”
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老夫人是真的心灰意懒了,她宝贝的长孙儿既然承不了家,那么她再争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倒不如趁着这把老骨头还能动,好好培养轩儿几年,别让他能有些出息,别成了他父母那样无德无行的人,她就是去了也有脸见相公了。
得了老夫人的准话,乔夫人心里总算舒坦些了,心想你这样算计我,也不过是让你的宝贝孙子多分了一、二万两的银子,却是丢了乔家的继承权,就好比是得了金蛋却丢了能下金蛋的母鸡……
这么一想,乔夫人忽然又觉得不对了,老太婆和自己争了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让乔应泽那房继承家产吗?现在怎么突然又放弃了,还这个样子往我头上扣屎盆子……莫不是乔应泽两口子有了什么问题吧?
想到这里,乔夫人不禁把目光移到了相偎而立的乔应泽和宫卓良身上,越发觉得他们两口子才是这次分家的主因,自己是替他们背了黑锅了!
可乔夫人再一想,眼下的发展却也是她最想看到的,这个家已经确确实实的落在她的轩儿手上了……一时间,乔夫人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吃亏还是占便宜了!
有了老夫人的乾坤独断,乔夫人也没下绊子乱搅和,就是乔老爷不愿意也改变不了什么了,至于几个小的更是没发言权,所以分家这事倒是很快的进行了下去。
老夫人早已经把公中产业分的清清楚楚,除去两个孙子一个孙女的嫁娶银子一万两千里,公中还有总值八万六千多两的产业可分,除去他们现在住的宅子是归了乔应轩外,其他东西分写在了纸上让他们兄弟三个抓阄。
最后,乔应泽总共得到了四万三千多两的家产,并定于二月初六这个宜迁居的好日子正式搬出去,直忙到亥时(21~23点),众人这才各自散去。
且不说老夫人、乔夫人和乔老爷这些家中长辈们怎么辗转反侧、夜不能眠,就说宫卓良和乔应泽回到了屋里也是久久难以平静下来……他们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离开的乔家了!
“相公,天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把乔应泽扑倒在床上狠狠亲了好几口,宫卓良虽然心里很好奇乔应泽到底用了什么方法劝动的老夫人,但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的,至于那些情情爱爱的,气氛被破坏光了很难找回来了,反正今晚是不够时间浪漫了。
“等等,卓卓,我有些不放心应轩,还是让他过来看看孩子吧,我也想跟他谈谈。”
想起乔应轩今晚一直沉默空洞的神色,乔应泽心里实在有些放不下,他不像自己这样幸运的有卓卓陪伴,他身边可是连个能说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发生了这么多事,他心里定是难受极了的。
“也好,我就不陪你见他了,你们兄弟俩独处能说些心里话,你也好开解开解他。”
宫卓良闻言也表示同意,这种时候的沟通是很重要的,他们兄弟俩都不是贪财薄情的人,因为分家有了隔阂就不值得了。
而就在乔应泽派了丫鬟去叫乔应轩的时候,满身疲惫的乔应轩刚从乔夫人那里告辞出来。
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他自己的院子,乔应轩想起要送静书走的事,便随口问了丫鬟一句静书怎么样了,得到的答案却是人已经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可年的小乔,话说我越写越觉得这娃的苦难还会更多咋办……
44
44、长兄为父
“没了?”
乔应轩闻言脚步一顿,看着原本静书住着现在却已经漆黑一片的房间,一时间有些晃神了。
而回答他问题的丫鬟以为乔应轩是在质问她,忙垂首恭敬的解释的起来,说什么静书是产后流血不止没的,夫人屋里的胭书姑娘带了静书家里人来,让他们用席子裹了抬出去,他们起先哭闹了几声,但后来收了胭书姑娘的银子后就走了。
“都下去吧,不用你们伺候了。”
乔应轩现在什么也不想听了,他疲惫的挥挥手让众人散去,自己走回房间后就躺倒在了榻上,双眼空洞的望向横梁。
他明明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和哥哥争家产的,可为什么,事情却发展到了今天这一步呢?
回想起在娘亲房中时,她那真心欢喜的模样,乔应轩只觉得整个心都揪痛了起来,娘亲为什么就一定要逼走哥哥呢?就因为哥哥身体不好,就对他厌弃如此吗?还有静书,她真是难产没的吗?见惯了娘亲对待那些冒犯她的侍妾和丫鬟的狠厉,乔应轩实在无法不去怀疑什么。
可就算娘亲有万般不是,她对自己却是真心爱护的,就算所有人都能说她的错,却唯独只有自己没立场指责她……这才是最让乔应轩痛苦的。
乔应轩还记得,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娘亲常常会抱着自己哭,说自己是她唯一的依靠,唯一的希望,她会为了自己坚强起来,于是在乔应轩幼小的心里,就已经怨恨上了那个他该叫父亲的男人,觉得家里会变成这样都是那个男人的错!
