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茶香 第35部分阅读
盛世茶香 作者:肉书屋
”
二姨太太咬紧了下唇,先是恨恨地瞪了大太太一眼,然后又抬头剜了秦天一眼,一步步走向前,每一步都像是走在了刀尖上,身子不住地颤抖。
走到大厅中央,她握紧了双拳,下唇几乎咬出血来,然后她将双眼一闭,“扑通”一声跪在了秦天的面前。
“叩头”,月娘又道。
二姨太太恨得双眼发红,却不得不低下头向着秦天磕了一个头!
秦天看着跪在面前的二姨太太,想起她之前对自己的羞辱和陷害,心中一阵快意。
本来二姨太太以为秦天会借此机会报复,让她久跪一阵,趁机下她的脸,可是没想到等她磕头完后,就听见秦天说:“起来吧!”
二姨太太颇感意外,连忙起身,她抬头看向秦天,目光冷厉,像是在说,算你识相。
秦天如何不明白她的意思,心下冷哼一声,我就算要施下马威也得堂堂正正地来,何必用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手段让人轻看?
面上却没露出分毫,只是淡淡地笑,用当家人那种高高在上的语气说:“二姨太太,刚才族长老爷的话说得很对,你虽然只是个妾室,却也是庄家的人,以后千万谨记自己的身份,行事稳妥谨慎!”
二姨太太见她趾高气扬地教训自己,想起她不过是一个家奴出身的贱婢,心下除了愤怒,更有一种深深的羞辱感,她气得差点流出泪来。
可当着宗亲们的面,却不敢放肆,只是在心中发誓:贱婢,不要以为你成了当家我就奈何不了你,终有一天我一定会好好收拾你!
二姨太太跪拜完后,便轮到庄信川夫妇和庄明喜。
有了刚才二姨太太的教训,三人都不敢多话,
秦天看着三人走到大厅中间,
三人都是一模一样的苍白脸色,庄信川头几乎低到胸口上去,根本不敢看秦天的脸,双手紧握着成拳,手背上青筋暴现,想必内心正受着极大的煎熬。
秦天完全能明白他现在的感受,本来以为当家之位唾手可得,可是却眼睁睁地失去了它,不但如此,还要向他一向瞧不起的丫头跪下磕头,是个男人都受不了。
可是怎么办呢?庄信川,你再这么受不了今天也非得向我屈膝不可!
第143章 立威(上)
秦天微微一笑,又看向他身边的刘碧君,却见她将手中的帕子搅成一团,面色要多难看便有多难看,秦天能理解她心中的郁愤,她堂堂一个嫡女嫁给庄信川,本就指望着做当家太太,可没想到空欢喜一场,赔了夫人又折兵,现在等于是嫁了一个庶子,这让她如何看得开?她背景厚实,脾气骄纵,今后庄信川可有苦头吃了……
秦天笑着摇头,又看向庄明喜。
看到她时,秦天脸上笑容渐渐收敛。
却见她脸色虽然苍白,但神色还算平静,秦天实在诧异她小小年纪竟然如此沉得住气,喜怒不形于色,换作她自己恐怕还没这份镇定。
像是感觉到她的目光,庄明喜忽然抬起头来,直直地看向秦天,目光冷冽如冰,没有明显的愤怒也没有明显的怨恨,却还是让秦天的心微微一寒。
秦天很快稳定住自己的心神,微微抬起下巴,看着她淡淡一笑。
她自然知道他们这些人不会善罢甘休,没有关系,尽管放马过来,她如果皱一下眉头,她就不叫秦天!
“还不给当家奶奶跪下!”月娘在一旁催促。
三人当中,最先跪下的是庄明喜,她看着前方,面上波澜不惊。见旁边刘碧君还扭捏着不肯下跪,也不多说,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将她用力扯下,庄信川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可是见妹妹和妻子已经跪下,自己站在那里显得格外的醒目,不得已之下,也只好不情不愿地跪了下来。
双膝顿在青石地板上发出“扑通”一声闷响,犹如大石砸在他心口上。庄信川只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自己,觉得好像所有的人在嘲笑自己,他低着头,再也没有勇气抬起头来。
“磕头!”
