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LVSS之‘宠’妻 作者:墨青衣

    莉莉对波特家满满的好感和赞不绝口让西弗勒斯的心异常苦闷和煎熬。

    他没有个温和善谈会讲好听故事的父亲,也没有个温柔体贴会烤小甜饼的母亲,没有群热情大方的好朋友。

    他孤僻、他冷漠、他不合群……他在父亲的虐待和母亲的眼泪中长大，连灵魂都变得麻木……

    望着眼前神态鲜活的少女，西弗勒斯强颜欢笑的婉拒了红发少女热情的邀请——上次离别时在火车上的不欢而散，已经足够他充分的认知到詹姆·波特真的如他曾经所预料的那样，成为了他的威胁——他没有再像从前那样毫无保留的表露出他对格兰芬捣蛋四人组的不喜,他客客气气的用普林斯有大堆要事等着他去学习去忙碌的借口成功遮掩了自己的真实心绪。

    他在自己心爱的女孩面前学会了隐藏、学会了迂回、学会了……该怎样好的去附和对方。

    曾经不屑顾的卑微和讨好让口里彷佛被人硬塞了枚苦胆的未成年蛇王意识到：他与他心爱女孩之间那层无形的隔膜又厚上了几分。

    圣诞节假期邀请失败后,莉莉并没有在西弗勒斯所在的包厢里待久，在列车行驶到三分之路程的时候,时常与她形影不离的室友玛丽·麦克唐纳找到了她。

    致力要做她和詹姆·波特牵线红娘的雀斑格兰芬无视了黑发普林斯阴郁厌憎的眼神,大咧咧的拉走了她，拉走还不算，临到出包厢门前还抛给了他个挑衅的眼神。

    在麦克唐纳抛出这个眼神的瞬间,西弗勒斯藏在杖套里的魔杖猛地弹跳了下，随后又在红发女孩充满歉意的绿眼睛里安静下来。

    对百般包容自己的小竹马向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客气的红发女孩把桌上的大堆零食扫进自己撩起的长袍里，笑得眉眼弯弯，白皙的颊畔隐约还能瞧见个小小的梨涡，“既然东西都是买给我的，那我就都拿走啦，反正你也不喜欢吃这些——西弗勒斯，我们下车见。”

    头发上难得见不到丝油腻的黑发少年机械颔首，默然目送红发少女在她越发显得不耐烦的室友拉拽下‘哐’的声阖上了包厢门。

    伴随着那声刺耳的关门声，西弗勒斯慢慢将手按上了自己的胸口，那儿，就在刚才，彷佛被针扎了下，刺疼的厉害。

    莉莉走后，为了避免自己胡思乱想的西弗勒斯重新捡起了被他扔到脑后的厚重书本，页页的翻看起来——这翻就翻到了下车。

    仲秋的霍格沃茨已经隐隐带着些许寒意了，现在又已经时至傍晚，西弗勒斯抬眼扫视了下四周，随手往自己身上扔了个保暖咒。

    “年级的新生往这边来，都跟我来——我是霍格沃茨的钥匙管理员鲁伯·海格……”

    前面传来把粗犷热情的大嗓门，自从觉醒了血统听觉就颇为敏锐的西弗勒斯被震得耳朵疼，他再次望了望四周，确定没有看到那个红头发的身影后，皱着足以夹死蚊子的眉头上了辆夜骐拉的马车。

    他刚上了马车没久，后面就响起了女孩气恼嗔怒的声音，“詹姆·波特，我用不着你费心思讨好——下棋本来就有输有赢，谁要你让我了！”

    “莉莉，你这话说的我可太冤枉了！我什么时候让你了！你巫师棋本来就比我下得好，我输了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紧跟着响起的是个小心翼翼的男声，那男声的出现让西弗勒斯下意识撩起车帘的手顿，青筋自那苍白的手背上绽了绽。

    “就是就是，莉莉，这点我们可以帮尖头叉子担保，他绝对没有让你的意思，你想想啊，谁愿意在自己心爱的姑娘面前暴露短处，承认自己技不如人呢——至少我可从来不这么干！”又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男声凑起了热闹。

    “——小天狼星·布莱克！”气恼的女音又尖锐了数分！

    西弗勒斯透着被他无意识掀出条缝隙的窗帘往外看去——红头发女孩正挥舞着魔杖对着个灰眼睛的男孩发出个又个无伤大雅的小恶咒，灰眼睛的男孩又叫又跳的躲到个头发乱糟糟的胡乱支楞的男孩背后冲着女孩做鬼脸——像老鹰捉小鸡样跑来跑去——他们的旁边还在几个乐不可支的围观者，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浓浓的笑意。

