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茶香 第45部分阅读
盛世茶香 作者:肉书屋
居长大的,最会为别人着想,也最会照顾人,何况庄信彦又是她放在心上的人,自然所有都为他设想周到。
换作在现代都市,秦天这一点或许还会被人嫌烦,嫌她太婆妈,可是对于从小到大很少得到别人真心关怀的庄信彦来说,却是让他最感动,最窝心的特质。
虽然被责备着,可是看着秦天的目光却越来越温柔。秦天回头撞见庄信彦温柔的微笑,心头一甜,却暗中在他腿上轻拧了一下,无声地说:“这里还有人看着了。”
庄信彦低下头,却在桌下悄悄握住了她的手。握紧又握紧,握紧又握紧,手心慢慢热起来。
弄得秦天只好用左手喝粥,虽然麻烦,却不舍得挣脱他的手。
只觉今天的白粥格外的香甜,如同蜜糖一般。
坐在另外一桌的谢霆君兄妹看着他们两,一个脸色阴沉,一个脸色凄然。两人用勺子搅动着碗中的白粥,只觉那白粥就如同药汤一般,难以下咽。吃完了早饭便动身上路。长兴行的司马昊很热情地表示既然都是去归化,不如一起上路。路上彼此还能有个照应。
即使不答应他,也是要同路的,既然如此,又何必得罪人?作为老生意人的谢文隽自然不会推脱。
两家的马车队归到一起,双方的随从都凑到一起故作亲热相互打探情况,双方都是有备而来,只看哪边的手段更高超。而秦天早已将对方看穿庄信彦身份的事情告诉谢文隽知道。谢文隽面色凝重,眉头深锁。
中午打尖用饭的时候,秦天将范天招到马车里来。询问他可有打探到什么消息。
范天笑道:“大少奶奶交代我的事,小的自然尽心尽力!”
“你这张嘴是越来越贫了,啰嗦什么,还不快道来!”秦天笑骂。庄信彦坐在一边,面带微笑静静地看着。
范天这才收敛了笑,正儿八经地说了起来。
长兴行的情况和谢家所说的大致相同。而漠北的地理位置风俗民情和前世的蒙古有些相似。姜人也崇尚佛教,现今的大喇嘛哈依喇嘛在姜人以及整个大草原中都有着崇高的地位。
“还有就是长兴行……”范天灵活的双眼转了转,继续道:“我昨儿发现他们神神秘秘地看守着两间房,我使了银子扮作店小二去打探,才知道,这两间房里全都是妙龄美女,共有二十人,听她们闲话,像是瘦马。全是长兴行花了大价钱买来的!现在这些女子就在最尾的两辆马车里,遮得严严实实,我今天去问他们,他们却说是买回去的丫头。哪有这么标志的丫头,骗鬼吗?”
瘦马?秦天的目光闪了闪,回头看了庄信彦一眼,后者目光清明,如有实质。
秦天点头,正要叫范天先下去,海富却掀开帘子送了两份饭菜进来。
大花瓷碗热气腾腾,肉香四溢,却是牛肉的香味。
“哪来的牛肉?”秦天奇道。
海富答:“走时在永和镇买的,是漠北姜人的风干腌牛肉,干着吃不好吃,水里煮一煮还行。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先凑合着吃吧,到了前面的镇子便能吃到好的了。”接着又摇头,“可是就这样的东西,卖得还贵了!”
“这是这里卖得贵!我听说,商人从姜人手中换这些肉干十斤肉干还只给换半匹棉布!”
海富吐舌:“这多黑啊!”
“所以这些跟大漠做生意的商人哪个不是富得流油,都是这么压榨回来的!”范天道。
在杨城,十斤牛肉的钱足够换一匹棉布,何况这里是十斤牛肉干!
怪不得姜人百姓生活艰苦,这么盘剥法,哪里富得起来?
