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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幸福生活 第281部分阅读

      古代幸福生活 作者:肉书屋

    是太子的门客魏举。“我一会儿回去再说吧,”朱闵只是淡淡,带着福慧又转了一会儿才把她送回房中,问一声父亲从刚才就一直在,朱闵不觉得端慧大惊小怪,听到这话不过是觉得暂时无事罢了。

    这事情要不要写信给哥哥们,兄弟之间也互通声气。朱闵随即就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现在是我在京里不是吗?大哥在军中威名愈重,让朱闵很是羡慕,可是京里也如战场上一样,这话朱宣说过,朱闵也越来越发觉是这样。

    世事练达即学问,人情往来即战场,朱闵决定修书一封,这信还是要写的,主意还是要讨的,兄弟相帮这是应该的,不过此时在京里担承起一切的,只能是自己。想到这里,闵将军有些骄傲,我要做点儿事情出来,等哥哥们回来,让他们也翘一下拇指。

    房中几张贴子,天天都有。同榜中的人,京里的世交,新贵权贵们,闵将军决定今天去两处,先去陈措那里再去太子门客处。如果是以前可能是不会这样赶,可是今天就不一样,闵将军命人取衣服来换,不仅今天不一样,以后也不一样。

    换过衣服的朱闵从小花厅上经过,再去安慰妹妹端慧。一身新衣服的朱闵飘然上了台阶,看着妹妹在黄昏将暮中若有所思,朱闵也有些心疼,觉得自己是到该明白的时候了。

    端慧的心思不用说朱闵完全明白,父亲对端慧是宠爱多多,这是建立在父母亲恩爱的情况下。亲戚之间世交之间,庶子女争斗的事情家家都有,只有自己家里没有,兄弟姐妹之间也争宠争东西来着,可总是自己的手足。

    “端慧,与我同榜的陈措请了我几次,我今天应邀,你不用担心,我今天回来的晚,再去魏大夫那里坐一坐。”朱闵对着妹妹格外爱怜,不过是因为他更明白心事。

    端慧郡主也能想起来:“那个陈进士的姐姐小陈夫人是和江阴侯夫人常在一起的那一个,长公主宴请的时候,她还往父亲身边去过。”朱闵含笑:“我知道。”

    暮色中的这一对兄妹彼此明白心事,都是互相笑看一眼,端慧郡主道:“你去吧,少吃酒,父亲才让人来说过晚上备酒,要和母亲小酌,却不要我们去。”说到这里就扁扁嘴。朱闵笑容满面道:“那你应该高兴才是,你要人陪,陪胖倌儿去吧。”

    这样交待过,朱闵才往门外出来,从小厮手中带上马,从正门前过的时候再看一眼“南平王府”这四个大字,夕阳中闵将军含笑,不是还有我,妖精神鬼的,要先过了我这一关才是。

    妙姐儿和朱宣重提夫妻旧事,引起来孩子们的一场新的担忧,当事人自己这一会儿晚风中小酌,是全然不会想到。

    几天后晚风中,星辰上夜空,武昌侯世子齐文昊才从宫中出来,在宫中上马,先遇到家里母亲派来的一个人:“长公主请世子爷接郡主一起回来。”

    微皱眉的齐文昊问出来:“康宁今天又在哪里?”听到又在安宁公主处,齐文昊更是不悦,一带马道:“走。”

    安宁公主订下来亲事,新赏了一处院子,齐文昊还是第一次去,只是知道一个地点,这就让家人找着过去。

    长街上人多处带马慢行,齐文昊想想刚才宫中面见皇上,他对自己道:“你领一道密旨,在八皇子以前,先往粮道上看看去。”这样一想,齐文昊就觉得热血沸腾,自己从小到大,只是随着父亲往南边儿去看过端慧,再就没有出京过。

    舅兄们都在军中,每每一回来说起话来,见闻愈加广博,让齐文昊有些艳羡,可是父母在,不远游,这是一个先贤的道理,这位世子当然是说不出来往外面去的话,再说端慧还在京中,今年就要成亲。

    皇帝在宫中满面微笑:“你可轻身前往,速去速回,不妨碍你成亲事。”一想到就在成亲,齐文昊还是高兴的,等我回来,差使也办妥,亲事也可以成。眼前人流这就少了许多,家人回身看一眼小侯爷,正在想心事的齐文昊也没有耽误这一会儿,这就道:“咱们快些。”

    主仆打马往安宁公主的房子而去。在院外下马,已经是深夜,天上繁星点点星光即是灯光,照亮脚下路径,一个仆从打一盏灯笼引着齐文昊往后面走:“公主和郡主在后面赏月呢。”

    齐文昊不喜欢安宁公主,是看出来她喜欢三舅兄以后的事情。想想八皇子奉命出巡,自己领密旨走在他前面,这里面的干系就是说不得。自小儿生长在这样的家庭中,谨慎是最重要的。

