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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第5章

      大明情史 作者:东方句芒

    陈瑛这个身在漩涡中心的都如此淡定,方翰想想自己的处境确实不算最糟,也就勉强点了点头,至于许阳就不用说了,从辽东苦寒之地到了江南金粉之乡,他索性撂开了手。三人又叫上歌舞伎闹腾了会,陈瑛就先告辞了出来,出小楼就听到了里头传来了那阵女子的惊呼声和娇笑声,不禁挑了挑眉。

    刚刚还在忧虑这个思量那个,这会儿玩起女人倒是快

    尽管心下生出了鄙视之意,但他还是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却不走正门,而是从小院后门悄无声息地出去,才立定就有两个黑衣随从快速靠了过来。不等他开口,其中个就低声说道:“锦衣卫的坐探只在胡同口两边扎袋子,并没有太往里头靠近。”

    张妈妈不敢留,连忙应声而去。而这时候,朱氏才看着陈澜,只那眼神里头尽是戏谑,仿佛在说,如果有什么碍事的话就不用告诉我这个老婆子了。面对这种目光,陈澜索性把小笺纸递给了朱氏:“杨大人在信上说,他这些天又要去城外操练,太夫人没处可走,兴许会常常来家里坐坐,让咱们照应照应。”

    想想杨进周大约就是这么个脾气,朱氏也就没话可说了,自然不会戴上眼镜去看这小笺纸,只扶着陈澜去里屋休息。等到她睡下了,陈澜从里头出来,方才不安地捏了捏袖子中的那封信,昨日去韩国公府时,宜兴郡主说的那番话登时在耳边又响了起来。

    “东昌侯家人之所以自尽,虽然有金从悠四处请托受人冷眼的缘故,但锦衣卫最后查下来发现,有可疑人接触过金从悠。至于大同总兵范熙同,那是个急脾气,应当也是听到了什么消息。相比这些,反倒是张阁老的突然病故来得蹊跷。我也不瞒你说,皇上是打算要重新改革税制和役法,其实也没什么新鲜的,是当初留下的手札,原定的就是从张阁老的故乡苏州和松江开始,谁想到突然就出了这么桩。”

    而杨进周信上附带提的那笔就加春秋笔法了——他确实说了自己要出城操练,家里母亲独处寂寞,兴许会上门走走,希望这造访不至于太突然。可他还提到这几天顺天府和五城兵马司会清理城内的闲汉,以及对勾阑胡同等著名的烟花地以及酒楼饭庄等另类*展开清查,其目的是为了打击不曾在顺天府存档纳税的不法商户,只怕会有些骚动,让侯府注意云云。从这短短的封信中,陈澜仿佛能看到那张本正经的冷脸。

    没想到这家伙也会打哑谜……要说清理闲汉和那些场所做什么?不过是希望为了禁止谣言四处散播罢了。可是,相对于口耳相传的便捷,这些法子能起到大的效用?

    回到翠柳居自己的房中,陈澜自然而然地去开了之前杨进周所赠的那个红梅匣子,将这封信和他的小柬收在了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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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卷京华侯门第两百十章 爆发

    第两百十章 爆发

    催妆、安妆、迎娶、报喜、开箱……晃汝宁伯府的盛大婚礼便已经告段落,为整座处于风雨之中的京城带来了另个足可津津乐道的话题。转眼间就是八月十三陈冰归宁的日子,大早,侯府下人们就打开门洒扫除尘,众人问安之后吃过早饭,也都早早聚到了蓼香院上房。然而,离着约定俗成的时辰也已经好阵子了,门上却丝毫没动静,马夫人不禁就有些着急了起来。

    “急什么先头汝宁伯府报喜的时候也是什么其他话没说,如今也就是早晚两个字罢了”朱氏斥了马夫人,随即又淡淡地说,“派个人去打探打探,看看可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由于归宁乃是娘家的大日子,因而马夫人做足了准备不说,就连陈衍也向两边告假了天在家里等着,毕竟,他也算是小舅子。只这会儿闲坐不耐烦,他就往陈澜身边凑了凑,轻轻拉了拉她的袖子,低声说道:“姐,等你出嫁的时候,咱们定办得热闹”

    他话音刚落,就感觉到腰眼肉被人狠狠掐了下,差点没叫出声来。好容易挺过这遭,他无辜地扭过头去看人,就只见陈澜压根不理会她,只是眼睛看着前头。这时候,他只得不露痕迹地轻轻揉了揉腰间,想起在外间听到的那些传言,嘴角顿时往上头勾了勾。