不过无商不j,身为商人的她也不可能去声张正义,得罪所有的漠北商人。
秦天挥手叫范天下去。
“那二十个瘦马估计便是笼络漠北权贵的手段!”等范天和海富走后,庄信彦在纸上写下。
秦天也猜到这一层,说起来,这一次他们虽然带了些财物珍宝作为公关费用,可是秦天却从未想过用送女人这一招。长兴行如此花心思,财力方面也不弱。虽然庄家和谢家的财力加起来一定能胜过他们,可用如此手段来笼络姜人贵族,只会助长他们的贪心。于长远来说并不利。也不划算。
秦天喝了一口牛肉汤,忽然心中一动。
饭后,秦天和庄信彦找到谢文隽叔侄悄悄商议此事,他们的人也刚刚打探到这个消息。本想通知秦天他们。却未料到他们悄无声息间已经掌握了一切,心中很是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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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举世无双的大礼
“这一次,我们棋差一着,没想到长兴行竟然下此重本!”谢文隽摇头叹息。
因为需要谢盛魁这个中间人,所以大漠之行,谢家是以谢盛魁的名义与盛世合作的,已经得到了庄家的认可。所以这次事情的成败也关系着谢文隽的利益。
不止是盛世准备了丰厚的礼物,谢家也准备了不少,以他们对姜人贵族的了解,礼物只会更加合适。其中也不是没有女人,都是从买下的中挑选的健康白净的女子。与长兴行准备的二十个瘦马相比,就很明显被比下去了。
二十个瘦马,那该是多少银子?给那些个蛮子岂不是糟蹋了!谢文隽心下咒骂,这司马竣莫不是疯了!此例一开,以后和那些贵族更难打交道!
一旁的谢霆君沉吟了一会,忽然笑道:“这司马昊自以为是地提议和我们一路来探听消息,却没想到他们自己也有秘密。如今既然被我们知晓,当然要给他制造点麻烦!”
谢文隽素知这位侄子的能耐,当下双眼一亮,抬起头看向谢霆君。秦天和庄信彦也齐刷刷地看向他。
接触到秦天那双明澈的眼眸,谢霆君笑了笑,继续道:“不过是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但是有时候却有奇效!”
谢霆君的想法是晚上到达前方镇上客栈的时候想办法给对方的马下点料,拖延对方的行程,这样便能为己方争取不少时间。可是他聪明,司马昊也不傻,和谢家车队这一天里,能打探的他都打探了,打探不出来的他知道再怎么跟下去也无用。况且自己还带着二十个瘦马,这是这次生意成功的关键,未免夜长梦多,两方刚一入小镇,司马昊就向谢氏叔侄道别,说是因为赶时间,要先行一步。
“二当家这是要连夜赶路?”谢霆君愕然。
“没办法啊,我不比谢老板清闲,我们大当家派人来通知我,限令我两天内到达,不连夜赶路不行了!”司马昊一脸的笑。
谢霆君一番打算落空,心中暗恨,面上却堆起笑,拱手道:“这样的话,谢某就在这里祝二当家一路顺风了。”
司马昊哈哈笑了两声,上了马车。马车经过庄信彦和秦天的马车时,司马昊忽然掀开车窗帘,大声叫道:“秦当家,庄大公子!”
见他轻而易举地叫破主子的身份,被严令不得多嘴的随从们齐齐变色,互相猜测着是谁透露了消息,心中惶惶然。
见此,司马昊有些得意。他直直地盯着秦天他们的车窗帘等着看对方震惊的神情。却见对方的车窗帘被一只白皙的手掀开,一张淡然自若的芙蓉面显出来。
正是秦天。
她看着司马昊,微微地笑着,不见半丝慌乱。
司马昊怔了怔,又笑道:“秦当家,后会有期。大草原上见!”心中暗赞对方年纪轻轻,定力十足。
秦天抬起头,不慌不忙地朝着他一拱手,意味深长地笑道:“好说好说。二当家带着二十位年轻姑娘走夜路,也要多加小心才行!”
听了此话,司马昊脸色一变,干笑两声坐回车里,心中惊疑不定。
看来他们已经知道这二十个瘦马的存在了,只是他们怎么还能如此从容?
想起秦天所说的走夜路要小心的话,司马昊心中越想越觉得可疑,莫非他们真的打算在路上搞什么鬼?可真是如此,根本不该露出口风才对!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事关重大,不得不防!
司马昊本是小心谨慎之人,这么一番心思转下来,顿时改变了主意。
“停车!”司马昊大叫道,接着吩咐随从们下车入客栈休息。
谢霆君策马走到他马车旁:“二当家为何又改变主意了?”
“还是秦当家说得对!”司马昊笑眯眯地说:“夜路不安全,还是白日上路得好!”虽然会耽误些时候,可只要能够安全到达,赢的总会是他们长兴行!
想着,司马昊吩咐随从们卸下行李进客栈安置。见对方已经瞧破瘦马的身份,当下也不再遮掩,大大方方地让她们下了车来。
这二十个姑娘个个都是面容娇美,身段窈窕,看得一干人等直了眼。
等司马家的人都进去后,谢霆君与谢文隽走到刚下了马车的秦天身边,谢霆君问道:“刚才秦当家可是故意言语相激?”
