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幸福生活 第101部分阅读
古代幸福生活 作者:肉书屋
了:“蒋大人来的正好,王妃平时也是多有想念的。”
蒋大夫在京里听多了谣言,王爷伤病中不能会人,外孙女儿上殿,象是笑话的人颇多。他坐不住了,亲自带了两个儿子来看一看才能放下心来。
打量了王府的景致往里走,虽然是一路颠覆,蒋大夫上了年纪的人还是精神头很好,就象他在外孙女儿成亲前在南平王府接不到人,门口叫骂的精神头儿一样,他先笑问了:“老侯爷,太夫人在哪里?”
朱子才看了眼前这个说话索利的老人,笑道:“老侯爷两天出去游玩了,至今未回。太夫人在呢,已经让人去回话了。”
蒋大夫呵呵笑了,又问道:“王爷近来如何?”朱子才笑道:“王爷是多年的伤病,精神欠佳了,一直是不会客,但是老大人来了,总是要打起精神来会会的。”
二门以内,太夫人房里两个妈妈已经出迎了,蒋大夫这才问起了世子,又问了毅将军,听了妈妈们回话:“能吃能睡,比世子爷那时候乖巧多了。”蒋大夫大乐,加快了步子道:“快些走。”恨不能立刻看到了第二个重外孙子。
两边茸茸细草,片片新绿,蒋大夫都顾不得看了,一心里只想了先看看没有见过面的重外孙子。
太夫人在滴水檐下迎了蒋大夫,笑道:“难怪刚才毅将军只是往外面看,原来是知道来了。”一面心里感慨,蒋大夫是长了太夫子一辈的长辈,这精神不知道怎么修来的。
蒋大夫则是笑得不行,进了房里就奔去了看朱毅,一个小金童,这次长的是真的有几分象外孙女儿,不过还是象王爷颇多。
见到了朱毅,蒋大夫觉得浑身上下汗毛孔都是舒坦的,就象是多年宿渴饮了琼浆水一样,他从怀里取出了见面礼,一块白玉壁,递到了朱毅手边看了他抓了,才笑着回身问太夫人:“毅将军也快一周岁了,不知道抓周抓个什么?”
这样一说,蒋家的两个儿子和太夫人都笑了,世子朱睿抓周时一手宝剑,一手钗环,亲戚们至今还是津津乐道。
太夫人哎了一声笑道:“随他抓个什么去。”然后往外面看了一眼,见玉妙彩衣装扮了,正进了院子,就笑道:“妙姐儿来了。”
当天晚上,阮大人就知道了王妃的这位外家到了,这位蒋大夫与阮大人一样,一个是京里大儒之家,一个是南疆大儒之家。两个人几乎是相似的,都是在当地有一些名望。
就是其它的一些官员,也都知道了,王妃的外家到了。人人心里都闪过了一个词:外戚。
蒋大夫是在晚饭后见到了朱宣,沈玉妙引了外祖父和两位舅舅去房里时,心里不无好笑,表哥太谨慎,外祖父来了,他也要装病,一直就在房里。
等到进了房里,好在表哥并没有装病到卧床不起,早上又起来喝酒了,象是刚刚梳洗了,虽然没有酒味,但是面色当然不好看。
蒋大夫一看王爷立于榻前相迎了,和两个儿子都是第一眼看了他,象是不舒服的样子,全然不象以前见到的意气风发,面庞上血色也稀少了。
朱宣则看了蒋大夫,朱宣要看的是所有人的态度,他自己有心病,疑神疑鬼的总是想了自己如果战死,身后事是什么样子,颇有些活死人出殡的意思。
与蒋大夫父子坐了下来,朱宣语气平淡问了寒温,住了口看了蒋大夫一眼,他此行总是有话要说的。
果然蒋大夫要说话了:“京里传言纷纷,说王爷伤病缠身,不能理事。外孙女儿上殿理事,可是王爷应允了的?”不用看也知道是的,这位好外孙女婿,虽然是脸色不好,却不象京里传言的病重不起了。
听了朱宣淡淡回答了:“我时有伤痛了,不能长久会人,是以让妙姐儿去听听,传传话。”京里的传言朱宣也知道,还有说自己动弹不得,神智不清,妙姐儿现在专权胡闹的话呢。
蒋大夫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又笑道:“外孙女儿还年青,只怕是官员们不服?”朱宣听了蒋大夫直接就把话提了出来,淡淡道:“这个我倒从来没有听过妙姐儿说过,”他抬起脸来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妙姐儿,天天晚上回来跟表哥歪缠,有点儿苦都要诉诉,看看表哥,还要为你装点面子出来。
沈玉妙忍住了笑,低了头不说话。朱宣看了蒋大夫,再看了蒋家两位公子,又说了一句:“外祖父既然来了,明天可以陪了妙姐儿上殿去,听一听百官是什么意思也好。”
