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茶香 第39部分阅读
盛世茶香 作者:肉书屋
人家还是个丫鬟出身了,还能有这种气势,虽然家道中落,可好歹也做过十几年的主子,却是这般的没用。
越想越觉得惭愧。
“有话尽管直说,一定记在心中。”方妍杏诚心道。
见她如此说,秦天也不客气。她觉得,一个人既然决定承担责任,就必须拿出点样子出来,谁又是天生的管理人才,不都是学出来练出来的?
“今天主要有两!”秦天伸出两根手指,面容冷峻。旁人都露出注意神色,显然都在仔细倾听。
“第一,作为内宅主管,有事发生的时候却只想着叫我主持大局,这便给下人一种你不能处事做主的印象,让那些人更小瞧于你!如果我今天有事不能及时赶呢?难道这事情就不处理了,或者任由他们诬陷?”
方妍杏羞愧地低下头,当时她心慌意乱,只想着找人给她做主,却没想到这本就是她的责任。
“第二:遇事太不冷静,在这种情况下,眼泪除了让对方更加小瞧于你外,又有何益处?和下人又有好辩解的?你是内宅主管,你说的话他们只有听的份。你没有做过的事情何须和他们废话那么多,丢了,直接发落库房管事就好!她如果不服,让她去喊冤!”
秦天看着方妍杏,沉沉地说只需记住,这内宅中的事情都由你说得算;所有的下人都必须听你的指令;哪个下人要是敢不服从,敢玩花样,不用客气,尽管教训他!这本就是你的权利!”
在其位谋其政,曾经她是下人,她便谨小慎微,安守本分。如今她是主子,她是当家,她就得意气风发,所向披靡。
不拿出点气魄来,又镇得住下面这么多人?
方妍杏的双眼渐渐亮起来,秦天的一字一句,就像是一团团的烈火,烧得她血液都沸腾起来。
不,不管她寄人篱下也好,寒酸卑微也罢,这都是的事情了。现在的她,是庄家的三少奶奶,是庄家是内宅总管!她不能再任人小看轻视,她要像秦天一样活得有气势!
见方妍杏脸上焕发出光彩,秦天便知的话起了作用。她心下一松,又看向庄明兰,见她正用一种崇拜的目光看向,老实说,这目光很是受用……
见秦天看,庄明兰脸上又是一红。
秦天忽然明白为何明明跟庄明兰不熟悉却对她有种亲切感,皆因为庄明兰脸红的样子和庄信彦好像……
晚霞般绚丽的红晕……
脑海中浮现出庄信彦那张俊美畴的面孔,秦天心中忽然有种酸软的感觉。
她连忙收敛心神,对庄明兰说从开始,你协助你嫂子管家!”
“啊,我不行的……”庄明兰一张脸由红变白。
秦天故意板起脸。庄明兰畏惧,扁了扁嘴,委委屈屈的,再也不敢反对了。
等秦天离开后,三姨太太连连咋舌,阴阳怪气地说看她这嚣张的样子,不的,还以为她是那家大户人家出来的了,其实不过是个丫鬟而已……”
儿女看了她一眼后齐齐别转脸,没有一人附和她,三姨太太怪没意思的,只好叫上的丫鬟了。
晚上秦天来到清音院陪着大太太吃饭,大太太已经从月娘口中听到今天所发生的事,向秦天询问具体情况。秦天没有隐瞒,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包括怒斥三姨太太那番话。
大太太笑道骂得好!这个巧云,有时候气得我真的恨不得大骂她一顿,只不过见她确实有她的难处,才没和她计较。希望你这番话能骂醒她。”
说着,她长长地叹口气这么多年,我对家中的事情太疏忽了,信川的心术不正,信忠的软弱,明兰的怯懦,我这个嫡母要付很大的责任。我的过失如今竟都落在你的肩头了……”她摸索着握住秦天的手,柔声道秦天,难为你了,也亏得你这么有心,我你是想帮他们。”
“娘说这些做,娘竟然我,让我成为当家,这些就是我的责任。”秦天笑道,说着,夹了筷菜放在大太太碗里,“娘,吃鱼,如今这鲤鱼正新鲜着了。”
“我就我没有看了。”大太太笑了笑,然后从接过月娘递的筷子,又道说起这鲤鱼,可是信彦最爱吃的了……”
听大太太提起庄信彦,秦天下意识地朝身边的空座看去,她想起平日里,庄信彦总是坐在这个位置上,声息地帮她夹菜,她的碗里从没有空过,全是她喜欢吃的菜,她从没有跟他说过她喜欢吃,也不他是的。
如今看着空空的饭碗,心中忽然也有种空空的感觉。
“平日里也就我们两个,信彦都是静悄悄的,好似没这个人一般。可是他真的不在这里,我又觉得静得慌。”大太太感慨。
秦天扒拉着碗里的饭,也觉得没有胃口。
是啊,静得慌,这么静呢?她看向旁边的空位,觉得那个位置空得让人难受。
“太太这是想念大少爷了吧!”月娘在一旁笑道。
大太太也笑了笑,这才端起了碗,“我想念的也没吧!对了,秦天,信彦走了几天了?”
