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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九四章 饮泣吞声

      大明帝师 作者:种土豆的和尚

    乾清宫作为大明皇帝日常处理政务,接见大臣以及休息的地方,其布置陈设子奢华的就不再说了。而寝宫是布置在暖阁之中的,按理其温度应该是四季如春才对,并且房屋里往常定会有令人闻之醒神的上等沉香气息。

    可是当江夏走进寝宫以后,感受到的是股刺骨的寒意,以及浓浓的恶臭味。那恶臭似乎混杂了屎尿等排泄物,以及汤药的wèi dào 。

    光是感受到这切,江夏顿时感觉鼻头有种酸酸的感觉,嗓子眼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般,十分难受。

    江夏步步地走到朱厚照所躺的那龙榻跟前。

    床铺上的朱厚照发丝散乱,整个人蜷缩成团,双目无神地看着床沿边的地面,怀中抱着床被子簌簌颤抖。

    看到朱厚照这幅mó yàng ,江夏终于忍不住,眼眶红眼泪就掉了出来。

    江夏回头往门口看了眼,然后lì kè 坐在床沿边扶着朱厚照的双肩道:“老二,老二,你振作点!”

    江夏这两声“老二”似乎让朱厚照陷入到了某个回忆当中,没有了焦距的眼神逐渐凝聚起来,无神的眼睛仿佛慢慢有了丝光亮。

    朱厚照慢慢地扭动着颈部,就好像是台已经生锈的机器在艰难地运行着般。

    江夏眼泪越流越,他不敢哭出声音来,只能压抑着那股想要大叫出来的冲动,饮泣吞声的痛哭着。

    也许忍的太难受,江夏浑身都微微颤抖起来。

    “老二,对不起,对不起大哥来晚了,老二!你振作点”

    朱厚照眼中的光芒越来越明亮,他的右手在床铺里面摸索着什么,然后他似乎是想要把右手从床铺中探出来,但是他好像连伸手出来的lì qì 都没有了。

    江夏赶紧帮他把手从被子里面拿出来,当他看向朱厚照的右手时,江夏愣住了。

    金兰帖!

    江夏和朱厚照结拜时,他亲手所写下的金兰帖。

    江夏伸手握着朱厚照的右手,声音哽咽中带着沙哑,他低声说道:“朱寿,顺天府人,弘治四年九月初八生。

    江夏,苏州人士,弘治二年五月初十生”

    “苍天在上,黄土在下。念江夏、朱寿,虽然异姓,但志趣相投见如故,故今日结为xiōng dì 。从此我等二人必定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皇天厚土,实鉴此心,背信弃义,天人共戮。”

    “老二!”江夏字不差地背出他和朱厚照结拜时,两人共同说下的结拜誓言。

    说完,江夏从怀中取出个油纸包,打开油纸包以后江夏从里面取出张纸币。张百面值的美元。

    江夏穿越过来,身上只有两张百面值的美元。他自己留下了张,另外张当时在和朱厚照结拜时,作为jiàn miàn 礼送给了朱厚照。

    在整个大明,在这时代的天底下,如此百面值的美元只有江夏和朱厚照手中各持有张。

    看见那张纸币,朱厚照终于què dìng 了江夏的身份。

    他整个人好像被注入了剂强心针般,双手反抓着江夏的双手。朱厚照也是十分jī dòng ,他哽咽着说道:“大哥,你终于来了。”

    朱厚照那那句“大哥,你终于来了。”,声音虽然微弱,但却好像是个受尽委屈的孩子在见到大人以后在表达自己的委屈般。

    看到昔日时时刻刻神采飞扬的朱厚照变成眼下这副虚弱不堪的mó yàng ,江夏心中的难受又加深了重。

    朱厚照抓着江夏的手想要坐起来。

    江夏赶紧扶着朱厚照从床铺上坐起来,让他靠在床头上。

    朱厚照抓着江夏的手道:“大哥,我可能坚持不了久了,你不要dǎ duàn 我的话,让我把想要说的说完。”

    “大哥,这切的幕后主使人是杨廷和。钱宁和张永也是他的人,另外朝中究竟有大臣是他的人我现在也不清楚。

    他让我写了传位诏书,让我把皇位传给兴献王的二儿子朱厚熜。我被他逼得没有bàn fǎ ,已经写了诏书给他。

    另外他还逼我写了很圣旨,朝中六部、京师禁军里的要员恐怕都已经被他替换成了他自己的人。

    现在局势对我们很不利。唯的bàn fǎ jiù shì 你lì kè 带着于江出京师,让杨清、江彬带着大军入京,支持于江登上皇位。

    关于传位给于江的诏书,还有皇帝奉天之宝,这两样东西我早就锁在个盒子里交给了钟彬,你找他索取就行了。

    大哥”

    朱厚照剧烈地咳嗽着,江夏赶紧替他抚顺着胸口。朱厚照最后“噗”的口,直接咳出了大口鲜血。

    江夏吓了跳,他再也坐不住了,起身道:“我让他们传御医来!”

