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女不淑 经典收藏版:全文+番外 第51部分阅
剩女不淑 经典收藏版:全文+番外 作者:肉书屋
这样的打扮,只怕是尚家姑父没了,贺州呆不下去,来投靠娘家的。这事儿耽搁不得,忙起身让良儿帮着打整一番衣饰,让廖氏给达儿裹了小兔毛披风,要往上房去。
临出去之前,夏瑞熙看了紫缎一眼,对良儿道:“你就不必去了,劝劝她,让人看着她从这里哭着出去,总归不好。然后带人去把东边空着的绿荫院收拾出来,那地方很久没人住,只怕是有些湿寒冷清,要多准备几床厚被褥,热水要准备好,随到随用,炭火也要提前烧起。再让人去厨下通知酸角儿一声,马上准备饭食,用好米,多上几个菜,再做几个清淡补人的汤。”
走了几步,夏瑞熙又道:“去库房里取几匹上好的尺头,并丝绵备着,准备给姑奶奶一家人裁衣裳。再打听跟来的下人有几个,和咱们家下人一样的份例。把我屋子里那几盆水仙花,腊梅都端过去,看着也热闹些。”
远来之人,又是迫不得已才来依附母家,只怕心头寒凉,敏感多疑,自是得小心招呼着。
良儿追出去小声道:“夫人,那花是四爷特意寻来给您的,外面买不到,好歹留两盆儿罢。否则让四爷白白忙了一场,下次就不肯送了。再说了,老夫人和大夫人房里都是有的,您要全都送去绿荫院,只怕也不好呢。”
也是,其他人都留着,自己眼巴巴地全送去了,只怕吴氏会嫌自己太过贤良。夏瑞熙笑道:“倒是我思虑不周了,小鬼头,依你了。你瞧着哪两盆好,就留哪两盆。”
良儿笑着应了,瞧着时间差不多,先让一个婆子去厨房,又让一个媳妇领着人先去打扫绿荫院的卫生,只等自己打发走紫缎,再去领了被褥用品送过去亲自布置,烧起炭火来烘着,备上热水,就万事大吉。
良儿想着,紫缎一向是聪明伶俐的,惯会看人脸色行事,哪里会突然之间就讨了欧青英的厌憎?分明就是故意的。她先断了那边的退路,又来把因林轻梅得罪欧青英的话和不明真相的四夫人说,四夫人只要一答应帮她说情,就算是栽进去了。这般的会弄机巧,实在是让人不喜欢,但也不能得罪。四夫人把自己留下来,只怕也是考虑到这个,要自己安抚一下她。
良儿心头虽然恨紫缎的行事,到底又有些可怜她,觉得她不愿意给人做妾,却也是个硬气的,嘴里却不肯饶她:“你拿那些好听的话蒙骗我们夫人,莫非就是欺负我们夫人心软?算着她一定会帮你?”
紫缎便知自己的小九九都被人看破,她虽然是弄了些机巧,实际上也是看着欧二夫人年老病弱,想投靠到夏瑞熙这里来,寻个稳妥些的出路。
当下哭道:“是我人笨,不会说话,讨不了夫人的好。我但凡有点办法,哪里会这样?良儿妹妹,咱们都是一样的命,你不可怜我,还有谁会可怜我?如果不是四夫人心善,我原也不敢冒这个险。我瞧着四夫人待你们极好,就是死了的纯儿,四夫人也是回来就给她立了衣冠冢,给她烧纸钱念往生咒,有几个奴才有这种体面的?我少不得心生妄想。事已至此,只求妹妹给我指条活路走,一辈子都不忘你的大恩大德。”
良儿听紫缎夸夏瑞熙,心头的气要消了些,笑道:“你是没有看错,我们夫人的确对下人极好的。姐姐也不笨,是太聪明了,是咱们院子里的人笨,不知道该怎么帮你。”
紫缎听她的话,好像有点意思在里面,当下擦了泪,诚心诚意地给良儿行了礼:“好妹妹,姐姐我才是笨人,求你给我指条路罢。”不敢再有所隐瞒,把王婆子昨夜和她说的话一五一十地说了,又道:“我宁愿配小子也是不想做妾的,进了那院子,不要说儿女,保得住命就是好的。”
良儿眼珠子一转,笑道:“昨夜我们真是一点动静都没听见,若非姐姐自己说出来,否则大家都不知道有这回事。你一向谨慎,又是老夫人身边得力的,谁不多给你几分面子?这话传出去,大家必然都不肯相信三爷会厌弃你,还要道是哪个造的谣。依我想,若是三爷真的厌弃你,老夫人也不会硬让你伺候,否则就违背了要照顾好三爷的初衷了。”
紫缎立着想了一会,给她行了个礼:“如此,谢过妹妹。我先回去了。”
良儿见她去了,轻声道:“什么话都是你自己说的,我就不信你真的敢得罪了三爷,一点退路都不给自己留。你若是真的这样决绝,到时候伸手拉你一把,也不是不可以。”
她已是暗示紫缎要想脱身,就要再把欧青英狠狠得罪一番,把这事闹大,闹得上下都知道,让紫缎在菊英院再也呆不下去。看紫缎的模样,应该是领会了,只是不知道紫缎会怎么做,既达到目的,受的惩罚又最小?