    众人又等了好会儿,外间方才传来位妈**声音:“来了来了,二小姐和新姑爷已经进门了”

    这声之后,屋子里沉寂的气氛方才算是缓解了,那些刚刚还僵立着的丫头和妈妈们自然是忙碌了起来,而众长辈平辈们也少不得各自整理了下衣裳。好会儿,院子里方才传来了声音,旋即仿佛隔仗前头就有人进了门。下刻,阵环佩叮当的微响,对青年男女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那男的十岁光景,身簇新宝蓝色绣大团花盘领右衽斜襟纱衫,脚下是双黑履,腰间还别着枚翠玉环,正是汝宁伯世子杨艾。而那女子身喜庆的大红,上身是牡丹纹缎绣小袄,下头则是撒花绫裙,头上身上尽是金珠,看上去珠光宝气。她进来便用最快的速度扫了屋内众人眼,随即又睨视着陈澜,忽然赌气似的把头昂得高了些。

    杨艾和陈冰先拜见了朱氏,随即是陈玖和马夫人,再接着则是今日难得出来的徐夫人。即便只有这三拨长辈,九个头磕下去,却也不是玩笑,杨艾最后回起身的时候脚下就有些踉跄,还是陈冰眼疾手快扶了他把。至于小辈中间则是要容易了,彼此平揖之后便算完,只来来回回的红包回礼反而繁复些。

    彼此见过了礼,就有妈妈进来禀报,说是酒宴都已经备好了,当即自是男女分成了两拨。陈玖和陈清陈汉陈衍兄弟三个自带着杨艾往前厅去,而陈冰则是留了下来,就在这蓼香院正房中摆开了席面。尽管平素讲究个食不语,但今天毕竟是非同般的日子,饭桌上朱氏就开口说道:“二丫头,以后为人妇和家里不同,喜怒不要都放在脸上。”

    老太太起了个头,马夫人终于忍不住了,连忙问道:“老太太教训的极是……冰儿,汝宁伯府待你如何,你还习惯么?”

    “切都和家里差不,自然是习惯的。”陈冰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迸出了这么几个字,见陈澜坐在下首,眼皮子都不抬下,她立时又添了句,“我过了门就是世子夫人,婆婆对我这个长媳自然器重得很,还说让我跟着她学习主持家务”

    马夫人自然是高兴得很:“那就好,那就好”

    陈冰既然这么说,这顿饭也就吃得皆大欢喜。饭后杨艾声称家中有事,竟是先行告退了,而马夫人则是急不可耐地把陈冰拉回了屋子里,至于其他的兄弟姊妹们,自然是各自散了回去。陈衍觉得没热闹可看,又担心宜兴郡主那边的考核,索性也不在家里呆了,和朱氏陈澜说了声便带着四个伴当匆匆出了门。

    朱氏见陈澜在炕桌的另侧拿着小锤敲核桃,忍不住欣慰地说道:“小四如今是真的长大了名分这种东西今天是你的,明天兴许就成了别人的,知道上进比什么都强”

    闻听此言,陈澜不禁手下顿,随即放下小锤抬起了头,若有所思地说:“老太太说的是汝宁伯世子?我刚刚瞧着也奇怪,他起身的时候脚下似乎虚浮无力……”

    “怎么会有力”朱氏冷笑声,满脸讥诮地说,“你二婶以为这是门当户对的上好姻缘,日后你二姐就是铁板钉钉的汝宁伯夫人,所以才巴巴地把人嫁了过去。这位汝宁伯世子是没什么太大的恶习,就是贪恋女色。从十三岁上头就开始沾染女人,家里开了脸的通房就有七八个,为了成婚打发走了不少,可还留着四个,你二姐那样心高气傲的人,哪里受得了”

    对于如今的世道,陈澜早有清醒的认识,不说别人,就是自己早逝的父亲和二叔三叔,据说婚前也早有通房,就连晚辈中年纪最大的陈清也是如此。只达官显贵在联姻时总会给姻亲留面子,这些从丫头而升作屋里人的能留下的屈指可数,可汝宁伯府竟然留就是四个

    “归根结底句话,你二叔丢了爵位,若他是阳宁侯,他们断然不敢如此”朱氏淡淡地撂下这最后句话,这才看着陈澜说,“汝宁伯夫人不是好对付的,你二姐那个脾气只怕和她也未必能处好,而且也不知道你二婶是怎么想的,陪嫁丫头都是平平的颜色,也不想想这些都是府里的世仆,总比那边的屋里人容易对付。我看你未来的婆婆是好相处的人,和你也投缘,可陪嫁丫头和妈妈,还有陪房,你还是自己亲自挑挑,我给你掌眼。”

    这样的事情陈澜自然不会拒绝,忙笑着迎了。等到老太太午睡之后,她就悄悄出了门,本打算回翠柳居小睡会,再做会针线,谁知道带着红螺和芸儿才出穿堂,就看见有小丫头慌慌张张跑了出来。

    “三小姐,三小姐,不好了”那小丫头不过十二三的年纪,冲上前来还没稳就急急忙忙地说,“二小姐在紫宁居大发脾气,还打破了四小姐的头,又和夫人争执了起来……”

    陈澜眉头挑:“是二婶让你来寻我的?”