    此时往后院里去的齐文昊听到后院中却是悄无声息,有些奇怪地道:“郡主真的是在后面吗?”康宁在的地方这么安静,要知道康宁郡主和安宁公主在哪里,都是飞鸟走兽都不能安生。

    后院门是一个月洞门,守着两个大些的丫头,却是安宁公主的丫头,认识小侯爷的人。齐文昊这就问出来:“在后面做什么?”到了这里,里面还是鸦雀无声,透着古怪。

    丫头们双双行礼,却说不出来什么,只是悄声道:“公主交待到此噤声。”齐文昊有些火上来了,两个会捣蛋的人,紧闭后院门在这里,不知道在作什么。

    “让开,我进去看看。”小侯爷这就有脾气了,丫头们不敢说什么,打开门放齐文昊进去。里面却是一个不小的院子,亭台阁榭间隔玲珑,走到后院墙处,才看到水榭上坐着掩口窃笑的康宁郡主和安宁公主。

    院墙下面却是人不少,一个人面对着院墙,声音曼妙在和墙外面说话,这人的声音真是动听,可是齐文昊却把这个人认了出来,这是京里有名的优伶,素以声音曼妙而闻名。看到康宁笑成这个样子,墙外面是谁也就可以猜得出来。

    没有看到哥哥来的康宁郡主小声嘻笑着,命院墙下面的丫头们:“再送些香气过去。”一个丫头手里高捧着香粉,两个丫头一起用扇子把这香气送过墙去。齐文昊鼻子快气歪了,看着安宁公主笑盈盈注目这一切,小侯爷这就要来脾气,真真的是胡闹。

    齐文昊还没有过去,先听到几声惊呼,院墙上跳上来一个人,青衣飘飘在月下有如仙人,正是临风一株玉树朱闵。

    康宁郡主和安宁公主算计好闵将军从这里过的时候,弄的这香气和曼妙女声在这里作弄他。为毅将军狠狠捉弄过一回的朱闵是不会再上这个当,院墙虽然为高,站在马上这就能上来。此时站在院墙上的朱闵看着惊慌失措的康宁郡主,倒没有动怒,只是微微一笑对着那慌乱调侃道:“康宁儿,你说话比他要中听的多,何必要别人来说。”

    “哇呀,”康宁郡主这才从惊呆中明白过来,先就是一句:“快跑。”转身看看哥哥,一溜小跑没有形象地跑到齐文昊身后,从哥哥后面露出头来:“他又要打人了。”

    朱闵是没有想起来,只觉得康宁逗我,我也吓吓她,指着院墙高是不是,一样能跳上来。看到康宁吓到这个样子,朱闵从墙头上一跃而下,缓步走过来对着齐文昊道:“妹夫还是让开些。”

    “哥哥,让他回家去,他欺负我,我就让太后抓他宫里去。”康宁郡主紧紧躲在哥哥身后,作弄是一回事情,跳进院子里就不好玩了。

    觉得头疼的齐文昊从身后把妹妹拎出来,看也不看安宁公主,只是教训自己妹妹:“这馊主意是谁出的,你如何有这样坏主意,让人教的歪主意多多,今儿这又是为什么?”

    “你问他,”康宁郡主很是有理地对着朱闵瞪一眼,在接触朱闵眼光以后赶快转开来,对着齐文昊放声大哭:“他不好,他欺负我,他天天欺负我。”

    落一个天天欺负名儿的朱闵这几天是没有做什么,父母亲无端又来上一出,做儿子的忙于家事还来不及,还有心情欺负康宁,再说一直是康宁不好。对着哭哭啼啼的康宁,朱闵似笑非笑走过来,一伸手就把康宁从齐文昊手里抓过来,拎着她往树后面走。

    “哥哥,哇,哥哥,”康宁郡主的大哭声中,安宁公主看着齐文昊和朱闵动上了手,齐文昊当然是不敌。朱闵于是继续拎着康宁郡主往树后走。两个人转到树后,就传来康宁郡主的哇哇大哭声:“不要,你是坏人,你是坏蛋,让太后把你抓到宫里去。”

    揉着自己被弄痛的手腕,齐文昊吐一口长气看着树后面重新走出来两个人,朱闵施施然悠闲状拎着哭成泪人儿的康宁郡主出来,把她交到齐文昊的手上,而且笑容可掬:“我赶着回家去,请妹夫回去代我转呈岳父母,明天我再登门向岳父母赔罪去。”

    “你,”齐文昊把康宁重新塞到朱闵手里:“你自己打的,自己回去对我父母亲说去。还有,”小侯爷竖起一根手指在朱闵的胸前点几点:“我是你大哥,这不是在岳父母面前,我就是你大哥,不是你妹夫。”说完以后,齐文昊皱眉揉着手:“我的手痛死了,我去找岳母去。”转身就往外面走,不想再收拾眼前这个摊子。

