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图案卷集 作者:耳雅

    众人堆的大兔子由于严重影响壆州府路面同行，因此被包拯勒令铲掉。二五零小说

    于是大清早,大群衙役就在门口铲雪兔。

    展昭昨晚只小睡了会儿，而且做各种怪梦，梦来梦去都是在白鬼山庄和薛白鬼、秦黎声他们群人吵架。至于为什么是吵架而不是打架，展护卫也解释不清楚,不过确确实实是没有睡好，以至于两个黑眼圈清晰可见。

    白玉堂的房间就在展昭隔壁，昨晚上就听那猫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知道折腾什么，果然，出门撞到展昭顶着两个黑眼圈，跟竹熊似的，打着哈欠揉着脖子——脸我没睡醒的表情。

    白玉堂上下打量了他下,“做噩梦啊？”

    “差不……”展昭打了个哈欠，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刺啦”声。

    展昭眨眨眼，回过头……

    就见小五在身后，它也不知道是故意捣乱，还是想跟展昭问个早安，总之就见它叼着展昭的衣服后摆扯……

    展昭盯着自己那半片在小五嘴里的后摆看了半晌，脸都皱成包子了，“你又来？！”

    小五晃了晃大脑袋，甩掉后摆，跟只大猫似的蹭了展昭两下，尾巴还勾，带起那半片后摆。

    白玉堂很用力踩忍住到了嘴边的那“噗”声，估计展昭以后每个月的俸禄除了养小五，还得买大堆衣服，这转眼就扯坏两件了。

    展昭深吸口气，捋胳膊挽袖子，回头把扑住小五，“翻天了你！你扯烂我两件衫了，赔钱！不赔宰了你！”

    于是，因为昨晚喝了酒又睡得不够都有些困倦的开封众人，就看到院子里展昭追着小五到处跑。

    “精神真好。”公孙打了个哈欠。

    院子外面，赵普扛着正啃个粽子的小四子进来。

    小四子最近都习惯被赵普扛着，坐的高看得远，上边风景独好。

    匆匆吃完早饭，各忙各的。

    包大人继续赈灾，赵普带着兵将分派物资，公孙验尸加给慕名而来的病患看病，留下展昭和白玉堂，还有最闲的小四子。

    小四子裹了身白色的羊皮袄，戴着个兔耳朵帽子，坐在黑虎背上，晃着带铃铛的小靴子，边看本闲书。

    展昭坐在他身边的个石凳子上，看份卷宗，这是赭影带着几个影卫帮他打听来的，关于白鬼山庄和潘老三近几年来的动向。厚厚份，这几个都是军营专门做探子打探敌情的，展昭总觉得让他们收风真是大材小用。不过话说回来，行家就是行家，靠谱啊，搜集得那叫个详细，连两人平时喜欢吃什么东西喝什么酒都有。

    白玉堂也坐在桌边，手里也份卷宗，这是紫影不知道从哪儿搞来的，白鬼山庄的账目，以及几位当家人的财产。

    月牙儿坐在他手边，正飞快拨算盘，似乎是在帮着算账，辰星儿给报数目。

    “少爷，都算完了。”月牙儿将最后算出来的总数给白玉堂过目。

    白玉堂看了眼，又比了比自己手中的账目，皱眉。

    “怎样？”展昭凑过来。

    “对不上。”白玉堂道，“白鬼山庄实际的收入远比他们卖木材和药材的收入要！”

    “真的在卖忘忧散？”展昭皱眉，“可如果真的如王知府说的，他们在做这么大规模的忘忧散买卖，又好似赚的应该不止这点啊。”

    “潘老三自己并没少房产，似乎全心全意在为白鬼山庄赚钱。”月牙儿拿着大份账本皱眉，“这么无私的啊。”

    “鬼信。”展昭嘀咕了句，“他能干好事母猪都上树，定有古怪！就追查下银子都去了哪儿。”

    白玉堂点头。

    展昭又看了看手里影卫们调查来的线索，“这潘老三最喜欢去的是戏院和个茶馆，还有个红颜知己在晓艳楼里。”

    “潘老三去戏园子？”白玉堂好奇，这种练武之人，会喜欢看戏？

    展昭摸了摸下巴，“离开开封后转性了？”

    “怎么说？”白玉堂问。

    “潘旭急功近利，所有精力都放在往上爬上，哪儿会去看什么戏班子。”展昭微微眯着眼睛，“这戏园子应该有问题。”