第四十章 远客(一)
欧二夫人房里四角放着四个大炭盆,炭盆里的银丝炭烧得旺旺的,哄得屋里一丝冷意也无。
饶是如此温暖,虚弱的欧二夫人还是裹着一身厚重的皮毛衣裳,半躺在软塌上,用汤婆子捂紧了脚。她身边坐着一个头发半白、憔悴瘦弱、衣衫褴褛的妇人,二人紧紧抓着手,说几句又掉几滴眼泪。余下众人少不得又陪着唏嘘几句。
夏瑞熙抱了达儿进屋,忙着先把达儿的小兔毛披风取下来,才上前请安问好。她见了尚夫人的模样,心头不由大为感触。当年的尚夫人,打扮精致华美,圆圆的脸蛋白白净净,养尊处优,哪里是这副贫苦妇人的模样?
欧二夫人道:“快过来见过你大姐。达儿见过你大姑妈。”
夏瑞熙行礼,尚夫人忙起身扶起她,接过她怀里的达儿,眼里还噙着泪,嘴角已漾起微笑:“乖宝宝,已是这么大了。”下意识地往袖里一摸,神情却是很尴尬,红绸眼尖,忙递过一只小金镶玉如意:“姑母给的见面礼。”
夏瑞熙忙替达儿谢了,尚夫人看着她叹道:“真是没有想到,日子竟然过得这么快。你都是做娘的人了,真是没有想到啊。”背过身,眼泪又流了下来。
她一哭,坐在下首的两个少年和一个七八岁的姑娘俱都轻声啜泣起来。夏瑞熙忙递过手巾给尚夫人:“姐姐快别伤心了,既然到了家里,一家子团聚,就该高兴才是。”
吴氏劝道:“姑父虽然不在了,但不是还有外公外婆,舅舅们在么,妹妹休要担心,快收了泪,陪着娘说会子话才是正理。”
尚夫人擦了泪:“倒是我不好,又引得大伙儿伤心。世卿,世玉,敏儿过来拜见你四舅母。”
那两个少年和姑娘忙起身给夏瑞熙行礼问好。夏瑞熙笑着扶起,最大的那个十八九岁的尚世卿,两道眉毛往上飞,一双瘦得有些下陷的眼睛精光闪耀,下颌有力,可见不是个好欺负的;老二尚世玉十三四岁,瘦弱文雅,眉毛淡淡的,眼神温和明净;姑娘尚敏脸色有些发黄,仍不失清秀美丽。三人衣饰俱都是褴褛万分,尚敏小小的发簪上还插着一朵小白花。
夏瑞熙见尚敏可怜兮兮的模样,心头先就软了几分。便拉了尚敏在一旁问话,拿糕点给她吃,问她今年多大了,在家喜欢什么,爱吃什么,尚敏害羞,问上十句倒有三句不答的。
她那个二哥尚世玉不耐烦,道:“四舅母,她就是这个闷性子,莫要问她,只问她身边的||乳|母花妈妈就是。走了这么远的路,遇了这么多的事,仍然是这样话都说不清。”
尚敏的脸一下子红透了,愤怒地瞪了尚世玉一眼,嘴上也伶俐起来,有问必答,夏瑞熙倒被引得笑起来,看来这个文弱的尚世玉实际上也是个调皮的。
说了一回闲话,夏瑞熙给王婆子使了个眼色,寻个借口去了厢房,王婆子子随即跟了来,笑道:“四夫人有什么要吩咐老奴的?”
夏瑞熙笑道:“我命人收拾了绿荫院给姑奶奶一家子住,也不知道够住不够住。就是想问问王妈妈,姑奶奶都带了多少人来,可有行李?在家的时候有些什么爱好?爱吃什么?”
王婆子道:“姑奶奶出嫁二十多年了,就是做姑娘的时候有些喜好,只怕也变了不少。老奴只记得她爱吃甜食,特别爱吃一道八宝饭。她这次回来,身边除了三个儿女,竟然只带两个下人,一个是表小姐的||乳|母花妈妈,还有一个就是尚家的老仆三道。行李只是几件旧衣服,几本旧书,几个干得发霉的窝窝头罢了。怪可怜的。”
夏瑞熙道:“可知他家在贺州发生了什么事?尚家不是贺州的大族么?为何竟然到了这个地步?”
