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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华章 第41部分阅读

      盛世华章 作者:肉书屋

    舫我也痛痛快快的让户部掏银子。来人!礼部事物繁忙不可轻离,送王大人回去!”

    于是,三言两语,礼部的老头被架走了。

    礼部尚书回去之后憋气无比,可也知道杨鲲鹏这里是绝对说不过去的,有心去驾前告状,可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告状根本无用,干脆一怒之下称病回家了……

    赵璞和杨鲲鹏正挖空心思给自己人找机会调到京城来,礼部虽说不是什么重要的衙门,可也是京官啊!赵璞干脆大笔一挥把礼部尚书的临时性长假,改成永久性假期了,也就是“怜其年岁已高,准告老”。一转头就把钱舒云给调上来了~

    钱舒云商人世家出身,最会精打细算,赶到京城接受没两天就把杨鲲鹏要的条陈写出来了。这时候礼部的其他人也不敢闹了,尚书都说告老就告老了,他们的路子也不是多硬,虽偷偷摸摸给钱舒云穿小鞋,在他背后用小动作,却没人敢正面惹事。

    又过了两月,各路使团汇集顺平,杨鲲鹏怕改了接待标准有使团闹事,特意支应了锦衣卫一声,这段时间锦衣卫衙门派出来的明哨暗探也多了不知几倍。

    这次各属国果然又都是阵容强大,正经的使节也就那么一两个人,其他的都是白吃白喝的,周边三十几个属国的使团加起来近两千人,原本清闲衙门的礼部顿时变成了热闹的去处。而原本有几个礼部的官员偷偷在使节中传说,说是他们信任的首辅大人无比小气,克扣了礼部的拨款,这才让他“受苦”了。一开始也确实有二愣子的使者,要去理论一番,可是使团里一打听信任首辅是哪位。

    礼部官员答曰“还不就是那个杨鲲鹏,原来也就是一个军汉而已!”却不知道,他这一说,原来想挑刺的也立刻都缩回去了?

    杨鲲鹏的凶名,越是外邦越如雷贯耳!那才真是血里杀出来的名声,特别是高丽与倭国,这两个国家虽然台面上恭顺,可是倭寇这事他们都没少掺合,前些水师打着杨鲲鹏灭倭的旗号四处征战,别说倭寇,就连这些国家的水军都被直接揍掉不少,甚至把几个倭国和高丽庇护倭寇的沿海城市也给灭了。

    那时候就有使者来大颢哭诉,可却险些激怒赵璞丢了脑袋,那时候他们有些预感未来的日子不好过了……

    可是这些人虽没了折腾的心思,但他们都是来白吃白喝的,如今知道大颢朝廷只提供最多五十人的“标准”食宿,那声下的人吃喝住宿可怎么办?

    没两天,钱舒云就跑来找杨鲲鹏了。

    “他们要卖东西?”

    “是,其实这使团卖东西,咱们立国之初也是允许的,开头使团也确实带来不少新奇的外邦物品贩卖。可是后来礼部不是把他们养得太舒服了吗?这些人除了贡品也就什么都不带了。”

    “那他们现在有东西卖?”

    “说是多少都带着点随身的物品,大人,您看要不先给他们些银子?毕竟,这朝贡的使团跑动啊街市上卖随身物品,实在是……”

    “不行,不能给,一旦破例,那以后就是没完没了了。况且这几年西欧诸国也要向我大颢派遣常驻使节,处理属国一事,他们也在看着。”

    “是。”

    杨鲲鹏原本以为这事就完了,可谁知道第二天,钱舒云和顺平府尹牛秉承两个人一块跑到他跟前来了。

    “这又怎么了?”

    “大人,牛大人把倭国和高丽使团的十几个使者都给抓起来了!”

    “啊?这些使者干什么事了?”杨鲲鹏一愣,首先想到的是这两个国家不知道干什么事了,毕竟牛秉承可是比他爹有能力多了,现在百姓人称牛青天。

    “首辅大人,那倭国的使者在我大颢界面上叫卖兵器,我大颢禁止民间私自买卖兵刃,只得将其关入大牢。至于那高丽的使者,则是在酒楼饮酒之后,殴伤小二,被百姓押来衙门的。”

    “那小二伤的重吗?”

    “只是划伤了脸面,到无大碍。那高丽的使者按律办理,无需犹豫,倭国的吗……我就要去问问陛下了。”

    “倭国国内可以自由买卖兵刃吗?”赵璞听杨鲲鹏叙述完了之后,倒是觉得有趣。

    “可以。”

    “既然如此就让他们卖吧,不知者不罪,毕竟两国情况不同。不过也让礼部送一部《大颢律》过去,告诉他们下不为例。至于高丽人,实在是麻烦无比,这次将他们朝贡的顺序排在最后,以示薄惩。再有下次,全部轰出顺平。”

    “陛下英明。”

    “去~说这话你也不怕酸掉了牙?”