    “不要!”朱厚照拉着江夏的手,艰难地摇着头道:“大哥让我让我说完。”

    江夏咬着牙,他坐huí qù ,微微颔首道:“你说吧,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原本眼泪已经止住的江夏,此刻再次从眼眶之中渗出泪水。因为这刻他心中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他觉得朱厚照可能是真的撑不了久了。

    以往每次朱厚照遇到危险他总能及时出现将他救出来。而这刻,江夏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救得了他。

    朱厚照说道:“大哥,让我求你最后件事,你定要答应我。”

    江夏看着朱厚照,他基本上已经猜到了朱厚照会求他什么。他知道,只要自己点头那就等于是扛上了个天下的担子。

    “大哥求你答应我。”

    江夏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低声道:“好,我答应你。”

    “扶扶于江登基,教他教他做个真正的皇帝。”

    “好”江夏再次点了点头。

    原本江夏还zhǔn bèi 再说点什么,但是他敏锐的听力此刻捕捉到了有jiǎo bù 声传来。

    江夏赶紧差点自己脸上的泪水,然后双手抓着朱厚照胸前的衣襟吼道:“告诉我,江夏在哪儿?太子在哪儿?不然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噗!”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江夏抖的,朱厚照再次喷出口鲜血。他抬头看了江夏眼,不过江夏知道,朱厚照这眼是跳过自己看向自己身后的。

    以江夏敏锐的六识,他自然知道自己身后已经了三个人。

    朱厚照冷笑了声,鲜血好像藕丝般从他嘴角掉成条细线。

    朱厚照道:“你杀了朕吧,如此窝囊的活着朕还不如去死。”

    看到朱厚照这幅mó yàng ,江夏忍不住又有种想要流泪的感觉。他深吸了口气,强行将那种情绪压抑下去,江夏沉声说道:“怎么?想死?没那么容易”

    “够了。”道苍老的声音自江夏背后传来,这声音江夏十分熟悉,正是杨廷和!

    江夏赶紧放开朱厚照,起来转身看向杨廷和。

    江夏单膝下跪,恭敬地行礼道:“参见大人。”

    杨廷和明显没有发现眼前的江夏是易容的,他淡淡地“嗯”了声,说道:“怎么?没有抓到江夏?”

    江夏依旧跪在地上,低着头没敢起身来,他语气中包含着浓浓的kuì jiù ,说道:“属下无能,让江夏识破,被他逃脱了。不过请大人放心,就算将整个京师翻过来,我也定把江夏找出来碎尸万段。”

    杨廷和低头看了跪着的江夏眼,然后说道:“起来说话吧。”

    “是。”江夏起身来。

    杨廷和看了他眼,然后将目光挪开。

    他走到龙榻旁边看了看床上的朱厚照,杨廷和深吸口气叹出,说道:“看样子他撑不了久了,我们也没时间jì xù 和江夏纠缠。等他死了以后,我们先不急着把他驾崩的消息传出去。

    先找六部和内阁的大臣宣读传位诏书,得到他们的认同以后再宣布他驾崩的消息。

    你和钱宁今天出宫以后就lì kè zhǔn bèi 下,三天以后我们就关闭京师城门,任何人不得进出。

    京师所有大军都是我们的人,就凭江夏他个人,我倒要看看他能掀起什么样的风浪来。

    现在就不先去找江夏了,切等朱厚熜登基称帝了再说。”

    “三天?”江夏不解地看了杨廷和眼,忍不住问道:“大人,万他三天之内不死怎么办?”

    杨廷和抬眼看了看江夏,这眼看得江夏心里心惊胆颤。这只老狐狸的眼睛似乎蕴含着某种特别的洞察力,让江夏感觉他好像看穿了自己。

    当然,这只是江夏的错觉,事实上尹人面登峰造极的易容术还是没能让杨廷和识破。

    杨廷和微微笑了笑,说道:“良女,拿了他的棉被,从今天起不给他任何吃喝。我就不相信,以他现在的状态还能撑过三天?”

    江夏惊讶地看向杨廷和,他右手抖再抖。

    此刻江夏心中有股冲动,他很想劫持杨廷和,然后逼迫钱宁他们放了朱厚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