    “不如我们也去看看？”白玉堂问。

    展昭愣，“去戏园子看戏？”

    “我也去！”小四子正无聊呢，听要去戏园子看戏，开心地拍手。

    “嗯……”展昭似乎有些为难。

    “怎么？”白玉堂问他。

    展昭想了想，“我是随包大人来赈灾的么，大家都在忙，我如果跑去戏园子……”

    白玉堂明白了过来，点点头，的确，熟人当然知道展昭是为了查案而去的，但壆州府的老板姓不知道，万传出去，岂不是开封府丢脸？

    “那让我去吧。”白玉堂道，“反正我不是开封府的人，也不是赵家军的人。”说着，将小四子提溜起来，“我顺便带着他去，带孩子看戏么，好正常。”

    展昭愣了半晌，突然捂着嘴闷笑起来。

    白玉堂有些不解地看他。

    展昭为什么笑？白玉堂带着孩子去看戏，这是正常……好好笑！

    不过，最后还是决定白玉堂带着小四子去看戏，而展昭就到戏园子对面的客栈，找个视野好的房间监视。前提两人说好了，白玉堂不过是去查探下情况，尽量不要打草惊蛇，当然了，有小四子是最好的掩护。

    两人分头行动，白玉堂带着小四子，去了壆州府最后名的戏园子，也就是潘老三常常去的那间，叫凤舞彩霞，除了有唱戏的，还有杂耍的，十分热闹。

    小四子不算性格太活泼的孩子，也不是很调皮，看到玩杂耍什么的也不会很兴奋，但是会好奇，还会怕生，躲在白玉堂身后，又要看。

    白玉堂手牵着他，进了戏园子……好在人非常非常，有不少也带着小孩儿，没什么人注意到他。

    展昭到了对面客栈二楼的间房，看楼下不太清楚，不过正对着二楼个雅间的窗户，如果白玉堂能上楼正好待在这个房间，那他就能看清楚了。

    展昭正想着呢，就听到“刺啦”声。

    愣了愣，回头……

    小五叼着他半块衣服后摆，仰脸看他。

    展昭嘴角抽起老高来……这大猫什么毛病？！这么喜欢扯人衣服后摆？！不对啊，没见它扯过别人，光扯自己！

    展昭那个气啊，总共才带了几件衣服出来，下子报废三件！不过这会儿不是追住小五揍它顿的时候，展昭回头瞪它，“会儿再收拾你！”

    说完，继续监视。

    小五两只前爪扒着窗沿，跟展昭起看外边的情况，尾巴继续撩拨展昭那半片残破的衣裳后摆。

    ……

    白玉堂见二楼似乎有雅间，就往楼上走。

    “唉。”这时，个伙计模样的人上前拦住他，“这位爷，楼上要常客才能进的。”

    白玉堂看了他眼，伙计吓跳，心说这位公子好相貌啊。

    “什么样算常客？”白玉堂问。

    “就是看足了年份的戏了，场戏五文钱……”伙计还没说完，白玉堂递了张银票给他，“看足年了没？”

    “呃……”伙计捧着银票两眼放光，往楼上让，“足了足了，楼上请。”边对楼上的伙计嚷嚷，“常客，要雅间！”

    楼上伙计答应，立刻出来接。

    这楼梯台阶挺高的，都快到小四子膝盖了，他爬起来费劲，白玉堂伸手将他抱起来，上楼，同时看了看楼下闹哄哄看戏看杂耍的人群。上了楼，才发现原来下边这么大，人数在五百往上……

    白玉堂忍不住就皱眉——这壆州府的百姓那么喜欢看戏啊？

    上了二楼，个伙计殷勤地引着白玉堂到了间雅致的小屋里，给他上来茶点，告诉他两边窗口都能看，东边看西、西边看把式。

    白玉堂点点头，伙计就出去了，帮他带上门，过去推开后窗户……抬头，果然就看到对面展昭和黑虎起趴在床边，看到窗户打开了，展昭笑眯眯对他招招手。

    白玉堂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黑虎——固然是本家！神态那叫个像！

    小四子从怀里拿出个小荷包来，放在桌上。

    白玉堂起先还纳闷，这小荷包鼓鼓囊囊的里边有什么，之间小四子打开荷包抽出个布帘来，打开，里边排银针，是公孙平时用来针灸用的银针。

    展昭眯着眼睛就看到对过房间小四子坐着捣鼓什么呢，虽然是对脸，但毕竟隔着条街呢，听不清楚那边人说话也看不太真切，展昭着急啊。

    “小四子，你干嘛？”白玉堂有些不解。

    小四子眯起眼睛，“爹爹说出门要万事小心！”说完，拿起根银针，在茶点糕饼里边戳了遍，确认没毒，收起银针，抓了两块桂花糕，块给自己块给白玉堂，跑去窗边看下边翻筋斗了。