王婆子叹道:“四夫人,这个世道哪有许多为什么?就是新朝占了贺州,诸新功臣要占宅子并土地,她家的宅子被新守备大人看中,姑父病殁,族里无良,自顾自家,推出孤儿寡母来讨好守备,大表少爷不岔,寻上衙门去闹,砸了人家明镜高悬的匾额,结果入了狱,屁股打得稀烂,除了那宅子,就连城外的庄子并土地都给人悉数抵押出去才将人赎了回来。只是这样一来,贺州就再也呆不下去了。大表少爷稍稍养好些,就冒着风险雇了张驴车出来了,出来时还有四五个死忠的下人跟着,到了现在竟然只得这二人,车夫也死了,车还是大表少爷赶来的。”
夏瑞熙唏嘘道:“这个世道,能活着回到娘家,也是不易了。”那个尚世卿,果然是个惹不得的,只是太毛躁了,得寻个合适的人跟着,省得他又去惹祸添乱。
王婆子附在夏瑞熙耳边道:“姑奶奶从前在家的时候,和大夫人有些龌龊,有一两年的功夫,二人不说一句话。是后来老夫人亲自调停,才算和气了。”
面子上和气了,心里可不一定和气。夏瑞熙笑着看了王婆子一眼,只见王婆子笑嘻嘻地看着她,便道:“有王妈妈帮我,这个家想是能管好的。”
王婆子笑得灿烂:“老奴只是为主子们尽本分罢了。”
夏瑞熙心里有了计较,便约了王婆子一道去看绿荫院的物事准备,良儿果然厉害,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绿荫院里已是窗明几净,生起火来,有些暖意了。
王婆子见被褥坐垫铺得厚实,都是新的,四处摆设也与其他院子里一般无二,已是暗暗点头,尤其见了窗前桌上那几盆花,笑得合不拢嘴,连声夸道:“四夫人安排得可真妥当,就是当了几年家的,也莫过于此了。”
夏瑞熙又请她看厨房才拟出来的菜单,王婆子满意至极,说了许多好话,扬着笑脸去了。夏瑞熙知道她必然要抽空向欧二夫人报告的,她的意见很大程度上也就代表了欧二夫人的意见,见她满意,这才松了一口气。
尚家四人吃过晚饭,由夏瑞熙和吴氏亲自送到了绿荫院,夏瑞熙命调配来的丫头婆子好生伺候,又让人把备好的尺头取出来,请几人挑选裁衣。
尚敏老大不客气,先就选了一块蜜色的缎子衣料:“四舅母,我就喜欢你身上穿的这个颜色,我也做一件儿。”她很是喜欢这个和气美丽的小舅母。言语这中不由多了几分亲热随意在里面。
尚世卿眼睛一瞪:“没规矩!还不先道谢!”他想着他堂堂七尺男儿,却没什么本事,养不活老娘并弟妹,还要靠着母舅过活,已是丢脸至极,见妹子见了几块面料就如此兴奋,更是觉得没面子,少不得呵斥几句。
尚敏顿时蔫吧了下去,规规矩矩地向吴氏和夏瑞熙道谢,坐在一旁看着那盆水仙花发呆,布料也不选了。
夏瑞熙把一个蜜桔塞在她手里,摸着她的头发柔声道:“不要紧,这是在外公家里呢,就和在自己家一样的。喜欢什么就来和舅母说,”
尚敏高高兴兴抱了桔子冲尚世卿做了个鬼脸,见尚世卿脸色黑了,忙缩到一旁去剥桔子。
夏瑞熙又问尚世玉:“读的什么书?二舅舅家里的信风也是很喜欢读书,他今日身体有些不好,所以没有出来与你们见礼。等过两日,我领你去和他见面,与他一起读书作伴。”
尚世玉红了脸,尚世卿忙上前向夏瑞熙和吴氏道谢:“外甥给舅舅舅母们添麻烦了。”又哼哧着问:“可有涂外伤的膏药?”
