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色生枭 作者:沙漠

    第二五章听戏——

    静慈庵位于府城西北角，而苏府坐落于府城南城南坊，距离静慈庵还真是颇有段距离，回到南坊，经过算不得十分热闹的市集，马车碾压在积雪之上，琳琅却忽听得街市上传来阵欢笑声，拨开窗帘子，便瞧见市集上正有个老者在耍猴，那猴子十分的机巧，引得围观众人哈哈直笑。

    楚欢骑着马跟在马车旁边，神色看起来却有些疲倦，又似乎是在想着什么，琳琅撩开车窗帘子，楚欢都没有注意。

    “楚欢，你怎么了？”琳琅很是奇怪：“是不是太累了？”

    楚欢听到琳琅声音，抬起头，笑了笑，道：“没事。”他沿途却是在想着红色石头与天王法眼的关系，是揣测着静慈庵的古怪。

    琳琅抬手指着猴子道：“你瞧，那猴儿可真是有趣！”

    楚欢看了眼，见到那猴子虽是乖巧，但却被绳子系着，只是耍猴人手中的棋子，用意谋利的工具而已。

    此时天色颇有些昏暗，冬日的夜晚总是来的快些，街上行人不，那群人的哄笑声异常的清晰，听着那些人的哄笑，楚欢心中竟是陡然间生出萧索之心，竟是情不自禁地叹道：“人为刀蛆，我为鱼肉……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林浪听楚欢陡然冒出这样句话来，十分奇怪，问道：“为何有此言？”

    楚欢怔，随即笑道：“大东家，你说咱们是怎么来的？”

    “自然是父母生养的。”琳琅感觉楚欢有些奇怪。

    楚欢笑着点头道：“那是自然。我是想问，人是如何而来？”

    琳琅嫣然笑，问道：“你是想考举人吗？怎地会想到这些问题？”

    楚欢见琳琅笑颜如花，十分娇美，呵呵笑，道：“大东家，你瞧那猴子的样子，我总觉着和咱们人样，你说以前咱们和猴子是不是同个祖先？”

    翠屏也是陪着琳琅坐在马车里，听到楚欢这般说，立刻娇笑道：“楚公子，你可真是说笑，咱们是人，怎会和猴子样？”

    琳琅也是捂着小嘴笑道：“楚欢，这话你和咱们说说倒也罢了，可切莫对外人说起，否则别人定会将你骂死。”

    楚欢苦笑道：“如此说来，大东家是觉得我说错了。”

    琳琅微沉吟，摇头道：“我也不知道。”随即掩齿笑道：“你若是猴子变的，定是只大马猴变的。”

    楚欢哈哈笑，道：“大东家若是猴子变的，定是直非常漂亮的母猴子所变。”话出口，忽然觉得这样说实在有些不合适。

    琳琅脸也是红，瞪了楚欢眼，道：“你越来越没规矩，胡乱说话。”

    楚欢挠了挠头，此时马车往前行出段路来，却瞧见街边有个气派的大阁楼，门前尚有伙计在招呼着，楚欢见这阁楼共有三层，飞檐流阁，很是气派，那门匾之上，却写着“大园林”三字。

    琳琅见他疑惑，已经笑道：“那是戏园子，看戏的地方。”

    “看戏？”

    “是啊！”琳琅见楚欢似乎很陌生，轻声问道：“楚欢，你……没有听过戏吗？”

    楚欢想了下，摇摇头。

    其实大秦帝国除了青楼乐坊，这戏楼也是景，从前朝中期开始，就有阵叫做“片儿戏”的演艺开始登上了历史舞台。

    “片儿戏”通常都是分为五场，五场连贯成个完整的故事，而五场戏必须在两个时辰的时限之内完全表现出来。

    有些文人旦能够编写出走火的“片儿戏”，身价便能够水涨船高，各家戏园子会抢着要他的故事，报酬也是十分的可观。

    为此，大秦帝国的文坛，便有专门研习“片儿戏”的文人，不少文人甚至以此谋生。

    当然，除了文人，另有类人加受益，那便是片儿戏的戏台柱子，戏子在大秦帝国属于下九流的人物，但是在片儿戏中能出名，却能够受到人们的尊重，在片儿戏中打出名号的戏子，被称为“风衣”，每家戏园子，若想撑下去，最少也要名“风衣”坐镇。

    楚欢对这些自然是窍不通。

    琳琅犹豫了下，轻声道：“楚欢，你……你想不想听戏？”

    “为何这么问？”楚欢看向琳琅。

    琳琅脸上微红，但还是道：“你帮了我许，你要是愿意……今晚……今晚我带你来听戏？”

    楚欢摇摇头。

    琳琅顿时显出失望之色，却听楚欢含笑道：“大东家要是真的愿意过来，我请你听戏……我不喜欢让女人带着！”

    琳琅立时显出兴奋之色，点头道：“那也好，咱们先回府，换身衣裳过来听戏。”