    小侯爷真生气了,康宁也有跟的人,胡闹以后自己担着去。这大半夜里我不得休息,就在这里看这样小孩子事情。他走出门来上了马,身后朱闵拎着康宁也出来,把康宁拎到马车里,朱闵也上马跟在齐文昊身后,一心一意地讨好一下。

    “妹夫,哦,大哥,”收到齐文昊瞪视的眼光以后,朱闵赶快改口,自己先笑起来:“拗口的不行。文昊,今天这事情你看的清楚,又是康宁在胡闹不是,”闵将军在马上殷勤地伸出手来:“弄伤了你那里,让我看看。”不领情的齐文昊一甩手,转身怒声道:“那你也不能总打她吧。”随着这一声,马车里的康宁郡主哇啦哇啦地哭的就更凶了。

    “那你教教我怎么办?”朱闵颇为无辜的对着齐文昊虚心请教一下,然后小声地提醒道:“这几天我有事情,可不能在宫里呆着。”

    忍不住又要笑的齐文昊一只手带着马缰,另一只手揉着自己的手,想想又要来气:“你不是中的那么高,有文才,怎么一个康宁你弄不好。”

    “中得高的人管不了老婆的多的是。”朱闵刚要引经据典,就被齐文昊打断了:“你少找例子,人家是人家,你是你,你以后就不能打她。”马车里的康宁这就往车外面大声说一句:“我要进宫,我要见太后,把他抓起来。”

    齐文昊再吼妹妹一句:“你以后天天把他抓起来好了。”康宁郡主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马车里重新是抽泣声传出来,康宁郡主委委屈屈地说一句:“哥哥怎么不问问他,天天跟着一帮子下流女人在一起。”

    马上的两个人一起回头,这种话是谁教出来的。朱闵看着齐文昊,齐文昊看着朱闵,都憋着一肚子的气。闷闷走了一会儿,齐文昊冷冷对朱闵道:“你得跟我回家去,晚了在我房里睡吧,你得对母亲说一声才行。”

    朱闵哼了一声,为了自己明天不在宫里呆着,今天晚上见岳母倒是不错。这就打马跟着齐文昊往高阳公主府上去。

    已经睡下来的高阳公主和武昌侯又被弄了起来,康宁郡主哭着扑在母亲怀里,口口声声只是告状:“他打人,哥哥看到的。”

    武昌侯和高阳公主看着跪在面前的朱闵,两个人俱都是无奈地来问:“又怎么了,你又打她作什么,有什么话你来对我们说。”

    朱闵把事情说了一遍,朱闵说一句,康宁郡主辨一句,等到朱闵说完,高阳公主也弄明白是什么事情,和武昌侯一起对着朱闵拉着脸:“说你相与混帐女人,这是怎么一回事情?”

    灯下的高阳公主和武昌侯看着自己的好女婿,京里边人人都说许的好,性子多傲气,从不兜搭混帐女人,今天听康宁郡主说出来,朱闵居然全都承认下来。

    这就动了怒的长公主是一家人都不高兴了,康宁郡主自以为有理,赖在母亲怀里得意地还在告状:“那些下流婢子们,安宁表姐说原来是去找朱伯父的,闵将军全拦了下来。”

    “康宁,”跪着的朱闵一听康宁这样说话,当着岳父母的面就要瞪眼睛,同时举起自己的手来晃两下。康宁郡主抱着母亲的脖子,又开始哇哇大叫:“母亲看他有多凶。”

    武昌侯是没有忍住这就一笑,高阳公主狠狠地瞪了一眼,一眼没有瞪完,自己也笑了起来。就是齐文昊也觉得这事情太滑稽,低下头来也是忍笑。

    “探花郎,”高阳公主笑着叹一口气,说出来和儿子一样的话:“你是有文才的人,管自己妻子只会打她吗?”朱闵是从容不迫地回答道:“如果岳父母与太后不护短,小婿也不用非常手段。”

    武昌侯放声大笑,对着公主道:“他在这里等着你呢,你倒送一句话给他。”长公主也笑着埋怨武昌侯:“你是岳父,你不管女婿,我来管教他,就你话多。”

    “一向是公主在当家,”武昌侯轻轻松松地就是一句话,一提起来就往窗外看看,月光下还可以看的清楚那葫芦竹架,武昌侯只是嘀咕:“胖倌儿的长了多少,我的这个叶子是多些还是少些?”