夏瑞熙想起他屁股上的伤,可见是还没好彻底,难为他熬着赶了这么远的路,还会赶驴车,养尊处优的少爷能护着娘和弟妹走这么远,也是不易,心里便有几分佩服之意,当下道:“有的,一会儿就让人送过来。”
尚夫人眼里噙着热泪,拉着吴氏和夏瑞熙的手:“给你们添麻烦了。”
吴氏道:“一家人,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安安心心地住着,有什么需要,只管让底下人来说就是。”
夏瑞熙笑着让人递过一沓衣物:“新衣赶制也得要几天功夫,这些都是咱们自家人的,没有穿用过,虽然不大合身,让丫头婆子收一收,勉强应付着这几日罢。姐姐不要嫌弃。”
尚夫人瞧了,都是好料子,簇新簇新的,少不得又谢过一回,吴氏拉了夏瑞熙:“姑奶奶他们一家远道而来,辛苦了,咱们就不要耽搁他们休息了。”
出了院子,吴氏问夏瑞熙:“我听四弟说,已是求了刘将军,送了信件去元洲打听舍儿他们的下落?”她的两个儿子和白氏、琛儿、福儿都在元洲,早断了音讯,夜里就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夏瑞熙道:“是,可能年后就会有消息了。若是方便,青谨会设法让人送他们回来的。大嫂就不要担心了,一定会平安团聚的。”
吴氏眼里一下汪了泪,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看着夏瑞熙道:“姑奶奶这个人总体上是个老实人,可是老实人爱犯糊涂,容易给人当枪使。现在家里人少也就罢了,可要是都回来了,你可着意些,莫像我当初那般吃软亏。还有她那个大少爷,出门的时候得派得力的人跟着,他当初在西京城,才十四五岁的时候,就是个无法无天的主。”
夏瑞熙笑着谢了吴氏,可不是么,敢砸衙门,能安然无恙地带着母亲弟妹千里投亲的人,会是什么好鸟?说不定打砸抢偷,什么的都干过了。
第四卷 小日子 第四十一章 远客(二)
夏瑞熙回到锦绣园就吩咐人给尚世卿送药去,又让王周氏第二日去帮着裁衣,进得屋子已是累得腰酸背痛,躺在椅子直叹气。
欧青谨仰面躺在软榻上,正抱着达儿在他肚子上踩,父子俩笑得嘎嘎嘎的,听见夏瑞熙叹气,忙将孩子递给廖氏,自己起身给夏瑞熙递了热茶,拿了美人捶,玩笑道:“管家夫人,待为夫给您松松筋骨可好?
良儿给其他人递了个眼色,众人俱都退了下去。
达儿见夏瑞熙不曾与自己打招呼,自己就要被抱出去,不依地大哭起来,夏瑞熙只得起身去接他:“过来,娘亲亲。”
达儿到了她怀里,又是老一套,揪着衣领把脸往她脸上贴。欧青谨轻捏了达儿的鼻子一下:“这么小的人儿,就会争了,也不知道像谁。”
夏瑞熙斜着眼睛看他:“我听说你打小就不许人和你抢娘,就是三哥往娘怀里靠靠,你也是不依的,又哭又闹,是不是?”
欧青谨有些尴尬:“是谁胡说八道,哪有这回事。”又见瑞熙的眼睛儿斜睨着他,嘴唇红艳艳的,说不出的诱人,当下有些蠢蠢欲动,忍不住凑过去搂住她脖子亲了一个嘴,达儿又哭起来,欧青谨恼了:“臭小子,太过分了!”
夏瑞熙大笑,她心里爱极了这一对父子。
良儿在门口瞧着,害羞地红了脸,却不得不出声道:“四爷,夏家四少爷和木公子来了,还带来一位妇人,要请您和四夫人出去呢。”
欧青谨一跃而起:“在哪里呢?我们这就去。”又问夏瑞熙:“前几日我就让你收拾的东厢房,可收拾出来了?”
夏瑞熙叹了口气,把达儿递给闻声进来的廖氏,捶了捶腰:“早收拾好了,今儿是什么好日子,客人都凑堆的来了。”
欧青谨对其他人使了个眼色,自己给夏瑞熙披了披风,趁她不注意,一把将她抱起来横在胸前:“累了是不是?我抱着你出去。”
夏瑞熙只觉得身子一晃,就被他抱在了怀里,忍不住红了脸挣扎着要下来:“里里外外都是人,你非要闹得我明日见不了人么?我还要怎么管家?”
欧青谨低头在她耳边道:“怕什么?现下院子里都是咱们自己人,没人会出去乱说。我们不带人跟着去,就我们俩。外面院子空荡荡的更是没人,我背着你走,等看见有人,就放你下来!”
夏瑞熙偷眼看去,果见屋子里其他人包括良儿在内早都闪了个干干净净,也就把手抱紧他的脖子,由得他去。
出了院子,改抱为背。空荡荡的院子里黑乎乎的,一个人影儿也无,只有欧青谨的脚步声和夏瑞熙忍不住的傻笑声。
夏瑞熙伏在欧青谨的背上,搂着他的脖子,凑在他颈窝里呵气,欧青谨打了个寒颤:“痒死了,再吹我就把你扔出去!”
夏瑞熙淘气地舔他的耳垂:“我偏就要弄得你痒痒,你能把我怎么着?扔我啊?你扔我啊?”
“那时候和你还不熟,我就舍不得扔了,何论是尝到了好处的今天?”欧青谨暧昧地说:“你就引我吧,回去我就把你就地正法了。我才不管你累不累呢。”
夏瑞熙“扑哧”一声笑起来:“说起来,我一直忘了问你,你那个时候背着我逃命,是什么感觉?有没有嫌我重,是个累赘啊?”其实她更想问,他有没有闻到她身上传来阵阵幽香,从而有些意乱情迷之类的自恋的话。
欧青谨低头闷笑:“有点儿。说实话,好几次背不动了,我就想,这丫头怎么这样重,也不知一顿要知几碗饭才够。又是个凶神恶煞的母老虎,丫头也凶得很,将来谁娶了她,够倒霉的。”
夏瑞熙使劲掐着他的脖子:“现在你怎么不嫌重了?你敢嫌我?你敢嫌我?”