蒋大夫甩了甩衣袖,不卑不亢地回答了:“也好。”打死蒋大夫,他也不相信那些官员们对一个年青女子坐在大殿上会俯首贴耳了。
朱宣微微一笑,让我看看你们外戚是如何辅佐我这个娇丫头的。他懒懒的没了话了,刚才又说过不能久会了人,蒋大夫就站了起来告辞了。
门外朱子才候了,对送出来的王妃笑道:“老大人的住处已经安排好了,我领了老大人一行过去歇息了。”
蒋大夫也不让外孙女儿送,王爷只说了这一会儿话就精神不济,蒋大夫也担心的很。他催了玉妙:“进去照看王爷吧。”
沈玉妙还是送了两步路,再进来时,立刻娇嗔了:“表哥,你怎么又喝上了”
第四百五十二章,为难(六)
第四百五十二章,为难(六)
第二天是上殿去,朱宣一大早就把妙姐儿喊醒了,看了她起身穿衣,自己坐到了锦榻上去:“今天表哥不送你了,有外祖父陪了你去。”
有时沈玉妙实在很气苦的时候,朱宣就会携了她的手,送她走一程。
蒋大夫在门外候了外孙女儿,问了王爷今天安好,就陪了她不紧不慢的骑了马往大殿那边行去。一路上行来,看了王府里房屋宽敞,这时再看了大殿威仪,不由得心想了,外孙女婿是封王没有几年了,这里是原来的旧宫殿又重新翻新了,尚且是这样的威仪。
那北平王,靖海王都是封王多年了,不知又是何等的豪奢了。
当蒋大夫出现在殿上时,百官是毫不例外的看了这个老人,就算是消息再不灵通的人今天一来也就听人说了。
真是不象话沈王妃胡闹到现在,然后外家又赶来了。。。。。。。
不少的人眼睛里是有了几分排斥,蒋大夫毫不惧怕,站在一旁,一点儿也不担心。他眼睛里看了外孙女儿端正的坐在大殿上,就一心里的欢喜。
这位道学先生如果是对了别人,也能讲出来女主当权,天将大灾的话,可是现在是自己的外孙女儿,蒋大夫一点儿意见也没有了。
此行是作什么来的,就是来给外孙女儿撑腰来了。朱宣在想了如果自己战死。。。。。。蒋大夫也想了,如果王爷一直就病着。。。。。。。
世子年幼,昨天看了让人心喜,可还是打狗撵鸡的年纪。蒋大夫刚想到了这里,左侧就有人说话了:“禀王妃,正是春耕抓紧的时节,去岁农人上书,说斌税过重了,请王妃下成命,今岁斌税多少,何以安民?”
珠围玉绕了的沈王妃高座在朱宣座位一侧,朗声道:“斌税一法,田少者少之,再多者加之,最多者加重。”
又有人出列了:“禀王妃,这样一来,田多者不愿意种植,田少者无能力种植,王妃如此一行,只怕是广有田地者不从。”
沈玉妙目视了说话的人一笑道:“那张大人的意思呢?”出列的张大人躬身道:“田少者少之,再多者加之,是王爷前几年所行之法,田地多有者一直有谏书上呈,今年更是百人上书,请王妃更改斌税为好。”
沈玉妙清脆的开了口:“人口滋多,则斌税自广,我觉得这样就不错。张大人有什么高见,请说吧。”
张大人立即陈词了:“斌税一向是富人交的多,南疆多年征战了,也是富人出头份,田少者并没有出过,依下官看来,斌税一法可以变通,今年没有仗打了,可以相应减少富人的斌税,田少者可以增加一些。安乐年代,容富人休养生息,以后再抽斌税。田少者平时并没有交过,现在太平年月,生息增加,可以让他们今年多交一些。”
蒋大夫一听这位大人在放屁,田少的人还要多交,他看了一看这位张大人,一下子认了出来,这位张大人也是家族久居南疆,一位广有田地的大地方。
沈玉妙听了这位张大人厥词大放,只是笑一笑,环视了其余的官员,难道就没有一个人出来说话。
出来说话的是蒋大夫,他饱读诗书,又是久经世事经济的一位老官吏,他清了清嗓子,沉声道:“张大人此言差矣。南疆气候温暖,农人一年两收。田多者并没有动过根本,谈什么减少斌税,修养生息。。。。。。”
蒋大夫刚说到这里,一下子惹恼了不少位官员。这些官员们大多家里都是南疆的大地方,就有四、五位争着出列了要说话。
最后只有一位开了口,阮大公子与父亲商议一夜,也是有备而来的:“东汉有外戚专权,窦、邓、阎、梁、何等几位太后临朝,几家外戚无一不是祸根。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请王妃三思,请王妃转呈了王爷三思。”这话一说出来,大殿上一片嗡嗡声,竟然是不少人都不由得议论了,认为这话说的对。
没有参与说话的周怀武抚须笑看了蒋大夫,再看了阮大公子,今天这两个人要对上了,谁胜谁负否?