也是在那时,乔应轩自己对着月亮郑重其事的发了誓,说他会一辈子孝顺娘亲,保护她不再受人欺负,还说他以后不要纳妾,不要让自己的妻子步上娘亲的后尘,不让自己成为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
可事到如今,他却把一切都搞砸了,而现在又因为他的错误,害得哥哥和嫂子被逼离家……
“二爷,大少爷请您现在过去一趟。”
房门被轻轻的敲响,丫鬟略显犹豫的声音传了进来,家里的事情闹这么大,她们当然都是知晓的了,也都看得出来二爷心情不好,所以没有人敢大胆的去恭喜讨赏的,可现在这么晚了大爷却派人来叫二爷过去,可别是再起了什么争执啊。
“哥?我马上过去!”
‘大少爷’三个字让乔应轩空洞的眼神一亮,他忙坐起身想要整理一下自己,这才发现眼角和鬓边都已经湿了,乔应轩胡乱的用袖子蹭了蹭脸,咬着嘴唇站起身拉了拉衣角。
待压下了眼中的热意,乔应轩忙大步的走到了屋外,吼了一声谁敢去夫人那嚼舌根子就撵了谁,然后夺过丫鬟手里的灯笼自己匆匆的走了。
“妹妹们且不用担心,大爷是让二爷过去抱抱小少爷,若是有人为了这点小事扰了夫人的休息,再着了二爷的恼,那可真是不值了对不对?晚些我们自会送二爷回来,妹妹们不用都熬着等了,没事的就歇了吧。”
若蓝提着灯笼小跑着追上去给乔应轩引路,而雯书则侧移一步挡住院里丫鬟欲跟的脚步,不着痕迹的向领头的丫鬟使了个眼色,对方会意的拦下众人,吩咐除了值夜的都散去休息了。
自从静书这个管事的大丫鬟被‘关’起来了,乔应轩又不要乔夫人再送过来的人后,他院里就换了老夫人跟前出来的那个一等丫鬟管事,而这丫鬟原就与雯书交好的,这个时候自然不会落雯书的面子,再加上有了乔应轩的吩咐,她也就不做那个多嘴招嫌的了,谁爱说说去,左右夫人瞧她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可只要府里的祖宗还是老夫人,她自己也本本分分的给二爷当差,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
乔应轩头脑发空的一顿疾走,待赶到乔应泽的院门口时才回了神,停住脚步后听到若蓝忍着的气喘声,这才反应自己害得人家跟着跑了一路,看着若蓝的眼神中不禁带上了歉然,却见对方露出了满含着理解的温柔笑意,乔应轩不禁心中一暖,人也冷静了许多。
“二爷这边请,少爷正在书房等您。”
将两个灯笼都交给候在一边的雨画,若蓝虚引着乔应轩往书房的方向走,还没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婴儿的哭声,若蓝忙快走几步替乔应轩开了门。
“哥……”
乔应轩一进了书房,就看到乔应泽正颇为僵硬的捧抱着怀里啼哭的婴儿,显得很有些无措。
“应轩,你来了太好了,看看他怎么了,明明刚喂过奶的。”
乔应泽一见乔应轩来了,忙把怀里的小家伙递到他手上,神情有些尴尬。
他是真的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了,明明奶娘刚刚喂饱的,也才换了尿布没多久,可怎么一到他手上就哭呢?
“哥你那样子抱,他不舒服的。”
乔应轩接过孩子抱在怀中,让小家伙的头枕在自己臂弯里,一边拍着他一边轻晃,没一会,孩子的哭声就小了,最后闭着眼睛吧嗒吧嗒嘴,老实的不吱声了。
乔应泽和乔应轩不禁同时松了口气,然后下意识的互相看了一眼,脸上都有了些笑意。
“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垂眼看着怀中宝宝瘦瘦的却很可爱的小脸,乔应轩有些涩然的开了口,今晚他真是被这些事给砸蒙了,等他脑子清醒了的时候,祖母已经把账簿都摆了出来,一切都成了定局。
现在想一想,如果他当时能勇敢一点,早些站出来表面表明心迹就好了,他真的没想过要跟哥哥争什么的!
“应轩,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诚然,这个家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咱们谁都不能说自己没责任,可若要说错,却不该是你我,你明白的。”
看着素来乐天阳光的弟弟露出如此颓丧的神情,乔应泽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见他抬起眼看向自己那一副眼泪汪汪的可怜模样,乔应泽不由得嘴角勾了勾,又揉了揉他的头发。
“哥,你真不怪我吗?”
受到了兄长的安抚,乔应轩的心里总算好受了些,他没有挣开乔应泽的手,反而顺势前倾着身体将额头轻抵在了乔应泽的肩膀上。
明明是比自己细瘦得多的肩膀啊……乔应轩默默的想,为什么他却觉得是那么可靠呢?