欧青谨直喘气:“啊呀,快松手,我要被你掐死了。”
夏瑞熙松了手,却揪着他的耳朵不放:“你当时是不是还嫌我身上传来阵阵汗臭啊?熏了你啦?是不是还觉得自己真倒霉,摊上那种破事?”
欧青谨忍着笑:“没有,我闻到你身上传来阵阵幽香,弄得小的心猿意马,心生不轨之意。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倒霉,觉得自己挺幸运的,说不定背你这一趟就可以娶你这个大财主的女儿了,财色双收。”
夏瑞熙冷哼一声,松了手:“我倒是被你身上的汗臭味熏得发晕。只是没法子而已。”
欧青谨不依:“哎,你这话可不地道啊?我为了你险些命都丢了。哦,我知道了,你口是心非呢。你当时肯定是被我的男子汉味道迷得当时就想非我不嫁了吧?要不然怎么会巴巴地跳下水潭里去救我,再次与我有了肌肤之亲?”
“臭美吧你!”夏瑞熙一记栗子爆在他脑门子上,欧青谨怪叫一声:“你谋杀亲夫啊!”
“谁在那里?”院子深处响起一个战兢兢的声音,一盏灯笼犹豫不决地飘过来。
给人看见可不得了,夏瑞熙心咚咚乱跳,忙从欧青谨背上溜下来,欧青谨也吓得不轻,握了她的手:“别怕。”
二人一本正经地站好,欧青谨轻咳了一声:“是我和四夫人,你是何人?”
灯笼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来人低头屈膝行礼:“奴婢紫缎见过四爷、四夫人。”
夏瑞熙拿出架道:“紫缎,天色已晚,你不在房里呆着,这是要去哪里?”
紫缎道:“奴婢是听王妈妈的吩咐,去绿荫院送宵夜的。说是老夫人担心,几位表少爷、小姐正在吃长饭的时候,怕他们晚饭拘束没吃饱。”
夏瑞熙见她脚边果然放着一个四层高的食盒,点了点头:“我和四爷还要去会客,你先忙着去吧,去晚了可不好。”
紫缎应了,要把灯笼留给二人:“天黑,灯笼留给主子们用吧?”
欧青谨面无表情地摇头:“不用了,这院子我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我和四夫人这样可以。
紫缎看了看二人,应了一声,自去了。
待她走远,二人嘻嘻哈哈又重亲开始老公背老婆的游戏,只是上次被惊扰了,这次小心多了,东张西望的,看见有灯光过来夏瑞熙就赶紧地下来,一本正经地走几步,没危险了又继续。
这种感觉既兴奋又刺激,还很甜蜜,欧青谨低声说:“咱们俩像不像偷情的?难怪人家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得着不如偷不着,想必说的就是这种刺激的感觉了吧?”
夏瑞熙翻了个白眼:“我可没偷过情,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的。当然,如果欧四爷您偷过,不妨说一下心得给体会和我分享分享。切!还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得着不如偷不着呢?大爷您想娶谁做妾,再偷谁呢?嫌我这个糟糠没意思了是不是?”
欧青谨一阵小跑,把夏瑞熙放在假山后,作势要去呵她:“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抓住话里的一个漏洞就不饶了是不是?我不是就打个比喻吗?这么不依不饶的。我比喻错了行不行?”
他的手从夏瑞熙的胸前划过,挤进了她的腋窝,还没呵上痒痒呢,就停了下来,傻了吧唧地看着夏瑞熙,神色古怪之极,声音沙哑,带着颤音:“熙熙……”
就是在黑暗里,夏瑞熙也感觉得到他炽热的目光,她的心里有几分雀跃之情和期待,又有几分紧张,咽了一口口水,头也不敢抬:“怎样?”