随着月娘的声音,三人向着秦天跪拜。
庄明喜弯下腰,向着秦天磕了一个头,此时她再怎么努力镇定,也忍不住地颤抖。她虽是庶女,却堪比嫡女,一向心高气傲,除了父母长辈外,从未向任何人低过头,可是今天,她却要逼着自己向一个贱婢跪拜。她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屈辱,这种屈辱如同利刀一下一下地剜割着她的心。
事情还没完,我庄明喜才不会这么轻易认输!秦天,这只是开始,你不要得意得太早!不管我去到哪里,这一辈子,我都不会让你好过!
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可就在抬起头的时候,庄明喜咬紧了下唇,硬生生地将泪水给逼了回去。
等他们起身后,秦天才慢悠悠地开口:“你们虽是庶出,可也是庄家的一份子,你们的行事必须要以庄家的利益为先,我这人最是公道,谁能让庄家好,我就会让他好,谁要是做出损害了庄家的事……”
秦天拖长了尾音,将每一个人的心吊起,可忽然的,秦天将脸一沉,声音斩钉截铁,如冰玉相击,“我必不会轻饶!”
这句话响彻在每一个人的耳中,让那些心怀鬼胎的下人们不自主地抖了抖,可是偷眼瞧着座上那张年轻的面孔,又觉得她或许是虚张声势。
他们连大太太都瞒了过去,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又算得了什么?
这边,大太太听到秦天这句话,微微一笑,悄悄凑到儿子庄信彦的耳边说:“你媳妇还挺像那么回事。”
庄信彦看着正位上努力板着一张严肃面孔装大气的秦天,想起因为紧张整晚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的某人,忍不住翘了翘嘴角。
二房的人行完礼后,又轮到三房的人。
比起二房忍辱负重,三房的人就跪得自然多了,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好像给秦天下跪是理所当然的事,倒让秦天有些不自然起来。
特别是方妍杏给秦天下跪的时候,秦天几乎有冲过去将她扶起来的冲动,不过想到这终究是庄家的家规,让方妍杏一人特殊反而不好,只要硬着头皮将她这一跪给受了下来。
秦天也照例说了几句好好做事,安分守己之类的场面话。
接下来便是内外总管各处管事,以及那些有品级的丫鬟婆子。
“给当家奶奶请安。”几十人同时喊出这句话确实很有声势,触目所及便是黑压压的一片头顶,秦天一阵目眩。
秦天吩咐他们起身,有特别留意了站在最前方的那些管家管事们。
二姨太太在庄家当家达十三年之久,这些人到底是大太太的人呢,还是二姨太太的人?不言而喻。
整个庄家,除了大太太清音院,大少爷的青松院之外,其余各方各院的下人卖身契都掌握在二姨太太的手中。如今,自己已经与她站在了对立面,被她视为死敌,如果还任由她掌握庄家内宅可不是一件好事。
“我之前是什么人想必你们都知道。”秦天看着地下跪着的管事们。
竟然会主动提起自己卑微的往昔?管事们很是诧异,眼珠转动,都没有出声。
宗亲们以及二房三房的人都诧异地看着她,二姨太太心中鄙夷,果然是烂泥扶不上墙,贱婢就是贱婢,穿上龙袍也不似太子!
秦天只是看着底下的管事们,不紧不慢地继续道:“不错,我之前是奴婢出身,这一点,走到哪里我都敢这么说,这是事实,我没有必要隐瞒否认。我今天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想告诉你们,一个人的出身并不是最重要的,并不是每个人一出生都能成为贵人,而那些贵人们,有很多也不是生来就是尊贵。就比如号称无敌将军的定远侯,他便是屠夫出身。”
秦天所说的定远侯是开国将军,武艺高强,生性豁达,对自己的出身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管事们渐渐抬起头。
秦天继续道:“出身没得选择,可是这一辈子所走的路却是可以选择的。光明磊落、正直忠义的人,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必将受人看重,魑魅魍魉的宵小之徒即使得意一时,也必将悔恨终身。”
说到这里,秦天忽然站起身,走到他们的跟前,低下头看着他们,冷然道:“你们都是吃着庄家的饭,都是庄家的人,应当明白,庄家需要的是对庄家忠心的下人,而不是对某一个人忠心的下人。我还是那句话,对庄家好的,我就能让他好,损害庄家的,我必会让他付出代价!”
秦天字字铿锵,听的一干管事们心头惊疑不定。
如今,该说的话已经说完,是时候做些事了。
等管事们退下去后,秦天转身面对大太太,恭敬地说:“母亲,媳妇现在是不是可以做主庄家任何事?”