    “这可是臣的肺腑之言啊~”

    “行了行了,快去忙你的去吧。”

    “嗯。”

    “等等!”

    “嗯?”

    “别忘了今晚上来宫里~”

    半月之后,正是朝贡之日,赵璞一身正经的朝服端坐龙椅之上,文武百官分列左右,钟鼓齐鸣各国时辰按照唱名次第入内,献上贡品国书。几位欧洲使者也在破例之下得以旁听,不过却只能站在百官之后。

    这也是第一次杨鲲鹏参加朝贡,他站在左边第一个位子,看着一个个操着不标准汉话的使者念着拗口的国书,然后献上或许不是很丰富,但绝对是表试了臣服的贡品,那种万国来朝的感觉,绝对是比任何时候都更能让他有一种发自内心的自豪感!

    就是杨鲲鹏总是告诉自己“领先只是暂时的,一旦不努力几百年后就是鸦片战争”,但此时此刻他实在是没办法不飘飘然……

    但飘着飘着,后边就又出事了,列在最后的高丽国献上的贡品竟然是美女三十秀童三十!要不然高丽的使团是人数最多的呢,原来这是连使者带贡品都包括进来了。一见这些齐刷刷走进来跪倒在地的秀美男女,文武百官统一的先是看向杨鲲鹏,然后又看向高坐龙椅的赵璞。

    赵璞也郁闷,这高丽人喝酒打架就算了,竟然还给他来这么一手!要是别的皇帝,大概会看在属国的面子上暂时将这些人收下,剩下的事情以后再说,可是赵璞却是得了杨鲲鹏真传,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无赖皇帝。现在杨鲲鹏都弄不清楚到底自己是穿越的还是这位陛下是穿越的了。

    之间赵璞一拍龙椅,大吼一声:“殿前武士何在?!”

    “在!”两排威武高大的禁军站了出来。

    “乱棍轰出去?!十年不允高丽来使朝贡!”

    “遵旨!”

    朝贡是双方面的,大颢接受了这些属国的贡品,也就接受了保护他们的职责,不允许朝贡只有傻子才会认为是减少了本国的负担,这表示着周边国家都可以去攻打它,大颢不会搭理。可是它想去侵略其他国家,只要是大颢的属国,却要面临大颢的报复。一边的倭国使臣便是眼睛一亮,他们不敢再劫掠大颢,可高丽虽然油水没多少,退而求其次,却也是个不错的去处!

    高丽的使者凄惨呼喊着,可是赵璞哪里会搭理他?

    之后虽仍旧是惯例的赐宴,诸时辰却都没有历次来朝表现得畅快,毕竟如今非但没了免费的招待,这位陛下也越发不好伺候了。

    赵璞很快便离了酒席,不多时,首辅大臣杨鲲鹏也跟着消失了……

    “夜里还寒凉得很,怎么不多披上件衣服?”话音刚落,一件披风就搭在了赵璞肩头。

    “喝了酒,热。”

    “那更该穿严些!”这下整个人都凑了上来,两条胳膊紧紧搂着他的腰。

    “你这胆大包天的。”赵璞轻轻掐了杨鲲鹏的手腕一下,接着却转过身去将头搭在了他肩头,“万国来朝,权倾天下,美人在侧,便是如今天这般吧?”

    “噗!咱俩谁是美人啊?”

    “还有谁?当然就是你这天下第一大佞幸了~”

    “好,那‘陛下可要怜惜臣妾’哎哟!”杨鲲鹏尖着嗓子在赵璞耳边小声说,结果就是被赵璞在腰间软肉上狠狠掐了一下。

    “鲲鹏?”

    “嗯?”

    “我要打下一片大大的江山,让后世子孙永远安享富裕太平……”

    “你又不想和我泛舟西湖了?”

    “两件事又不冲突!直说吧!帮不帮我。”

    “放心吧,只要你需要,我永远站在你身边~”

    “鲲鹏?”

    “又怎么了?”