“有七天了。”秦天脱口而出,接着又觉诧异,竟然记得如此清楚。
“七天了……他还没有呢?”大太太又叹口气。
吃晚饭,秦天陪着大太太聊了一会后,便回了青松院。
此时,天气已经非常的炎热。秦天沐浴完,坐在窗户旁,一边等头发干,一边乘凉。
透过大开的窗户,她托着腮,看着天上的明月,只觉过得异常的缓慢。平日里,庄信彦在的时候,可一点都没有这种感觉。他们也没有做啊?
秦天仔细回想,他们从清音院后,沐浴完,挂好帐子,各自看会书,或是闲聊几句,便各自睡下。不过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却让时光变得充实。
他现在到哪了,在做呢?时候?古代就是麻烦,要是在现代,打个都可以了。
又觉得奇怪,她干嘛老是想着他呢?想了想便有了答案,或许是因为这一年来几乎天天和他在一起,习惯了吧。忽然的分开才会觉得不适应。就像当初她离开小姨家,后来又离开伯父家,不是也有很长的不适应吗?同样的道理。
除了这样,还能有原因呢?总不能是因为想念他吧!她明明他不是她理想中的丈选,她又会陷进去?一直以来,她可是很理智的人,绝不会明知故犯。
她看着月亮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又叹气,聊得有些烦躁。好不容易等到头发干了,这才上床睡觉。
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子里乱糟糟的,心中一会儿觉得堵堵的,一会儿又觉得空空的,非常的难受。她又起了身,从柜子里拿出地铺和帐子。将地铺铺在庄信彦平日里睡的位置上,又搬来桌椅,将帐子挂好。
雪白的白纱帐垂了下来,朦朦胧胧的。秦天站在帐子前好一会,这才吹灭了蜡烛上了床。
隔着帐子,秦天看着外面的纱帐,夜风吹进来,纱帐微微的晃动,隐隐绰绰的,似乎有人的影子。秦天看着只觉限安心,她微微一笑,轻轻地说晚安,好梦。”
她闭上了眼睛,渐渐进入梦乡。
一晃眼,又是七天了。这天傍晚,秦天从茶行里,刚下马车,便见碧莲候在门口,见到秦天碧莲迎上来,笑着说大少奶奶,大少爷了!”
信彦了?秦天双眼一亮,一颗心忽的提起来。她有种冲动,恨不得立刻飞奔进去,可是却生生地硬压下这种冲动。
她尽量让显得镇定从容,一边向里走,一边问碧莲大少爷时候的?”
“今儿午时后就了。”
午时后就了?这么早?
“没叫人通知我?”秦天问道。
碧莲笑了笑,神情中也有种喜悦奴婢本想叫人通报少奶奶的,可是大少爷不让。他在房间一个,也不让我们进去,一直到太阳快下山的时候才出来。出来后就让奴婢在这里等大少奶奶,请大少奶奶一先回青松院。”
这么奇怪?秦天的好奇心被碧莲的话吊了起来,或许是受这种好奇心的驱使,她的脚步越来越快。
到了青松院,便见海富正站在院子里和秋兰青柳他们,见到秦天,海富笑着叫了声大少奶奶。
“少爷呢?”秦天问他。
海富指了指他们房间的方向。
秦天转头看着那边,心不受控制地突突跳。她再也忍不住,三步并作两步冲向房间,一推开房门,便被里面的情形给惊住了。
158惊喜
秦天想,她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今天所看到的情形。
她缓缓地走进房间,双眼睁得大大的,都不舍的眨一下眼睛,就怕一眨眼,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都没了。
她捂住胸口,那里迅速膨胀出喜悦,好像她不这么捂住,胸口就要被这种喜悦给涨破了。
怎么会是这样的呢?这全是送给她的吗?