秦天看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道:“如果他们真的先我们一步将这些姑娘送到姜人贵族的手中,你说我们还有没有机会?”
如果真能让姜人贵族满意,他们还不赶快和对方签订协议?一旦让他们取得专卖权,他们这一趟就白跑了。
这个道理谢霆君如何不知,否则他也不会想在他们的马中做手脚了。
只是司马昊的离开很突然,秦天却能在这么紧急的时候有此急智就不得不叫人佩服了!
“秦当家真是聪慧过人!”谢霆君看着她,目光炽热。
这时,庄信彦走上来,刚好挡住谢霆君的目光,秦天看着他微微一笑,跟着他一起走进客栈。
看着两人亲密的身影,谢霆君冷冷一哼。接着,回头交代了林永几句,让他带上几个人到前方布置一番。司马昊这个老狐狸一定会派人前去探路,总得让他探到些什么,他才会心生惧意。不敢再贸然连夜赶路。
这边,谢婉君戴着帷帽从车上下来。自从被哥哥责备又被秦天“提点”了以后,她到底是个受过良好教育的姑娘家,面皮再厚也有限,从今早开始,她就一直缩在自己的马车里,偶尔下马车也会带着帷帽遮掩。
她在丫鬟蝶儿的搀扶下正准备进去,忽然听到后面传来一道轻浮的声音:“姑娘花容月貌,如此遮掩岂非可惜?”
谢婉君闻声回头,见到司马昌那张色迷迷的脸,在她看来猥琐不堪,与庄信彦相比,一个就是天上云,一个就是地底泥!
她心中一阵厌恶,果断地转过身,快步走开,从头至尾都未理睬他!
身后司马昌的脸色立即沉下,他作为长兴行的未来当家,平日里受追捧惯了,哪里受得了这般脸色,他看着谢婉君修长窈窕的背影,嘴角浮上一抹冷笑。
双方在客栈里用了晚饭。既然被识破了身份,双方也就不再避忌,司马昊走到秦天庄信彦这一桌连连敬酒,期间多次言语试探,秦天不但应付得滴水不漏,时不时地还回敬对方,有时也让司马昊张口结舌,只好打着哈哈掩饰尴尬。
过后,司马昊神色凝重地对司马昌说:“早听说这位秦当家虽然是丫鬟出身,可是异常的聪颖能干。之前我还当是传言过于夸大,现在看来传言非虚!”
司马昌不以为然:“就算她是个能干的又如何?只要我们将这些瘦马送到那些蛮子手中,那些色中饿鬼还不什么都答应我们?她再能干也是枉然!”
“话不可这么说!”司马昊皱起眉头:“只要盛世和谢盛魁的联盟存在,始终是我们长兴行的心腹大患!”
听叔叔这么说,司马昌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如果叔叔是想破坏谢盛魁与盛世的联盟,侄儿倒是有个好主意……”
另一边,范天依照秦天的吩咐将打探的消息回报,秦天认真听完,沉思了一会,和庄信彦商量了一番,便找到谢霆君叔侄俩。
因为是两方一起投栈,客房数量不多,这晚又只有四间房,双方约在谢文隽的房间里。
秦天开门见山:“谢老板,我想请你修书给那些姜人贵族,就说我们会有一份举世无双的大礼送给他们,请他们不要过早做决定!”
谢霆君叔侄互视一眼,同时问道:“举世无双的大礼?是何大礼?”
“请恕我暂且卖个关子,有些事情现在还不是时机说出来。”秦天微微一笑。
谢文隽不悦:“连我们也不能说?我们既然是合伙人,是否应该坦诚相待?”
坦诚相待?秦天心中冷笑,那为何之前他们要对她隐瞒长兴行的事?如果不是半路上碰到司马昊他们,只怕要到归化才会让他们知晓还有如此强大的对手存在吧!
可是事已至此,争辩又有何益?这话一说出来除了使双方心生芥蒂外一点用处都没有,不过是口头上的一时痛快罢了。
当下,秦天笑道:“谢老板放心,我们盛世一向以信义传家,谢家既然是我们的合伙人,我们一定不会使你们吃亏。谢老板应该相信我们。当初我们也是怀着同样的信任之心才义无反顾地跟着你们来这里的,不是吗?”
如此一句话,既圆了对方的面子,又隐隐点出对方对他们诸多隐瞒之事,谢家心虚之下也不好再继续追究下去。只是心中对于秦天的“大礼”无限好奇。而谢霆君的心中对秦天越来越惊奇,为何一个丫头也能有如此玲珑的心思?