再看看大殿之上坐着的沈王妃,听了这句话,这些议论声,不知道作何感想和举动出来?
沈玉妙好在好涵养,还不会一拍桌子就起来,她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话出来,看了其余那几位官员也一一的出了列,每个人都是满腹文章,满腹经史,沈王妃面带了微笑,一一的耐心的听了下去。。。。。。
蒋大夫上殿,脚根还没有站住,就被轰了下去。双拳难敌四手,饿虎还怕群狼。。。。。。
朱宣在书房里听了人不时来回报了,大殿上争得痛快,蒋大夫以一当十,虽然不落败,但是却也不占上风。
蒋大夫这个倔老头子,京都大儒之家,遇上了南疆大儒之家,这会儿让他们去舌战个痛快吧。
朱宣不时听了前面的回报,字字句句都是一字不错,不由得也微笑了,好象诸葛亮舌战群儒一样热闹,但是蒋大夫不是诸葛亮,妙姐儿也不是孙吴侯。
那些家里田地多的大地主,早就对田多者多交税不满了,只是说不过王爷,王爷伤病了,当然是群起而攻之,对了看不顺眼的沈王妃来说话。
蒋大夫下了大殿,虽然落败了,一张口当然说不过那么些人,可是他一点儿也不沮丧,反而立于殿下候了外孙女儿,与她单独一路行来,安慰她,给她打气:“人不为已,天诛地灭,真正为公说话为公做事的人并不多。”
沈玉妙自从认了外家,第一次对外祖父这么有认识,面对十几张利口,毫不退让一步,她不无感动,外祖父是为了自己,所以一步也不能退让。
想想他引经据典,那些官员们虽然是为了自己的私益才这样做,可是听了蒋大夫侃侃而谈,也是有了几分佩服。
回转了王府里,蒋大夫年迈人,刚刚经过一番激战,有些劳累的神色出来了,什么时候上殿没有这么劳心费力过,多少人斗一个。
嘴巴上的话慢一步都不行。听了外孙女儿体贴的道:“外祖父请先去歇息一会儿吧。我要去看看表哥了。”蒋大夫就随了儿子去了。
朱宣看了妙姐儿进来,大殿之上每天都难为她,今天连她娘家人都一起端了,看了她进来,并没有太不高兴的神色,看了自己没有在喝酒,反而高兴了:“表哥不喝酒了,以后不要再喝了才好呢。”
朱宣一笑道:“哪里是不喝了,是在等了你来倒酒呢。”妙姐儿这才拉了脸道:“我只陪表哥吃饭,不许喝酒。”
等饭来的时候,就说了今天官员们为了斌税的话,然后淡淡一句:“外祖父与他们有些不同的见解。”就没有再提了。
吃完了饭,沈玉妙看了表哥还在拿了一本书在看,过来笑道:“表哥在看什么?”过来贴了朱宣怀里坐了,看时却是一首白居易的一首诗:
赠君一法决狐疑,不用钻龟与祝蓍。
试玉要烧三日满,辩才须待七年期。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
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
白居易《放言五首(其三)
沈玉妙微微一笑,看看朱宣道:“我知道。”朱宣也一笑,把书放了下来,拉了她的手柔声道:“陪了表哥睡会儿去。”
蒋大夫在安置的住处用了午饭,也好好的睡了一觉,这才觉得精神足了,起来看了黑漆桌子上的山茶花瓷碗。
蒋大公子笑道:“父亲上午上殿去了,我和二弟泡了茶来喝,这普洱茶倒是不错。”蒋大夫也来了兴致道:“那就泡一点儿尝尝,也是外孙女儿的一片心意。”
父子三人泡了茶,正坐了看了窗外矮树丛草品茶,来了一位客人,是殿上见过的一位大人,一脸笑容特意来拜了蒋大夫。
并没有再象殿上那样咄咄逼人,而客气万分地问候了:“老大人京中吏部也居要职,此次前来,要住几天,几时回去呢?有程仪若干,候了老大人返京时送来。”
蒋大夫也呵呵笑了道:“多谢大人关心,京里离此甚远,老夫此来,是要住上一段时间的了。久闻南疆好山好水,老侯爷不在,大人如此盛情,改日一起出游可乎?”