他怎么想到的?
微笑不自觉地从嘴角溢出。
她走了进去,欢快地转了一个圈,目光所及之处,全部都是她最喜欢的小泥人,就是之前在洞庭山附近的小镇上所见过的那种小泥人。
如今,屋里的每一个角落,桌上,柜子上,床边上,甚至是椅子上,凡是能插上小泥人的地方都没有落空,一眼看过去,只觉眼花缭乱,数都数不清,也不知道有多少。
秦天走近,一个个地看过去,各种各样的花样,有人物的,动物的,神仙鬼怪的,几十个小泥人竟是没有一个重复的,个个都是造型别致,做工精巧。秦天拿起几个仔细地看了看,只见做工上色,竟是比之前她所喜欢的那个还要细致。
这是他从外边看到给我带回来的?
秦天不由地想,一想起他在外边做正经事还能记着给自己买这些小玩意回来,心中就有种说不出的欢喜。
她放下手中的,又拿起另外的来看,越看越喜欢,越看越爱不释手,脸上一直都带着笑,喜悦就像是泡泡似的,一直从心中冒出来冒出来。
忽然的,她被床边上的一排十个小泥人吸引了注意。她走过去,蹲下来,仔细地看着,只见这一排小泥人竟是同一个模样,都是十多岁少女。
少女梳着双鬟髻,鹅蛋脸,笑起来的时候,脸颊旁有两个小酒窝。秦天看着看着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怎么这么眼熟?不会是我吧……
心中又惊又喜。
她笑着一个个地看过去,见这些个小泥人虽是一个模样,却都是不同的穿着,不同的神情。高兴的时候浅浅的小梨涡;生气的时候紧抿的嘴;闹别扭的时候耸起的鼻子;得意的时候扬起的眉……
个个都是栩栩如生,就像是小一号的她,看得秦天很是惊奇。
她一个个地拿起来看,不自觉地自言自语:“这是怎么做到的,泥人师傅又怎么我的样子?太奇怪了。”虽然如此,却一点都不影响她心中的欢喜。
这时,秦天忽然听到后面传来些声音,像是有人走了进来。秦天只觉心急速跳了几下,她站起来,缓缓转过身。
此时已是黄昏,院子里的大如伞盖的古树将夏日的炎热都阻挡在外,同时也遮挡了不少光线,让屋里看起来有些暗淡。以至于秦天隔了一会儿才能看清来人。
来人穿着一件月白色的长袍,高大英挺的身材,俊美高洁的容颜。看着他,秦天觉得这段时间一直空落落的心像是忽然的被什么给填满了。
一时间,秦天像是有很多话要跟他说,可是看着他慢慢的靠近,俊美无畴的容颜越来越清晰,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一直到他走到自己的面前,一直到他高大的身影几乎笼罩住她,一直到属于他的那种熟悉的气息铺天盖地地侵袭她,她才呐呐地说了句:
“信彦,你晒黑了好多啊……”说完忍不住黑线,这算什么开场白啊……
她看了他一眼,见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夕阳最后一丝橙黄|色的光线从古树的罅隙间漏出来,透过窗户刚好投射在他脸上,将他一边的眼睛照射得如琉璃般剔透,另一边的眼睛因为陷入阴暗中,却如子夜般幽深。
如此一明一暗,却是同样的潋滟莹光,如同暗夜的妖灵,有种魅惑人心的魔力。而此时此刻,他便用这双眼眸瞬也不瞬看着她,仿佛此时此刻除了她以外,没有什么事情能引起他的注意。
不知不觉中,她的心像是漏跳了一拍。她有些扛不住他如此炙热的目光,低下头来。
此时庄信彦的心情也是激动万分,离开了她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想念她,这么多个日日夜夜,他是怎样的彻夜难眠,辗转反侧,只有他最清楚。看着她那双明澈的眼睛,温暖的笑容,他恨不得将她搂入怀里,可是想起她曾经说过的不要再发生类似上次事情的话,这才将这种冲动生生地压制下去。
他深吸口气,从身上拿出准备好的小本子,写下:“这段时间你还好吗?”