    一提到家里谁当家,武昌侯就是这么一句,然后就要避开。齐文昊及时提醒父母亲:“眼前在说妹夫呢,这不是还没有说完。”

    朱闵对着舅兄看一看,齐文昊也看一看他。朱闵心想,今天是在你家里,我明天就对着端慧也告状去。这事情可以结了,变成还没有说完。

    高阳公主边笑边叹气,武昌侯叹气过再笑,许的这是个好亲家。看外面星升月高,武昌侯对儿子道:“带你妹夫在这里睡吧,让人去亲家府上送个信。”然后打一个哈欠伸个懒腰,含含糊糊地说一句:“这样的好儿子,我怎么就没有。”转身要去睡了。

    后面是忍着笑的高阳公主看着儿子和女婿出去,让人打水来给康宁郡主,灯下母女好好地闲话了一回。

    房中齐文昊和朱闵抵足而眠,睡的太晚两个人都走了困,也都听出来对方没有睡着。良久齐文昊才问出来:“这主意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换了是你,你能怎么办,”朱闵眼望着帐顶,齐文昊这就一笑道:“我就不管。”朱闵轻轻哼一声:“你是有太后。”

    “还有你这个妹夫呢,”齐文昊嘻嘻一笑道:“你生的好,还是让你出马去。”对于这句玩笑话,朱闵也是一笑:“那康宁儿又要把我弄到宫里去了。”

    齐文昊没有再接话,他也不困。适才单独见了母亲,把皇上的密旨说了,长公主只说一句话:“你要成亲了,说你去采办东西也罢,你往你岳父那里借上两个人。”

    身边传来朱闵细细的鼾声,齐文昊眼前浮现出八表兄的龙凤之姿,让自己先行出京是为他铺垫还是对他不信任,这些心思就是如齐文昊也不敢乱猜测。胡乱想了一回,再眯上一会儿,已经是天色微明了。

    武昌侯世子离京,过了两天皇子们才知道这消息。远在皇陵之上的吴王一下子就收到两封信。一封信是太子殿下问询京里一件大案,太子有意敦厚宽罚,而皇上却是震怒,说太子过于敦厚,难以成其大事。

    吴王把这封信丢下来笑一笑,再看另一封,却是八皇子的来信,却是怀疑齐文昊此行与他将出京巡视有关。八皇子是订在几天后离京,此时还没有成行。

    这一封信才让吴王收起笑容来,提起笔来却不知道如何回信,这位八皇子已是足够敏锐犀利,但有风吹草动就频频来问询。吴王再丢下笔,把这信收起来。房外青山碧水,也不能解吴王心绪。

    不仅一次问过自己,父皇他的心里可曾后悔,此时太后当政,有违纲常,就是八皇子派人与自己说合,言语之中也隐然在这样的含意。吴王只是冷笑,你自己的亲孙子都这样想,何况是天下人。

    心头莫名的就有烦绪,吴王殿下暂时先不回信,明天再回也罢,负手走出廊下。这里有山遮挡地气和暖,早发夭桃点点桃花已在枝上。

    “王爷,京里有人往咱们这里来了。”从人过来说一声,吴王步上一旁的阶梯,这是可以登上房顶欣赏美景的,可以看到远处一丛车马往这里来,吴王越看越是心惊,这里开阔可以看到很远。可这仪仗却象是宫里出来的。是谁来了?

    几匹先行快马这才赶到,吴王已经好整以暇地候在廊下,看着来的人不由得心里云涌风现,这是太上皇身边的人。

    “太上皇车驾将到,请殿下准备接驾。”宫人们这样说过,吴王殿下一下子百感交集,又惊又是惧,竟然没有半分喜色。是什么事情太上皇要来,这样想过,才明白自己惊过了头,要是自己见罪,太上皇何必亲自再来。

    定定神的吴王掩饰的问道:“同行的有谁?”原以为不过是宫中的达官贵人,不想宫人们回话:“同行是南平王,南平王妃,和卫夫人。”

    “哪一个卫夫人?”吴王听到这个名字,比听到太上皇要激动的多:“是夫人来了吗?”吴王过于激动,问的都有些不清楚。

    宫人们恭敬地回答:“是先皇后身边的卫夫人。”吴王这就不说话了,大步往外面走去,就他的心情来说,想看太上皇不如想看卫夫人的心情要多。

    浩浩荡荡一行车驾摆开来,皇陵下突然就热闹起来,王美人从远处的陵墓中走出来张望一下,立即就回身去拜灵位:“妖魔鬼怪,妖魔鬼怪何其多。”

    御辇停下来,上面步下来的是须发皆白的太上皇,看起来精神倒是不错。吴王上前行过大礼,太上皇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在皇陵上将养的不错。这才温和唤道:“我和夫人来看你。”一旁闪出来的是卫夫人,她刚才在宫中见过太上皇已经哭了一回,这时又神情激动起来:“殿下。”

    “夫人,”吴王看到卫夫人,也是忍着热泪轻唤一声。亲手搀扶她起来,两个人对面细细地端详。一个已经见老,一个也是中年。

    对于儿子看到外人比看到自己还要激动,太上皇权当看不到,身后带来的还有朱宣,这就命他跟上来:“这院子修的不错,这些玩的杂学你最在行,听说你的王府修的就不错,回去我要去看一看。”

