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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王妃 第30部分阅读

      神医王妃 作者:肉书屋

    人的血,是她同父异母的亲哥哥的血啊,是和她有一半相似的血啊。

    闫凌峰血肉模糊的上半身,触目惊心的横亘着一条条的血印子,很多结痂了又崩裂了,显然是天天都受着如此虐待,闫素素一把捂住了嘴巴,抑制住想哭的冲动。

    闫妮妮那头,边抽打着闫凌峰,边恶毒的得意的咒骂着:“害死我娘,害死我大姐,这笔仇,我会让你们血债血偿,我会让你们不得好死,我会让你们统统都死,这一鞭子,当你替你娘挨的,这一鞭子,是替闫素素那小贱人,这一鞭子……这一鞭子……”

    闫素素不知道闫凌峰是醒着还是昏迷着,是活着还是死了,她只知道,心痛的厉害,眼泪抑制不住的往下落,那个血肉模糊狼狈不堪的人儿,还是她玉树临风沉俊高大的哥哥吗?

    闫妮妮抽打了一会儿,许是打的累了,歇了下来,走到桌边喝了口水,却不是咽下,而是走回了床边,一口喷吐在闫凌峰脸上。

    闫凌峰稍稍动了一下,闫素素心里微安,还是活着的,活着就好。

    以为闫妮妮接下来又要用刑了,闫素素都做好了冲进去掐死她的准备,却见闫妮妮丢了皮鞭,拿起一边的帕子,冷漠的揩拭干净了身上溅到的血迹,然后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她何其残忍,居然让闫凌峰醒着忍受痛苦,不许他昏睡过去。

    闫妮妮摆臀扭腰得意而去,闫素素确定了周遭和屋子里别无他人,绕道了门前,推门而入。

    闫凌峰头颈都不动一下,大概以为闫妮妮没泄愤够又回来了,待得听到闫素素满怀心疼的呼喊声,他才惊喜的转过了头,嘶哑着嗓子回应道:“素素?”

    “是我!”闫素素近了前,眼泪涟涟,毕竟是血肉相连,就算是平素里没有过多的进出,但是看到闫凌峰受伤如此,潜意识里奔出的就是心疼,好比李氏的死也让她难过了几日,闫玲玲的死更是让她痛哭失声一样。

    “你没死,你没死真是太好了。”闫凌峰自责不已的很,如果不是他处的那馊主意,安阳侯许就不可能将计就计了。

    对闫素素愧疚许多,待看到闫素素毫发无缺之时,他才稍稍安心,但不代表彻底放心:“你怎么来的?”

    “我被囚禁在五行八卦桃花阵中,但是那阵被我破解了,我想寻出路出去通风报信,路过了此处,看到这屋子里有抽打声,就过来瞧瞧,不想尽然是哥哥你,哥哥,你……疼不疼?”

    闫素素知道这就是废话,有可能不疼吗?但是即便如此,现在能出口的,自然而然脱口而出的,便是这一句近乎废话的担忧和关心。

    “并不十分疼。”闫凌峰安慰道,嘴角浅浅一笑,看的闫素素心酸。

    怕有人进来发现,闫素素也不敢留的太久,所以,剩余的时间,她也不敢再浪费在“废话”之中,而是将自己知道的安阳侯的计划对闫凌峰和盘托出,看看闫凌峰认为,她接下来该如何做。

    “他让你写那样的信?”

    “恩!”

    “估摸着写完,他下一步就会杀了你,然后将你的尸体送去闵王府,让所有人都以为是白雪所为,到时候,恐怕事情就大了。”

    闫凌峰居然也想到了这一层,闫素素就想过,这封信之后,恐怕就是自己的死期,所以她才一直在拖延时间。

    “哥哥认为接下来我该如何?”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和闫凌峰商量商量,或许她能另辟蹊径。

    闫凌峰皱了下眉头,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在思考,少顷,他沙哑着嗓子,虚弱的开了口:“为今最好之计,就是你写了这封书信,然后佯装死亡,也就是诈死。”

    “诈死不是说装就装的出来的。”闫素素倒也想如此。

    闫凌峰也没了主意:“那你先再拖个三五天,这几日王爷可能会来看你一回,宫里吴太医,研制的一味药丸,能让人短时间内失了呼吸和脉搏,若是他能给你送来,那便是最好不过了。”

    还有这样的药丸?不够现在不是时候和闫凌峰讨论这个的时候,怕自己离开太久露馅了,于是便匆匆和闫凌峰道了别:“哥哥,若是他来,我必定会和他说,你记住切不可触怒了闫妮妮,我先回去,如有机会,明晚我再来看你。”

    “恩,赶紧回去吧!”