“怪你什么?怪你帮我担起了家中重责吗?我的身体你是知道的,我和你嫂子也早想要过些简单平静的生活了,我还怕你怪我这个做哥哥的不负责任呢。”
感受着肩膀上传来的一点点压力,乔应泽也微笑着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撇开家中的恩恩怨怨不讲,乔应泽知道这个弟弟对家产其实并没有什么野心的,只是他对这个家的归属感要比自己强得多,便是只为了母亲,也会好好把这个家撑起来的吧。
“哥……你真的变了很多,以前你都不会多看我一眼,现在居然会这样安慰我了!”
从未被乔应泽如此温柔的安慰过,乔应轩有些傻傻的抬起头盯着他的脸看,确定自己真没看错,乔应轩忍不住眼眶就红了。
“怎么,你这是在埋怨我了?”
被他的呆样逗笑了,乔应泽见小宝宝好像已经睡熟了,就手痒的把孩子从乔应轩的怀里抱了过来,学着他的动作抱稳了,见宝宝没什么反应的继续睡呢,心里不禁小小的有了点成就感。
“哪能呢,弟弟这是在感叹嫂子教导的好,哈哈……”
乔应轩也觉得自己这样小女儿姿态难看,揉了揉眼睛咧着嘴笑开了,但一想到嫂子的模样,乔应轩的心神一动,忙把那人的身影换成了卓良弟弟的,想想居然有一年多没见了,也不知道卓良弟弟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还和嫂子那么相像……
乔应轩正胡思乱想着,却见乔应泽向自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才主意到乔应泽怀里的小家伙动了动,他赶忙压低了声量。
“如今我既已分出去了,那有些话,我便同你说一说,你若是理解就多听一些,若是觉得没用,那听过也就算了。”
乔应泽将视线落在乔应轩的脸上,心里也有些柔软起来,以前自己总是因着各种理由避开这个弟弟,看着他犯错也不曾规劝过,只想着自有母亲教导他,何须自己去多事反招人嫌,现在想起来,自己多少还是有些嫉妒他的顺遂得宠吧,也真是太小气了。
“哥,你说!”
一听哥哥有话跟自己说,乔应轩马上端正了坐姿,一副老实受教的乖顺模样。
“首先,我知道你孝顺母亲,可你不该愚孝着事事顺从于她、纵容她,而是要劝贤劝慈才是为人子的真孝道。”
以前这个话乔应泽是绝对不会跟乔应轩说的,否则传到乔夫人耳朵里,那铁定就判个挑拨离间的罪名给他,但乔应泽现在已经不在乎她怎么想怎么说了。
“哥哥说的是,弟弟以后定不再愚孝。”
乔应轩听的认真,也觉得哥哥说的有理,其实这个道理并不难解,可以前从未有人这样对乔应轩说过,所以他也是直到此时才被点醒,心里顿时敞亮多了。
“再有就是静书一事,你既然收了她做通房,就该让她明白什么是本分规矩,但凡你平时在自己屋子里有一点威信,她怎么敢偷偷怀了孩子来拿捏你?你屋里的那些个又怎么敢越过你事事都先告诉母亲去。”
乔应泽见乔应轩虚心受教,点了点头继续说了下去,对于静书这件事,乔应泽尤其看不上这个弟弟的处理态度。
既然不喜欢人家就不该去碰,碰了又不给人家一个说法,只会让母亲善后自己跑出去几个月不着家,也不想想按着母亲的性格,能给那丫头好受吗?若不是委屈的狠了,有几个丫头敢冒那么大危险偷怀孩子……总之是一笔烂账,要是他根本不会让个丫鬟翻了天,啊,不对!是他根本不会碰什么丫鬟,他只要有他家卓卓就够了。
“弟弟知错了,以后定不会醉酒贪杯……”
乔应轩有点委屈的点了点头,见乔应泽抱孩子有些累了,就自己接了过来搂着。
这事他可真是有苦自己知了,他根本就没想碰静书啊,他才是被……这话说出来更丢人!
“还有就是……”
乔应泽将自己能想到的事情挑主要的一一同乔应轩说了,直到宝宝饿醒了再次哭起来,他们才意识到时间已经这么晚了,感觉到自己有些困倦,乔应泽不禁轻摇了下有些发沉的头。
“哥哥早些休息吧,弟弟迟些再来听哥哥的训话……哥,我以后还能再看他吗?”
乔应轩见状赶紧起身告辞了,临走时有些舍不得的看着孩子被奶娘抱走。
“当然了,就算我们搬出去了,也随时欢迎你过来的。”
乔应泽陪着乔应轩慢慢往书房外面走,闻言拍了拍他的肩,想到再过几天就可以搬出去了,乔应泽不禁又露出了笑容。
待送走了乔应轩,乔应泽也没用力气沐浴了,只简单的让丫鬟们服侍着洗漱了一下,等他回到了屋里之后,发现宫卓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