    吴王这才注意到南平王,他太激动,先是看到太上皇,一年不过太上皇生日,皇后诞辰,皇后丧日和过年父子才相见一面,不过廖廖数语就离开,这是太上皇第一次来看他;再看卫夫人,在吴王心里,如果这世上还有一个关心自己的人,那就只有卫夫人了,吴王见到卫夫人有如见到亲人,就把旁边的人都忘了。

    看一看南平王,吴王又是惊奇一下,怎么人人都不老,只有自己是年纪渐长,心情渐衰,南平王是吃的什么补药,年年见他,年年一样。

    朱宣对吴王见过礼,把妙姐儿也带开来,随在太上皇身后欣赏这里夭桃远山。后面只余的卫夫人和吴王慢慢行来,两个人眼中都有泪。卫夫人先问出来:“殿下平时都做些什么?”

    吴王有些惭愧,卫夫人来信次次叮嘱,殿下宜修身。可是里面的桌子上就摆着两封等待自己回的信,殿下宜修身,远望帝阙,那里坐的却不再是母后,让我修的什么身。

    “殿下在这美景之地,当如高士一般离却尘埃,这是世人皆向往之处,独殿下有不悦之意?”卫夫人看着吴王的表情,对他的心思可以猜出来几分,换了是任何人,心里会舒服吗?

    太上皇慢慢行到最里面,命人廊下摆下座椅坐下来,看着眼前一对恩爱壁人,命他们在院中走走:“你们逛去吧,我在这里坐坐看着挺好。”太上皇的眼睛当然是不会看着南平王夫妻,他要看只看自己儿子,又在这皇陵之中,心中所想也只是皇后一人。

    卫夫人今早突然来到,来到就要进宫来见太上皇,朱宣和妙姐儿在碧桃树下站定,装作是赏花,其实夫妻心思。母夫人虽然不在京里,却是一点儿也不迟钝。她估计是一看到太子位置定下来,这就动身往京里来。

    “文昊已经到了吧,”妙姐儿随意就是一句,朱宣接上话道:“到了吧。”妙姐儿对着朱宣有些嗔怪又有些害羞:“都是表哥。。。。。。”

    朱宣再接上话道:“我几时好过,”找的这是什么亲家,长公主弄明白女婿在外面流连的原因以后,特地往家里来了一趟,朱宣微笑,他的心思儿子吃香永远是对的。担心不情愿的只能是妙姐儿。

    这里不是说闲话的地方,这样说过,朱宣和妙姐儿都是看花似的看一看卫夫人和吴王,才发现他们已经分开,卫夫人往这边走,而吴王则是和太上皇站在一起。

    “平时做些什么?”太上皇苍老的问话让吴王就觉得不耐,都这么问我,我身在皇陵能做什么。

    父子面对远山,心情不一。这是皇后唯一的儿子,太上皇有时候不愿意多看到他,一看到他就想起来皇后。而吴王压抑着自己心情,只怕一不小心自己就要问出来一句:“你后悔吗?”后悔这样做吗?

    郑贵妃的儿子即位,太子即在嫡子中选,吴王殿下得到太上皇庇护而受拉拢,当他接到这些拉拢时,不能说他不觉得好笑,他只想大笑和狂笑。皇权,还是皇权,活着永远为着皇权。

    这廊上父子之间暗潮汹涌,就是朱宣和妙姐儿也感受到几分,妙姐儿有些瑟瑟地往朱宣那里靠上一靠,朱宣伸出手抚在妙姐儿肩膀上,心里也是百感交集。闵儿一扫以前模样,频频参与宴游,让朱宣想想太上皇和吴王之间,南平王是有些自得的,我和儿子们之间是弄不到这一地步。

    父子相猜忌,夫妻相隔阂,朱宣抚在妙姐儿肩头上的头紧了一紧,低声问出来:“还在为儿子担心。”

    妙姐儿不好意思地道:“大人了还担心什么。”夫妻此时低语,朱宣眼角看看廊上那对父子,都是大人了,不也是要担心。

    苍山青青化不去太上皇与吴王父子之间的情愫,吴王紧紧抿着嘴唇,皇陵上修身,他看遍古书,看不出来自己为什么没有得到皇位。他看不出来,每每梦回京中再醒来时,只想问一问太上皇,你后悔不后悔?如果没有父子情,又何必这样多加庇护。

    上了年纪的人即使耳目不聪敏,心里更明白。太上皇面色如常,心中也是如山如海,面对皇陵想着皇权,一生夺过来守好护好,永没有安生的时候。这心情,身边的儿子可知道?