秦天看了后,点点头,“我很好,倒是你瘦了一些,出门在外很辛苦吧!”至于经常会想起他的事情,也不知是出于怎样的心理,她不想在他面前说。
看来,只有他自己认为分别是难受的事……庄信彦低下头,心中有些许的失望,不过很快释然。见她手中拿着小泥人,又笑了笑,写道:“怎么样,喜欢吗?上次我将你的小泥人摔碎,你一直都没找到喜欢的,这些算是我的赔罪。”
提起这件事,秦天又笑了,她扬了扬手中的小泥人,笑容如春花般灿烂,看得庄信彦移不开眼。
“我很喜欢,你在办正经事,还记得给我带回来这些,谢谢你了。”
庄信彦见她颊边的小梨涡一直在荡漾,显然是真的开心,看着她这个样子,他发自内心的满足,所有的劳累都一扫而光。
“这些小泥人是怎么回事?是照着我的样子捏的吧,和我好像。”秦天又问:“只是泥人师傅怎么我是什么样子的?”
庄信彦笑了笑,很神秘的意味:“那你喜不喜欢?”
“喜欢啊,只是很好奇!”
“只要你喜欢就可以了。”庄信彦并没有多做解释,只是看着她笑,目光似乎一刻都不想离开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秦天也有这种感觉,明明再见他有满心的欢喜,可是两人之间像是有一层看不见的隔膜,可以看见对方却无法触及对方,淡淡地疏离感,既熟悉又陌生。
“事情进行得怎样?”秦天只好找公事来说。
庄信彦笑了笑,“母亲已经派人叫我们过去吃饭了,我们去清音院再说。”
两人去了清音院,大太太见到儿子回来自然十分的高兴,让厨房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几乎都是庄信彦喜欢吃的。她看不见,便一个劲地叮嘱秦天夹菜给庄信彦。却不知道,自己的碗和秦天的碗,早已被庄信彦堆成了小山。都是她们喜欢吃的菜。
丫鬟们在旁边捂嘴笑。月娘告诉大太太,大太太笑着摇头:“这孩子……”语气中却充满了宠溺和欢喜。
秦天心中也是暖融融的。庄信彦与别人不同,他没有花言巧语,所有的关心都会用行动来表示,却比任何的话语都让人感动。
她夹了块鲤鱼肉到他碗里,“你也吃。”她看着他笑。
庄信彦将鲤鱼肉送入嘴里,觉得今天的鲤鱼肉却是格外的香甜,他低下头,笑容忍不住地溢出来。
饭后,庄信彦写出这一次出行的收获:“我将洞庭山周围的山地都尽数买了下来,可以扩大碧螺春的种植。可惜的是其中有一大片的山地被人捷足先登买走,对我们的种植造成一定的影响,我正在想办法联络买家,哪怕是多花点银子也要将这片山地买下来。”
“知道是谁买下来的吗?”大太太问。
“还不知道,不过听说也是本城的大商家,我正在叫人打听。”
大太太点头,“要是本城的商家多少都会有些交情,如果需要我出面,我这张老脸应该还有点用处。”
“太太,只要你肯出面,杨城的商家多少都会给你面子,还有什么事情是办不成的?”月娘笑着说,秦天和翠微也随声附和,哄得大太太很开心。
“除了碧螺春,其他的茶叶也很有发展前途,你有买下一些种植这些茶叶的土地吗?”
回到青松院后,秦天又就此事与庄信彦谈论。
“当然,我不止在城郊买下一些荒地,还派人到邻县城去打听,看有没有合适的地能买下来。另外我也走访了一些茶农,我想着和一些诚实可靠的茶农签订长期契约,约定他们的种植的茶叶只能卖给我们。条件便是,不但价钱要公道之外,即使是遇到天灾年,我们也要保证他们一定的收入。”
庄信彦行笔如飞,烛光下,他目光坚定,神情认真。这样睿智沉稳的庄信彦又有另外一种足以蛊惑人心的魅力。
见他面露倦色,秦天便让他沐浴休息。庄信彦沐浴回来见秦天已经打好地铺,挂好帐子,而她正拿着一个木盒子,将小泥人一个个地小心收起来。动作小心谨慎,神情认真愉悦,显然对这些小玩意爱极。特别是那十个与她相似的小泥人,她是看了又看,爱不释手。最后竟舍不得收起来,一支支地插在化妆台上。