大太太笑了笑,答:“不错。庄家、茶行的任何事都由你决定!”
当然,这只是场面话,说给大家听的,帮着秦天立威。私下里,秦天每有决定必会与大太太和庄信彦商量,绝不会独断专行。大太太也正因为肯定秦天的人品,才会做出这个胆大的决定。否则,她这么看重茶行,断不会随便交到一个人的手中。
旁边二姨太太听到两人的一问一答,恨得只咬牙。
这本来就应该是她的权利,差一点,只差一点……
二姨太太心头滴血。
秦天转身回到座位,抬头大声道:“现在我要宣布一件事,以及处置一批人!”
听到这句话,所有的人都“刷”的一下抬起头,睁大了眼睛看向她,一些人心中开始打起鼓来。
“首先,说宣布的事……”秦天不慌不忙,她看向二姨太太:“从今儿开始,庄家内宅将不再由二姨太太负责!我要收回内宅管理权!”
“什么?”二姨太太当即叫出声来,她站起身,指着正位上的秦天厉声道:“你凭什么收回我手中的当家权?这是我与大姐之间的约定,你没有权利这么做!”
说完,二姨太太转向大太太:“大姐,你倒是说句话啊,你是想反悔,说话不算话吗?”
她之所以能管理内宅,是因为老爷刚过身的时候,大太太需要她的支持,和她定下的盟约。当时两人说好,只要二姨太太坚定地支持大太太,大太太就必须将内宅管理权交给她。这么多年来,她能在庄家作威作福,也是因为她几乎完全掌握内宅的缘故。不仅如此,内宅一年下来油水丰厚,十三年来,她能完全抱紧姐夫这个靠山,也是因为她每年都有足有的香油钱进贡。如果没了内宅这块肥肉,今后便少了一大笔收入。所以不管怎样,这内宅管理权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交出去的!
庄信川和庄明喜脸色又变,没想到秦天行事如此凌厉,一上来便削他们的权!三姨太太一脸惊异,心中忧喜参半,宗亲们面带讶异地看着秦天,都没想到这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做事如此老道,还是说,这本是大太太的授意?
大太太只是喝着茶,一声不出。耳边响起秦天之前对她说过的话:“娘,如果二姨太太发难,你不用理她,由我来应付,请娘相信我,我必不会陷娘于不义!”
秦天不着痕迹地接过话茬,她看向二姨太太冷声道:“二姨太太,你和母亲的约定我也略知一二,母亲一直以来非常地遵守和你的约定,可是你要明白,现在是我当家了,我和你没有任何约定,我完全有权利决定内宅的管理人选,而你,二姨太太,身为一个妾室,你只有遵从这一条道路!还是说,你要以一个妾室之身来挑战我的当家权威呢?”
秦天冷冷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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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立威(下)
二姨太太顿时语塞。管家之权对与她有多么重要,她又怎能轻易放弃?
可是当着宗亲的面,秦天一次又一次地以她妾室的身份来说事,让她实在无法反驳。
她站在那里,怒视着秦天,心中涌起滔天的怒火却无法发泄,只烧得她内伤。她恨得握紧了拳头,指甲深陷入肉里,她却不知道疼。
可就在这时,她身边的庄明喜忽然站起身,看着秦天冷声道:“大嫂,你这话我实在不能苟同,你的意思难道是说,因为你成为当家,所以就可以不将大娘和别人所做的约定放在眼里的吗?”庄明喜冷笑一声,美目中迸发冷光,“大娘当家这么多年,不知和多少人有过信约,难道说,到你这里都不算数了?这么一来,茶行不是要大乱了吗?知道的,还当大少奶奶真的是为了庄家好,不知道的……”
庄明喜冷笑连连,目光却瞟向大太太,“不知道的,还以为嫂子成为当家就不将大娘放在眼里了!”