    看看院中命他赏花的南平王,太上皇都有些嫉妒朱宣,这人,年青的时候就玩的不亦乐乎,如今老了长子掌兵权,次子在相帮。他倒是什么也没有拉下来。太上皇看着朱宣就要哼一声,吴王看到南平王也要哼一声,这人居然不老,他是如何修来的。

    最后谁也没有说话,太上皇只是问过简单几句,吴王只是恭敬回话,并问询太上皇的起居。依依惜别的当然是卫夫人和吴王。

    看到车驾离去,吴王才垂头丧气回到房中,书案两封信让他一下子怒不可遏,伸出手来把它们拂落在地上,吴王扑在书案上突然就抱头痛哭。如果可以重新来过。。。。。。

    这样哭过以后,吴王才想起来自己站在太上皇身边陪他赏花,他原本的白发似乎稀疏不少。耳边是卫夫人的温情叮咛:“殿下修身。”下一句当然是养性。吴王长长叹一口气,把那两封信从地上捡起来。提起笔来一一地回信。

    先给太子回信:“敦良纯厚乃人之性情,殿下可善用之。。。。。。”再给八皇子回信:“南平王最重爱女,虽长公主之尊,亲事也是郑重其事。。。。。。”

    两封信写完,吴王再就只能想今天来的南平王了,世子朱睿领军中,听起来这一对父子颇为快活相得。

    吴王在腹诽朱宣的时候,太上皇正在拿朱宣出气:“你生这么多儿子做什么,世子,毅将军,还有一个探花郎还不足够,又生一个胖乎乎,”太上皇和吴王一样,想起来南平王父子,这一对父子就有气。

    “过年给我拜年,有一天来了七家,倒有三家要我许亲事给你们家那个小胖子。”太上皇努力地回想着胖倌儿:“太后对我说,你们家的小胖子喜欢的是一个小胖子,我就没有许亲事。”

    朱宣只是恭敬状听,这第四个媳妇何方神圣也,南平王自己都猜不出来。

    太上皇是打定主意要在回京里以前把气出完,接着数落朱宣:“世子倒也罢了,挑亲事跟沙子里挑金子一样,毅将军那亲事也是我作主,德妃的亲戚我还记得。文昊我只说给了你,你就可以满意,你把康宁又要了走。。。。。。”

    朱宣不知道心里是为太上皇难过还是为他悲哀,已经是一位老人,他难道不想说一说自己的儿子媳妇,可是怎么说,这不是寻常百姓家,太上皇就只数落南平王的儿子媳妇,到最后就是福慧:“你说要亲事自己订,我天天推亲事,要和你女儿订亲的人多如牛毛一样。”

    朱宣忍住笑,好象也没有这么多,反正福慧的亲事是要长大择一个满意的,这话早早就在宫里说过,免得宫里总是突然就是一个赐婚,弄的人魂不附体。

    回京里一路上,朱宣足足听了一路子。而郑太后在宫里就很是不高兴:“卫夫人来了?我怎么不知道,见过太上皇就把太上皇也弄出了宫,这个狐媚子。”明知道风马牛不相及,郑太后也这样说一句,然后坐着开始生气:“几时回来,太上皇什么年纪的人,经不起远路颠覆。”

    想想要骂的人只能是朱宣:“随意进出宫门的人,是个什么人都能弄到太上皇面前的,除了他还有谁,看看高阳这眼力界儿,这亲家选的,两个孩子只给一个亲家,过年走动都少热闹。”

    太后身边的宫人们也忍住笑,太后要骂,骂来骂去就是她自己的亲戚,不仅是南平王,郑太后的弟弟也从来不少于南平王。

    一直候到晚上,才听到有人回禀:“太上皇回宫了。”郑太后嘿嘿冷笑一声道:“去个人看看,别外面受了气生了病,找哪一个算账去。”

    要算账的人说来就来,宫女们回话:“卫夫人求见太后。”上午进京,下午拜佛才拜到这儿来,郑太后冷笑一声:“请她进来吧,外面有风,也别冻着她才是。”

    说是这样说,先皇后身边的这一位才女,郑太后还是郑重的,让她看看我如今执政四海升平,才女嘿,是个才女能到我这一地步吗?

    第六百五十章,云涌(十)

    第六百五十章,云涌(十)

    郑太后打起精神来见这位先皇后的陪侍,后妃之争,谁活的最久谁占了胜场,其实人生很多事,都是如此。

    在宫中虽然操劳的郑太后却是不老,保养得当与事情太多也有关系,哪有精神去想老与不老,只是使足了劲儿与这些说牡鸡司晨的人较上劲了,太后执政时,行将老矣,还怕人说这些话。

    此时要见卫夫人,老与不老还是计较的。

    坐下来的郑太后只是睁大眼睛往外面看,看到宫女们引着一位命妇垂首往自己面前来,在自己面前恭敬行过大礼:“臣妾卫氏参见太后。”