    “今晚上就在花园里试试吧,春|宫图上画的很好玩。”

    “噗!我的陛下!您饶了我吧!”一声惨叫在御花园响起,至于他们到底试没试……那只有河蟹知道了~

    番外04携手〖〗

    曹斋今天得了空闲,自然是又如往常一般领了腰牌出宫会“情郎”。老太监程奎几年前已经得了恩旨放出宫去了,如今赵璞身边的内侍便是曹斋和张安两人身份最高,当然,还是以曹斋为首,毕竟资历在那里摆着。

    “嘿嘿嘿,小斋!我在这里呢!”刚出宫没走两步,熟悉的某人的声音险些让曹斋平地里崴脚。

    “都多大年纪了,你还小斋?”曹斋向左右看看,今天出宫的人虽然不多,可是那守着宫门的禁军却绝对是听见某人那一声吼了。

    “那有什么?七老八十了只要我喜欢一样叫你小斋!”李樯骄催着胯|下的马儿小跑两步,恰恰停在了曹斋身边,“来,小斋上马,与我共乘一骑~”

    曹斋捂脸,他能想象明天传遍京师的都是他这东厂厂公和锦衣卫指挥使的香|艳流言……抬头看看一脸无所谓的男人,曹斋无奈的长叹一声,给了李樯骄一个白眼,便不再管他自顾自的大步走了。

    曹斋这一走,李樯骄却吓了一跳,直以为自己惹恼了他,当即便从马上跳了下来,反正这里就是宫门,这马就算他不管守门的禁军也会送去锦衣卫衙门的。

    “我惹你生气了?”

    “没。”

    “那怎么不跟我回家?”

    “我这就是在回家啊。”

    “谁说的,这方向……你要回去看伯父伯母?”

    “废话!”

    “勿怪,勿怪,我这些日子都忙迷糊了,好不容易得闲正好赶上你轮休,我这就跑出来找你了,也没注意日子。”曹斋休息的时间本就不多,碰到他们俩一起休息的时间那就更少,可是对曹斋来说家人永远比情人重要……李樯骄转身就要走,却被曹斋一把拉住,“又干什么去?”

    “伯父六十大寿,我总不能空手把?”

    “走吧,要买的我都买好了,双份。”曹斋很自然的一把抓住了李樯骄的手,拉着他向顺平有名的聚宝斋走去。

    一个东厂厂督,一个锦衣卫指挥使,这俩人的品级不算是最大的,可是绝对都是能止小儿夜啼的人物,但就是这样两个人,手拉着手去取其中一位父亲过寿的礼物……

    李樯骄低着头,很是调皮的随着曹斋的脚步改变着自己走动的步幅和频率,一直到两个人用相同的速度迈着相同大小的距离伸出相同的脚,他才嘿嘿傻笑着抬起了头。

    “傻子。”表面上抬头挺胸走路,实际上将李樯骄的一言一行都看在眼里的曹斋笑着低骂一声。

    “要是能和你一直这么走下去,我傻一辈子也值得。嘿嘿~”

    曹斋终于也忍不住了,微翘的嘴唇最终咧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这一刻,没有激|情碰撞也没有海誓山盟,可就是这最简单不过的并肩而行,却让这两个手握重权的男人感到了无比的满足!

    “哟呵!这哪里来的两个兔爷?!大庭广众之下,还手拉着手,你们寒碜不寒碜啊?!”

    可惜,这世上总有些人是不长眼眉的,就在曹李两人最开心的时候,就有这么一伙人蹦了出来。索三也算是顺平下九流混混里有名的一位,最长干的事情就是带着一群“兄弟”敲诈欺辱外地来京的客商。

    这也是今天曹李两人都没的最简单的便服,而且索三也看着这俩人面生,京中大部分要员这些混混比某些底层官员认得都清,不会轻易招惹。可是这两个可以算得上深居简出的特务头子哪里是他们能认识的?

    曹斋和李樯骄都是一愣,虽然被人打断了温馨的时刻,可是俩人倒是都没发怒,而是不约而同觉得好玩——这么多年,还没人敢和他们这么说话呢。

    对视一眼,虽没说话,但两人很默契的同时决定那这群混混开开心,且这大街是主干道,锦衣卫自然有不少暗探明哨,刚才李樯骄已经看见一个暗哨跑走报讯去了,如此也就更不担心出事了。

    此时索三已经遥遥晃晃的走了过来,刚才离得远,他见两人年纪不小且都面生,离近了之后他才注意到那左边一个先不说,右边那男人虽说年纪大了点,但那脸皮可是比楼子里的魁首还细嫩,且光溜溜的不见一丝胡须,那双眼睛虽说有点冷,可是却也媚得勾人!