看着秦天明亮的双眼,以及俏丽的笑颜,谢霆君只觉一颗心像是被什么揉成一团,酸软得无法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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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甜蜜蜜的幸福
谢文隽答应下秦天的要求,几人出了房,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临进房间,秦天问庄信彦:“今晚你不要去马车了睡了,天气越来越冷了。”
庄信彦笑了笑,握了握她的手。像是让她放心。
今晚还是和谢婉君一间房。谢婉君见到她脸微微一红,低下头,像是不好意思和她说话。秦天也懒得应酬她,打了个招呼后便在秋兰的帮助下卸妆梳洗上了床。
半夜里幽幽地醒转过来,窗外寒风呼啦啦地响。秦天倾听了一会,越来越不放心。轻手轻脚地起了床,穿上外衣,披上披风,临走的时候又拿过庄信彦的披风出了房门。
她下了楼,摸到前院停放马车地方。她掀开车帘一看,里面无一人,摸摸软垫也是冰冷冰冷,不像是有人睡过。秦天只当他真的睡在房间里,这才放下心。正准备回房,忽然听到外面一阵阵的马蹄声,以及隐隐的海富压低的声音:“少爷,就这样!”
秦天连忙开了大门出去,却见海富一个人提着灯笼站在客栈外面的空地上,面朝着西边,引颈张望。
“海富,你在这里做什么?”秦天走过去。
听到秦天的声音,海富吓了一跳,他将手中的灯笼照了秦天一下,压低声音道:“大少奶奶,三更半夜的,你怎么出来了?”
“你也知道三更半夜的啊,那你在这里做怎么,少爷呢?”
海富又向西面眺望了一下,这才引着秦天走到角落里来,压低声音道:“大少奶奶,大少爷在学骑马了!”
“学骑马?”秦天睁大了眼睛,“他不是会骑马吗?”
“他从小呆在府里,很少出门,就算出门也有马车,他哪里会骑马!”海富嘿嘿笑了两声:“大少爷虽然没说,可是我知道他是想带着大少奶奶在草原上骑马,因为他问我怎么带人骑马才安全了!”
“那么说,这两晚你们都在通宵骑马?”一阵寒风吹来,秦天不自禁地拢了拢披风。
海富正要回话,却听得马蹄声由远至近而来,他连忙对秦天说:“大少奶奶,大少爷不想让你知道他不会骑马这件事,你就避一避吧!”
秦天点点头,趁着马蹄声还未近,便闪回客栈的大门后。
她从门缝里看出去,却见庄信彦骑着一匹大黄马风驰电掣地过来,到海富身边时,因为无法很好控制马停下,差点从马上摔下来,幸亏海富及时地扶住他。
秦天捂住嘴,一阵胆战心惊。
等庄信彦坐好后,海富提高了灯笼照亮他那张清俊的面庞,此时他似乎很劳累,满头满脸的汗水,急促地喘着气,很辛苦的样子。她还注意到他一直用手在抚着大腿。秦天知道,刚学骑马的人大腿内侧都会磨损厉害,看他这个样子,现在一定很疼。
秦天握紧了拳头,心也似乎缩成了一团。
“大少爷,今晚就算了吧,我看你很累了。”
秦天听得海富轻声问。
庄信彦摇摇头,示意还要继续练,又向海富做了个手势,似乎在问他他骑得如何?
“不错了,不过两天大少爷已经骑得似模似样,相信再练几天,就没人能看得出大少爷曾经不久之前还是个生手了!”