等这位大人走了,父子三人才相视了一笑,喝了茶,蒋大夫道:“再去看看外孙女儿去。”他实在是不放心。
上午大殿之上那么多人舌战,看了外孙女儿也没有一点儿神色带了出来,可是她心里怕不怕就不知道了。
蒋大夫与外孙女儿又长谈了一会儿,他一点儿也不记上午的仇,反而是循循叮嘱了:“大人们都是以前侍候王爷的官员,现在王爷伤病不能理事,如有得罪与你也是人之常情,且记不可乱发落了他们。”这是蒋大夫在京里坐不住,一定跑来的原因,是他最担心的一点儿。
官场上是什么样子,蒋大夫最清楚,外孙女儿年青,一旦与官员们有个什么冲突,不但不体面,而且也不好办了。
沈玉妙微笑了,表哥中午给我念诗:试玉要烧三日满,辩才须待七年期。也是这个意思了。她只觉得温暖了,表哥并没有伤病,外祖父虽然精神好,到底是年迈人了,大老远的从京里来,也是为了自己。
蒋大夫交待完了外孙女儿,这才放了心,又问了王爷的病,然后带了卫夫人的话来:“卫夫人要等下个月才能离京前来,她不来她也不放心,除了看你,就是要把你的弟弟带到京里去。”
沈玉妙微笑了,三姨娘一听说要把四弟送到京里去,就大哭大闹了,有一次去沈家的人来学话了,说三姨娘拿了一把剪刀,母子都不活了。
想来卫夫人自己要来,一定是有办法的。
蒋大夫说完了,才笑道:“听说园子好,我可要同你两位舅舅去逛了。”到了园子门前,还没有进去,就有人来回话了:“有客来拜。”一问品级,又是一位殿上会过的大人。
一个下午,来了三、四位大人,第二天又是如此,别说逛园子了,就是出门站站的空儿也只是趁了送客人的时候才有。
人人都是一个意思,笑容满面客气万分:“老大人身居要职,什么时候回京去?”蒋大夫送完了客人,对了儿子哼了一声:“大殿之上把我轰下来,现在又要把我赶回京去了。”
老夫是洪水猛兽乎
三天之后,蒋大夫被迫提前回京了,每天的车轮战一样来拜的官员们,谁也不能说他们不客气,都是久居南疆的或大或小的家族,人人都容不得外戚。平时他们也有摩擦,这一次难得的携起了手并了肩头。
十里长亭下,沈王妃携了世子朱睿春风中依依送别了外祖父。跟了来的一个仆人跟了蒋大夫回去,沈王妃看了人把路上备好的路菜,给蒋太夫人,舅母们的东西都一一放好了,才对外祖父拜了几拜,又让朱睿行礼送行。
蒋大夫手携了世子,看了外孙女,一点儿难过的表情也没有在脸上,反而还是笑呵呵地:“我把你两个舅舅留给你了,他们是秀才衣巾,没有官职,也没有人难为他们。一向跟了我吏部里做事,诸事还算精通,算是自家的可靠人吧。”
然后回身取笑了儿子们:“不想我这做官的反而不如你们这当秀才的能站得住脚了。”一家人都是一笑。
老侯爷游玩依然未归,朱辉来送行,看了也觉得心里不舒服,那些官员们对了自己还算客气,可是话里行间也是觉得我样样不懂,何况是对了大嫂,当然是觉得她更不行。
柳枝摇曳了,蒋大夫带了仆人两骑离开了,这一行才慢慢上了车马,回到王府里来。
朱辉先回到了自己的房里,看了申氏坐在窗下做针指,就对她道:“你收拾的差不多了吧,京里只有二哥一个人,我们过几天也要回去了。”
申氏却是不舍得走,听了朱辉说了,只能答应了笑道:“三爷前儿一说,我就开始收拾了,只是几时去回母亲呢,父亲也不在家。”
朱辉道:“我这会儿就去回了母亲去。”然后就出去了。
申氏看了朱辉出去,眼望了窗外一池春水有些怅然,真的是不想走,这里住着多好。想想公婆也在这里呢,对了朱辉说了,全然是不管用。
园子那么大,比京里要好玩,还可以时时回家探视了生母董姨娘。申氏轻叹了一口气,原以为嫁了人会有些自主权,没有想到嫁了人更不是自由身了,不过比在家里好一些的是,有些余钱可以做做自己想做的事。
外面中又飞起了大风筝,申氏丢了针指,看了风筝飞来飞去,总是有一根线在别人手里,知道这是世子朱睿在玩风筝。
大嫂她现在,哪里有时间玩这个去。这样想了,申氏就站了起来,几时不见大嫂了,虽然住在一处,想想大嫂上殿去,有没有可乐可笑的事情说一说听听,申氏重新换了杏色的罗衫,这还是来了这里以后,大嫂新给做的。