欧青谨的手从她的腋窝往前滑,就停在了她胸前的浑圆上,先是轻轻的,然后重重地揉捏了几下,酥麻触电一样的感觉从樱桃处传到了夏瑞熙的全身,让她脑子晕乎乎的,情不自禁就靠在了他的胸前,齿间溢出一声轻轻的“嗯……”
黑暗中欧青谨的呼吸渐渐变得粗重,灼热地呼在夏瑞熙的脖子里,相比她的柔软无力,他全身变得坚硬如铁。他把她紧紧按在身前,和他紧贴在一起,连风也刮不进去,夏瑞熙颤抖着伸手握住了他,“熙熙……”欧青谨轻叹了一声,手顺着她的衣缝滑了进去,夏瑞熙敏感地扭了扭身子附在他耳边:“湿了。”
欧青谨全身一紧,粗嘎了嗓子,狠命地捏了她两下:“妖精!我忍不住了。今夜,我怎么都要……”
一条黑影带了一股冷风从他们身旁快速闪过,夏瑞熙吓得冷汗涔涔,一把揪紧了他的手臂:“是什么?”欧青谨也吓得不轻,下意识地就将夏瑞熙护在怀里,回头去看去--
“喵呜……”琉璃蹲在假山上,好奇地看着二人。
夏瑞熙的脸“腾”地红了起来,全身都火烧火燎,低声骂道:“这混蛋贼猫!吓死我了。”
只要不是人就好,欧青谨笑起来:“快!它说不定是来提醒咱们厅堂里还有客人等着咱们的呢。想必木斐那家伙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夏瑞熙才想起这件事,忙着整理衣服,小心地摸摸头发,嗔怪他:“都是怨你,好不好的要发……”要发马蚤,她偷偷把末尾那个“马蚤”字咽在了肚里。
欧青谨嬉皮笑脸地凑上去:“你不是问我那个时候背着你是什么感觉吗?我告诉你得了,我很痛苦,很痛苦。”
“你痛苦什么?”夏瑞熙脚下不停,忙忙地往前赶。
“我想,要是你胸前没有这个,想必我走起路来不会这么吃力……最少脑子不会犯迷糊……”
“啊!”夏瑞熙忍不住尖叫起来:“你这个色鬼!亏我还把你当做正人君子看待!”
欧青谨紧紧揪住她挥舞的手:“正人君子也是男人好不好?除非他不是个正常男人。”多亏那个时候没让木斐背她。
二人紧赶慢赶地赶到前院会客的地方,木斐已经等得不耐烦:“我还以为你二人是在千里之外呢!”
欧青谨不理他,先就拉了夏瑞熙谄媚地向坐在木斐上首一位四十多岁的妇人行礼:“小可欧青谨携内子夏氏拜见师姑。”
那妇人淡淡地“嗯”了一声,架子端得十足。
剩女不淑 第四卷:小日子 第四十二章 远客(三)
那小妇人看上去大约四十多岁的年纪,肤色有些蜡黄,眼角的细纹很多,嘴唇薄薄的,鼻梁有些塌,穿一件秋香色的薄棉衣裙,发上没有多余的首饰,只插着一根样式古朴的青铜簪子,耳坠也不带。
一句话说,不漂亮,加之神情严厉,眼里精光四射,看上去并不讨人喜欢。夏瑞熙心里有些打鼓,她听说木斐这位师姑从来不曾婚嫁,性情古怪,很是担心不好相处。
木斐道:“我们都是随师门姓的,你就喊我师姑玉姑姑就行。我玉姑姑这个人很好相处的,什么都不挑,就是喜欢吃点好吃的,还有就是要干净,其他的都好说。”
夏瑞熙忙表态:“舍下一定竭尽所能侍奉好姑姑的。”不就是一美食家和有洁癖的特殊人士吗?她能应付得来。想玉姑常年独居,一定不喜欢人多,性情高傲,她姿态低点,诚心结交就是了。
玉姑对夏瑞熙的这句侍奉很是满意,想她一个武林高手,来给这个小女娃做随身保镖,多少有点没面子,既然是人家侍奉她,那就不一样了,当下看夏瑞熙的眼神就柔和多了许多。她干脆利落地站起身来:“师侄,你回去吧,有什么,我会和他们说。”
不由分说,拉了夏瑞熙就快步往里走,夏瑞熙不明所以,只得快步跟上。玉姑健步如飞,半拉半拖地揪着夏瑞熙走,欧家的下人只看见两条黑影夹着一阵风,快得什么都看不清,就一闪而过。
夏瑞熙一声不吭,任由玉姑表演,之间或指指路。高人异世么,不由着人家表演一番,怎么镇得住场子?
不多时到了锦绣园门口,夏瑞熙仿佛才跑完三千米,脸色煞白,直喘粗气 ,玉姑放开她的手,叹口气:“身子太弱,不过能不吭不哈,也算不错。”刚才夏瑞熙要是多问她一句,或是有一丝不满,她就扬长而去了。
夏瑞熙喘着气陪笑:“姑姑,您老请这边来,看看侄媳妇为您准备的屋子可还需要添些什么?”
玉姑大拽拽地进了东厢房,指着窗缝和家具:“这些缝隙多擦几遍,屋里的被褥坐垫,统统都换成白色的,一脏就得换,平时没事不需靠近着屋里。有事要在三丈开外通报。”
夏瑞熙苦了脸,这房子都是连着的,锦绣园又小,好像怎么都达不到那个三丈外通报的条件吧?
玉姑见了夏瑞熙为难的表情,随即恍然过了:“算啦,我说的是夜里。”
夏瑞熙让人来换被褥坐垫,又小心翼翼地问玉姑:“请问姑姑要用膳否?”