本来一直保持镇定的庄明喜因为一连串的变故,语气也不由地激动起来!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各异,谁都听出庄明喜此话的挑拨之意,都没想到新当家才上任呢第一天便是这般剑拔弩张。可是细细想来,大少奶奶想要收回管家权利有她的道理,可是四小姐所说的,大少奶奶如此忽视大太太的信约也确实不孝了……
众人面面相觑,却不敢乱说话,一会悄悄面无表情的大太太,一会又偷眼瞧着正位上的秦天,暗自猜测着事情的发展。
宗亲们此时也都不说话,只要和他们的利益无关,他们多半不会着紧,他们也想看看这个新当家会怎么应付这件事。
却见正位上秦天不慌不忙,看着庄明喜用一种“我不跟你吵架,我只是跟你说道理”的神情说道:“四小姐,你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可是向来信约没有只对一方有利的道理,所谓信约,本来就是一种有利双方的约定,当年母亲之所以立下信约,是因为当年二姨太太亲口承诺会全力支持母亲……”说到这里,秦天看向二姨太太,问道:“二姨太太,你又做到了吗?”语气带着些许的引诱性。
心急之下,二姨太太脱口而出:“我难道没有做到吗?当年若不是我请姐夫出面,宗亲们……”她忽的捂住嘴,猛地回头看了身后宗亲们一眼,满面心虚。
宗亲们齐齐色变,当年庄老爷死后,他们就打过茶行的主意,庄家里留下孤儿寡母,本是最容易对付不过。他们也曾经拉拢最有资格成为继承人的庄信川的生母二姨太太,二姨太太也应允了他们,却没想到当时还是知县的胡大人忽然出面拿着庄老爷的遗嘱压他们,他们不得已之下才退却,当时他们听信二姨太太的话还以为是大太太出钱请来的知县大人,如今才知道竟然是二姨太太的主意!这么多年来,若不是大太太一直在宗家下了功夫,让他们不好意思多加留难,否则庄家那么大的财富,明着他们做不了什么,暗地里总会让他们不安生。
虽然事过境迁,可是想起当年一面敷衍他们,一面暗地里搞鬼的二姨太太,心中还是一阵不舒服!
族长庄成志轻轻冷哼一声。
这一声落入二姨太太耳里,却让她心惊肉跳,这么多年,她就靠着当年的那点关系一直和宗亲们保持联系,否则上次也请不来他们的支持,现在竟是一股脑儿将他们都得罪了……
二姨太太叫苦不迭,心中懊悔不已。身边的庄明喜也有些埋怨地看了二姨太太一眼,似乎在责怪她太沉不住气。
秦天看着她们的面色,心中暗笑连连,果然如此!看之前宗家们对二姨太太的态度,就知道他们一定不知道二姨太太和大太太私底下的交易,很好,这样一来,她的计划将会进行地更为顺利。
“可是二姨太太,母亲和你约定的不止是这么一件事,母亲需要你全力的支持,便会予你相对的利益,这么多年,母亲遵守了她的诺言,可是你呢,你真的全力支持了母亲吗?”
“我怎么没有……”
“你就是没有!”秦天很干脆地打断她,站前身,向着二姨太太走过去,边走边道:“所谓的全力支持,首要便是要尊重和依从母亲的当家地位!可是,你有尊重过母亲吗?”
“我怎么没有……”二姨太太只觉身后宗亲们的目光像是利剑一般地射向她,她渐渐气弱,庄明喜在一旁扶着她,面色苍白。
“你没有!”秦天又毫不留情地打断她,“就在刚才,你还连名带姓地呵斥母亲,这是你一个妾室对正室应有的态度吗?”
二姨太太退后一步,手心冒出冷汗,“我……我……刚才……”她感觉到一种恐惧,这种恐惧来自于她不知道秦天到底想做什么。
“刚才我娘只是一时冲动,待会我娘自会向大娘磕头道歉!”庄明喜接口道。这种口角上的失误一般来说只要磕头认错也就过去了。
秦天笑了,“这次是一时冲动,那么上次呢?上次可是有无数双眼睛亲眼看着二姨太太向大太太动粗了!如果那也是一时冲动,那二姨太太这种不把家规放在眼里的一时冲动也太多了!”秦天说的是上次二姨太太揭穿大太太眼盲的那一天所发生的事,也正是那一次,让秦天下定决心留下来帮助大太太。
庄明喜面色更白,还想说什么,秦天却将脸一沉,指着她厉声道:“够了!你算什么身份,不过一个庶出,竟然三番四次地与我这个当家顶嘴,光是这一点便已经可以看着你们的嚣张跋扈!从来无规矩不成方圆,家规在你们眼中形同虚设,这样下去,庄家岂不是要大乱!”