手里掂了丝帕,大嫂也最喜欢闲话了,去看一看,有没有时间能说说话去,回去了京里,只是让人闷的慌。
一路上看了不少绿油油的芭蕉都抽了新叶子,申氏更是惆怅了,这好景致是不能赏了。眼前多看一会儿也是好的。
有几丛芭蕉旁就有几个大脚有力的粗使妇人在挖坑,见了申氏过来了,都笑着手扶了锄头问好。
申氏就走过去笑道:“这又要种什么?”有一个体面一点儿的妇人,是个管事的,笑道:“王爷说了,凡是绿芭蕉旁就要种两棵结红果子,或是开红花的树也使得,这样叫什么。。。。。绿芭蕉,红樱桃,我也不懂这个。”
不认字的申氏也不明白,只是想象了,笑道:“红配绿一定是好看的。”然后慢慢往大嫂院子里来。
离得老远了,就听到一阵琴声,申氏在家里就很少听到戏,玩乐到,嫁进了京里,才跟了沈玉妙后面玩,听家里的小戏子练唱曲儿。
她不懂韵律好坏,只是觉得琴音叮咚了,悠扬动听,就慢慢走过去,守院门的婆子悄悄的摆了手笑道:“三夫人,王爷今天身体好一点儿,在和王妃抚琴取乐呢。”
申氏就笑着不说话摆摆手出来了,在一棵老粗的树后找了一个老树根坐了,侧耳听了这琴音取乐。
过了一会儿,听到有脚步声细细碎碎的过了来,树旁闪出了一点红裙,申氏坐得稳密,张了眼睛看了一看,却是王爷的姨娘石姨娘。
石姨娘没有想到这里还有人,站了黯然听了一会儿才离去了。是易姨娘告诉了石姨娘,易姨娘是在京里纳的,知道王爷这诸般玩艺儿都在行的很。
只是石姨娘在封地上从来没有见过王爷弄过,现在只是说伤病了,反而在陪了王妃玩乐,一会儿弄箫管,一会儿抚瑶琴。
石姨娘直到离开,也没有注意到申氏把自己看了去。而申氏看了石姨娘离开了,也有几分黯然了,申氏更不想走了,在这里自己眼前没有姨娘。
妯娌之中年纪最小的申氏,还有稚气的脸上,是与年龄不相称的沉重。因为自己生母是姨娘的缘故,申氏怕见姨娘,见了她们就总是客气的不行,生怕别人说自己刻薄了人。
姨娘生的刻薄了姨娘,这话要是说了出来有多难听。
朱宣正伴了妙姐儿坐在廊下,他找了一张瑶琴出来,拂了了灰尘,哄了玉妙过来听琴。沈玉妙自从送走了蒋大夫,一直有些神伤。
这些子官员打又打不得,骂他们自己也不行,一向欺负了自己年青,欺负了表哥伤病中,现在把外祖父也气走了。
可怜外祖父来了没有住上几天,本来还想了留了蒋大夫住了,到处游玩了再回京去,可是蒋大夫大殿上与百官争论了,丝毫不让,蒋大夫一天不走,百官一天心里不宁。
妙姐儿手捧了新茶,全神听了朱宣在抚琴,一曲终了,笑道:“这比表哥喝酒要好多了。”然后好奇胡乱拨了琴弦,朱宣拿了她手在琴上轻抚了,听了妙姐儿还在乱开玩笑:“说如果有偷听的人,琴弦会断是吗?”
朱宣笑道:“那是有大雅大德大j之人,这里只有你我两个俗人。”沈玉妙笑着让开了道:“表哥再抚一曲,我听听。”
看了院子的石榴树打了若干花蕾,手捧了绿岫的茶碗,伸长了双足笑道:“抚琴有人舞剑最好,可惜我不会抚琴,表哥倒是会舞剑。。。。。。”
朱宣轻轻抚动了琴弦,多时不弹,手生的不行,反正糊弄这小丫头,她也是个乱听一气。琴音轻响了,沈玉妙还在思想了表哥在琴音中舞剑是什么样子。
就听到一声响,一头小兔子蹦了进来,后面是手舞了短棍的朱睿,世子玩了几天长棍子,觉得太长了,拿了不趁手。
好事的人送了他两对活兔,朱睿又有了新的追撵对象了。南平王的琴音中,自己的儿子手舞了短棍一头冲将了进来手舞足蹈。
一看父母亲都坐在廊下,一转身又跑了出去,身后又是跟的人跟在后面跟了他,让他跑慢一些。
南平王夫妻相视一笑,沈玉妙看了那只可怜的小兔子,瑟缩在一角。就笑着吩咐了:“不要去惊动了它,让它在这里呆一会儿吧。”
和睿儿说了几次,都是不改。她在轻滑的琴音中,头靠在朱宣身上,一面想了,这些人要减税,全是一片私心为了自己,真是可恼可恨
院子有风轻抚了,琴音若风,也是轻抚了,沈玉妙这才意识到自己在享受这轻风琴音。好几时没有这样的闲情了,她看了看正在抚琴的朱宣,突然微笑了,那位淮阳郡主要是知道表哥这么知情识趣,还不挤破了头要嫁进来吗?