    闫凌峰虚弱一笑,看的闫素素心里一酸。

    回到桃花坞,她没有想到,会有人在等她。

    是一个男子,一个似曾相识的男子,他头戴皂条软巾,后垂双带,身着圆领大袖长衫,脚蹬六缝靴,如今正面色沉俊冷然的坐在她房内,见闫素素进来,他没有起立,只是冰冷的问道:“这五行八卦桃花阵,你是几时破了的?”

    “安定侯?”闫素素不答反问。

    对方几不可见的点点头。

    怪不得似曾相识,原是有过几面之缘的,就是没看仔细了。

    确定对方身份后,闫素素心里倒并不慌,许是安定侯虽然如今面冷若冰霜,但是骨子里去透出一股不会让人产生畏惧的邪恶气息。

    “来的第一天,就破了。”虽然,费了她不少劲。

    “方才,你也是醒着的是吗?”

    “恩!我一直未睡,迷|药之香,我摒气熬过去了。”闫素素倒是坦诚的大方。

    对方面色依旧冰冷,身子倒是转了过来,一眼之间,闫素素尽然在他的脸上,看到了秦王爷的面部轮廓。

    极像,当真是极像的,嘴眼口鼻想象倒是其次,最为关键的是他的轮廓,和秦王爷有没有十分想象,也至少有气氛想象。

    看着闫素素的震惊,他好似有些可以要隐藏什么似的,半侧过去了身,依旧拿侧脸对着闫素素:“我本怕我哥再折回来欺辱你,不想尽让我发现这么一个惊天秘密,你去哪里了?”

    “翻过了墙!”闫素素看看自己皱巴巴的沾满泥土的衣服,知道也瞒不住,不如如实交代。

    “看到了什么,或者说,找到了什么?”

    “我哥哥!”闫素素直言,“为什么那般毒打他,还让我二姐亲自下手?”

    “这么说,你连你二姐在我们手里,也发现了。”

    闫素素点点头,会如此坦诚,不光光是因为眼前的人骨子里没有散发出那种邪恶的气息,还因为闫素素直觉,他是绝对不会出去告密的。

    “你知道,我可以杀了你吗?”

    闫素素依然点点头,面无惧色:“我知道,我非但知道你可以杀了我,我还知道,落在你们兄弟手里,我是必死无疑的。”

    “什么时候察觉的?”

    “从被带入地道的那一刻就开始怀疑,写完第一封信之后,更觉得不妥,今天见到我哥哥后,就更加笃定了。”自然,对方毕竟是敌人,闫素素不可能全然坦诚,该隐瞒的,她是一定不可能暴露。

    比如说,一开始她就知道了他们兄弟有诈,一开始,她就开始防着他们这一段,她必须得瞒着。

    安定侯看了闫素素一眼,嘴角不经意的勾了勾:“所以,才会一直推推拖拖,不愿意写着第二封信吗?”

    “是!”

    “我不妨实话告诉你,你左右都是得死,写也是死,不写也是死。”

    闫素素轻笑:“我知道。”

    “那你拖着为何?”

    “蝼蚁尚且偷生,能多活一日是一日。”闫素素的理由,倒是顺理成章。

    安定侯也没有多加怀疑,事实上他根本就想不到,闫素素和外面早就通过了气儿,朝野上的那场沸沸扬扬的纷争,无非是大家几个贴心知底的人之间,导演的一场戏。

    这场戏,安阳侯他们的细作找不到蛛丝马迹的破绽,便是因为闫素素说了安阳侯在太后近旁安排了一个细作,是以这次的行动,除了太后本人,皇上,白雪,闵王爷,闫丞相知晓外,甚至连秦王爷,他们都是瞒着的。

    这么保密,自然安阳侯他们还当真以为自己的戏导的十分成功,接下来只要依计行事,就能步步为盈。

    安定侯见闫素素也是十分的恋生,不由的软了语气,带着丝丝歉意:“你是我哥哥的仇人,我不甘于我哥哥事情,所以,你是必定得死的,那封信,你也赶紧答应了写吧,不然,我不难保证,惹怒了我哥哥,我能不能帮你求个全尸。”

    “我会死,那我哥呢?”闫素素这分明是在套话。

    并不知晓闫素素已经和外界有了联系的安定侯,许是知道闫素素绝对逃不出去,只能等死的份上,居然对她也不隐瞒:“你和你哥哥的尸体,我们会一并送去给闵王爷和闫丞相。”

    “然后,继续污蔑白雪?你们和白雪,到底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没什么深仇大恨,只是需要利用她而已,不然,怎么引的了太后出来。”

    “原来,你们的最终目的,依然是太后。”

    “自然!好了,我回去了,我哥哥今晚的行为是过火了,你不要介意,还有,你不用想逃出去,这出桃花坞的五行八卦阵你或许躲得过,但是外面竹海的箭阵,你必定闯不过,若是不想变成一个马蜂窝,我劝你最好不要冒险,就如你说的,你能多活一日是一日,安生点便是了。”

    眼看着安定侯要走,闫素素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一把揽住了他的去路:“临死前一个要求,你可答应?”