字字在理,却又字字诛心,庄明喜无法反驳,忍不住全身颤抖,她看着面前的秦天,那一身正红色的华服刺痛了她的眼,让她几欲晕眩,她咬紧了下唇,嘴中一片血腥味。
秦天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转过头,目光从那些下人面上一一扫过,下人们只觉那目光犀利冷然,如有实质,心中升起一种紧迫感,纷纷低下头,噤若寒蝉。
“今天,我既然得到母亲的信任,成为这个当家,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要整顿家风!”秦天忽然高声道:“来人啦,撤掉二姨太太的座位!”她看向二姨太太,一字一句:“正室之前,哪有你一个妾室坐的地方!”
翠微和月娘上去,将二姨太太强行拉起,将她的座位撤走!二姨太太踉跄着站稳,看了看四周眼光各异的下人,气得几乎要晕过去。庄信川和庄明喜看着母亲,面色灰败,难受之极。
大太太这么多年受足了二房的气,只因为她是个重承诺的人,所以才一直忍让,可并不代表,她真的不在乎二房的跋扈,如今见秦天将二房整得动弹不得,心下里一阵痛快。而一旁的庄信彦见秦天不过几个回合,不但压制了二房,还顺便震慑了下人,心中暗暗佩服,也更加感激她留下来的好意。
“各位长辈,秦天给你们见礼。”那边,秦天又走到宗亲们面前,向着他们一福。宗亲们见她小小年纪做事雷厉风行,干脆利落,心中再也没有小觑之心。庄成志笑道:“当家奶奶不用多礼。”
“各位长辈已经看到了,妾室李氏对我母亲不尊重已经是事实,请问各位长辈,我母亲是否还应该继续履行当初和李氏的信约?”
二姨太太颓然地垂下头来,此时的宗亲们哪里还会对她有一丝维护?
果然,她听得庄成志冷哼一声,道:“既是如此,当然无需再遵守!”
二姨太太双脚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亏得旁边庄明喜眼明手快地扶住了她。她抬起头看向女儿,见女儿双眼发红,显然心中愤恨之极,
“娘,挺住,怎么都得挺住,现在认输,就什么都没了!”她听得女儿轻声说。
二姨太太抓紧了女儿的手,忍不住流下泪来。
“二姨太太,我如今收回你的管家权,你还有何话说?”秦天看向二姨太太。
她不可能再任由二房继续嚣张跋扈下去,她是良妾,为庄家生有一子一女,又有知府大人撑腰,本身也比没有做过大j大恶之事,想将她赶出去比较困难,而且相信这也不是大太太的心愿,大太太如果真是心狠之人,她一个当家又怎么会想不出办法?
所以要想让二姨太太以后消停一些,只有剪除她的势力,否则光是应付她,就够秦天头疼的了!但是这件事毕竟是大太太和二姨太太之间的约定,一个不好,就会陷大太太于不义,所以秦天才会当着宗亲以及下人的面,光明正大地收回权利,让她无话可说。
大太太听到这里,连连点头,月娘和翠微满面笑容,激动不已。三房的人一直静悄悄的,可是庄明兰以及庄信忠夫妇都用一种崇拜的目光看向秦天!
正当大家以为事情告一段落的时候,秦天又出声了,她看向家丁那一边,声音平静,却透出威严:“上次,大太太与二姨太太争执之时,曾经有吩咐过人执行家法,当天哪几个领的命,站出来!”
家丁中有几个人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
第145章 震慑
秦天所指的,便是二姨太太揭穿大太太盲眼的时候,因为对大太太不敬,太太曾经叫家丁责打二姨太太,却因为惧于二姨太太的威势,家丁公然违令的事情。
这样的人自然不能姑息。那时她还没有立场来做什么,可现在她既然身为当家,自然是该罚的罚,该治的治,让府中的下人们不敢小瞧于她。
当下便有四人站出来跪在秦天面前求饶。秦天存心立威,自然不会心软,依照家法,四人各打二十大板,等伤好之后便要逐到乡下庄子里去。
庄里的生活远比这里清苦,活儿也累得多,对于这些过惯了舒适生活的家丁来说,已经是不小的惩罚了。
责罚完犯事家丁后,秦天又以二姨太太公然顶撞大太太,对正室不敬的名义,依照家规,打了二姨太太十大板。二姨太太心中虽有万分不服,可是秦天事事依照家法,自己完全处于下风,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负责家法的家丁们刚刚才见识过秦天的手段,心惧之下,手下不敢留情,二姨太太何曾受过这等皮肉之苦,几板子下去,哭爹喊娘,声音凄厉,到第七板上便撑不住,头一歪,昏过去了,秦天并不想闹出人命,便叫家丁们住了手。
庄明喜早已是满脸的泪水,见此情形,连忙叫人将母亲抬了回去,临出大厅的时候,庄明喜忽然停住脚步,回头看了秦天一眼。
那一眼,冷到极致,阴到极致,让秦天遍体生寒。
可是这本就是秦天预料到的结果,从她答应大太太的那一刻起,她便知道她与二房一定会有冲突,就算她今天没有做这些,难道他们就会念她的好,从而安分守己?