玉姑睁大眼睛看着她:“用膳?”然后突如其来地狂笑起来,“吃饭。说吃饭就可以了,我没那么讲究。”
夏瑞熙微笑着给她行了礼:“我脸皮厚,就随姑姑的意了,姑姑千万别和侄媳妇客气。”其实夏瑞熙更想说,我不想和你这样客气,多累呀。
玉姑眯了眼睛看她:“你是不想和我这样客气吧?”
夏瑞熙讪然,直言不讳:“侄媳妇只想多留姑姑住段时间,希望姑姑住得舒心自在。”
玉姑“嗯”了一声,“我吃过晚饭了,除了一日三餐,要出门来知会我一声,其他时候有事我会交代,没事别来烦我。”
夏瑞熙识趣地退了出去。欧青谨站在外面看着她苦笑,夏瑞熙摊摊手:“好歹我自由了,可以出门了。”
欧阳瑾牵了她的手进屋:“玉姑姑的身手还在木斐之上,她独自行走江湖二十多年,经过不少风风雨雨,少不得有些怪脾气,人却是极不错的,很是古道热肠。”
夏瑞熙笑:“我知道,她要不好,你们会把她请来么?”
“木斐刚才告诉我,成王妃的送亲队已经在前面一百里的王家集驻扎了下来,婚礼定在三天后,只等赵明韬去接。估计明日,就会有官府公文下了,要求全程张灯结彩,共同庆贺成王、成王妃大喜。”
夏瑞熙心头一沉,:“那蓓蓓……”
欧青谨叹口气:“等赵明韬去接亲,我们设法见她一面,有些事情得和她交代清楚,小不忍则乱大谋。”总有一天,要让赵明韬把欠欧、夏两家的东西全都还回来。
夏瑞熙敏感地看着他:“我也有话要同你说,无论多少年,我们都等得起。在我的眼里,你比什么都珍贵。”
“在我眼里,你也比什么都珍贵。”欧青谨笑着摸摸她的头:“放宽心,我分得清轻重缓急。”
第二日一大早,果然收到官府发来的公文,要求家家户户必须在婚前三天和婚后三日,一共六天都在门口挂红灯笼,摆鲜花,在新王妃入城的时候还要燃放鞭炮以示庆贺,不得有违云云。
欧家人铁青了脸,他们家正在孝中,还有一个死在赵明韬手里不过几百日的欧青华。寻思良久,欧老爷还是发了话,折中在大婚当日挂一天红灯笼,鞭炮就不放了。到不是和赵明韬作对,而是要看新王妃代表的新朝脸面问题。孝可以守,王妃的大喜也得庆贺,这是一种态度。
与此同时,赵明韬带着上千人的迎亲队伍,披红挂绿,吹吹打打,浩浩荡荡,热热闹闹地向着王家集进发,要风风光光地迎娶这位奉旨成婚,带着娘子军出嫁的容大元帅的女儿、容妃娘娘的胞妹做成王妃。
那边赵明韬的迎亲队伍刚出城,这边欧青谨就出了门。他刚走到大门口,就被人从后面揪住了袍袖。
尚世卿穿一身簇新的黑呢长袍,脚下是同色靴子,头发梳的光亮,插着一支犀角簪子,眉花眼笑地看着他:“四舅舅,您要出去?”
对于这位外甥的脾性,欧青谨心里有数,不欲与他多说,便板着脸“嗯”了一声。
尚世卿却并不怎么害怕这位只比他大了五六岁的小舅,嬉皮笑脸地拉着欧青谨不放:“好几年没回来了,您带我逛一逛。”他一大清早起床,用过早餐就想出去逛的,结果尚夫人拉着他念叨了一大长串,千叮万嘱让他不要给舅舅们惹麻烦等云云。
好不容易听完他娘的碎碎念,悄悄摸到二门外,又被那个精得猴似的管家欧墨给缠上,欧墨手里提着一个荷包,说是四夫人给的零用钱。却又不给他,他走到哪里欧墨就跟到哪里,美其名曰,小心侍候,怕他不方便。
这是防贼么?他几次想发作,却又因为欧墨是家里的老人儿,他娘见了都要恭恭敬敬喊一声老管家的,他实在拉不下脸去。要让欧墨跟着吧。只怕走上十丈远就要烦死掉。只好回绿荫院,真是幸福,半道上让他瞧见欧青谨带了长寿要出门,这可真是天赐的好机会,岂能放弃?