    “说!”

    “留我个全尸,女人都爱美,我不想死后,有人在我身上动刀子,划花我的脸,刺穿我的心脏。”

    “自然的!”

    本还怕诈死后,被闫妮妮那变态捅几刀,现在有了安定侯的承诺,闫素素也算放心了:“我哥哥,也一样。”

    “一定。”

    “好,谢谢!”

    安定侯眼神里,闪过了一丝窘迫,随后,绕过了闫素素,快步转身而去,不做片刻逗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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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识如风 第一百七十章

    第一百七十章(6135字)

    时间,是必须拖延的,闫素素知道,自己至少得等来元闵翔的诈死药。

    上天还算垂帘她,次日晚上,元闵翔就来了。

    有了前一晚安阳侯夜闯的经历,这天晚上,闫素素一直都是绷着神经,保持着十二分的警觉,及至半夜时分,瞌睡虫汹涌出巢,她都强忍着睡意,一直撑着眼皮子,耳朵静静的听着外头动静,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能让她浑身紧绷起来。

    这般草木皆兵的熬到了凌晨时分,屋子里,忽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闫素素眉心一皱,紧紧辨听着脚步声,黑暗中,她感觉到有人在靠近,随着那人的靠近,送入鼻翼间的,是一股淡雅的菊香气,闫素素绷紧的嘴角,终于,放松了下来。

    不待她开口喊出那个熟悉的称呼,双唇陡然被封缄,那炙热的,带着欲望和思念的吻,让她透不过气来,只剩下连连娇喘。

    就在她感觉胸腔内的气息将要被抽干之时,那个吻才舍得离开她的唇瓣,却不肯彻底的退开,而是用上唇,轻柔的含住她的下唇,一下下挑逗的吮吸着。

    闫素素稍稍骗过了头,嗔道:“怎么这么久才来。”

    以为她在想念他,他心里一喜,连带着语气都欢快了起来:“想我了?”

    “去死!”这一句嗔怒,几乎是脱口而出,听的元闵翔心情越发的愉悦起来。

    “口是心非的女人,怎么样,这几日,还好吗?”

    不敢把昨晚差点被侮辱了的事情告之元闵翔,闫素素知道,若是元闵翔知道了,恐怕会按耐不住,今日就把安阳侯府给端了,如此一来,她苦心经营,忍辱负重的一切,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她想要知道更多的,是除却安阳侯之外,这个刺杀绑架离间计划之中,还有没有其余人,至少,要把按压年过后安插在宫里的那条眼线,给揪出来,也不枉她在这里提心吊胆,假意周旋了这么多日。

    是以,闫素素只是淡笑了一声,给了元闵翔一个放心的回答:“很好。”

    “这几日,可发生了什么事?”

    “这几日,安阳侯逼我写另一封信。”

    “什么信?”

    “信中以我的名义,单独约白雪出来见面,然后,我恐怕……”

    “恐怕什么?”

    “安定侯说过,对白雪不过是利用而已,而对我和我哥哥,是必定不会留活口,这么来说,应该会杀了我和我哥哥,然后再栽赃给白雪,引你们兄妹越发的反目成仇,我听安定侯说了,他们的目的是太后,他们定然会使计,引太后为此事出来,而趁机谋害太后。”

    闫素素也不过是自己的猜测罢了,但是她想,自己这个猜测,估计猜的七七八八,不会有偏差。

    元闵翔闻言,坚决道:“不能写那信,知道吗?”

    “我已经借故推脱了好多日了,他都有些等不及了,我……”

    不待闫素素说完,元闵翔便打断了她的话:“等不及?那他有没有做什么伤害你的事?”

    闫素素一愣,随后宽慰的一笑:“暂无,总归我对他还有利用价值,他不会轻易对我怎么样,王爷,我哥哥也被关在这附近,我们兄妹已经商议好一个计谋,只等着你来帮忙了。”

    “计谋?什么计谋?”元闵翔有种不祥的感觉。

    “听我哥哥说,宫里有太医研制出了一味可以让人短暂失去心跳脉搏和呼吸的药丸,服用后,能给人一种诈死的假象,王爷,你能不能帮我去弄两粒,我估摸着,写完信,安阳侯就会对我和我哥哥下手了,与其被他杀死,我们不如铤而走险,来个诈死,安定侯已经答应过我,会保我一个全尸,我死后,不会在我身上动刀子,如此一来,许……”

    “我不许!”元闵翔急喝住她,“你知不知道,那诈死的药丸,若是意志不够坚定的人服用了,那可能就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了。”

    原来,还有这样的苛刻条件,意志坚定?