不过是些再普通不过的玩意,竟然能让她如此开心……
庄信彦忽然后悔没有早一点带给她这种快乐。
两人也没有多聊,分别睡下。庄信彦吹灭蜡烛的那一刻,秦天隔着帐子看向他帐子里朦胧的身影,心中有种踏实感。
“晚安,好梦。”她轻轻地说,又笑了笑,闭上了眼睛。
这边,庄信彦躺下后,面朝着她的方向,看着她那边低垂的帐幔,只觉无限安心。
哪怕只是这么看着她,他也满足了。可是连这种日子,也不会有多久了吧……
他转过身,长长地吁出口气。
正当庄信彦在打听买家的时候,没想到买家亲自找上门来了。
庄信彦和秦天看着眼前这个笑容可掬的“买家”,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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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条件
自秦天接手茶行以后,庄信彦每天都会和秦天一起去茶行。早在茶行陷入困境的时候,庄信彦已经开始插手茶行的事务,所以他的出现并不会让人觉得奇怪。作为一个男人,他觉得他不能完全做甩手掌柜,将所有的重担都交给女人来承担。这毕竟是庄家的责任,秦天现在只是代为掌管,不管以后是培养信忠接管,还是他自己接手盛世,他都需要全盘地参与了解茶行的生意。只是很多事情,他因为自身的缺陷无法出面,不能及时地解决处理,所以这个时候便是秦天这个当家发挥作用了。
凡遇到重要决策,都是秦天和庄信彦商议后再处理。一些紧急状况便需要秦天自己的发挥。大太太所看重的就是她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能沉着冷静应对,并能做出适当处理的能力。
第二天,秦天和庄信彦一起来到茶行。
在此之前,秦天已经将这段时间茶行的状况细细与他说明。
因为有着“贡商”头衔,又因为在御驾面前大出风头,又得到宋太傅的公开支持,所以胡知府不敢再在茶引上为难,盛世的春茶和夏茶都卖得很好,几乎销售一空。现在已经是七月,很快便进入秋茶的订购期。
三季茶中,卖得最好的是春茶,夏茶较为淡薄。秋茶是次于春茶的一个订购期,每到七月份,便会有各地的茶庄商家来去到全国各地的产茶区订购秋茶。就现在已经陆续有商家来到杨城,与杨城的各家茶行联系洽谈。
盛世有自己的老客商,往日里,只要派人与这些老客商洽谈好,便直接可以卖出茶行大半的茶叶。可是这次,这些老客商很多都亲自来了杨城,就算没有亲自来的,也派了能干的伙计来,这是一个很反常的现象。
“我已经派人去打听,这其中必然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发生。”
在马车上的时候,秦天对庄信彦说道。
庄信彦想了想,写道:“派人去打听一下其他茶行的情况。”
“你觉得是其他茶行有什么问题?”
“我们这几个月也太出风头,难免招妒。如果与其他茶行有关,我们也该早做应对。”庄信彦又写道。
“你说得对,我会叫人办好此事。”秦天笑了笑,暗叹庄信彦的细腻心思。
到达茶行后,海富掀起了车窗帘,庄信彦先下了车,秦天下车的时候听到旁边的海富“咦”了一声,语气很是惊奇。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他看着车内的小泥人。那是秦天今早插在车里的,作为一种装饰品,她觉得很有趣。
“怎么了,海富?”秦天奇怪地问。
“那个小泥人怎么这么像大少爷做的那些……”海富指着小泥人,“我陪着少爷出去看山地的时候,少爷每天做这些小泥人都要做得很晚了,说是睡不着,找点事情做。”
秦天睁大了眼睛,回头看着小泥人,心中犹如波涛起伏,难以平静。
这些都是他亲手做的?而且每天做到很晚?