欧青谨道:“我有正事要办,改日吧。”说完抬脚就要走。他约了人在青云茶庄相会,事关重大,可是半刻都耽搁不得。
尚世卿瞟了一眼在一旁虎视眈眈的欧墨,讪笑悄声道:“他们不让我单独出去。外甥不麻烦您,只跟您走到街口处,您忙您的,我去瞧瞧我家老宅子现下是谁住着,可愿意卖房子。我和我娘商量卖铺子去赎。”尚夫人陪嫁的田地和两个铺子还在,只是乱世不值钱罢了。
欧青谨皱眉道:“你既然是做正事,怕什么?这般鬼鬼祟祟的,就让欧墨陪着你去。记得一定要守礼,人家要是愿意让你们赎回来,和你四舅母说,她自然会处理。卖什么铺子?留一个给你妹妹做嫁妆也是好的。”不等尚世卿开腔,就唤欧墨过来:“你陪着表少爷去尚家老宅子瞧瞧去,若是愿意卖,顺便打听一下价格,回来和四夫人说。”
尚世卿还要啰嗦,已被欧墨不动声色地挡在前面,堆满了一脸的褶皱笑面迎向他:“表少爷,您请,老奴做事妥帖,您只管放心就是。”
尚世卿眼睁睁地看着欧青谨跨上那匹油光水滑的枣红马,带着长寿扬长而去。他回过头对上欧墨那张老脸,心头厌烦无比,眼珠子一转,扬起笑脸:“老管家,那就劳烦你啦。走吧。”
欧墨见他的态度瞬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有些提心吊胆,决心以不变应万变,打起百分精神,摇摇晃晃地跟在他身后。
尚世卿走几步还要停下来等欧墨一回,不由在心里直呼倒霉,欧墨也不急,慢吞吞地跟在后面,对他的不耐烦根本不放在心上。
如此好几回之后,尚世卿不耐烦了,原形毕露:“我说老管家,你平时跟着外公和舅舅们出门都是这么磨蹭的?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欧墨笑嘻嘻地:“少爷真会开玩笑。老奴年纪是有些大了,虽然走路慢了些,可是耳聪目明,手脚灵活,做什么的,经验也丰富,就说少爷今天要去看的这宅子吧,老奴……”
说话间,二人已到了尚家老宅院墙附近,尚世卿不耐烦地打断他:“好了,你在前面拐角处茶铺子买壶热茶烤着火等我,我少时就回。”
欧墨变了老脸:“少爷,您要干什么?这城里乱糟糟的,人家不认识您,会找您麻烦的。”
尚世卿左右看看,见四下无人,冷哼:“不要你管,只在这里等着就是。”一个闪身就跃上了墙头,消失在尚家老宅之中。
欧墨一抓没抓住,急得直跺脚,这表少爷,好好的门不走,偏要去翻墙,要是被人拿住了,当贼抓起来,可如何是好?
剩女不淑卷四:小日子 第四十三章 鞭梢效应(一)
长寿守在青云茶庄五号雅间,平心静气地等着欧青谨办完事出来。
屋里传来一阵轻笑声,接着有人站起身来,长寿便知里面的事完结了,立时恭恭敬敬地垂手站在门外候着。
不多时,欧青谨自里而出:“走吧。”长寿悄悄往五号雅间望了望,什么都没看见。二人走到大堂处,掌柜的上前作偮:“四爷,您老可喝好了?”
欧青谨笑着道:“许久没喝到这么好的茶了,把刚才那个白毫银针包一斤。”夏瑞熙就爱喝那白毫银针,或者说,她就爱看那茶冲泡时,“满盏浮茶||乳|”,银针挺立,上下交错的好看处。
掌柜的笑得小心:“那是这段时间最好的了,得来极为不易,如今战乱,就是有好茶也运不来。”
长寿以为他想多要银子,略微有些不耐:“要多少银子?我们爷有。”
掌柜的有些尴尬:“不是银子,是只有三两不到了,今日若非是四爷来,小的也不肯拿出来。否则客人来了,没有好茶,以后就不来啦。”这意思,是要留着看店的,不卖。
长寿不高兴:“你骗谁呢?偌大一个店子,只有三两好茶?你开什么门,做什么生意?枉自我家经常来照顾你的生意。你就是这么回报老主顾的?”
掌柜的额头冒汗:“四爷的照拂,小的虽是谨记在心的,实在是……”
欧青谨拦住长寿:“没有就算啦。谁会有把生意挡在门外的道理?也不知其他家可还有?”
掌柜的叹息道:“不瞒您说,这好茶,前面披福巷文家有,我们的好茶,都是从他那里来的。只是他忒j,每次只肯卖半斤,贵得离谱。卖散茶,还可勉强回本,若是称两数,只怕没人肯买。
咱们从其他地方拿不到好茶,为了撑摊子,不得不花这个钱。其他人我是不说的,可四爷不同其他人,您去瞅瞅,兴许他愿意卖半斤给府上也不一定。”
欧青谨就把这披福巷文家记在了心上,看来这家人很有心计,只怕过不了多长时间,这全西京城的好茶都要被他家给垄断了。
长寿看欧青谨的眼色扔了一锭五两重的银子在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