庄信彦裂开嘴笑了笑,像是很开心。
那一刻,秦天却忍不住想哭。
那边,庄信彦一挥马鞭,向前冲去,不一会便消失在夜色中。秦天又走了出来。
“大少奶奶,刚学骑马的时候很累的,我记得我学的时候头几天全身都被颠得像是散了架一般,瘫在床上动也不想动,可是大少爷因为不想让你知道,白天还装得无事人一般……”说到这里,海富叹了口气:“我娘说的没错,大少奶奶,你真是好福气。”
是的,是的,真是好福气。秦天心中百感交集,也弄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绪,只觉胸口涨得发疼。
她转过身,泪水忍不住落下来,心中却有一种幸福的甜蜜。
接下来的时间,她也没再睡觉,就躲在门后看着庄信彦一遍一遍的练习,虽然寒风刺骨,心中却温暖如春。
估摸着丫鬟快醒来的时候,秦天这才回了房。
白天赶路的时候,果然如海富所说,庄信彦又在她面前装得无事人一般,只是他眼底越来越浓的青晕已经透露了他的疲惫。后来终于抵受不住,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睡着了。
秦天将长榻拿开,让他在软垫上睡得更舒服些,又叫秋兰拿了床被子进来,小心翼翼地帮他盖上。她摸了摸他那张疲倦的脸,心中又是感动,又是心疼。
她躺下来,依偎进他怀里,环抱着他的腰,贴着他的胸口,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暖暖的体温,心中莫名的幸福。
“信彦,信彦,信彦……”她呼唤着他的名字,他的心跳突突的,像是对她的回应。
她微微一笑,心中甜蜜蜜的。
就这样一直过了四天,才到达归化。
等到达归化的时候,庄信彦的骑术虽然说不上炉火纯青,可是比之海富也不遑多让了。而秦天见他如此苦心地瞒着自己,也就装成不知道此事,等看到庄信彦骑着马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还表现出开心雀跃的样子,让庄信彦不禁感喟,几天的苦功总算没有白费。
归化地处塞外,四通八达。城市居民稠密,行户众多,一切外来货物先汇集该城囤积,然后陆续分拨各处售卖。有诗云:“穹庐易绝单于城,牧地犹称土默川。小部梨园同上国,千家闹市入丰年。”归化城俨然是塞外沿边商贸云集,百货流通,民族贸易兴旺发达的城市了。
一进城便是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虽然远不如杨城的旖旎繁华,但却有一种异族的风土人情,让人流连忘返,目不暇接。此时秦天就坐在马车里,和庄信彦一起好奇地向外张望着,两人一个说,一个写交流得很是开心。
进城后不久,便与长兴行分了手。因为秦天已经有所准备,相信就算他们抢先一步将女孩子送去,也不会很快得到回应。那些姜人贵族肯定会好奇谢文隽信中的“举世无双”的大礼。
很快到达谢家大院。因着谢文隽热情相邀,秦天盛情难却,便随着他们来到谢家落脚。
北方的院宅不同于南方的楼台轩榭,少了分清雅秀丽,多了分大气沉稳。谢文隽的两个嫡子早已迎接在外。
两个嫡子大的与谢霆君差不多年岁,生得相貌堂堂,高大威武,唤作谢霆徵。小的那个眉目清秀,身量修长,面带羞赧,唤作谢霆翔。双方见过互相招呼了过后,便郑重地将秦天庄信彦二人迎了进去。
进去后,庄信彦与徐掌柜他们被谢家诸人请去了大厅。而秦天和谢婉君则被请去内宅见了谢家主母,也就是谢文隽的妻子文氏。
中午谢家大摆筵席,隆重地给他们接风洗尘。下午谢文隽叔侄又带着秦天和庄信彦去拜访了驻守在归化的林将军,领取部票。因着秦天与宋太傅的关系,得到了林将军的热情接待,并答应派一小队士兵护送他们去大草原。
草原上时有马贼横行,常常洗劫过路商人,虽然各家都有护卫,可还是要担着风险。有此保护,谢家自然是诸多感激。只要商队插上林将军队伍的旗帜,相信那些马贼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洗劫官兵。
从将军府出来,秦天和庄信彦在谢霆君的带领下又去参观了鼎鼎有名的谢盛魁。
谢盛魁不愧是归化三大商行之一。经营各种百货,上至绸缎,下至蒜葱,无所不走。不但如此,谢霆君还告诉秦天,他们谢家最赚钱的生意却是钱庄,也就是放高利贷,年贸易量可达到上千万两白银,让秦天暗暗咋舌。
见秦天惊奇的模样,谢霆君得意地挑起一条眉毛。
说起身家,那哑巴哪能和他相比!
正得意着,却听到秦天对庄信彦说:“信彦,以后我们也在这里开盛世的分行,我有把握,盛世将来一定不会亚于谢盛魁!”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庄信彦那薄冰般的眸子向着他瞟过来,目光闪了闪,又转了 。
谢霆君双拳握紧,刚才的好心情立马消散于无形。
回到谢家,三人被谢文隽派人请到书房,原来姜人贵族那边已经有回信。
“他们邀请我们参加七日后的丹朱庙会。这次庙会由哈依大喇嘛亲自主持,不仅是王公贵族,就连三大部落的首领大汗也会亲临!这将是最热闹的盛事,于我们很有利!”谢文隽很是兴奋,说着,他向着秦天看过来,满怀期待地说:“秦当家所说的举世无双的大礼不知可否让我们先开开眼界?”