才不会,他们只会认为她软弱可欺,更加肆无忌惮!既然冲突在所难免,那么她当然要先下手为强,将他们的攻击力降到最低!
是以,她又如何会畏惧庄明喜的仇恨?她抬起头,直直地迎上她的目光,目光锐利,充满威势。
庄明喜和她对视了一阵,没多久便垂下眼帘,转身出去,背脊挺直。
看着她的背影,秦天暗暗叹气,可惜庄明喜是个女孩子,要是个男孩子,从小培养,以她的聪明必然比她兄长更适合成为一个当家……
厅中的下人们见秦天几个回合,便将嚣张了十几年的二房打压地动弹不得,手段干脆利落,暗暗心惊平日里看上去如此和气温顺的秦天也会有如此狠辣的一面,一些心巧较多的下人,也悄悄收敛了心思。
秦天坐在正位上,看了看底下面色各异的下人,便知道她今天已经达到了预想中的目的,不但打压了二房,也震慑了府中的下人。让他们不敢轻易小觑了自己。
这些管事丫鬟们很多都与二房关系密切,可是他们也很熟悉府中的各项运作,秦天不可能在一下子全部换掉他们。替换人手也需要一个过程。而且她还想好好地观察他们一段时间,如果其中有忠厚而又能干的,她愿意继续相信他们。而那些狡猾j诈的,自然不能再留下。
就像是管理一家公司,优胜劣汰,很平常的事情。不同的,这里被淘汰的便是驱逐的命运,可是要成为一个好的管理者,最忌优柔寡断,该狠的时候就要狠。
“秦天,你远比我想象中要做的好。”这晚,秦天和庄信彦在陪着大太太吃晚饭后,大太太对她说,“之前我还担心你会压不住底下的人,可是现在看来,完全是我多虑了。”
大太太笑了笑。
秦天站在大太太身后,一下一下地帮她捏着肩膀,曾经这是她经常做的事,大太太也很喜欢她的手法,与庄信彦成亲后,大太太便让她不要做这些下人的活了,可是秦天却愿意这么做,因为这让她感觉到一种亲近,一种亲昵。大太太总带给她温暖的感觉。
“因为我知道,如果我在头一天震不住他们,今后势必更难震住他们。”秦天微笑,“其实我心中也紧张得很!”
“那可一点都看不出来!”月娘在一旁点上香,笑道:“大少奶奶往那上面一坐,连我心生敬畏了!”
“月娘,你就别打趣我了!”秦天脸一红,对面庄信彦看到,忍不住笑起来,秦天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
“可是,娘……”秦天忍不住问大太太:“秦天一直不明白,虽然娘和二姨太太有过约定,但也没必要如此容忍她们,这中间,是否有什么原因呢?”有一句话秦天不好说,在她看来,二姨太太有今天的嚣张,一半的原因是太太纵出来的。虽然让她管家,可太太真想压制她,也不是没有办法。身份摆在那里了。
而且,自古以来,妻妾之间不是从来不相容的吗?连林黛玉都说,不是东风压了西风,就是西风压了东风。身为正妻的大太太为何这么容忍一个妾室?
大太太长叹一口气,道:“之前我想着,茶行迟早要交到信川手上,我也迟早要退下来,所以她喜欢揽权,我也懒得和她计较。我一天那么多事,家里的事也确实顾不过来,所以才任由她去折腾,她虽然有时候气焰嚣张了一些,家里的事情倒是管理得井井有条。而且,老爷走了十几年了……”
说到这里,大太太面色一黯,“老爷去的时候,我三十一岁,秀梅二十六岁,巧云也只有三十岁。我们三个女人一下子成为了寡妇,失了依靠。孩子一个个都那么小,偌大的庄家就靠着我们三个女人支撑。老爷下葬的时候,我们三人抱在一起哭,那情景是多么的凄凉……”
说到这里,大太太不禁湿了眼角,她摸索着找帕子,秦天连忙用自己的帕子帮她擦干了眼泪。大太太按住了帕子,同时握住了她的手。
“后来秀梅与我谈妥条件,很长一段时间内,她与我唇齿相依,也帮了我不少忙,只是随着孩子们的日渐长大,这份情义也渐渐消逝,可是在我没有否定信川之前,她还不算太过分,自从我取消了信川的继承资格后,她才变成这样。其实她的心情我也能理解,都是没了丈夫的女人,所有的指望都在孩子身上了,她一直笃定的事情,忽然变了,换成是我,我也会发狂。除了地位的不同,不管是她还是巧云都和我一样,一生都给了庄家,都是死了丈夫守着儿女的可怜人,何必过于为难她们?”