    他们彷佛自成国，融洽又密不可分的让窥探的少年心生嫉妒。他想鼓起勇气彻底的掀开帘子和女孩打招呼，他想打断这和乐融融的画卷，他想——他只能看着红发女孩彷佛骄阳高悬样的璀璨笑容怔然发呆。他像是被石化了样，看着那群人打闹着挑选了两辆马车。

    他注视着少女被另个少年殷切扶持着上车的身影，他们别在胸口处的级长徽章彷佛在相互辉映般，在逐渐黯淡下来的夜幕中闪闪发亮。

    因为玩闹面染酡红的少女眸光明亮——但她至始至终都没有找过他眼，她拧着另个黑头发格兰芬的耳朵，像个野蛮女友样，你推我搡的被先上去的人拽进了车里滚作了团，嘻嘻哈哈的笑声在夜空中回荡，黑头发的斯莱特林喉头发堵，莫名想起了刚刚在列车上时，少女愉悦回眸的那瞥，还有那句：西弗勒斯，我们下车见。

    ※

    升入六年级的西弗勒斯比他原本预料的要忙碌上不少。刚刚才通过了普通巫师等级考试的他错估了教授们对终极巫师等级考试的狂热——他们变得疯狂了，简直不可理喻。就连向以和蔼面孔与学生们相处的斯拉格霍恩教授也露出了他‘狰狞’的面，那份比份长的家庭作业饶是作为他得意门生的西弗勒斯也看得眼晕……他越发的忙碌了，人也以种肉眼可见的的速度消瘦了下去。所幸，像他这样消瘦的备考生实在不少，就是向把自己打理的丝不苟的高年级斯莱特林们也百般不情愿的与某个东方大国的国宝做了回亲戚。在公共休息室里‘艰苦奋斗’的未来普林斯家主不止次听到爱美的学姐们发出痛苦的哀号：“噢噢！这该死的黑眼圈！连荣光药剂也拯救不了我了！”

    被关系着未来就业的考试折磨的生不如死的考生们对时间寒暑的感官越发变得模糊，眨眼，半个学期的时间就像乘坐了火弩箭样‘咻’的声与他们告别了。

    这天早上，和往日里没有任何区别，高年级的学生们食不知味的瞪着被魔法半悬在空中的书本努力博份可靠的前程，低年级的学生们天真不知愁的嬉笑打闹。就在这祥和安谧的氛围里，霍格沃茨的礼堂上空下起了猫头鹰雨。

    只又只的猫头鹰飞了进来，信纸像雪花样在半空中打着旋儿往下落，还有此起彼伏的吼叫信或爆开或炸开的声响——西弗勒斯坐的这个角落，却是难得的安静。没有人会给他寄信，他也没有可以寄信的人（至于他的老师，双面镜可直被他缩小随身携带着呢）。

    “噢！感谢梅林！感谢梅林！”个坐在西弗勒斯身边的斯莱特林学姐突然喜极而泣，她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摊开的信纸，新期的《预言家日报》在她的手上不住轻颤着——她的手指在痉挛，眼睛里却闪烁着信徒膜拜自己神灵样的光。

    西弗勒斯下意识瞟了眼，仅仅是那么眼——他就不懂得思考了！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学姐手上那微微颤抖的报纸，那上面，用巨大的黑体字霸道的宣告着英国魔法部部长宝座易主的消息！

    【个新的时代来临了！】

    红眼睛的俊美魔王坐在张宽大的办公桌后面，神情慵懒，唇角微勾的对着镜头淡淡微笑，双猩红的血瞳彷佛最上等最纯净的红宝石样瑰丽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西弗勒斯突然觉得阵胸闷。

    他急促的喘了两口，才发现自己自打看到报纸的那眼就忘记了呼吸！

    他按住自己的胸口，抬目四顾。

    这看，倒还真看出了几分众生百态相。

    教师长桌上的教授们眉头紧锁个个忧心忡忡；

    格兰芬长桌上沸反盈天，每个人脸上都是满满的愤懑之色，他们口沫横飞，他们气急败坏；

    拉文克劳长桌上各种表情的人都有，他们三五成群，彷佛在讨论着个重大课题般，瞪视着刚刚到了他们手上的报纸；

    赫奇帕奇长桌上惶惶不可终日，可怜的小獾们只差没用哭声来表示他们的害怕——与之截然相反的是斯莱特林！

    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的小蛇们个个笑颜逐开，恨不得现在就开场盛大舞会来大肆庆祝他们的与有荣焉与狂喜之情，他们滔滔不绝，他们眉飞色舞，每个人都在愉快的畅想未来，西弗勒斯静静的把这切看在眼底，心里是说不出的骄傲：眼前的这幕幕都来自于他的老师，他的来时人虽然不在这里，却掌控了整个礼堂的喜怒哀乐！