    顿时索三就把曹斋定为在大户人家从小养起来的男娈上了,心顿时有点虚,可是他一想自己的后台胆子却又壮了起来,甚至看着曹斋还有点心痒痒。

    “你二人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如此勾搭,实在是有辱视听!需知这里可不是你们能作威作福的山野之地,这可是天子脚下,王气之所在!你二人还不与我去见官!”半白不文的说了两句,索三捋了袖子就要去抓曹斋,却被李樯骄一巴掌拍飞了贼手。

    索三手背一疼,就要发怒。一边他一个手下凑了过来,拉着索三的胳膊道:“索大人,我看这二人初来京城,没见过世面,这才做错了些事。这不是都说不知者不怪嘛,您就放过他们这一次吧。”

    “是呀,索大人,您就放过他们这一次吧。”其他众喽啰也跟着劝。

    李樯骄和曹斋看着这幕闹剧忍笑忍得肚皮都疼了,八成他们向其他人勒索时也是这么演戏的,只不过具体的起因略有不同,若是初来顺平之人碰上了这么一群人可能并非看不出他们是故意找事的。只是碍于这里是天子脚下,不想多惹事端,所以才给他们得手。

    李樯骄悄悄碰了一下曹斋的手,眼睛向一个方向示意,曹斋轻轻一瞥,便知道锦衣卫的人手已经到了。看这群无赖翻来覆去就这么两句话,李樯骄一击掌,如狼似虎的便服缇骑们便猛地冲了出来。

    索三原本还等着两只肥羊吓得哆嗦向自己求饶,谁知道求饶没等到,却等到了一群如狼似虎的大汉!索三还没明白过怎么回事呢,就被人一把压住了肩头,接着“嘎嘣”两声,两条胳膊便被卸掉,脱臼的疼痛,直让他杀猪一般的叫了起来!

    “不过是群无赖而已,打上一顿便好了。”李樯骄摇摇头,示意属下手脚轻点,刚要和曹斋离开,却听索三的破落嗓子一声嚎:“你们知道我是谁吗?!东厂曹公公可是我干爹!!”

    “噗嗤!”

    “噗!哈哈哈哈!”

    索三一句话倒是让二人停下了脚步,不过同时也笑得前仰后合。不只是他们,就是动手的缇骑们也是跟着大笑不止。

    李樯骄一拉曹斋,走到了索三跟前:“那你知道他是谁吗?”

    “我……我哪知道他是谁?”听到众人非但没惊,反而大笑,索三心知踢到铁板了,他却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梗着脖子佯装镇静。

    “他就是司礼监秉笔太监兼东厂厂督曹斋!”李樯骄蹲下身子在索三的脸上“啪啪”拍了两下,“乖儿子,快叫爹。”

    原本以为这人只是为求活命随意攀扯,谁知道索三知道了曹斋身份后,竟然真的扯着嗓子大叫起来:“爹呀!儿子这是有眼无珠啊!您饶过我这次吧!我还要给爷爷送寿礼呢!”

    曹李二人都是一愣,曹斋细细一问这才知道了自己为什么多了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干儿子……

    原来曹家老爹几天前娶了个小妾,这索三原是那小妾的远方表哥,因在家中游手好闲实在吃不饱肚皮跑到京中投亲,后来知道曹老爹的儿子竟然是了不得的东厂厂督之后,干脆不做娘舅做孙子,认了曹老爹做干爷爷,也就成了曹斋的干儿子。

    他一直让自己的家人生活在众人的视线之外,这虽然有时候被父母责备太过不顾亲情,可实际上却是对自己也是对家人的保护。他有权力,有地位,可是他知道自己的权力和地位都是谁给的!一旦他做出了不该自己做的事情,不管是皇帝还是杨鲲鹏都会毫不犹豫的让他“退位让贤”……

    “没事。”感觉到曹斋心情有些抑郁,李樯骄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虽是你的干儿子,不过仗着你的名声也只敢做些勒索的事情,并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今天老爷子……”

    “放了他这一次,以后他就敢闹出更大的事情来。”曹斋摇摇头,索三这种人大多是惯于得寸进尺的,而且别看他们身份低微,可一但放纵了那闹出来的就绝对是大事,“索三,你不是想当我干儿子吗?那你就来当吧!”

    曹斋笑眯眯的看着索三,可此时此刻,索三看着曹斋再无半点的旖旎,全是肃杀。

    曹斋转头和压着索三的锦衣卫耳语了两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令牌,那接令的缇骑瞬间脸色变得有些古怪。

    片刻后,鬼哭狼嚎的众无赖都被拖走了,李樯骄好奇的凑过去问:“你把他们怎么处理了?”

    “阉了。”

    “……”简单快捷的两个字,让李樯骄如遭雷击瞬间僵住。这种年纪被阉割,原本就是九死一生,特别那索三怎么看怎么是一个软骨头,这命就更保不住了。

    “再说吧。”曹斋的心情此时也灰暗了下来,他虽说自问不曾亏欠家里,可是这些年还是与家中亲人,特别是父亲疏远了不少。如此一想,曹斋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自聚宝斋娶了定制的紫金弥勒佛,幸好李樯骄还留下了两个锦衣卫没让离开,否则就他们俩人还真不好将这佛爷请回家去。

    到了曹府,直接上门贺寿的人并没有多少,不过京中的官员却大多送来了礼物。曹斋更是苦笑,以他的身份,想要将家人完全隐藏起来看来根本就是做梦啊。

    寿宴之后,曹斋搀父亲回房,路上提着心将索三之事说了。谁知却并没有迎来预想中的责骂,反倒是曹父紧紧拉住他的手,将他拉进了房里。

    “斋儿啊,为父对不住你。”

    “爹?!”