“娘,你心善,设身处地地为她们着想,可是她们不见得有这份好心,她们就是欺负你心善,所以敢公然地对抗你。”秦天叹气道。
二姨太太还是三姨太太,看着一个凶,一个弱,其实本质上是一样的。
欺善怕恶。
这样的人,就是要恶给她们看!
“你说得对……”大太太握紧秦天的手,“无规矩不成方圆,事情闹到今天这个地步,我也有责任在里面,这次好在有你,否则,他们有胡大人的相助我们或许会输得一塌糊涂,今后尽管按照你想的去做,我相信你。”
她相信她也不会做的太过分,她知道,秦天其实也是一个极为心善的姑娘。
“不如分家。”庄信彦在一边写道,“经此一事,他们或许会同意分家。”
“能分家当然最好!”大太太点点头,“过段时间我找机会和秀梅谈谈看。”
菊香院
“分家?除非我死!”二姨太太趴在床上,歇斯底里地大叫。
床边刘碧君吓得连退三步,拍着胸口道:“娘,你这么大声做什么?我还不是为了大家好,如今信川……”她回头瞟了一眼坐在旁边垂头丧气的庄信川,目光透出些许鄙夷,“如今信川已经没有可能成为当家,娘你又被夺了管家之权,与其这么耗在这里,还不如分了家我们自己出去单过,当家做主!不比在这里看人脸色强?”
二姨太太气得撑起身子,却不小心牵动伤处,痛得脸变了形,她指着刘碧君:“什么为了大家好,你还不是为了自己?你根本就是嫌弃信川的庶子身份!”她冷笑,“我告诉你,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既然嫁给了信川,除了和信川一条心外,还有什么别的路好走?”换作是平日,她定然不会用这种语气和财神爷媳妇说话,只是她今天多番受挫,早就憋足了气,此番哪里还受得了媳妇的冷言冷语?
刘碧君脸色微微一变,冷笑:“不分家,欠我娘家的银子什么时候才能还?”
二姨太太被她噎得差点回不过气。
“信川,你就这么看着你媳妇如此顶撞你娘?”二姨太太尖叫。
刘碧君哂道:“什么娘,大少奶奶刚还说了,不过一个姨娘而已!”话音刚落,庄信川冲到她身边就是一耳光,刘碧君捂着脸叫起来,“庄信川,你这个没用的男人,竟敢打我!”说完哭着跑出去。
庄信川听了她的话,一下子涨红了脸,双拳不由紧握。
“不能分家……”床上的二姨太太忽然哭起来,“分了家就真的没了指望了,庄家的财产本来都应该属于你,凭什么你只能得三成?我不信我们就这么输了,我不信!”二姨太太用手捶着枕头。
“要反败为胜其实也很简单!”一直没有出声的庄明喜忽然开口,她走到庄信川身边,冷声道:“他们只得一个秦天而已,扳倒她,他们就成了没牙的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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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你不是一个人
青松院
庄信彦站在一旁,看着秦天将他的帐子整理好。她跪在他的地铺上,穿着白绢棉的中衣,乌黑的长发披散下来,隐约地勾勒出她腰间纤细的曲线。那双雪白的小手敏捷迅速地处理好每一个细节,五指翻飞间,如一对翩翩起舞的蝴蝶,煞是好看。
庄信彦心头一热,情不自禁之下,走过去握住了她的手。
正在聚精会神为他整理帐子的秦天,双手忽然被他握住,不由吓了一跳,刚想挣开,抬头见他一脸诚挚,并没有任何不妥神色,就像是那天在大街上,他拉住她的手那般自然。她怔了怔,这么一迟疑间,双手已然被他握紧。
秦天只觉双手潮湿,却不知是谁的手心渗出的汗水,一颗心却不由地加快了速度。
从那天两人一起逛街回来开始,秦天便觉得,庄信彦待自己与过去有些不同了。
之前,相比于秋兰碧莲那些丫鬟,庄信彦对自己无疑是特殊的。她以为是她深受大太太信任的缘故,后来才知道原来他们对她有着其他的期待。即使有这么些特殊,庄信彦对自己还是比较冷淡,成亲以后,也不觉得他有什么改变。相处下来,虽然觉得他为人还不错,却不觉得自己对他来说有什么特别意义。当然,她也没有期待什么。