第四百五十三章,为难(七)
第四百五十三章,为难(七)
一园的石榴花大放,管事的看了人放黑漆桌子,梅花圆凳等物,不时叮嘱了:“小心一些,一会儿夫人们就要到了。”
今天沈王妃要请一众官员的夫人们赏石榴花,红染阁周围是一片石榴花林,管事的正在茸茸细草地上安放了座位等物,就看到大管家朱子才往这边走过来。
就有人对他点头笑了招呼,朱子才手里拿了一封信,看了看,又交待了:“那边日头太盛了,要个布幔挡一下才好。让人去库里领了来挡上阳光。”
又看到了别的地方安置,这才去给王妃送信。
院子里先看了如音抱了东西往外走,一看到朱子才,就笑着和他打招呼:“朱大叔,您是来接朱大娘的吗?”
朱子才也笑了,道:“你这个小丫头,当初进府的时候一个毛丫头,还是我接进府来的,送到了太夫人房里,不想出息了,又在王妃房里,拿我也取笑。”
如音听了朱子才提了自己以前的事,吐了吐舌头笑道:“您别生气,可是您和朱大娘一前一后来了,当然会这样想。”
朱子才进了来,看到自己家里的正站在地上和王妃说话:“下半天的点心是新鲜的,果子是新送来的水蜜桃、西瓜,亏了还没有到季节,怎么就早出了一个月。。。。。。”
沈王妃含笑听了,她手里还抱了八个月的毅将军,世子朱睿也在房里,手里玩了几枝新采的石榴花,眼睛一会儿瞍一下坐在里间看书的王爷。
因为有父亲在,朱睿才没有把手里的石榴花硬往毅将军手里塞,朱睿心里,母亲让自己疼弟弟,就是不管什么喜欢的,都往毅将军手里塞,还让他:“拿着,拿着。”
跟了毅将军的奶妈和世子朱睿的奶妈最头疼的就是只要太夫人一会儿不看着,世子就要把毅将军弄哭了。
朱宣正在里间写自己的字,酒喝得是有些太多了,偶尔起早了看看书,写写字也是不错。
沈玉妙听了朱子家的说完了,笑道:“就是这样子不错,自从回来我还是第一次请这些夫人们。”成亲以前请过一次,成亲后还是第一次请。
朱子家的说完了,看了朱子才手里扣了信等着,就笑道:“那我先下去看了她们安排了。”看了王妃点头,就出去了。
房外,又被青芝取笑了:“怎么大娘不等了大叔一起走。”这都是王妃房里的淘气丫头。
房里,朱子才这才把信呈给了王妃,然后笑道:“池子里船都备好了,随时要划船,也是齐备的。”
看了王妃笑着点头没话了,朱子才也出去了。沈玉妙把毅将军交到了奶妈手里,这才打开了信来看,是卫夫人的来信。
打开来看了以后,沈玉妙也只是淡淡一笑,蒋大夫回京会过了卫夫人以后,卫夫人考虑来去,决定来了这封信:
。。。。。。原想着王爷伤病了,来看看你们,看来也不会被那些官员们所容,还是暂时不去了吧。
家里四少爷已经到了开蒙的年纪,不管怎样,今年都要去了,接到京里来。。。。。。
朱睿见母亲总算看完了信,忙把刚插了石榴花的一根花簪子送过来:“母亲戴这个。”沈玉妙弯腰低了头,让朱睿把花为自己插在了发上,看了朱睿才高兴的看了看道:“我再去给毅将军掐花去。”
沈王妃这才起了身,走到里间来,看了表哥写的龙飞凤舞的两个字:“绿天。”这是沈王妃种了n多的芭蕉后,要重新换一个阁名。
朱宣笑道:“如何?”沈玉妙笑道:“不错。”看了字没有干,笑道:“一会儿干了,我自己贴去。”朱宣一笑道:“小心摔着,让丫头们贴吧。”
又看了砚海里满满的墨,笑道:“只写两个字,看你研了多少墨?”沈玉妙笑道:“我还要回信呢,母夫人来了信,说暂时不来了,问候表哥的身体。”
朱宣笑道:“难为她想着,”手里执了笔问她:“你这会儿要回信?”看了妙姐儿今天为了会人,更是打扮的好看。
头上那一支红艳艳的石榴花,刚才已经是听到了是儿子为她掐的,朱宣看了就笑一笑。沈玉妙看了表哥眼光在自己头上,用手轻扶了石榴花,笑道:“可不是表哥的儿子。”
然后又道:“我晚上再回信,这会儿不得空了。”
她歪了头看了朱宣刚写的字,笑道:“表哥的字就是写得好,”然后笑看了他一眼,轻声取笑道:“比给别人写信写的好多了。”
朱宣嗯了一声道:“错写了情信,成了你一世的把柄了。”