秦天笑道:“谢老板别急,时候还未到,时候一到,你自然知道那是什么!”说着,她又笑问:“不知能否借你们府上的厨房一用?我想做一些家乡小菜给夫君食用,他不是很习惯这里的食物。”
“怎么能让秦当家动手,我们这里也有南方的厨子,你想要吃什么直接和他们说就是了!”谢文隽道。
秦天抿嘴一笑:“那可不行,我夫君想吃的东西只有我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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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同房
等秦天他们走后,谢文隽留下谢霆君:“霆君,二叔有事与你说。”
在谢文隽地示意下,两叔侄隔着一张小几坐下。
“之前长兴行的司马大老板司马竣来过。”谢文隽说。
“他来何事?”
“他来替他的长子司马昌来说亲,他们想求娶婉君。这件事我想应该让你父母知道!”
谢霆君一听便知是怎么回事,当即冷笑:“他们长兴行真是好计算,如此大事,我们必会要告知我在杨城的父母,这一来一回,必要不少时间。期间他们再放出与我们谢家结亲的风声让庄家知道,必会让我们之间心生隔阂,只要我们不能再同心,他们长兴行便能雄霸漠北的茶叶生意。”他看向谢文隽:“我知二叔不好当面回绝他们,这样吧,我明天亲自去司马家一趟,便说婉君已经订了亲,让他们死了这条心!”
说完,谢霆君站起,却被谢文隽叫住:“贤侄稍安勿躁。司马竣这次提亲未必没有诚意。”
谢文隽拉着谢霆君重新坐下,慢条斯理地说:“司马竣明白,以我们谢家和庄家联合起来的实力,真想要从中分一杯羹,即便是这次输了,下次也必定会成功。与其到那时三分天下,不如趁着庄家在漠北没有根基的时候将他摘出来,与我们谢家结盟,两分天下。不是更有利?”
说着谢文隽抬起眼看想谢霆君:“其实对于我们来说也是同样的道理。我们的目的只是漠北的茶生意,只要能达到这个目的,与盛世合作还是与长兴行合作又有什么区别?只要我们和司马家结盟,将来便可以运用我们手中的实力共同打压一切敢觊觎我们生意的商家。别的商家在我们的打压下最多只能做些零碎生意,于我们来说也无伤大雅。霆君,难道你不觉得这其实也是个好主意?”
谢霆君沉默不语,作为一个生意人,作为谢家未来的掌门人,他自然不是感情用事之人。当初他和盛世的合作,也是看中盛世的实力能为谢家带来不少的利益。但是要说实力,司马家似乎更胜一筹。之前司马家是摆出不容他人插足的姿态,他们才选中盛世,如今司马家肯退一步……
两分天下自然比三分天下要诱惑得多……
只是这样一来,事后庄家得知,势必与谢家反目。庄家得罪也就得罪了,他还未将他们放在眼里,只是……秦天……
她只怕会要厌恶他了吧。
一想到此,谢霆君平生第一次有些优柔寡断,犹豫不决。
“可是司马昌那人叔叔也是知道的,人品好不好先不说,之前有订过亲,还未成亲,女方就病死了。妹妹嫁过去虽然算不得填房,可总是不好听的。再说那司马昌二十好几了,虽然一直为娶亲,房中只怕有不少人了。这样的人家,我父母只怕不会同意。”
谢文隽端起手中的茶杯,摸着茶盖笑了笑,道:“就是因为清楚司马昌这个人,所以你父亲一定会同意的。”他抬起头看着谢霆君似笑非笑:“我比你更了解你父亲,司马家家大业大,继承人又是个不争气的,如此送上门来的好机会,他又怎么会放弃?至于婉君……”
谢文隽放下手中茶盅,淡淡地说:“她嫁给谁不还是你父亲的女儿,你的妹妹?难道她以后的日子会不好过?说句难听的,就算她以后再改嫁也不是难事。”
谢霆君垂下眼。他不得不承认,二叔说得很对。他们谢家从来不是积善之家。
“只是这样一来,对于庄家,我们谢家总是失了信义了……”谢霆君轻声说。他此时的心理很奇怪,他好像在找着各种各样的理由来推脱此事。
“霆君,你今天是怎么回事?”谢文隽诧异地看着他,“这哪里像是你说出来的话?信义这东西就是做给别人看的。只要我们事情做得漂亮,谁又能说我们没有信义?我们依然按照计划,将庄家带去七日后的庙会,装作尽力于此事,如果还是输给了司马家,便是庄家也不能怨责我们,说不定你还能和他们继续南方的生意合作!就算之后我们与司马家合作,也只能说我们计划有变,谁又能说我们在其中做了手脚?”