    “你抬起头来,”郑太后要比容颜的心情从来没有这样迫切过,让卫夫人抬起脸来,看到她面上居然有泪水下来,却是眼眸中有喜悦地看着自己。

    明知道这泪水不真实,明知道卫夫人看到自己她喜悦什么,她又不是自己的陪侍。已经是老人的郑太后还是觉得心里是熨贴的。

    “你居然也不老?”郑太后只是这样说一句,卫夫人面有皱纹,却依然是风采依就,只是风采就可以抵过多少老态。

    卫夫人恭敬地道:“臣妾在家里时,常听到太后仁政,只因年近衰老,常思拜见而不得见,今天能再得见太后,可谓是臣妾之福。”郑太后不仅不老,而且面容犀利许多,想来这宫中日子依就是在摧残她。

    “唉,哪里能不老呢,”郑太后命卫夫人起来,赐她座位,明白她这么多的好听话都是为着吴王。想起来吴王,郑太后也是生气,这气是源于太上皇。

    太上皇虽然不愿意多见吴王,却是护的十分之牢。如卫夫人妙姐儿之流是要猜测郑太后背后有何举动,太上皇如此护持。其实老人之护儿子,没有风吹草动也是如此。郑太后觉得自己平白受了莫大冤枉,卫夫人一来,她是觉得自己可以好好地说一说了。

    五皇子已登基,还怕什么吴王。郑太后对自己最为满意的就是自己不学吕后,没有过度封赐自己的家里人官职,有赏赐难道不是应该;有时候郑太后心思上来,也想对着吴王亲近一下,奈何太上皇在中间阻拦,郑太后有冤无处伸。

    到此时地步,还不知道对吴王示好,还要做出来一副姿态自己上位了,由贵妃而荣登太后总理天下,这就是一个蠢人。天下这般蠢人虽然多,郑太后要是如此之蠢,她也不必手握朝政到如今。

    “我听说夫人来了,候着见你呢,不想候来候去候不到,听说你陪着太上皇出宫了,”到底是女人,郑太后先是讽刺一下,从听到卫夫人进宫到她在自己面前出现,已经是一天过去了。

    卫夫人言笑嫣然欠身道:“妾拜过太上皇,上皇命妾陪着一同去拜了吴王,又拜过先皇后陵墓。”卫夫人坦然直言,拜过了,你待如何?

    在京中一听说太子之位已定,定的和人人想的都不一样。就算是定的是八皇子,卫夫人也要往京里来一趟,吴王殿下居于皇陵多安乐。太上皇赐他封地就在京郊,虽然是近京都,可是也有一个好处。

    吴王嫡子近帝阙而住,和离开京里十万八千里相比,谣言就会少许多。而且太上皇只想着儿子就在眼前,这是他的心思。

    皇后所出几位皇子,品性卫夫人早就了解,她不仅与妙姐儿通信,有些信件就直接在信中说明呈王爷,妙姐儿回信虽然不说,卫夫人也可以看的出来哪些是朱宣的意思。

    想世人最难富贵,又最难是轻闲,吴王是一个真正富贵闲人,而到他这一地步,能真正做到富贵闲人实在是太难。卫夫人心心念念,就是吴王殿下真正悠闲。这日子不舒服吗?

    人都想梦中梦,非中非,百求百修而不得,而吴王此时就是这样的日子了。卫夫人对着郑太后侃侃进言:“殿下托臣妾对太后致意,太后日加疼爱,京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郑太后听的只是微笑,她自己都不明白哪里有疼爱,还京里无人不知,也罢,卫夫人进京只是看女儿女婿,随便再看看太上皇和吴王,拜拜先皇后陵墓,郑太后也是可以放过去。

    转念要再一想,两个人是亲戚才是,而且辈份上来说是平等的。郑太后的外孙齐文昊今年要娶卫夫人的外孙女端慧郡主,这两位年纪相当的年老妇人名为君臣,其实是一对平辈的亲家。

    “康宁只是小呢,闵将军就从不疼她,”再说说康宁郡主,郑太后对着卫夫人开始诉说闵将军的一系列罪状,还有一位康宁郡主也是这般订的亲事。

    卫夫人是在回来的马车上听着妙姐儿说朱闵的事情,心里也觉得这孩子白中了探花,对着郑太后道:“我知道也觉得是他不好是他不对,郡主出自长公主膝下,当然是个好的,纵有淘气也是年纪幼小所致,闵将军只禀呈长公主就是,这样粗鲁举动我一定也要责备他的。”

    康宁郡主好不好?一个淘气到可以捅破天的人,可是再不好,以后是自己妻子不应该这样对待她;朱闵这样做也有他的道理,太后只要不护着,他自己能管的好,现在管不了,那就动手不客气。

    然后就是南平王,郑太后对他也是一肚子气,拉着卫夫人道:“命他协理六部,有事情应当对我细细来说,他到我这里都是蜻蜓点水一样,在太上皇那里就是一呆半天,北平王也是如此,昨儿来见我,我说不必,你们往我这里来,我哪里有空闲。。。。。。”