沈玉妙一笑,谁叫你不写给我的。再想了园子各处楼台,字迹都陈旧了,让表哥一一的写新的来,让他还有时间喝酒去。
她心里正在盘算了,外面朱禄走了进来躬身回话了:“阮大人的家眷,张大人的家眷已经进了来,现在园子里呢。”
朱宣制止住了妙姐儿立即就要前去了,他执了笔还在写自己的字,头也不抬地道:“等等再去。”
一张字写完了,取过羊脂白玉的玉镇纸压了,这才吩咐了人:“取我衣服来换了,我和王妃一起去。”
房里的人答应了去给王爷取外衣来,沈玉妙有些开心了,看了朱宣道:“表哥,你也去?”最后几个字分明是在撒娇。
这是表哥称病后,第一次见外人。
丫头们取了一件团花青色刻丝的外衣来,朱宣穿好了,一只手携了妙姐儿,徐徐往园子里来。
路上樱花也大放了,朱宣指了笑道:“还是表哥会收拾吧。”一旁是绿油油的芭蕉,一边是粉嫩、绵白的樱花,有风轻轻吹过的时候,樱花瓣就飘飘落在了身上。
沈玉妙为朱宣拂去了衣上的花瓣,看了表哥为自己摘去了发上的花瓣,两个人相视一笑,这才重新往园子里来。
沈王妃上殿理事,官员们回家都有怨言,这一次单独请了夫人们赏花,当然人人都来,而且官员们也高兴了,这才是女眷们该做的事情,赏赏花草,做做针指,这才象话。
还不到中午宴客的时间,园子里已经是衣香鬓影了。远远看了沈王妃一行过来了,人人都瞪大了眼睛,王爷也陪在了身边。。。。。。
夫人们不由得认真看了王爷,他英俊的脸上稍欠了血色,以前有会过他的夫人们就心里想了,王爷果然是身体欠佳了,以前就是板着个脸,也是容光焕发的样子。
看了走在王爷身边的沈王妃,一件雪白点衬了点点红色绣花的罗衫,倒是容光焕发的样子。想了她上殿去受百官的拜,理封地上的事情,也有几位出色的夫人们是要嫉妒了。
朱宣见了夫人们一一的行礼问候了,也一一的点头回以致意,见了薛夫人当然格外多给了一句话:“夫人请起了。”
一眼看到了旁边拜伏的尹勇的夫人,朱宣又微微有了一分不快。想想今天是宴请百官的家眷,不管官职大小,人人都可来,他看了看身边的妙姐儿,眉开眼笑的看了自己,笑道:“夫人们见了表哥,都高兴的很呢。”
为了淮阳郡主,两个人一直都有些心结在心里,朱宣听了妙姐儿这句无心的话,一时不好回答,就嗯了一声。
沈玉妙这才觉得自己说的话象是调侃了,一笑就带了过去。
宴游本来是随意玩乐的,朱宣只在园子里呆了不到半个时辰,陪了妙姐儿吃了点东西,就推说了还要休息回去了。
沈王妃是个随意的人,王妃一走,玩疯的女眷们更是随意了。
沈玉妙坐在红染阁里,看了草地上投壶的女眷们,轻摇了团扇,园子里石榴花开的早了,这个时候,只是微有热意而已。
一把团扇,不过是掂在手里的装饰罢了。
她这会儿身边邀请了坐着的是阮之陵大人的夫人,一位近五十岁的命妇,她的下首坐着的是阮大公子的夫人,这婆媳两人这一会儿陪了沈王妃在闲话。
阮夫人钟氏看了身边的沈王妃,今天来见到了王爷,回去给老爷说了,让他也高兴高兴。老爷就一直担心沈王妃一手遮天,现在看来也还没有。
阮大公子的夫人钟氏年纪象两位姨娘一样的年纪,想来在家里也是不怎么玩的,眉眼儿都笑眯眯的,只顾看了外面草地上打秋千的,摘花斗草的。
见投了一次准头好的,钟氏微笑了道:“真是投的准。”
沈王妃随手捻了手里的扇柄,笑道:“这天气好了,阮大人应该也好多了,上次送了人参去,不知道用的如何?”
钟氏欠身笑道:“正是前几天不怎么好,服了王妃送的人参,是好的多了。”沈王妃此时也是看了,脸上是带了一丝关心问病的样子。
一提起了阮大人,沈王妃都是略带了关心的表情,道:“用完了我再送去。老大人一日不在,一天让人想着。听说是秋冬天赏犯的病,我看了天气一里一里暖和了,想了老大人是该出来了。”
钟氏忙欠身又回答了,笑道:“多谢王妃想着。”她手里也是一把花鸟的团扇,坐在这里,稍有点风就一点儿热气不在,也是一把摆设。
沈王妃看了这位近五十岁的阮夫人,却是一个面相严厉的人,这样或许不会说假话吧。沈玉妙随意的问了一句:“听说阮大人族中,与钟人通婚的很多,有一位吴龙头人的妹妹就是与阮大的族弟通了婚?”