    呵呵,闫素素轻笑了起来:“王爷认为,我是那种意志不够坚定之人吗?”

    元闵翔可不想去冒这个险,用心爱的女人,去赌一个意志坚定不坚定,当下拉起了闫素素的手,就往外走:“现在,我就救你出去,至于安阳侯安定侯,天亮时分,就是他们兄弟的死期。”

    “等等,王爷,你不要冲动。”闫素素一把抽回了自己的手,看着自己只着了里衣是身子,她脸色一红,忙退回了床上,用鹅黄的被褥,裹住了娇躯,“王爷,你可想过,安阳侯安定侯若是誓死不供出他们在宫里的眼线是谁,或者说他们身后,其实还有更大的操控者,那啥了他们两,又有什么用?你顶多就是救了我和我哥哥,太后呢?还有宫里其余人呢?”

    闫素素说的是十分有礼的,安阳侯,安定侯,当年之所以能当上侯爷,元闵翔这几日都派了任肖遥调查了清楚,这两人的侯爷之位,虽然得到了闫丞相的力荐,但是听说当年还有另一个人,也是大力推举了两人,这个人,元闵翔怎么都没有想到,居然是元闵秦。

    这还是元闵瑞亲口说的,他是因为闫丞相和元闵秦的力荐,所以才将无父无母无地位无背景的安阳侯,安定侯冠以了这两个虚职,领国家的俸禄,却不用做事。

    看着元闵翔好似有些心事的样子,闫素素不由的问了一声:“怎么了?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此事,可能当真如你所言,涉及广泛,安阳侯安定侯背后,可能当真更大的操控者,最近我也查到了一些眉目,虽然和此事并无太多联系,但是联想起来,尽然也处处都是疑点。”

    “如此一来,那我不是更该留下,只有让一切都顺着安阳侯等的计划行事,我们才能顺蔓摸瓜,找到这背后之人,还有蛰伏在太后身边的细作,不是吗?”

    元闵翔为难了,闫素素素手一声,拉住了他的大掌,将他拉坐在床沿上,然后,欠起了上半身,伸手主动的抱住了元闵翔:“听我的,就是了,你放心,我不会醒不来的。”

    元闵翔甚至一怔,一股刺激从大脑直接传递到了尾椎骨,惹的他忍不住低吐了一口气息,然后,大掌回应般的,紧紧的搂住了闫素素,许久许久,知道外头传来了布谷鸟的叫声,他才依依不舍的松开她。

    然后,自腰间取出一个荷包,送到闫素素手里:“这里头就有诈死药,有五粒,够和你哥哥用,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药丸,都是……蝶谷仙给我用来防身的,现在给你,你藏好了。”

    想到蝶谷仙,闫素素心底一暖,曾几何时,蝶谷仙也给过她这么一个药包,只是她大材小用,用来防了元闵翔这头色狼。而剩下的,也都在多次迁移中,遗落了不知去向。

    结果荷包,她嘴角微勾,吻上了元闵翔的唇瓣:“赶紧走吧,去安排一下,今日我们就实施计划。”

    “要,小心,知道吗?”

    “知道了。”

    元闵翔脸色凝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闫素素,而等他走后不久,天际就开始吐露鱼肚白,闫素素趁着天色还算晦暗,熟门熟路的穿过桃花林,翻墙而过,寻到了囚禁闫凌峰的那间房,将一粒诈死药丸,塞入了闫凌峰口中。

    上午时分,安阳侯又来催闫素素亲笔书信,约见白雪。

    这次,闫素素没有半分犹豫,提笔落下一行漂亮的蝇头小楷

    “白雪公主:

    想要知道我为何要冤枉你绑架我,今日午时,在城南古城墙下相见,只许你一人前往,若是带人前来,我绝不出来相见。”

    落款处,写的是闫素素三个字。

    有了闫素素的亲笔书信,安阳侯甚是高兴,连声道:“你总算想通了,好了,快到午时了,我去找人送信,你吃了午膳,就可以准备出发,看我如何手刃了白雪公主,替我那凌峰兄弟报仇。”

    安阳侯正高兴着,有个下人跑了进来,在他耳边耳语几句,他神色一震,随后淡淡的对下人吩咐了一句:“我知道了,下去吧。”

    想必,得到了闫凌峰已经死亡的消息。

    他是不是庆幸,都免了他下手。

    下一个,该是闫素素了是吗?