    展昭正皱眉张望呢，忽然就见白玉堂抬手，似乎往他这儿扔了什么东西，个白花花的东西迎面飞来，展昭本能地伸手接，低头看……桂花糕块。

    展昭有些无语，叼着桂花糕对白玉堂比手势——认真点！

    白玉堂摇了摇头，在屋子里，先环顾了下四周的环境，不算太高档，但是对于壆州府这样的小地方来说也不错了。

    到了东边的窗边，下边正在唱戏，些壆州带的地方戏，他也听不大懂。

    又到另边，就见窗外楼下好人玩杂耍。

    小四子捧着脸看，吃完了块桂花糕，就觉得没意思了，仰起脸看白玉堂，撅个嘴表示，“没劲。”

    白玉堂可以理解小四子所说的没劲——这和般的杂耍班子没区别，开封有很戏园子唱各地的地方戏、有名的班子花样翻着新地来，小四子都看过了，碰到这种三流货色，自然没劲。

    小四子歪着头，似乎发现了什么，跑去搬了个小板凳来，踩着从窗户口探出小半个身子去张望，吓了白玉堂跳，赶紧伸手将他拽回来，心说摔下去摔出个好歹来公孙非跟他拼了不可。

    不止白玉堂吓跳，展昭也吓跳，同时纳闷——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黑虎看了看他，就见他急又使不上劲，大脑袋蹭来蹭他，那意思——玩儿吧！

    展昭推着它大脸到旁——别添乱。

    “看到什么了？”白玉堂不解地问小四子。

    “这些人都不看戏的也不看杂耍，围在这里干嘛？”小四子有些不解，“是不是还有别的好东西看？”

    白玉堂提着小四子，四外观察了下，微微皱眉——楼下这密密麻麻的人啊，比赶集还热闹，就为了看这么点三流戏班子和杂耍？不合理。再者说，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这帮人其实来了又走，转眼就换成了另外的拨，他们四处晃悠，眼神游走，哪儿都看，就是不看台上的表演，简直怪极。

    这边看得认真，对面展昭磨牙——看什么呐？！

    “白白。”小四子突然拍了拍白玉堂，指着下边几个伙计手里托着的盘子问，“那个核桃糕好贵的样子，是不是好好吃？”

    白玉堂又看了看，就见有几个伙计，手里拿着个托盘，盘子里摆着块块的核桃糕，走过，有人要，就给他块，那人付了几十文钱，拿走块核桃糕。倒是不见他们吃，就是收好了，转眼，那人就快速走了，怀里揣着核桃糕。

    小四子眯起眼睛，“那个糕……好贵喔。

    白玉堂看了看他，问，“块核桃糕几十文钱很贵么？”

    小四子张大了嘴仰起脸看他，“看场戏才五文钱喔！”

    白玉堂眨了眨眼，“然后？”

    小四子嘴又张大了几分，“斤核桃糕才两三文钱！”

    “是么？”白玉堂摸下巴，似乎是第次听说。

    小四子盯着他看了会儿，“你知不知道斤鸡蛋少钱？”

    白玉堂点了点头，“知道。”

    “少？”小四子眯着眼睛追问。

    白玉堂摸着下巴，尴尬地看外边，“这核桃糕是贵啊……”

    小四子指他，“装！”

    白玉堂无奈。

    “个柚子少钱？”小四子接着问。

    白玉堂咳嗽声。

    “斗米少钱？”

    白玉堂接着咳嗽。

    “斤盐少钱？”

    ……白玉堂还是咳嗽，小四子伸手给他把脉，斜着眼睛看他——根本没伤风嫑装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对面展昭急啊，心中万只小猫咪挠痒痒，大小说什么呢？白玉堂脸尴尬小四子脸认真……搞什么鬼？

    黑虎歪着头看展昭——他主人是个急性子啊！

    ……

    白玉堂沉默半晌，“不知道很奇怪么？”

    小四子仰起脸，“我四岁半，我都知道，这个是生活常识！”