    曹父摆摆手,示意他别说话:“自从你进了宫,虽然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可是我心里还是别扭,毕竟,我好端端的儿子……唉!”

    曹斋站在一边,眼泪流了下来。

    “到后来,虽然我慢慢想明白了,可就是拉不下这张脸。不过今天我看你的样子……我知道再不说那就真成了你我二人的心病了。斋儿啊,我这一辈子只做过一件让我引以为荣的事情,那就是我生了个儿子叫‘曹斋’!”

    第二天,曹李二人离开,曹父将他们送到了门口,临走时甚至还拍着李樯骄的肩膀,颇欣慰的说了两句“好”。

    负担尽去的曹斋在回去的路上仍旧拉着李樯骄的手,不过这次却变成了他低着头追逐着李樯骄一步一步的频率……

    番外05喝闷酒〖〗

    话说,安乐侯赵琨这几天实在是不安也不乐,原因自然是在他们家那一位身上!

    大概是半年前,城里新开了一家乐器行,乐器行的老板姓秦名琴,且是个雅致风流的妙人儿,每日去他乐器行的客人,十个里倒是有九个是为了看人而非看乐器。而赵琨怎么也没想到, 从两个月前开始,乔叠青竟然也加入了登徒子的行列,成天的朝乐器行跑。

    “唉……”赵琨放下已经冰凉的茶碗,眉心处拧出了一个死结。原本以为守得云开见月明了,谁知道竟然仍旧前路坎坷?!心里烦乱的赵琨干脆跑去练功房打沙袋了。

    今天乔叠青兴高采烈的提前回来,看见的就是湿淋淋的赵琨一个人坐在房里喝酒,且看他一脸潮红,双眼朦胧的摸样显然他喝的时间已经不短了,可桌上的几个小菜却几乎没动筷……

    “怎么光喝酒不吃菜?小心胃疼。”乔叠青拿了个小盘给赵琨拨菜,却发觉那菜的油已经凝固了,这菜显然是已经凉了,而赵琨喝酒的时间显然比他预计的要长得多,“干什么一个人喝闷酒啊?”

    赵琨不答,仍旧伸手去拿酒壶,乔叠青却先一步将酒壶拿走:“别喝了。”

    “那秦老板……比我好吗?”喝不到酒,赵琨干脆放弃,他的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已经空了的酒杯,说话时舌头有些大,不过还是能听清楚。

    “秦老板和你有什么关系?”

    “!”乔叠青莫名其妙的反问,却让赵琨误以为是对“新人”的维护,顿时心头一阵刀绞般的剧痛,“我只是……随便问问。那人和杨鲲鹏不也是四个人在一起吗?我们三个应该也能相处得很好……”

    乔叠青总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顿时哭笑不得,无奈的拍拍赵琨额头:“你做什么梦呢?”

    “我……我……我是做梦……”赵琨只觉得晴天霹雳,他表面上看来虽醉的厉害,实际上心里却清醒无比,如今被他明白自己只是“做梦”,只觉得晴天霹雳一般。更是后悔今天问出这混账话来,就那样混混沌沌的过下去不好吗?至少还能不时看到,偶尔亲近,如今被明明白白的拒绝,他还要如何与他相伴?

    “叠青?!”心疼到恍惚的赵琨注意到乔叠青起身,当即一把拉住乔叠青衣袖,“叠青,我不缠你,不过你连再伴我一日也不行了吗?”

    “傻子,我不是离开,不对,我只是离开一会,很快就回来。”

    “你不骗我?”

    “我骗你什么?若是说谎,你叫人捆我回来。”

    “……”赵琨张张嘴,要说什么终究没说出口,而是很轻易的松了拉住乔叠青的手,便是你真的离开我而去,我又哪里舍得逼你?错了一次,难道还要错第二次吗?到那时,我便老老实实的做我的安乐侯好了。

    黑暗的房间里,赵琨一人趴在桌上,喝了酒的身子本该是热的,他却因为从骨子里蔓延出的寒冷而打着哆嗦!

    脚步声再次响起,赵琨猛地跳了起来,因跳的太急了酒气上涌,还没站稳便是眼前发晕双腿发软,瞬间瘫在了地上。

    “这么急干什么?我不是说了回来吗?”乔叠青放下怀里抱的东西,心疼外加无奈的扶起了赵琨,“摔着没?”