    当下马车加速，回到了苏府，楚欢在堂上等着，琳琅自去换衣服，没过久，琳琅便回到堂前，此时天色却已经完全黑下来。

    琳琅看起来还带着几分羞涩，她终日里被琐事产生，诸事操劳，今日也是看见楚欢想听戏，所以想领着他去看看，这其实也让她能够放松番。

    只是想着夜晚与楚欢两人去听戏，总觉得心里有些紧张。

    琳琅身黑色的衣服，披着黑色的大氅，戴着斗笠，黑色的纱巾将她的脸孔遮掩住，看在楚欢眼中，却显出种熟透了的少妇风姿。

    戏园子距离苏府其实并不是很远，琳琅也不坐车子，又觉着从大门出去有些不好，而是与楚欢起从宅子后面出去。

    楚欢知道她担心被外人看见，所以才如此谨慎，不知为何，这般出门，有种偷偷摸摸之感，反倒让楚欢心中生出种刺激之感。

    琳琅对这里的接到十分熟悉，而且天色黑压压的，楚欢跟在她身边，街上却没有少人。

    两人起走在街上，琳琅却似乎有些紧张，两只手放在胸前，孤男寡女走在昏暗的街道边，琳琅渐渐感到不妥，脚步放慢下来。

    楚欢隐隐察觉到琳琅心思，轻声问道：“大东家，你害怕？”

    “没有。”琳琅急忙道：“这条路我走了很年，以前空闲的时候，我也经常去大园林听戏……又有……又有什么好怕的！”

    她虽然这样说，但是话音还是有几分紧张。

    楚欢轻叹道：“大东家，你要真是害怕，咱们不去也成。你放心，我不会欺负你的！”

    “谁……谁说害怕你欺负我？”琳琅脸上发烧，跺脚，加快步子，楚欢嘴角泛起笑意，跟在旁边，拐过两条街，便来到了戏园子。

    门前的伙计见到有顾客来，点头哈腰道：“两位要听戏？真是巧极了，头场刚刚唱完，再过小片刻，便是咱们园子的风衣唱的《花蝶恋》，两位有耳福了。”唤来名小厮，那小厮领着两人进去，小心翼翼问道：“两位是听大堂？”

    琳琅从袖中取出银子，便要递给小厮，楚欢却抢先掏出银子付了，琳琅看了楚欢眼，才向小厮道：“不听大堂，二堂可有座儿？”

    楚欢给的银子不少，那小厮心花怒放，恭敬道：“有有有，小的给两位挑个最好的座位，绝没有人打扰。”

    楚欢不明白所谓的大堂二堂是什么意思，但是当小厮领着二人到了二楼的个角落落座，楚欢这才明白，感情大堂是在楼，而二堂却是在二楼。

    冬日里听戏的人也不是很，楼大堂稀稀落落有四五十人，从楼到三楼，中间是个大天井儿，从楼能够直接看到戏园子的屋顶。

    二楼和三楼都是围了圈栏杆，栏杆边上，则是设了个又个小桌子，上面有茶有点心，比起楼混杂凌乱要强出许。

    楼正堂中间，则是极宽阔的戏台子，自然就是唱戏之所，在二楼三楼栏杆边上，那也是目了然，看的十分清楚。

    这二楼显然是最佳之处，戏台子上的情况尽收眼底，楚欢和琳琅坐在靠西边的个角落处，所说二楼也有十来桌坐了人，但是那小厮受了银子，却是安排的妥当，楚欢所在的两边并无其他人，显得十分的清净。

    与琳琅并肩在桌边坐下，楚欢四下里看了看，却是生出种在后世看电影的感觉，琳琅却已经轻声道：“戏园子的风衣时常走动，这两年事情，我来的少，这《花蝶恋》我还真是没有听过，估摸着别处新来的风衣。”

    楚欢坐在琳琅身边，两张椅子距离极小，他能够清晰地闻到琳琅身上散发出的女人体香味，只觉得沁人心脾。

    “大东家，风衣是男是女？”

    琳琅妩媚笑，道：“这可说不准，男女都有，不过男风衣占得些，有些男风衣可以串成女子，表演起来，可比女人还漂亮。”

    楚欢摇头笑道：“那我可不信。这天下，恐怕没有风衣的扮相比大东家漂亮。”

    琳琅瞪了他眼，轻声道：“不许胡说。”随即又嫣然笑，虽说这里颇有些昏暗，但是琳琅笑的美艳，楚欢却是看的十分清楚。

    便在此时，却听得下面传来阵叫好声，楚欢急忙看去，却只见从后台已经出来群龙套，奔到戏台上，开始转起圈子来。

    楚欢轻声道：“大东家，其他的事情暂时都别想了，既来之，则安之，咱们好好听这处戏……！”

    琳琅点点头，四下看了看，终于发现四周并无他人，在这个昏暗的角落，只有自己和楚欢，不知为何，脸上红，心里有些紧张，竟是情不自禁地夹.紧了两条修长却有弹力的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