    “啊,不,不是……奴婢是二夫人院子里的,只是听见里头闹腾……”

    “那就行了,你赶紧回去,免得二婶觉察到少了人责罚你”看见那小丫头睁大了眼睛还有些懵懵懂懂,陈澜自然把口气放得加严厉了些,“主子都不曾发话,你自作主张做什么?还不赶紧走,到了地头随便找个姐姐说声,就说蓼香院听到动静派人来打听过了”

    眼望着那小丫头个激灵惊醒过来,随即撒丫子就跑得飞快,陈澜不禁摇了摇头。她身后的芸儿觉得有趣,张望了下就笑道:“是紫宁居管院子里洒扫的小丫头福儿,大约是想瞅机会升等,可结果险些办砸了事情二夫人和二小姐那么要面子的事,岂肯这丢脸的勾当让别人看到,让别人插手的?”

    红螺低声叹了句:“只是四小姐无辜。”

    “无辜?她以前紧紧跟着二小姐,得了少好处,如今受些皮肉之苦,也未见得就无辜。再说,小姐好心,不是让福儿捎话,说是老太太这儿已经知道了,让她们收敛点么?”

    陈澜没理会芸儿和红螺的小小拌嘴,默立片刻就继续往翠柳居那边走。相比从前的锦绣阁,翠柳居离蓼香院不过是箭之地,只小会儿她就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屏退了丫头们,她就靠在了炕椅靠背上,耳边又回响起了朱氏的那些话,陈冰那张别扭的笑脸也浮现了出来。

    “小姐,小姐”

    正沉思的陈澜下子睁开了眼睛,就只见芸儿阵风似的冲了进来:“郑妈妈回来了,没去蓼香院,径直到了咱们这儿来。”

    “快请郑妈妈。”

    把那些杂七杂八的心思暂时都赶到了边,陈澜忙坐起身来,又下了炕。下刻,芸儿就引着郑妈妈进了屋子。郑妈妈屈膝福,眼看芸儿蹑手蹑脚退了,她才又走近了两步,声音压得极低。

    “三小姐,出事了宫中鲁王殿下薨了,正团乱。朝堂中也出了事,几位都察院的御史联名上书,请轻贤臣,远小人,直指封两位县主的事情违背祖制,又说内阁于东昌侯事上太过严苛,于咱们府里和韩国公府广宁伯府又过于宽容,还请皇上封赠张阁老。先头的事都是皇上乾纲独断,这摆明了不是指斥内阁,而是指斥皇上。”

    尽管此前已经有种种不利消息传来,但陈澜完全没想到,年仅八岁的鲁王竟然真的会死。而她没有想到,之前封了两个县主的事,竟是用这样的方式爆发了出来。众念头和疑问在心里打了个转,她就看着郑妈妈说:“这些消息缓缓对老太太说,先把事情打听分明。”

    “是,我也是这么想的。”郑妈妈连忙点头,随即又低声说道,“要不,请四少爷再去向罗世子打探打探,看看还有什么其他消息?”

    “不用了。”陈澜心想罗旭这时候必定是最最焦头烂额的个,当即摇了摇头,“这时候他自顾不暇,况且这茬于罗家乃是大变故,咱们就不要去添乱了。至于消息,我设法向母亲那里打听就是,你记得嘱咐姑姑那儿不要轻举妄动。”

    第卷京华侯门第两百十二章狂澜(上)

    第两百十二章狂澜(上)

    文武官员不得眠花宿柳,这条铁板钉钉的规矩如今早不是当初那回事了。勾阑胡同上次被锦衣卫抄了,记了名字的官员从罚俸到降级不等,前些时候又被顺天府和五城兵马司又扫荡了回,可如今入夜之际,这里却又恢复了热热闹闹的景象,丝竹管弦犹如魔音般往路人耳朵里钻,不少人的魂魄就这么丢了,不消会儿就钻进了那些小院中乐不思蜀。