    白玉堂搔了搔头，被说得哑口无言。

    小四子拍了拍他胳膊，很认真地说，“白白你真样子出门很容易被人家骗去卖掉！”

    白玉堂哭笑不得，心说你这小胖子才被人骗去卖了呢。

    小四子本正经，要给白玉堂普及下基本常识，白玉堂又往他嘴里塞了几块点心，让他顾着吃就没时间说话了。之后，白玉堂在窗边，望着下边的众人……

    展昭趴着窗户觉得口渴，急得上火了，抓了茶壶喝点水，个劲对对面招手。

    白玉堂看到了，就望向他这里。

    展昭指指自己，尽量做出疑惑的神情。

    白玉堂摆摆手，示意他再等等。

    展昭望天——完全不能领会，之前的读心术和传心术去哪儿了？

    白玉堂观察了好段时间，虽然下边闹哄哄的，但还是能听到，有几个客人说声，“核桃糕有么？”伙计就会问，“有，要贵的还是便宜的？”

    客人都会说，“要最贵的，最好的。”

    然后那种端着盘子卖核桃糕的伙计就会过来，手给银子，手拿糕，拿了核桃糕的人基本都走了。

    “嗯……”

    白玉堂正看着，就听身边小四子终于是嚼完了最后口核桃糕，似乎又要开口说话。

    白玉堂怕他开口又是什么糕少钱斤，赶紧往他嘴里再塞了块糕点。

    小四子皱着鼻子，将糕点从嘴里拿出来，四周围嗅了起来，跟闻到什么怪味儿了似的。

    “怎么？”白玉堂问他。

    “甜味。”小四子摸了摸鼻子，“嗯……烟草的味道。”

    “烟草？”白玉堂也注意闻了闻，的确有股子清香的甜味，似乎是从隔壁传过来的。

    白玉堂走到门口，轻轻打开门，闪了出去，到了隔壁间客房的门口，闻到那股甜味加浓厚。

    展昭都快蹲到窗沿上了，怎么两人都跑出屋子去了？发现什么了？

    小五用黑爪子搭住展昭的腰带，那意思——你悠着点别掉下去！

    白玉堂左右看看无人，轻轻捅隔壁房间的纸门，捅出个窟窿，往里边望了眼，就见有个穿着华服的年轻男子正躺在张榻上，旁边两个美女作伴，那男子拿着个古怪的灯，正吞云吐雾呢。

    白玉堂听到下边有动静，低头，就见小四子也蹑手蹑脚到了他身边，伸出根跟手指舔了舔，然后“噗”，捅破纸门，往里看。

    白玉堂望天，伸手提溜起小四子，闪进了自己门里，关上门的刹那，楼下个伙计上来，敲了敲隔壁的门，“二爷，您的云片糕来了。”

    随后，就听到咯吱声，似乎是刚才作陪的其中个女子走了出来，关上门，拿了云片糕，在门口和那伙计说话。

    就听伙计问，“二爷怎么样了？”

    “正吞云吐雾呐。”

    “潘爷说了，这是贵客，要小心伺候！”伙计说完，就走了。

    那姑娘捧着“云片糕”进去了。

    白玉堂靠在门口侧着耳朵听，低头看，小四子也是靠在门口侧着耳朵听。

    白玉堂有些替公孙担心，这娃整天跟着他们和赵普满世界转悠，什么偷听偷看都学会了。

    对面的展昭此时已经不纠结了，托着下巴靠在床边看那边大小折腾，心说早知道叫份点心边吃边看。

    白玉堂走回桌边，给小四子倒了杯茶，摸着下巴想气了心事。

    看对过，就见展昭和小五无聊地趴在窗边，表情统，歪着头脸困惑加无聊，大概闹不明白他俩在干吗，毕竟也听不到声音。

    白玉堂顺手抓起了桌上个放点心的盒子，扔了过去。

    展昭接住盒子吃点心——这会儿传心术又通啦？

    白玉堂想了想，起身打开房门，正好个伙计经过，“呦，爷，要什么？”

    “要最好的云片糕。”白玉堂句话说得声音不算小。

    小四子眨眨眼——喔唷，最好的云片糕喔！果然跟着白白有好东西吃。

    对面楼上，叼着点心的展昭运用之前殷侯教的提高耳力的功夫，就听到随风飘来了这么句话，差点被点心呛住——白玉堂上戏园子要云片糕干什么？难道跟自己呆太久了也变成吃货了？还是小四子要吃云片糕？他记得白玉堂是不喜欢吃甜的东西的。想到这里，展昭不禁摇头——这个无趣的男人！不爱吃甜的不爱吃辣的，不爱吃菜不爱吃饭就爱喝酒。