    “没,地上是软的。”赵琨靠在他肩头,安心的同时,身体上的不适也淡了许多。

    “怎么可能?来!看看吧,原本想你生辰的时候送你的,可我要是再不拿出来你这钻牛角尖的人就要把自己憋死了,还是今天刚买到手的,喜欢吗?”

    耳边听“咔哒”一声,赵琨才知道乔叠青这一去一回是拿了东西,房中虽暗,可借着透过窗户的月光,大体是什么还能看出来的。乔叠青打开的是一个琴盒,那里边的自然是一把琴了……

    “焦尾?”

    “这是秦老板的传家之宝,我不通鉴宝之法,不过这琴确实音色优美,你好古琴,正好送你。”

    “那你和秦老板……”

    “秦老板不愿割爱,我可是纠缠了两个多月,才让秦老板忍痛割爱的。当然,我也是取了巧,知府的外甥这些日子纠缠秦老板过甚,听说焦尾便在秦老板手中之后,更是打了主意人财两得,秦老板将这琴卖给我,一是知道自己恐守不住这宝贝,二也有托庇之意。”

    赵琨只觉心中巨石瞬间落了地,那原本被巨石压着的醉意在同一时间涌了上来……推开琴盒,他闭着眼睛将额头抵在乔叠青的颈间磨蹭,两只手也在乔叠青身上不轻不重的胡乱抚摸着。

    乔叠青感觉自己也被赵琨身上的酒气熏得醉了,很配合的同样开始撕扯赵琨的衣服。

    “今日,你在上边。”模糊嘶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乔叠青便感觉身上一清,赵琨已经遥遥晃晃的站起来了,乔叠青还半躺在地上没来得及起身,就看赵琨脸上带着醉酒后有些慵懒的笑,摇摇晃晃走到了桌边,一手拿起酒壶,另一只手非常霸气的横扫桌面——

    “稀里哗啦”一阵响后,桌面干净了……

    赵琨转过身朝着乔叠青又是一笑,继而便歪身坐在了桌面上,举着酒壶的手顺势抬起,清澈的琼浆倾泻入了口中,赵琨手腕微移,酒液洒向喉咙、胸口、小腹,竟是不知什么时候赵琨已经解开了自己的外袍!

    “哗啦!”空酒壶最终没逃脱粉身碎骨的命运,衣衫半褪的赵琨朝着乔叠青伸出了手:“来……”

    “咕嘟!”咽了一口唾沫,乔叠青这个时候要是除了“扑上去”还有其他想法就绝对不是男人了。

    嘴唇被堵住,喝酒的还是没喝酒的,口腔都是一样的火热,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两头野兽彼此撕咬,牙齿碰撞的声音不时响起,血腥味在两人的口中扩散,不过没有谁退缩,两个人甚至都有一种将对方囫囵吞下肚去的渴望……

    赵琨发出一声闷哼,他的裤子被扯了下来,两根手指就那么大咧咧的闯了进来,疼但是却又渴望!修长结实的腿架在了乔叠青的腰间,赵琨的手隔着衣服在乔叠青的身上充满暗示性的抚摸和揉|捏,他喘息的声音越来越急促,一声高过一声充满愉悦的呻吟声让乔叠青仅存的理智在瞬间消耗殆尽!

    “啊——!”拉长的嘶喊,使得长驱直入的乔叠青吓了一跳,不过那声音与其说是因为疼痛,不如说是因为欢喜而发泄,“叠青!叠青!我的!我的……”赵琨搂着乔叠青的脖子,近乎疯狂的喊叫亲吻着!乔叠青捉紧了他的腰,在因为他嘶叫的短暂停顿之后,很快投入了占领之中。

    赵琨忘情的嘶喊着,他的身体火辣辣的疼,但被心爱之人充满进驻的喜悦却是疼痛无法掩盖的,甚至就连疼痛也成了他快乐的源泉……赵琨扭动着身体,尽最大的努力迎合着乔叠青,让他进入得更深,也让自己被充得更满!

    最终的爆发来临,刺目的白光之后是美妙的飘飘欲仙的感觉,赵琨过了许久才从高|潮的余韵中清醒,他的体内仍旧火辣辣的疼着,从感觉来看无论入口还是里边应该是都带了伤,内部那种粘腻的异样感更让人不舒服。但赵琨却抱住就要退出来的乔叠青,一边在他脸上磨蹭着一边问:“还要再来吗?”

    “傻子,你都流血了。”

    “为了这美死人的滋味,流血也无妨,不想要吗?”恶意的夹了夹后|庭,满意的感觉乔叠青僵硬了身体,自己体内的那活儿也重新精神了起来。

    “那我今晚上便舍命陪君子,你小心真‘美死’了!”