    放心,她也用不着他亲自下手,她自然会追随她哥哥而去,来个“自行了断”。

    午膳里,加了砒霜,虽然砒霜无色无味,但是要躲过闫素素的嗅觉,还是不可能的。

    有丫鬟在边上监督着闫素素用膳,而早在用膳之前,闫素素就已经服用了诈死的药丸,是以才吃了一口,她尚来不及咀嚼吞咽,身子就往边上一歪,倒了下去,待丫鬟过来探她鼻息,她已经没了气息。

    闫素素死的如此蹊跷,安阳侯却只顾沉静在胜利在望的喜悦中,全然没有怀疑,只以为闫素素是被砒霜毒死。

    闫素素和闫凌峰两具尸体,被并排放在大厅内,安阳侯府邸的大夫诊过了脉,确认两人已死无虞,安阳侯才一声令下:“出发。”

    “等等!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她们,至少这个害死我姐姐的贱女人,我一定要毁了她的脸,掏出她的心肝来。”果然如闫素素之前顾虑的,闫妮妮不会如此善罢甘休。

    不过也好在闫素素早就和安定侯越了定,求安定侯保她一个全尸,所以在闫妮妮拿着匕首要上来划花闫素素的脸蛋之时,安定侯抢先一步挡住了她:“住手,人都死了,你不要再捯饬了,浪费我们时间。”

    陡见安定侯对自己这个未来嫂子如此不恭态度,闫妮妮气上眉梢,冲着安定侯就吼了一句:“我爱怎么就怎么的,你大哥还没说什么呢,你算是什么东西?轮得到你来说话?”

    紫娜正在边上,看着闫妮妮的嚣张态度,不由也动了气:“你又算什么东西,大哥都不曾用这般语气数落过羽中,轮得到你?”

    闫妮妮仗着安阳侯的宠爱,气焰越发的嚣张:“长兄为父,长嫂为母,你说我算什么东西。”

    “死不要脸,你还没嫁进我们沈家,就自诩为嫂,哼!”紫娜冷哼一声。

    “啪!”巴掌上,忽然落了重重一个手印,紫娜惶恐抬头,待看清落掌之人后,是一脸的不敢置信:“大哥,你,你打我!”

    “有你这么和你嫂子说话的吗?她迟早是你嫂子,这礼数,从现在开始做,还算早嘛?”

    得意的看着紫娜,闫妮妮嘴角扬起一个张扬的笑:“哼!还是羽威你疼我,瞧你这弟弟和这未过门的弟媳,当真要把我给气死了。”

    闫妮妮撒娇的倒入了安阳侯的怀中,单手攀住安阳侯的腰肢,娇嗔道。

    紫娜泪水积蓄在眼眶之中,虽然知道安阳侯如此做,不过是做戏给闫妮妮看,蓄意讨好闫妮妮,但她就是难过的要命,她自幼跟随安阳侯安定侯,和安定侯生了情感,定了终身之后,安阳侯更是视她若亲人,别说巴掌,就算是偶尔语气重几句的时候,都是没有的。

    紫娜的委屈,写在了眼底,而这恰成就了闫妮妮的张狂。

    看着紫娜含泪瞪着她,她没好气的道:“看什么看,一点礼数都不懂。”

    安定侯一直憋着一口气,在一边一语不发,在他看来,哥哥这戏,演的也太过分了,即便不考虑到紫娜和他们从小相依为命,就是只想到紫娜是他安定侯的女人,他也不该当着他的面,给紫娜这一巴掌。

    安定侯知道,哥哥这一巴掌,是为了讨好闫妮妮,继而利用闫妮妮,向闫家进行彻底的报复,只是就算知道是为了报仇,心爱的女人挨打恶劣,安定侯心里还是非常的不是滋味。

    不由的犟了起来:“哥哥怎么不连我也一块儿打了,方才,我也有冲撞了她的地方。”

    安阳侯瞪了安定侯一眼,冷声道:“别给我闹了,收拾收拾,出发。”

    “我还要……”

    “乖,你也别闹了,在家里等着!”

    安阳侯的话,还是很受用的,闫妮妮虽然心有不甘,却还是温顺的如同小绵羊一样应了一声:“恩!”

    紫娜,并未随行,因为挨了那一巴掌,她心里着实难过的很,虽然能理解大哥,却依旧无法释怀,在众人离开后,她就扭头回了房间,趴在桌子上呜咽个不休。

    四人,确切点说,是两人两具尸体,被共至一辆马车之内,朝着城南驾去,离和白雪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时辰,时间上是绰绰有余,是以车子行的也不快。

    一路上,安定侯终于按耐不住,略为气恼的道:“哥哥怎么可以打她?”