不得不承认二叔说得很有道理。谢霆君也明白二叔为何对此事如此卖力,虽然与司马家结亲的是他们这一房。可是在漠北却是二叔这一房根基较深,将来他们真想要吃掉司马家这头大象,少不了二叔的相助,自然也少不了他那一份。
谢家都是精明人,否则也不会有今天的繁华。
这件事还由不得谢霆君来做主,谢文隽一定要将此事告知他父亲,他也没有办法阻止。只是他真的想阻止吗?他真的能抵制司马家这个诱惑?他自己一时也弄不清楚。不过他知道,他从未有像今天这般难以抉择过。
不过是因为一个女人……
谢霆君苦笑两声。
从谢文隽书房中出来,谢霆君见到有丫鬟在搬运秦天和庄信彦的行李。他站住,招来其中一个丫鬟。
“这是要搬到哪里去?”他问。
“回二少爷的话,太太安排了东边一座小院给庄少爷夫妇休息。我们正将他们的行李送过去。”这里等于是谢霆君在漠北的家,在这里他依然排行第二,依然是二少爷。这里的丫鬟对他也很熟识尊重。
“怎么,太太将他们安排在一起了吗?”谢霆君脸色沉下来。
丫鬟怔了怔,小心翼翼地说:“太太说,他们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也就不要讲究那么多了……”
各地的风俗不同,像这边,一般都不会安排夫妻睡在同一间房,会找人分别相陪,没想到二婶竟然会将他们安排在一个院子里。
那岂不是,岂不是……
心不受控制地急跳了几下
虽然说稍稍懂点礼数的人都不可能在别人家里有什么,可是这一路上,他们一直没有机会亲近,谁知道……
一想起两人情意绵绵的样子,谢霆君心中升起无名火。眼见着那丫鬟就要走开,又见她叫了回来。他将她叫到一个偏僻的角落,压低了声音吩咐了几句。
丫鬟面上流露出惧色,谢霆君从腰间掏出一张银票塞入她手中。丫鬟双眼一亮,点点头,转身离开。
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林永将一切看在眼里,忍不住开口道:“公子,你说过女人算不了什么的。”从没见过他为一个女子有过如此的情绪反复。
那是因为之前他还不知道这个世上还会有这般全心全意为自己夫君着想的女子,即使受尽所有人的嘲笑,也不愿意夫君才华被埋没的女子。不是为了地位,不是为了荣华富贵,只是因为她愿意对他好。
这样的女子为什么不能是他的妻子?
谢霆君背着手,沉着脸慢慢地朝前走,过了很久,才轻飘飘地问了句:“林永,你觉得我与庄信彦相比,如何?”
跟在他身后的林永怔了怔,随即答道:“庄公子如何能与公子你相比?不说他本身的缺陷。论身世,公子身世显赫,以后……以后更是人上之人,而庄信彦那小子不过是个茶商家的公子。论才干,公子的才能有目共睹,是做大事的人,可那小子也就会制个茶而已。论相貌,公子仪表堂堂,威武不凡,乃真男人之风,哪像庄信彦那小子,标志得像个娘们似的。”林永边说边摇头:“公子怎么拿自己和那种人相比,简直是拉低了自己的身份!”
谢霆君停下脚步,昂起头,嘴角溢出一丝笑:不错,他又如何同自己相比?如果她来到自己身边,她一定会发现,他是更值得她真心对待,托付终身的男人!
想到这里,谢霆君心中一松,忍不住哈哈大笑了两声。
他快步回到自己的院子,却见妹妹谢婉君站在自己院门前。他收敛笑容,走了过去。
“哥哥……”谢婉君看到他,眼泪一蹦就出来。
“进去再说。”谢霆君道。
两人进了院子,来到谢霆君的房间。林永将门关好守在门外,里面传来谢婉君的哭声。
“哥哥,堂姐告诉我,今天司马家的人来向我提亲,说是司马昌要娶我是吗?”
屋内,谢婉君拉着谢霆君的衣袖,哭得梨花带雨。
见兄长没有出声,便知道此事是真,谢婉君哭得更厉害。
“哥哥,司马昌不是个好人,我不要嫁给他,哥哥……他是个无赖,是个登徒子!”