    “我之所愿!”一口咬住了乔叠青的嘴唇,赵琨眯眼笑着……

    都说夜长梦多,但若两情相悦,夜虽长,却是春宵一刻值千金~

    番外06奈何桥上等三年〖〗

    李陌皱着眉,阴沉着脸回了府。半月前家中来信说是他的母亲重病,忘儿速归。他星夜兼程赶回家去,却哪里是母亲生病,而是父亲生了心病才对!

    “摸摸,李姨身体如何?”赵瑞听李陌回来匆匆赶来相见,却见他乌云满面,还以为是李陌母亲的身体出了什么大问题。

    “我娘没事,倒是我哥,今年官员考绩的时候被查出来贪污受贿,枉害人命,不但被评了个差等,还要被锦衣卫查办。所以我娘这才病了……”李陌其实是庶子,他爹是原本不过是到王府临时做些抄写工作的穷秀才,可却被王妃的一个贴身婢女看上,虽最后算是卖身为奴,可实际上却也算是一朝跃龙门了。

    但也正因为如此,李父异常的怕老婆,偏偏他老婆常年不孕,李父三十多快四十了还没有一儿半女,还是王妃看不下去说了李父的正房两句,这才让李父又娶了一个小丫头过门,她也就是李陌的生身之母,可也就是这么巧,李陌的母亲过门没半个月,原配和她竟然是先后有了身孕。

    李父一开始自然是高兴,觉得这小妾给家里带来了喜气,原配却是不喜。她要是一直没有也就算了,这要是有了且还是个儿子,那不是无端端的给自己儿子找了麻烦吗?所以身体健康无病无灾的李陌母亲,自打确定有了身孕却无端端的变得三天大病两天小病了……

    不过李陌也是生命力旺盛,自己的母亲这么折腾,他却愣是没掉。十月之后和他的嫡子哥哥一天之内先后出生,只是毕竟娘胎里差着,生出来就先天不足,且怕老婆的李父虽觉得亏欠李陌母子,却在正房也生了儿子后不敢对他母子多做关照。

    幸好王爷王妃还算仁义,知道这事之后,王妃出面警告了正房两句,日常也多照顾着这对母子。一直到数年之后,赵瑞找伴读,其实原本内定的人选是李陌的哥哥李陵,李陌不过是去凑个人数当陪衬的,却不知道为什么懂事听话的赵瑞一把就拉住那时候瘦瘦小小的李陌死不放手,两个人一纠缠就纠缠到了现在。

    “陌陌,不然把李姨接来这里住吧。”

    “我也想过,可是爹和大娘怎会让?而且这事传出去对豫王府的声誉也不好,而且我娘这几年过得舒心多了,毕竟这世上母凭子贵。”

    赵瑞看李陌笑了,刚放了心,却见李陌递了封信过来:“王爷的家信。”

    赵瑞心中一颤,分封之后藩王不得擅离封地,他已经是多年未见爹娘了,可在思念之余却又有些惧怕,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父母会说什么,拆开信没看两句,果然这内容便是如他所想……

    “王妃说我妹妹李瑶和我有六分相似,你要是不想立正妃,娶个妾室也好。虽然现在豫王能由你弟弟继承,可你自己的惠王一支该怎么办?难道要只传一代便从宗谱上划去?”李陌完全复述了王妃的话,其实他这次回去,感觉父亲大娘对这门亲事的关心甚至比对牢狱之中大哥的关心都要多些,或者他们以为李瑶成了惠王的妾室,所有问题就都跟着迎刃而解了?

    “李瑶?”赵瑞撇撇嘴,那丫头也是李家正房的女儿,因为豫王有三个儿子却没有一个女儿,所以便拿李瑶当女儿疼爱,这位李家小姐虽是家仆的女儿,却被娇宠得蛮横无比,赵瑞还是豫王世子的时期,由他保护的李陌,连李陵都不敢欺负,那小丫头却三天两头跑来惹事,最狠的一次她竟然调开了仆役,带着自己的婢女要将重病发烧中的李陌扔进荷花池里。幸好那天赵瑞回去的早,否则李陌今天大概就站不到这里了。

    也就是因为李陌的童年太过多灾多难,且除了亲身之母和赵瑞之外关心爱护他的人太少太少,这才养成了他长大有些偏激的性格。

    “你回去的时候看到那丫头了?没事吧?”