    “情势所迫!”安阳侯简简单单四个字,惹的安定侯越发的恼怒。

    “我知道你这是做给闫妮妮看,但是适当惩罚一下,说几声便可,哥哥怎么可以真的下的去那一巴掌,紫娜跟着我们兄弟多年,我以为你早把她当做了自己的亲妹妹。”安定侯激愤了起来,声线都有些紊乱。

    安阳侯浓眉一紧,有几分后悔之色:“打是打的重了点,我当时也没给控制好,回头我去给她请个罪,让她多担待点,等到大仇得报,闫妮妮这个贱人,她要如何处置,我都不会插手。”

    “哎,哥……”安定侯重重的叹息了一口气,只觉得好累,复仇之路,走的好累。

    “怎么了?”

    “如果哪一天,我阻挠了你的复仇计划,挡住了你的复仇之路,你会如何?”安定侯其实是害怕听到答案的,今天安阳侯能不分轻重的扇紫娜一个耳光,明日,这耳光,甚至是匕首或者是刀剑,就有可能冲着他的脸蛋来。

    他想赌,赌这十多年的兄弟情分,敌不敌得过复仇之神。

    安阳侯没有作答,只是反问道:“干嘛这么问?”语气之中,有警惕的意味。

    安定侯苦笑一声,也没有回答,自顾自道:“如果有人拿刀架在各个脖子上,而我的刀架在太后那个老妖妇脖子上,我会毫不犹豫的……”

    安阳侯尖起了耳朵。

    “拿老妖妇,换哥哥你。”

    安阳侯的心里,透着三分的欢喜,三分的感动,剩下四分,则是愧疚,因为他明白,如果是换了他,他会选择用力会下手里的长刀,然后,再给安定侯报仇。

    车内,陷入了一片死寂,午时还差一颗的时候,马车驶到了城南,兄弟两之间,才算又有了言语。

    “哥,你都安排好了吗?”

    “恩,安排好了,一会儿我一学鸟叫,就会有目击证人出现,把车上的尸体,抬下来。”安阳侯说着,伸手架住了闫素素的肩膀,大掌,却有意无意的,滑落了闫素素浑圆的高起,眼底,有一抹不易察觉的惋惜。

    这个极品女人,没有上了他,还当真是觉得遗憾。

    安定侯则是拉了闫凌峰下来,将了无生气的兄妹两人,如同死狗一样丢在城南古城墙墙角下,随后,兄弟两人终身一跃,跃上墙头,看着通往京城方向的那条道儿,等待着白雪的出现。

    午时刚到,道上就驶来了一匹骏马,马背上的人儿,娇小玲珑,穿着通体雪白的长衫,腰间别着一条祖母绿的九节鞭,仔细一看,正是那白雪公主,她当真是单身匹马而来,许是太小瞧了闫素素,所以根本就没有任何防范,还当真是个不可一世的傲慢公主。

    骏马及近,白雪一个翻身,下了马背,然后,等着粉红色的小靴子,朝着古城墙墙根处行来。

    眼看着时机差不多了,安阳侯将一切都掌控在眼皮子底下,就在白雪的步子朝着闫素素和闫凌峰的尸体靠近那刻,他忽然吹响了口哨,学了一声喜鹊欢叫,很快,都上出现了一支商队,朝着老城门而来。

    白雪抬眼瞧了一下那商队,没有在意,继续往墙根处走。

    倒是那商队里,有人尖叫了起来:“啊,死人啊,杀人了。”

    ……

    一出戏,就排演的如此精彩,安阳侯轻而易举的,就把闫素素和闫凌峰的死,借由一整只商队作为目击证人,嫁祸给了白雪公主。

    次日清晨,城里就传的沸沸扬扬,说是白雪公主向闫家少爷求爱不成,便心生恨意。

    先是绑架了闫家三小姐以威胁闫家少爷,逼其就范,后见其宁死不从,恼羞成怒,于是买凶先后杀了闫家少爷和三小姐,并打算将两人的尸体起止古城墙跟。恰被一支商队撞破,如今正在宗人府接受审讯。

    传言的真实性,安阳侯府在次日清晨就得到了印证:“白雪公主,真的被关进了宗人府,奴婢亲眼所见,闵王爷和皇上,都快打起来了,一个极力拥护闵王妃,另一个则是非要白雪公主偿命,太后为此头疼了一晚上,奴婢出来的时候,太后正在吃药呢。”