“当初你如果听我的话,好好在家待着,又如何会有今天的事!”谢霆君沉声道。
谢婉君哭声一滞,面如死灰,“哥哥,哥哥,你忍心看着妹妹嫁给那样的人……”她抽噎着说。
“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也无能为力。”谢霆君轻声说,可见妹妹越来越白的脸色,又有些不忍心:“不管你嫁给谁,你都是我妹妹。你放心,哥哥不会让你受苦的。”
听兄长的语气,谢婉君知道此事多半会定下。想起庄信彦,心中一阵剧痛。她双腿一软,坐在地上捂着脸呜呜地哭起来,谢霆君看着她只是叹气,对于妹妹的婚事,他确实不能做主。司马家的诱惑太大,相信父亲会有打算。
忽然的,谢婉君在谢霆君的面前跪下,谢霆君惊道:“婉君,你这是做什么?你即便如此,我也无法为你做什么。”
“哥哥,婉君求你一件事。”谢婉君扬起头,哭着说:“哥哥,请带我去草原吧,不要将我留下。如果一切都已成定局,无法改变,至少……至少……”
至少让我再多看他几眼……
谢婉君泣不成声,再也说不出话来。可谢霆君如何不明白妹妹的意思。他心中一软,弯下腰将她扶起来。
秦天和庄信彦被谢太太文氏安排在一个安静宽敞的院落。
这一路上,先是秦天晕船被迫和他分房,后来虽然她身体好了些,可是因为接下来只有两天的船乘,两人也不好意思提出要搬回一起了。接着陆路上遇到长兴行的人,一起上路,客房总是稀缺,两人也不好意思提出要一个房间。
两人想亲近一下,也只要白天赶路的时候躲在马车里悄悄抱抱亲亲,可这马车毕竟不是轿车,隔音效果不好,秦天终究不敢和他太过火。以免被外面的人听到,惹人笑话。
相爱的年轻男女哪会不想耳鬓厮磨,亲亲热热?如今可真是好不容易有单独相处的机会了,两人的心中不是不荡漾的。但也知道这是在别人家做客,不敢过份。
两人分别梳洗了回到房间。
现在已经是深秋,夜晚很冷了。房间里燃了炭火,炕上也烧的暖烘烘的。
两人坐在炕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红红的,脸上带着笑,明明不是第一次同房,却都有些不好意思。
这时,院子里负责服侍他们的谢家丫鬟秋菊端着一个黑漆木的托盘敲门进来,托盘上摆了两个釉彩青花绿竹盅子。她将托盘放在紫檀木雕花方桌上,回头对两人笑着说:“这是银耳红枣甜汤,太太特意让我送来的,太太说,这里气候干燥,睡前喝一晚甜汤润肠润肺,晚上也能睡个好觉。”
说着,将甜汤送到两人手上,笑着催促:“庄少爷,庄少奶奶,趁热喝吧。”
想着是谢太太的好意,两人也不好拒绝,都将甜汤喝下。秋菊将盅收好后,便笑着退下了。
甜汤喝得胃里暖溶溶的,倒是非常的舒服。
庄信彦看了身边秦天一眼,见她穿着雪白的中衣,长发光顺水滑地垂下来,面如芙蓉,眼如秋水,床头不远处的烛光静悄悄地洒在她身上,说不出的娇媚可爱。
他心中一荡,忍不住凑身过去,在她樱红的小嘴上亲了一下,只觉滋味如蜜糖一般香甜无比,他抬起头,真好对上她的双眼,她双眼乌溜溜的,荡漾着莹光,似有诉不尽的情意。
他真恨不得将她压在身下好好地怜惜疼爱,可他终究还是记着这是在别人家做客。他深吸一口气,狠下心肠转过脸,从床上拿起一床被子,便要到旁边长榻上去睡。
秦天见到,连忙拉住他。
长榻冷冰冰的,睡在上面有多冷?他已经连续几个晚上没有好睡了,好不容易能睡着床,怎能让他又这么对付着过去?
她从他手中接过被子,表示自己去睡长榻,他来睡床。可是庄信彦又如何会同意,两人抢夺着被子各不相让。
最后,无奈之下,秦天将被子放回床上,笑道:“算了,我们都睡床好了。”
第二更不能确定是几点,尽量早点~~o(n_n
第183章 情意绵绵
银鎏金字双福双耳鼎香炉里冒出袅袅轻烟,淡淡的熏香随着轻烟的消散弥漫到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炕头旁的落地烛台上点了一盏蜡烛,橘黄|色的光线漫漫地映在炕上相对而卧的两个身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