想起那些小泥人的精巧和数量,想起他白天还要做那么多的正事,可想而知他晚上花了多少心思。她正奇怪了,泥人师傅怎么能将小泥人捏得着她如此相似,原来是出自他的手。他那么聪明,自然能办得到。
“少爷每天晚上都睡不好吗?”秦天轻声问。
“嗯,这次出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少爷晚上总是睡不安稳,或许是因为担心买地的事吧。有一次去镇上的时候,少爷见到这小泥人,就买了几个回来,到了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便自己照着雕刻。少爷就是聪明,不过练了几晚,便雕刻得似模似样了。”海富笑着说。
庄信彦不喜欢在人前表露心事,即便是海富也不了解他心中真正所想。
听得海富如此说,秦天觉得虽然小泥人只是庄信彦打发时间的玩意,但是他带给她这么多的快乐,这份心意,她依然很感激。
前方,庄信彦走到茶行大门口发觉秦天没有跟过来,停下脚步转身看了过来。海富见到便提醒:“大少奶奶,大少爷正等着你了。”
秦天闻言看过去,见庄信彦站在汉白玉的阶梯上,清晨的阳光遍撒在他身上,映得他身上那件天蓝色的锦袍色泽纯粹鲜亮,袍上金线绣纹在阳光下闪烁着莹光,随着他轻微的动作,如同水面上流动的光影般旖旎,而光影中的他,带着淡淡的笑容,俊美而高洁,谪仙般的风姿。
不知不觉的,秦天的心中漾起微甜,她走到他身边,和他一起并肩进入茶行。
到达茶行后,庄信彦和秦天一起巡视了一圈。伙计们见到庄信彦都非常地高兴,每到一处,管事们都将这段时间的问题提出,询问意见。有些管事直接说:“这件事情小的认为很重要,大少爷不如回去同大太太商量一下。”
如今,庄信彦懂唇语已经不是秘密。管事们都可以直接向他表达意见,只是让庄信彦一一回复就比较麻烦。不过照秦天看来,各管事也不是需要庄信彦的回复,只是需要庄信彦知道此事,并且转达给大太太知晓,请她拿主意。
而这些事情,管事们这段时间一直都没跟秦天提起,却一直等到庄信彦回来才说。为什么?秦天心中自然有数。
虽然大太太信任她,将当家之位交到她手上,可是她之前不过是个丫鬟,在茶行也只是个小伙计,管事们并不认为她真的有管理好茶行的能力。他们只相信大太太。他们只当她是大太太手中的遥控器,而庄信彦便是监督她的人。生怕她在庄信彦不在的时候失了控制,自主自为,坏了茶行的事。
从另一个方面看,这是对大太太的忠心,对庄家的忠心,是件好事。
很明显,庄信彦也看出了这点,他皱起眉头,本来淡漠的面孔隐隐有了些怒气。正准备吩咐海富准备文房四宝的时候,秦天却拉了拉他的袖子。
庄信彦回过头,见秦天看着他轻轻摇头,神情倒是很平静。
“他们不信任你,这样下去不行。刚才你为何阻止我,我会让他们明白,你现在就是茶行的掌权人!”回到内院后,庄信彦在纸上写下。
“信彦,他们不尊重我,不信任我是因为现在的我还没有让他们尊重信任的资本。这并不是他们的错。”秦天微笑道,“大太太得到他们的尊重绝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你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明白,我是个绝对可以让他们信任的当家。”
信任与尊重应该是发自内心的,任何的强加和勉强都没有用。
她微微的笑着,淡淡的梨涡,目光笃定自信,这样的她非常的动人。
从很早的时候,庄信彦就发现,秦天就像是一颗夜明珠,平日里看或许就是一颗平常的珠子,混在一堆的珠宝中毫不起眼。可是在某一个时刻,某一个状况下,她就会散发出夺目的光芒,那种光芒能将身边一切事物掩盖,让人惊艳,让人赞叹,甚至于终身难忘。
这是她独特的魅力,这么一颗明亮的夜明珠值得更好的人拥有。而他,能拥有她这么一段时间,也应该满足了,是不是?
他轻轻一笑,心中既有甜蜜,也有苦涩。
正想着,却见秦天看向他身后,露出注意的神色。
庄信彦回头看去,却见谢霆君走了进来,身边跟着徐大掌柜。
谢霆君目光落在秦天的身上,满脸的激赏之色,一边拍着手,一边说:“说得好!没想到大少奶奶竟还有如此胸襟,真可谓是女中豪杰!”
看到他,庄信彦的脸色又回复淡漠,他和秦天一起站起来,迎上去,双方见了礼。
“不知谢公子大驾光临有何事?”秦天一边问,一边向着徐掌柜看过去。
徐掌柜答道:“大少奶奶,谢公子便是那块山地的买主。”
谢霆君竟然是那块地的买主?秦天心中惊诧,面上却不动神色。对于这个人,她总是有着一种戒心。
这个人就像是平静的大海,看上去宽广博大,可是这平静下面似乎又隐藏着危险,你不知道下一秒他会掀起怎样的滔天巨浪,一不小心或许就会被他吞噬干净,连渣都不剩。
当然,这只是一种直觉,她也没有确切的把握,毕竟这个人表面上并没有明显的劣迹。
“听说庄公子在打听在下,在下收到消息后便立刻赶来,不知有何可效劳的地方?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都好说。”
谢霆君看着庄信彦笑着,一派亲切真诚,不管这亲切真诚是真是假,最为一个生意人,他这种外功是极成功的。
庄信彦笑了笑,有礼地请他坐下,又叫人上了茶。接着才给秦天使了眼色,示意她来说。
“既然谢公子这么说,我们也就不客气了。”秦天看着谢霆君笑道:“不知谢公子可不可以出让那块山地给我们?既然是一家人,价格方面好说,我们绝不会让谢公子吃亏。”
谢霆君沉吟一会,英气勃勃的面孔满是郑重,过了一会,他抬起头注视着秦天,幽黑的眸子精光闪烁:“这块地我本来大有用处,既然你们需要,在下自会予你们方便,不过,谢某是个商人,不怕大少奶奶笑话,说谢某浑身铜臭也不为过。谢某可以将这块地交给你们……”说到这里,他笑了笑,端起身边茶,用茶盖缓缓地撇着茶叶,悠然的姿态。
他抬起眼,目光从庄信彦面上扫过又回到秦天脸上,嘴角噙着笑容,眉梢眼角都透着精明:“不过,在下有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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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精英
条件?