可是那天逛街回来后,或者应该说是御前表演后?他对她的态度似乎不同了。她经常会感觉到他凝视她的目光,在大太太那里吃饭的时候,他还会帮她夹菜,惹的月娘和翠微看着他们眯眯笑。还有,他或许以为逛街的时候她让他握住了手,便是给了他某种默许,现在时不时会像这样吃她的小豆腐,可是动作又是那么自然,那么纯净,让她觉得,如果她太过在意,反而是她的心中有鬼一般。
她看着他,柔和暗淡的灯光洒在他的绝代玉容上,映得他一双眼睛如春水般温柔。他忽然舒展了眉目,漾出笑容,霎那间只觉光彩耀目,让秦天微微晕眩。
他的双手仿佛带着某种电流,通过她的手传递到全身,让她的身子都有些软软麻麻的。
又来了,又来了,秦天在心中无力地呻吟,最让她不自在的便是他这种笑容了。
俊美的容颜,专注的目光,炫目的笑容,试问天下间只要不是瞎子,又有几个女人可以完全抵抗得了?何况这个人还和自己如此亲近。
可是每天只要和她单独相处的时候,这种笑容便像是不要钱似的一个个地丢出来,常常弄得她面红心跳。她真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难道他想用美人计让她长久地留下来卖命?
有时候她也想,干脆留下来算了。婆婆很好,相公似乎也不错,衣食无忧,还高高在上,怎么看都像是理想的婚姻生活。比起那些相公不疼,婆婆不爱的穿越女来说,自己好太多了。
可是她的心中总是有一些不确定,不想将一切过早地定下来。对于庄信彦的不确定,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真能心无障碍地接受一个聋哑人成为自己的终身伴侣,她不会将自己的婚姻当成交易,如果她真的决定留下来,必定是出于对他的一片真心,心甘情愿地和他一起面临生活中的风雨;她也不知道担不担得起茶行这个重担,管理那么大一家茶行,负责那么多人的人生,她真的没有把握。
她可不想因为一时地迷惑而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想到这,秦天低下头,深呼吸几次,逐渐冲淡他带给她的感官刺激。然后自然而然地挣脱他的手,站起身走到桌边,拿着簪子拨了拨灯芯,火光一下子亮起来。
庄信彦也跟了过来,他从桌子上拿过本子,写下:“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你为庄家做了太多。这种心情,我不知该怎么表达。”
他怎么会感觉不到她的抗拒?希望这么说,能让她自在一些。他总是忍不住想要碰触她,哪怕只是握着她的手,也会让他很满足。虽然他能感觉到她的不情愿,可是却克制不住自己。不过也不敢再有更过分的举动,怕她会因此讨厌他。
他看着她微微一笑,看着她眼睛闪过亮光,又掩饰般地垂下眼,心中很是快意。
他早就发觉她很喜欢他的笑容,每当他对着她笑的时候,她就会很专注地看着他,目光中流露出赞叹,这让他很开心。他不喜欢别的女子这么看他,可是却希望她能经常这么注视着他,如果这能让她愉悦,他愿意长长久久地对着她笑。
从前,他有些憎恶自己的容貌过于漂亮,可现在,他却感谢自己有着这么一张面孔。因为,她似乎很喜欢。
原来是这样……秦天想起他不会说话,用肢体动作来表达也很寻常。倒是自己,一次又一次地误解他的心思……
“千万不用说这种话,没有大太太的提拔,我还是洗衣房的一个粗使丫头。”秦天对他说,“而且我们现在也算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一家人”三个字让庄信彦很是开心,笑容更是荡漾。
秦天暗道一声“妖孽”,立即默念几句“色即是空”,说起了正经事。
“信彦,你从来没有想过学说话吗?”忙完了比试的事,这件事情也必须开始了。相对于比试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