    来传话的,是一个身着浅绿色长裙,容貌十分一般的年轻女子,约摸二十来岁左右,生的稳重沉静,如今,正跪在地上,垂首细细将自己的听闻一一汇报给安阳侯。

    “做到好,回去,继续监视,有一举一动立刻来汇报。”安阳侯对那女子挥了挥手。

    【守得云雾见天开,马上就水落石出了!写的真累,费脑子,还不如谈情说爱来的简单!】

    相识如风 第一百七十一章

    第一百七十一章(6071字)

    那女子送完话后,蒙上可头纱,谨慎警惕的出了安阳侯府,她只以为和以前任何一次来通风报信一样,来的神不知鬼不觉,殊不知……

    “跟上!”身后,一男一女,目光紧随着她,从她出安阳侯府的那刻起,就一直守在门口,一等她出来,便一瞬都不敢放松,紧随着她。

    那女子似浑然不觉有人跟踪,还饶有兴致的逛了一会儿街,随后,步履匆匆,朝着皇宫侧门而去。

    跟踪的一男一女,并不打草惊蛇,直到看到女子进了皇宫侧门,身后的跟踪者,才从腰间掏出一枚火信子,朝着空中发射。

    前头的女子,对着一声声响,并不以为意,隐到一处偏僻角落,她动作麻利的脱下身上的衣衫,露出一袭绿色的宫装,尔后摘除了脸上面纱,脸上,是泰然自若的神情,朝着侧门里的一扇宫门走去。

    守门的卫士,认得她是皇太后身边当差之人,轻而易举的给她放了行,女子浅笑一声,继续往里走去,走了一会儿,肩上,陡然传来一阵拍打,她心里一惊,却很快平复了下来,会转过身。

    身后,居然是闵王爷,她忙福身,给元闵翔请安:“闵王爷吉祥。”

    “起吧!去哪了?”

    “没去哪,就是再宫里走了走。闵王爷这是要去太后处?”

    “恩,有些事,要找母后商量。”元闵翔语气平淡,听不出太多情绪。

    那女子恭顺的,却又是带着试探的问道:“可是为了白雪公主之事?”

    “恩!”元闵翔也不避讳,看向女子,“苏锦,你在母后身边,当差几年了?”

    “不足,不足三年!”苏锦不知道元闵翔这么问的原因,不由的有些紧张。

    元闵翔却是难得的平易近人,轻笑一声:“三年,也不短了,上次母后西行,你是否也在陪伴之列?”

    “是,奴婢蒙太后圣恩笼罩,侥幸不死。”

    “恩!”元闵翔的语气里,藏着一抹高深莫测的,让苏锦心头发慌,总觉得有种被赤果果的看穿的恐惧。

    像是要打破这种恐惧,她试探的问道:“王爷何以问起此事?”

    “也没什么,只是前些日子听闻母后要把桂嬷嬷换了,想着最后可能顶替了桂嬷嬷的,也就是你了,所以随口问问。”

    元闵翔轻描淡写的回答,让苏锦大松了一口气,而后,笑容莞尔,对着元闵翔道:“奴婢不求能顶替了桂嬷嬷的位置,只想着好生伺候太后娘娘。”

    “好丫头,行了,走吧,一道去慈庆宫,还是,你还想随处转转?”元闵翔大手一摆,便要往前去,苏锦紧随其后,忙道:“奴婢不转了,一到回去吧,王爷,王妃的事,你要节哀啊。”

    又是试探吗?元闵翔面露了沉痛之色,随后,强忍着苦楚轻笑一声:“有时候,有些东西当真是天注定的,不是属于本王的,终究会离本王而去。”

    苏锦安慰的开口:“王爷莫要太过哀伤了,王妃若是泉下有知,也不想看到你这般伤心模样,她定然希望你好好的。”

    “我会好好的,至少,替她报仇之前,我都会好好的,好了——赶紧走吧,我找母后有急事。”元闵翔收敛了目光中的沉重之色,大步朝前而去,苏锦紧随其后,不消片刻,两人就到了慈庆宫。

    太后见元闵翔和苏锦一道进来,不由的问了一句:“这怎么撞上的,苏锦,哀家寻了你半天,你去哪里了?”

    赶在苏锦开口之前,元闵翔就带她做了回答:“她在宫里随处转悠,让我撞见,就说了一道回来,母后,桂嬷嬷呢?”

    “去给我拿参茶。”

    “苏锦,你去帮桂嬷嬷的忙,我有事要和我母后说!”

    苏锦微微颔首,恭顺退下。

    几乎是苏锦一出去,元闵翔就走到了案桌前,提起笔,在上头落了四字“苏锦细作。”

    太后一惊,忙道:“真的!”