钟氏欠了身子道:“是与三弟通了婚,三弟秀才功名,所以今天不得来。”沈王妃悠闲的笑了笑道:“那就好,夷人少礼节,所以吴龙头人与自己的儿子才会兵斧相向了,真让人痛心。我让人问了一下,说吴龙头人的妹妹却是孝娣上可圈可点。”
钟氏当然又是欠欠身子,笑道:“王妃说的是,夷人学了我们的礼仪规矩,也是要变得知礼节,懂规矩的了。”
沈王妃含笑道:“这就是了,所以我想了,幸好有阮大人一族在,不然的话,谁去与夷人通话去。
而阮大人南疆大儒,如果吴龙头人父子妻女都受了阮大人的熏陶与点化,也会变得知礼节、懂规矩的,夫人您说是吗?”
钟氏恭敬的站了起来,笑道:“不知王妃有何吩咐?”沈王妃笑一笑道:“请坐,我不过随便想一想。”
丫头们换了井水里新湃的凉茶上来,钟氏喝了一口才笑问了沈王妃:“听说王妃的母夫人是皇后宫中的卫夫人,想来王爷伤病一直歇息了,卫夫人也是要来探望的吧?”
沈王妃笑了一下,想起了今天刚到的那封信,卫夫人也是料事如神了。她笑道:“不知道呢,也许来,也许不来。母夫人在皇后宫中也是离不开身的。”
钟氏欠身笑道:“从亲戚上来说,总是要来看看的。不知卫夫人几时到来,一直是仰慕了,也想备个酒宴请请。”
丫头们嘻笑着捧了石榴花上来请簪花:“请王妃和夫人们都簪了花,请入席去。”钟氏看了沈王妃发边原有一支石榴花,这一会儿又在另一边插了一支,大红的石榴花衬得她皮肤明珠一样的圆润。
钟氏也心里夸了她一下,这样娇嫩的人去上殿?没有被碾成粉尘还算是不错的。家里时时有官员在书房里会了,想来不会是商议了如何服侍这位沈王妃。这件事情不知道沈王妃知不知道?
“夫人请簪花。”丫头们又手捧了盘子过来了,钟氏与苗氏也簪了花。随了沈王妃一起出了阁子。
沈玉妙一一指点了石榴树:“这一件去年冬天雷劈了,原以为活不得了,没有想到又活了。”然后含笑说了一句:“这树,也是要看一段时间才知道好与不好呢。”
日头底下,沈王妃微微侧了侧身子,含笑道:“夫人们请。”不远处,石榴树林中,已经摆好了黑漆的矮几桌子,小小的圆凳。
薛夫人,尹夫人,周亦玉与沈王妃是坐得近,尹夫人先就笑话了周将军:“周姐姐说她不是女眷,不是夫人,难道不是许夫人?”
周亦玉还是一身无花无朵的青衣,发上也没有什么装束,在一群丽人中,更显得头发乌黑油亮了,刚才投壶屡投屡中的就是她了。她也笑话尹夫人:“你今天是打扮的好了,不过你要是穿了小子的衣服来,更好了,只怕是街上又要多抓几个调皮女子的地痞。”
薛夫人笑个不停,尹夫人一穿了男装上街,不知怎的,就是惹一点事情出来。白面的一个小子,人家多看她两眼,她就瞪人家两眼。
沈王妃对周亦玉笑道:“周姐姐,以后来教我射箭吧,免得再去了京里秋狩去,射不好。”尹夫人第一个拍手说好。
周亦玉道:“王爷比我箭法好。”周亦玉刚才也看了朱宣,没有病的样子。她心里才算是狠狠的放了一回心。
听了妙姐儿回答了:“表哥说女眷们安生坐着最好。”周亦玉心里格登一下子,又是酸楚,又是一股子难受,原来是这样。。。。。。
想想妙姐儿从接了来,就一直是安富尊荣,周亦玉这会子心里才明白了,王爷原来喜欢的是这样子的女人。
周亦玉急忙把话题岔开了,道:“听说你有了一座小外宅,几时请我去坐坐去,你放心,我不会告诉王爷的。”
薛夫人刚停了笑,又笑了起来道:“你们俩的外宅,都不过只是内宅罢了。”沈玉妙也红了脸道:“表哥已经知道了,他问我什么时候请他去住几天。”
尹夫人添油加醋地来了一句:“你们呐,哎。。。。。。还弄个外宅,以为自己能清静呢。”周亦玉下了最后一个评语:“无孔不入。”不知道是说许连翔还是在说朱宣。
然后周亦玉再次岔开了话题,场中四处看了看:“世子怎么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