    直截了当办事的人,而喜好风雅那口的人则是。当外头早已是满城夜禁的时候,勾阑胡同中座院子深处的小楼中,三个人正在对饮小酌。几个身着轻纱的歌姬舞女在下头轻歌曼舞,上首的他们只是间或往那天魔之舞看上眼,至于那绕梁之音是否入耳,自然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老陈,看来咱们是在外头厮混太久了,这京里的局势实在是云里雾里。你以为自己看分明了,可转瞬间就变成了另番架势。幸好我这边是就要往南京上任,也不用考虑太,否则这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用”

    说话的是前辽东总兵许阳,在那等苦寒之地浸yin了这么年,他这个南方人看上去已经是副货真价实的北方汉子模样,这会儿说完话,他嫌小杯子喝酒不痛快,索性拿起酒壶揭开盖子就是阵痛饮。而旁的平江伯方翰就有些看不上他这粗鄙的样子了,可想到三家未来就是儿女亲家,也只得别过头去看着陈瑛。

    “陈兄,许兄这话说得虽说丧气了些,可我也是心里头担心得很。我回京是来述职的,原本陛见之后就该动身,可前次面圣之后,陛见就是遥遥无期,莫非这漕运的事情还有什么变数?还有,最近这几天的风波实在有些紧,而且阳宁侯府……”

    “放心,再怎么牵动,也不会到我头上。”陈瑛举杯饮而尽,随即就冲两个未来的儿女亲家信心十足地笑了笑,“我家那位太夫人你们应当是知道的。早年我二哥是阳宁侯的时候,家里大小事务什么也插不得手,所以但有什么事情,那也必定是她顶缸。我接了阳宁侯不过几个月,难道这以前的事情还会算到我头上?”

    见许阳和方翰都若有所思地沉吟了起来,他又重重拍了拍巴掌,等众歌女舞姬鱼贯下去,他又等了片刻才继续说道:“许兄要去南京,别人说是今后闲置,可你想想,但你辛苦了大半辈子,那边的财路,也算是养老的肥缺,而且你性子直,远离了这漩涡也是大好事。至于方兄,你们家里把持漕运总督的时间太长了,难免皇上会有别的意思……”

    “什么皇上莫非真想拿掉我家的漕运总督之职?”

    方翰这时候终于忍不住了,下子跳将起来:“百年来都是这样的规矩,若是在我手上丢了这个职分,我还有什么脸去见家人族人?陈兄,这事你可不能袖手旁观,要知道,漕运虽说比不上海运来得自由,可终究路途短,咱们三个的那些生意要不是靠着漕船,哪来这么大的利?你别忘了,你家老太太怀里搂着的产业你又上不了手”

    被人这么赤luo裸地揭了最大的痛处,陈瑛却只是微微皱眉,随即就若无其事地说:“你着急什么,我这不是还没说完吗?皇上动漕运总督只是步,接下来恐怕还有在江南推行新政的意思……其实也不算新政了,当初宣宗爷不是也推过吗,就是爷的那个”

    此话出,方翰和许阳不禁面面相觑。爷的事迹即便是如今仍是民间说书艺人最爱拿出来说道的,可那什么紫微星下凡等等还真不是完全编造,至少,就连他们这些臣子也渐渐知道了那些每代君王必定仔细研读的手札。可是,当今天子真要这么干?

    “这……这……”

    “别这了”陈瑛的眼里闪烁着丝异样的神采,随即压低了声音说,“咱们该做什么做什么,不要操心过,反正首当其冲的也不是咱们。我只管左军都督府,方兄只管在京师安心坐着,许兄只管去南京,天塌不下来……而且,文官们比咱们急,须知江南地出了少文臣?他们眼下不已经把韩国公广宁伯,还有我家拿出来当了靶子吗?”

    陈瑛这个身在漩涡中心的都如此淡定,方翰想想自己的处境确实不算最糟,也就勉强点了点头,至于许阳就不用说了,从辽东苦寒之地到了江南金粉之乡,他索性撂开了手。三人又叫上歌舞伎闹腾了会,陈瑛就先告辞了出来,出小楼就听到了里头传来了那阵女子的惊呼声和娇笑声,不禁挑了挑眉。

    刚刚还在忧虑这个思量那个,这会儿玩起女人倒是快

    尽管心下生出了鄙视之意,但他还是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却不走正门,而是从小院后门悄无声息地出去,才立定就有两个黑衣随从快速靠了过来。不等他开口,其中个就低声说道:“锦衣卫的坐探只在胡同口两边扎袋子,并没有太往里头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