    卫夫人含笑听着郑太后把这些人的不好一一说过,当然也只是每个人说上一到两句就止,到此时卫夫人才是真正地佩服郑太后,做到这一步实在是不易,当下在心里思忖过才真心实意地道:“太后德才,胜过群臣多矣,他们追之不及也是有的,请太后不必往心里去。”

    这一句中肯的话才让郑太后是真正的欢喜:“可不是,你说的很是,只是,”郑太后抿一下嘴唇笑一笑:“有些恭维过了。”

    送过卫夫人出去,郑太后重新想想刚才与卫夫人的谈话,自己又笑了一下道:“这个嘴巧的狐媚子,我想要骂她呢,不想被她躲了。”

    外面宫女回话:“安宁公主在外面候着要见太后。”郑太后沉下脸来:“不见,她就要大婚了,让她好好在家里候着才是。”

    为着一位闵将军,安宁公主的心思是宫中人人都知道。带着康宁去作弄人,郑太后听过以后就不再见她,有这能耐作弄自己丈夫去吧,对着别人丈夫指手划脚又是什么能耐?

    卫夫人进宫中是随着太上皇进来,妙姐儿和朱宣就没有再去,夫妻两个人携手往房中来,院子里暮色中,福慧郡主笑的哈哈叫,沈居安正在逗着她玩。

    看到女儿女婿回来,沈居安也玩的一身是汗:“福慧好,就象端慧小时候。”看着女儿也是疯的一头是汗,妙姐儿伸出手来欲抱她:“母亲给你擦擦汗水。”

    福慧郡主伸出小手来,却要的是父亲,到了父亲怀里,才把自己的小脑袋伸过来给母亲,这就学会了一个字:“擦,”

    沈居安看着王爷抱着孩子也是笑容满面,面有得色:“孩子都要我。”来到京里的沈居安在王府里陪着福慧郡主玩,同房中丫头们旁敲侧击打听一下王爷是不是都回房中来,年纪大了的这位贵婿也是保不齐。沈居安还不知道外孙子们为着这件事情已经摩拳擦掌。

    一同到了房中,小桌子上摆着一封信,却是军中来的。朱宣抱着福慧在榻上坐下来,妙姐儿这就拆开信来,里面还套着一封信,妙姐儿这就欢喜异常,捡起来信先对着银文刚要说话,又先收住。

    这信中信是毅将军来的,写的是给吾妻冰晶,算一算日子,毅将军还没有收到妙姐儿嘱他写信给妻子的那封信才是。毅将军自己想一想,长久无信也是不对,不过这信怕父母疑心,先行呈给了母亲,只是信纸折叠起来,信纸背面写上给谁,放在这一个信封内送了回来。

    妙姐儿手里握着那张信纸,只是一张信纸那就可以看不是,犹豫一下还是打开了看,想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看过以后更是笑容满面,信中只是叮嘱保养身子,全没有别的话。

    “银文,请郡主过来。”妙姐儿这才把刚才要说的话说了,再对着朱宣和沈居安复述毅将军的信:“毅将军先回京中来,我要再给他去一信才好,最好是在媳妇生孩子前回来。世子要候着雪慧生过孩子再来,算算日子并不耽误端慧的亲事。”

    听起来皆大欢喜,一早进京的沈居安这就有时间对妙姐儿说雪慧的事情,是觉得卫夫人不必这么早进京里来:“我说世子妃要生产,不如生产过后,我们从容进京里来,是不耽误喝端慧的喜酒,可是父母不肯,我也拿她没有办法。”

    妙姐儿和朱宣都微笑,不是一直都没有办法,卫夫人常居京中,沈居安一直想回去,可是一直就陪到中宫不在,卫夫人和随着沈居安离京。

    “弟弟们也几岁了,怎么倒没有带来京中玩玩?”妙姐儿想看沈居安的另外两个儿子,两个妾一人生了一个。

    老来得子,沈居安的高兴之情不亚于朱宣:“大的已经进学,小的也会念几句三字经。这都是你母亲平时教导有方,不过她不让带到京里来,还说你们回去的时候再送来看不迟。”

    卫夫人进京是说紧要的话,她不让带儿子来。朱宣带笑听着,看一看岳父头发白了一半,京里都说自己老来得子,是按着年龄来说。按着年龄说,那沈居安其实也不比自己差。

    朱宣想起来自己有一年在路上遇到一个七十岁的老人还能生孩子,不仅是古书上写的,再看看怀里玩累睡不睡的福慧,朱宣对沈居安道:“前面有哥哥,后面有弟弟,岳父也可以省不少事情。”

    沈居安不觉得是前面有哥哥才省事,他只觉得卫夫人操劳:“是夫人辛苦才是。”妙姐儿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