    伙计微微愣了愣，随即笑道，“哦，云片糕之前送进去的八宝点心盒里有啊，客官还要？”

    白玉堂看了他眼，“老潘说这里有好东西，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伙计不会办事倒是真的。”

    “哎呀。”伙计立刻满脸堆笑，“看这位爷说的，原来是潘爷的朋友，您早说啊，我这就给您上最好的点心。”说完，笑呵呵跑了。

    没会儿，他就回来了，端了个托盘，上边个十分精致的瓷质小盒子，旁边还有盏古怪的灯，跟之前他们在隔壁看到那位“二爷”正抽的样。

    白玉堂点了点头，接了，扔了锭银子给伙计。

    伙计屁颠屁颠就跑了。

    白玉堂回到桌边，将托盘放下。

    小四子走过来，脸严肃地看着白玉堂。

    白玉堂跟他对眼，吓跳——小家伙怎么了。

    小四子闷声说，“这么小盒云片糕，你竟然给人家这么大锭银子，败家！”

    白玉堂失笑。

    小四子接着鄙视白玉堂，“还说尊尊乱花钱，你加乱花钱，都不知道省点。”

    白玉堂摇了摇头，指了指瓷盒子，“这里头可不是什么云片糕。”

    小四子歪个头。

    白玉堂将盒子打开。

    就见里边果然不是片片纯白色的云片糕，而是盒子黑色的膏，跟熬药做的膏方似的，棕黑色块，似乎是柔软的，但又感觉粘稠有韧劲。

    小四子愣了愣，拿起瓷器盒子闻了闻，皱眉放下，“是忘忧散喔。”

    “确定？”白玉堂问。

    “嗯哪，爹爹教我认过的。”小四子点头，又看了看旁边的那盏烟灯，像是明白了，“哦，他们借着卖糕点的名头儿，卖忘忧散呀，难怪块糕点那么贵了，里边藏着药呢！”

    白玉堂点点头，摸了摸小四子脑袋——还挺机灵么。

    展昭远远地，就看到白玉堂和小四子围着桌子不知道研究什么呢，他又听不清楚，也使不上劲，无奈正叹气，突然就听到下边有人说话，“潘爷，您怎么来了……”

    展昭低头，皱眉——就见戏班子门口来了架马车，车帘挑，潘旭走了下来，伙计赶紧屁颠颠迎出来。

    展昭皱眉，潘旭来了，可别正撞上白玉堂和小四子。

    想罢，展昭个劲对着对面二楼招手。

    白玉堂和小四子正研究那烟叶呢，都没注意对面展昭。

    展昭着急啊。

    潘老大进了戏园子，四外巡视了圈，问伙计，“这两天有没有开封府的人来？”

    “没有爷！”伙计道，“我们都看着呢。

    “最近小心些，如果发现有什么不对，就把买卖收了。”潘老三边说，边往二楼走。

    “放心吧潘爷，我们看得可紧了。”

    白玉堂研究完了忘忧散抬起头，就见对面展昭个劲挥手对他指着门口。

    白玉堂此时感觉有人上楼，闪到门后听。

    就听到门外有人声传来，“潘爷，二爷来了，按照您吩咐好好招呼着呢。”

    “哦。”潘旭点了点头，“要小心伺候，不过最近风声比较紧，毕竟包拯在这儿呢，会儿那几位熟客走的时候，跟他们说声，这两天最好在家里吃点心，别上外边来。”

    “得嘞。”伙计点头，忽然又说了句，“对了，您还有位朋友在呢，出手可阔绰了，潘爷就是潘爷啊，认识的都是达官贵人。”

    ……

    白玉堂微微皱眉，暗道了声——不妙啊！

    果然，就听潘旭似乎有些疑惑，“还有个朋友？谁啊？”

    这会儿，如果潘旭闯进来，看到白玉堂，那等于打草惊蛇。可就算白玉堂抱着小四子赶紧走，以潘旭的精明劲，应该也能闻着味儿，应该会小心谨慎，甚至有可能收了买卖，横竖都是打草惊蛇。

    白玉堂再看对面，就见展昭已经不在屋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