秦天和庄信彦互视一眼,又看向谢霆君。秦天心中充满警惕,轻声问道:“什么条件?”那块地虽然对庄家很重要,但也没到非要不可的地步,如果谢霆君的条件太过分,只好放弃那块山地。
谢霆君放下手中的茶盅,调整了一下坐姿,神情庄重诚恳。这样的他同狡诈j邪之类的词语完全挂不上勾。秦天也明白,能成为一个大商家,实力不可或缺,眼前的人不可小觑。
“因为朝廷开海禁的缘故,我们谢家其实有打算参与其他行业的生意,比如陶瓷,丝绸,再就是茶叶……”谢霆君看着秦天,深邃的眼眸闪动着光芒,棱角分明的五官因为他这种沉稳而透出一种贵气。
“可是茶叶这一行,我们谢家毫无经验,所以我们的打算是拿银子出来与人合作。而说到茶行,不管是在杨城,还是在南方,盛世都是其中的翘楚!”谢霆君竖起他那戴着碧绿翡翠玉扳指的大拇指。
“所以,你的条件便是……”秦天大概猜到他的意思。
谢霆君豪爽地一笑,“只要庄家肯让我们参与到盛世的茶叶生意中来,那块地便算是我们入伙的本钱之一!”
庄信彦听到这里,下意识地皱起眉。
如今,盛世正是发展的时候,有一个资本雄厚的合作伙伴加入并不见得是件坏事。只是,一来,谢家与二房关系匪浅,之后或许会有些麻烦。二来……
庄信彦看向谢霆君,见他正看着秦天,双眼闪动着光彩。同样身为男人,他懂得那种光彩是什么,那是一种感兴趣的光彩。谢霆君对秦天有着某种心思,这个事实早在洞庭山的时候,他就已经确定了。
一旦真同谢家合作,秦天和他势必有更多的机会接触,这不是他所想看到的。
旁边,秦天将庄信彦的神色看在眼里,两人相处这么久,秦天早已学会察言观色,明白他对这次的合作并不赞同。
就是她自己也有所保留,下意识地不想与这个人太接近。
她想了想,正想着该怎样处理,是直接拒绝,还是与大太太商议后再决定?对面的谢霆君像是看出她的犹疑,又笑道:“大少爷和大少奶奶不用急着答复我。只是我这个人向来直来直去,有些话在下不得不说。”
说完,他收敛了笑容,正色道:“我们谢家参与茶叶生意势在必行,如果盛世不能与我们合作,我们会转投别家,以我们谢家的财力,不管是与那家合作,势必会壮大对方的声势,将来难以避免地会与盛世交锋。”
听到这里,秦天和庄信彦都皱起眉头,心中不悦:这可是威胁?未免太过狂妄!
可对方好像深知他们的想法,斩钉截铁地说:“两位不要误会,在下绝非威胁。两位只要用心想一想,自然明白在下完全就事论事,所言非虚。我们谢家真想要做什么,必当全力以赴,非得做出个出息来。可是说起来,我们谢家与庄家乃是一家人,不想伤了和气,所以才有此一说。当然盛世的实力也不亚于我们谢家,必不会输给我们。只是,我们何必要到那种争锋相对的地步?明明可以成为伙伴,为何要成为对手?”
不得不说,谢霆君这一番话很有说服力。如果谢家全力扶植他们的对手,对于盛世来说,也不是好事。
正思索着,没想到谢霆君又爆出一个消息,他看着两人,很认真地说:“想来两位已经收到消息,杨城其他的茶行正秘密联合起来,准备在这次的秋茶订购上给盛世一个迎头痛击!”