    心情激荡不已的西弗勒斯勉强调匀了自己愈发急促的呼吸，还没来得及想好该怎么向自己的老师表达恭喜祝愿之意，直被他贴身藏着的双面镜就急促而剧烈的震颤起来！与之同震颤的：是西弗勒斯心中那根波动地越发密集的琴弦。

    趁着大家都沉浸在各自的思绪里的时候，西弗勒斯悄悄退出了礼堂，胡乱找了个没有画像无人监视的角落颤着手掏出了双面镜。

    泛着少许铜锈的镜面出现了张和刚才报纸上别无二致的脸。

    那个刚刚才荣登部长宝座的英俊魔王对着眼睛熠熠生辉的黑发少年微微笑，“在想着该怎么向我道喜是吗？”

    “您……您怎么知道……”西弗勒斯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老师。

    “我要是连你的心思都猜不准，哪里还有资格做你的老师。”voldemort莞尔笑，“霍格沃茨现在定……很热闹吧。”

    西弗勒斯用力点头。

    “他们闹他们的，你别掺和进去，我已经让人吩咐埃文·罗齐尔约束下他们，这个时候正是敏感时期，我可不希望在霍格沃茨这时候传出斯莱特林仗势欺压其他学院学生的消息。”

    西弗勒斯明白voldemort的顾虑，会意的点头。

    “你在学校也要注意安全，虽然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但我还是担心会有人察觉到什么蛛丝马迹，把你控制住来威胁我，到时候我可就投鼠忌器了。”voldemort派关切的口吻。

    西弗勒斯眼圈发红，“老师，我会努力变强的。”

    “你直都在努力，西弗勒斯，我知道，我直都知道。”voldemort温声安慰着自己的小学徒，“好了，今天就这样吧，有事情别忘了联系我。”

    西弗勒斯再次点头，他边点头边说，“老师也要注意安全，还有，祝贺您成为我们的魔法部部长，我相信您定会给巫师界带来全新的发展和变化。”

    好笑的看着自己的小学徒板眼的打着再真挚不过的官腔，唇角的弧度忍不住又上翘了几分，他半开玩笑的用《预言家日报》上今天的头条标题结束了他们的这番联络：“嗯哼？个新的时代来临了？”

    西弗勒斯目不转睛凝望着暗下来的双面镜镜面，嘴角同样因为不自知的愉悦而微微上扬，“是的，”他轻声说，“个新的时代来临了。”

    ※

    成功竞选魔法部部长的消息在英国巫师界很是引起了番轰动。比起那些天生就对斯莱特林带有偏见的顽固巫师，其他人倒是对他颇有几分期待——大家虽然对魔王前些年的某些行事不敢苟同，但近两年来，他的转变打动了许人的心——他魔力强大、智慧超群，手腕也比之往年的不择手段高明不少，有他这样的个魔法部长，英国巫师界的未来十分可期。

    特别是他前些时候的在《女巫周刊》做的份访谈，是打动了无数因为他的英俊而芳心暗许的女巫们。

    魔王的强大号召力，在那期接连加印了十数次的《女巫周刊》杂志上可见斑。

    此时此刻，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正在播放着这期的访谈。个温柔的女声和《预言家日报》的这期头条此起彼落的响起，斯莱特林的小蛇们把这温柔的女声和沉稳的男声当做了最激昂的舞曲，在公共休息室特意开辟出的舞池里陶醉的荡漾着。

    拒绝了邀舞的西弗勒斯在角落里做作业，他心三用，面在羊皮纸上写写画画、面拿小鱼干喂艾莉尔、面眉眼柔和的竖耳倾听那动人的‘曲子’。

    由于在西弗勒斯后脑勺后面就被人贴了张杂志纸的关系，西弗勒斯可以清楚的听到那个温柔的女声刻意压低了声线，模仿种磁性又让人着迷的声音说：“——每个人都会有段或好或坏的迷茫时期，而我的，实在称不上美妙，但它已经存在，我无意抹杀也回避不了。既如此又为何不坦然面对呢？当然，比起那些错到底不可挽回的，我无疑得到了梅林的恩赐，它回溯了时光，倒转了华年，让我及时醒悟，找到了自己真正的路。”

    ※

    竞选成功的voldemort开始带着他的理念屡见报端，他的崇拜者也越爱越，越来越狂热——到最后是对那些拥有黑魔标记的食死徒们产生了种病态的羡慕，他们也想要加入到他的麾下去，想要成为他的直系，想要为他效力。在这些狂热分子中，斯莱特林的小蛇们是个中翘楚——他们只要有时间就会聚在起畅想在魔王麾下效命的光辉未来，在这其中，作为voldemort学生的西弗勒斯却显得异常的低调和忙碌。