    “我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可能任她捏扁肉圆?”李陌挑挑眉,对于赵瑞看扁自己有些不快,但对于他撇开婚事先关心自己的身体却又感到贴心。

    “这世上,我有你就足够了。”赵瑞伸手抚摸着李陌的脸颊,那次被劫持虽然让他胆战心惊,但如今看来结果却是好得不能再好了。原来的李陌总是病怏怏的,脸色苍白眼神抑郁,还有着一张没长大小孩一样的可爱包子脸,喜欢抿着嘴唇,喜欢自己一个人缩在角落里胡思乱想,是个惹人怜爱的小可爱,

    可是现在李陌好像快速的长大了,原本总是迷茫忧郁的眼神变得坚定成熟,走起路来也是抬头挺胸的,举手投足之间已经不再是一个小可爱而是个男人,当然,唯一让赵璞不太满意的是:“你的包子脸没了。”

    原本被赵璞的抚摸而满心柔情蜜意的李陌,这一下顿时僵住,那张开始出现棱角的脸也变得气鼓鼓,到恢复了两三分包子脸的神韵:“原来你只喜欢包子脸……”

    “你可不能冤枉我,我喜欢的是你的全部。”赵瑞变成两手齐上,按着李陌的脸颊揉|搓出各种各样古怪的摸样,他自己脸上的笑意也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快活!

    李陌虽然被他折腾得一脸无奈,可在这种赵瑞稀有的表现出自己童趣天真一面的时候,他在心里却又觉得暗爽无比。但是,爽归爽,重要的事还是要说的:“李瑶来了。”

    “啊?!”

    “明后天应该就能到,我爹亲自送人过来。”

    “陌陌,你是什么意思?”赵瑞的眉头顿时皱紧了,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很好办,但更重要的是李陌的态度。

    “你都是我的女人,你认为我会想让其他人觊觎你吗?”

    “陌陌……”赵瑞愣了,感觉脸上热得厉害,他的陌陌貌似有些男人过头了……

    第二天欢天喜地来到惠王府的送亲队伍,却是连赵瑞的面都没见到,只一个管家拿着一份休书在门口等着他们,李瑶可以被送进府里,这里也为她备下了房间,她住多久都可以反正惠王府养得起这张嘴,只是她除此之外,她永远也得不到一个可以和她洞房花烛的新郎,只能守着这休书过日子。

    是想住一阵再走,还是现在就走,随他们选择。李瑶自然是不甘心,死活要留下,李父一开始虽也想如此,但想想女儿的性格,留在这只能是活受罪,甚至可能一个不好闯下大祸,她自己引火烧身还是其次,连累了家里才是那才是无妄之灾。

    所以只是犹豫了片刻,李父便将又哭又闹的女儿塞回车里原路回去了。

    李父一走,自有家仆将这事告诉给在练功房里的赵瑞和李陌。李陌擦着汗水无奈叹道:“我这父亲其实颇有些趋吉避凶,扬长避短的本事,只是大娘……”摇摇头,李陌不再谈自己家里,而是略有些担忧的看向一边歪坐在软蒲团上的赵瑞,“没事了吧?就说今天不要你陪我过来了。”

    “没事,小伤而已。”赵瑞有些不自在的低下头,昨天晚上他们俩刚准备来一个小别胜新婚,谁知道怎么那么巧他沐浴后一转身竟然就扭了腰,这下别说做某些剧烈运动了,就连走路也有些困难,“陌陌……”

    “嗯?”

    “我是不是老了?”赵瑞有些忐忑不安,如果是李陌是一步步走向成熟,他自己却是一天天走向衰老。

    “想什么呢?”李陌笑着,原来以为赵瑞成熟又宽厚,如今看来这家伙分明是小孩子一样——看似大胆无谓实际上纤细脆弱,“不过长我三岁而已,又不是三十岁,若是你先走了,奈何桥上记得等我三年……”

    “陌陌……”

    “赵瑞,记得,等三年哦。”

    “好,等三年,你若是先走了,也是如此。”

    “那是自然!”

    五十八年后,李陌于中秋之夜赏月之时满含微笑无疾而终,次日,赵瑞面目含笑长眠不醒……

    你失言了,跑在了我的前头,但我也失言了,因为我实在无法忍心让你三年孤苦……

    番外07归去〖〗

    话说那年四个人偷偷出去游西湖,虽然赵璞从头到尾都在念叨见面不如闻名,他嘴上这么说,但谁都知道他这不过是别扭的自欺欺人而已——也只有这样念叨着,才能在离开的时候假装不留恋吧?

    等了半辈子才等来这一次自由,下一次的自由他还能等到吗?

    回去的路上,赵璞死活不再坐马车,而是跟着其他人一起骑马,虽然这让便装的护卫们紧张无比,但领头的杨大人都点头了,他们也只能有郁闷朝肚里吞了。好在没骑两天,细皮嫩肉的皇帝陛下就被颠得受不了了,自己坐回了车上,当然,临走的时候把杨鲲鹏也给拉走了。

    原本这回去的路程就这么无聊又闹腾的过去了,不过这这世上总是会有突发事件发生的……

    “你听见什么没有?”赵璞踢了踢昏昏欲睡的杨鲲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