秦天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惊诧,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谢霆君:“谢公子此话当真?”
谢霆君正色道:“谢某敢以性命担保!”
虽然秦天早看出这次的秋茶订购会有些不寻常,也派人出去调查,可是到现在为止,她还未收到有用的消息。却没想到谢霆君一个外行竟然打探出这么重要的消息。
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谢家的实力确实在庄家之上,说明谢家确实有很浓厚的兴趣在茶生意上,否则也不会如此关注这方面的消息了。
“盛世一向是茶行中的翘楚,大太太在这一行的影响力非凡,相信盛世自有应付这次事情的能力,根本用不着我们谢家来插手。只是,如果有我们谢家的鼎力支持,是否于事情更好呢?”
谢霆君态度诚恳和善,绝不会给人咄咄逼人之感,却能潜移默化地得到对方的认同。这种人才放在现代,不比任何一个商场精英逊色。
秦天失笑,谁说现代人一定比古代人聪明?她身边的人,大太太,庄信彦,庄明喜,加上面前的谢霆君,全都是聪明绝顶的人。平心而论,谈到智谋技巧,她还不一定能胜过他们了。她所占优势的地方,是比他们多得千年的经验知识。
秦天看向庄信彦,见他神情郑重。秦天想了想,便道:“多谢公子给我们提供的这个消息。关于合作一事,还容我们时间考虑。”
谢霆君听到此话,断定事情已经成功了一半,他大笑着说:“那是当然,谢某诚心和盛世合作,又怎么会在乎这些时候?”
秦天和庄信彦将谢霆君送出院子,恰好看到庄明喜带着丫鬟提着一个乌梨木雕的食盒走了进来。
看到他们,庄明喜停下脚步,娇艳的面孔闪过一抹惊异之色,但很快恢复自然。她微微一笑,盈盈地走到三人面前,一一行了礼。目光最后落在谢霆君那张英伟的面孔上,笑道:“谢公子贵人事忙,今日如何有空来这里?”
谢霆君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自然是有事才登门贵宝号。”说完,又笑了笑,也不多做解释,与秦天和庄信彦道别之后转身离开。
庄明喜目送着他的背影,心中狐疑,转头却见秦天正打量着她。庄明喜微笑着上前,甜甜地叫了声“嫂子。”又问:“谢公子怎么会来这里?”面现羞涩之态。
如今,庄家的主子们都知道谢家曾有意思退亲,却被二房死缠住的事。可除了二房的几个人外,却没有人知道庄明喜曾经反对这门亲事。换作是别人看到庄明喜现在这副羞怯的模样,定然以为是她好奇自己未来夫婿行踪,言语中说不定就会透露出来。可是秦天对于庄明喜有种很强烈的警惕心,下意识地防着她,当然不肯透露半点消息给她。
秦天看着她笑着说:“你是来给二弟送饭过来的吧。二弟在房间里,你快去吧。”说完,挽着庄信彦的手臂一同回了屋子。
见秦天不肯透露,庄明喜也没有办法。她看着秦天的背影,眼珠一转,转身向着哥哥的房间走去。
屋中,秦天对庄信彦说:“这段日子四小姐几乎天天来茶行给信川送饭,有时候和碧君一起来,有时候一个人来。这些事情按道理都是丫鬟们做的,哪里要劳动她,真是奇怪。”
“她送了饭就走了吗?”庄信彦在纸上写下。
秦天一怔:“我每天的事情多,也没有注意这些。”她想了想,将秋兰叫了进来,嘱咐了她几句,秋兰领命而去。
另一边,庄明喜提着食盒来到庄信川的屋子。
“哥哥,这些是娘要人吩咐做的,这些是嫂子让我带过来的,你每天如此辛苦,可要好好地保重身体。”庄明喜一边轻言细语地说着,一边吩咐喜鹊将菜从食盒里端出来,又道:“今天嫂子不舒服,就不过来了。”
坐在桌旁的庄信川正准备夹菜,听得此话,将手中的筷子往桌上一磕,冷哼:“自从我失了当家之位后,她有哪天是舒服的,整天板着那张死人脸!总有一天我让她好看!”说着,又抬眼瞟了一眼庄明喜,阴阳怪气地说:“倒是妹妹你,这段时间如此殷勤,是否还指望着哥哥退了谢家的亲事。我告诉你,这件事情没得商量,等一年的孝期过,你说什么都得嫁去谢家!等你将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