    他虽然也为voldemort风生水起的事业感到高兴，但他担心的是voldemort随时都可能出问题的灵魂——身后彷佛有洪荒凶兽在疯狂威逼的他无法让自己停下来！他必须尽快、尽快的让自己的老师好起来，哪怕付出切代价。

    西弗勒斯对研究灵魂药剂的孜孜不倦隐藏在繁琐冗长的备考中，实在是称不上显眼，如今同样忙得脚不点地的voldemort自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

    对西弗勒斯为了他不顾自己的行为，如果是以前的voldemort看到，肯定会无动于衷甚至乐见其成，现在的他则了份罕有的怜悯之心。小人鱼纯洁无垢的依赖和少年毫无保留的孺慕在不知不觉的时候缠绕成了根无形的绳索——它悄悄缠绕在魔王那颗冰冷的心上，既带来暖意又带来牵绊。

    它在无形的告诉着voldemort：你也是有人爱的，你也是有人愿意付出所有的。

    羽蛇血脉逐步觉醒的黑魔王抗拒不了条海妖的诱惑——如果voldemort不想要斩断这份难得的温情，他就会自主的保留下来，甚至在不知不觉的时候产生退让。

    西弗勒斯在魔药方面的才华近百年来无人能够比肩。当圣诞节的钟声悄然响起的时候，张已经臻于完美的灵魂药剂配方已经出现在西弗勒斯宿舍的书桌上。他是西弗勒斯数个月废寝忘食的心血，也是他对voldemort感情的最真挚体现。

    今年的圣诞节由于伊万斯夫妇依然没有回来的关系，莉莉在波特家的热情邀请下（再又次被小竹马婉拒的情况下）再次和小天狼星他们起欢欢喜喜的将自己冻得隐隐发红的手指黏在了去往波特庄园的门钥匙上。

    先走步的他们并没有发现个穿着斗篷，身形笔挺高大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等待家养小精灵吉吉出现的西弗勒斯背后，有力的大手揽在了黑发少年的肩上。

    感受到肩膀被人揽住的黑发斯莱特林眉头微皱，刚要毫不客气地挥手打落，黑色的眼睛就撞进了双含笑的红眸里。

    西弗勒斯心弦颤，差点就脱口唤出了对面前人独有的称呼，他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情况下把抓住了前者的胳膊，攥得紧紧的，怎么都舍不得松开。

    手臂上的力道让魔王讶异挑眉，“就这么惊喜？”

    西弗勒斯用力点头，声带振动了好几下，才勉强找回自己受宠若惊的声音：“您、您怎么来了？！”

    “今天正好有空。”半字不提自己心血来潮的魔王大人神色端得是坦然无比，选择性的遗忘了办公室里堆积如山的公文和下属们惨不忍睹的哀号。

    “有空您就该直接回去休息，我很快就回家了。”西弗勒斯抿了抿唇，眼睛在voldemort眼下的暗影处绕了圈，难得的休息时间怎么能用在他身上呢。

    看着面上难掩关切的少年，眸底笑容愈甚，“可是我想来接下我的好学生啊，”voldemort的好听话是张口即来，“以前从没被人特意过来接车的我，可是直都很期待有这样个人存在呢。”

    西弗勒斯闻言就是愣——如果说他的老师从来就没有被人接车过的待遇，他又何尝不是如此——因为他父亲的关系，他的母亲对他来到霍格沃茨学习魔法的事情讳莫如深，哪怕是年级的时候……她也只是让他跟着伊万斯夫妇他们起过来……即便他们只是普普通通对巫师界无所知的麻瓜。

    西弗勒斯的心跳有些失序，他定睛望着自己老师红宝石样猩红的眼眸——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不在惧怕这样双象征着血腥的红瞳，相反，他觉得亲切极了，怎么看都看不够——认真说，“虽然知道老师在百忙之中抽空过来接我很辛苦，但我……还是非常非常的高兴，老师……您也弥补了我的遗憾——”西弗勒斯鼓起了自己所有的勇气，攥着voldemort胳膊的手松脱了，他给了面前人个带着常年浸淫于魔药味道中的浅浅拥抱。

    “谢谢您。”

    少年带着丝喑哑的声音在耳畔回荡，voldemort的大脑却罕有的片空白。

    这样纯粹无所求的拥抱彷佛圈住了他破碎的灵魂，让他终年冰凉刺骨的心也点点暖和了起来，他犹豫了下，迟疑了下，终于在黑发少年即将往后退步的动作中，轻轻的回拥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