    “母后,小心隔墙有耳。”元闵翔压低了声音道。

    太后忙谨慎的收声,闷声问道:“原来是她。”

    “木有记得防着点她。”

    “恩,母后心里自然有数,闫素素,怎么样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虽然闫素素在此事上功不可没,但是太后还是希望她一觉睡去,不要醒来,天晓得她的出现,在她的两个儿子心里,抢夺了她多少地位。

    “还未醒来。”

    “她哥哥呢?”太后压抑着心底得逞的兴奋,继续问道。

    “也未醒来?”元闵翔面色凝重,煞是担忧。

    “不必担心,是你的总归是你的。”太后装模作样的安慰了一句,然后,问道,“下一步,我们该做和计划?”

    “顺水推舟便可,素素说过,安阳侯安定侯的目的就是引你出来,母后自上次被刺杀后,一直都谨慎提防,甚少露面,这次既然他们的目的如此,那我们就依顺了他们的意思。”

    “那哀家的安危!”

    “有儿臣在,母后还担心这些做什么,只是,儿臣以为,安阳安定侯身后,隐藏着一个更大的操控者。”

    太后一惊:“会是谁?”

    “闵秦!”

    元闵翔的回答,当真让太后吃惊不小,她做梦都不曾想过,元闵秦居然会操作别人来刺杀自己,当下,她否定道:“不可能,闵秦虽非我所出,但是对我也算敬重,而且若是他当真要刺杀哀家,何必假以人手,他可是比任何人,更有机会接近哀家。”

    元闵翔轻笑:“母后,若是他亲自动手,你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

    太后也是聪慧之人,当下明白:“哀家明白了,他要刺杀哀家,目的不是因为和哀家有仇,而是哀家一死,有利于他。不成,他在觊觎你哥哥的皇位?”

    太后的这一猜测,元闵翔也不是没想过,尤其是任肖遥和几日调查安阳侯安定侯背景,隐隐中查出两人和江南梅花镖局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后,元闵翔更是笃定,元闵秦的狼子野心之广,怕已经不在了他的猜想范围之内。

    云顶山上有人行刺于他,许也是元闵秦安排的,而当时的情势,元闵翔依旧记得清楚,那便是皇上生命垂危,已经拟诏册封了他为皇太弟,也就是皇上死后,这天元王朝的未来帝君,就是他元闵翔了。

    若当真元闵秦有心觊觎皇位,若是当日刺杀了元闵翔成功,不难想到,膝下无子的皇上,能够选择的立君之人,只有元闵秦一个了。

    虽然只是分析猜测罢了,但是元闵翔常年居于边关,素不和京中人士来往,怎可能一回来,才被立了皇太弟,就遇刺了,分析想来,元闵秦的嫌疑,更是大了几筹。

    “母后,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是当下情势,儿臣此番进宫,就是为了抓苏锦这个细作,现在儿臣要回去了,素素还等着我,母后你也一切小心,切记不能让苏锦看出端倪,至于其他,我和皇兄自会安排。”

    “那你们……也要当心!”

    从皇宫出来,他没有往闵王府方向走,而是直接去了残月的住所,一进去,就听到一阵悠扬的琴声,琴音袅袅,让人凝神静心,入了内室,只见残月坐琴架前,白皙修长的指尖,正宛若流水浮云一般,在琴弦上撩动,残月边上,坐着一脸怔然的余杭姚,如今,正痴痴的看着棉床方向,望着闫素素的睡颜发呆,连元闵翔何时入内,他都浑然不觉。

    余杭姚看着闫素素的表情,让元闵翔不悦,不由的轻咳了一声,以示提醒。

    余杭姚忙还神,有几分慌乱失措,还有几分尴尬:“主子,你来了。”

    “恩,你们都出去吧!”

    将闫素素的“尸身”带回后,元闵翔就动了点小手脚,用了一具死刑犯的尸体,将闫素素的对换了过来,因着不敢将闫素素安排在闵王府,是以他便把闫素素带来了残月住所,残月住所隐于闹事,外观看来不过是一座平常的商铺,入了内里,才见别有洞天,好一番风流雅致。

    这是残月大多数时候居住的地方,当然,残月在别处,也有许多处不同的房子。

    比如湖心上那处小筑,再比如云顶山上,元闵翔曾经遇刺的那个房间,也是残月所有,构筑十分特别,精通音律和机璜之术的残月,还在那房间四周布置了许多的机关,是以那天元闵翔身受重伤退回房内之后,那些此刻才不敢贸然再靠近。

    本想把闫素素安排上云顶山,那是他们第一次相见的地方,他想借由次,唤醒沉睡的她,只是怕又发生上次的刺杀事件,到时候他自古无暇,分身无能,保护不了闫素素,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