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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求之不得 作者:颇愚

    现实17

    景岩的话很有吸引力,那是另外的路,路上没有那麽多的坎坷和崎岖。

    但是最後他还是拒绝了,“那样对你不公平。”

    是的,不公平,也是不尊重。无论是对景岩还是对自己。

    景岩对於严桐的拒绝,没有丝毫的意外。那是他认识的严桐,活得很纯粹。

    两个人并排躺在床上,聊很多,过去,现在,将来。

    景岩说:“四年大学,其实交到的真心朋友真不多,不像高中的时候,你,文定他们。感觉所有人都是真心的。到了大学,却发现不一样了。真正交心的,也就一个,叫顾麦,我们都叫他小麦。”

    严桐听顾麦这个名字,实在是熟悉得很,想了想,终於是想起来了,“他有个哥哥叫顾米吧,大家都叫他大米。”

    “你怎麽知道的?确实是。”

    “我见过大米。很好的一个人,他也是我们的同道中人。”

    “我还以为你是猜的呢?就像你叫严桐,梧桐的桐,肯定有人会猜测,是不是你有个哥哥或姐姐叫严梧。”

    “我的想象力没有那麽丰富。”严梧笑著说,但是心里又乱了。

    梧桐梧桐,梧和桐,终究是要分离的。

    两个人,谈到很晚,但是第二天一大早,景岩就醒了。

    他习惯了,在学校里是,在家里也是,每天七点左右起床。

    他轻声地起床,看著在床上睡得正香的男人,发了一会呆,然後就出了屋。

    文定窝在沙发上,睡得像头死猪。厨房里有水开的声音。

    景岩走到厨房门口,看到严梧正好在关火。

    严梧看到他,一边忙著揭锅盖,一边压低了声音和景岩说话:“我煮了点稀饭,马上好了,冰箱里有些榨菜和腐r。要不我再煎个蛋?”

    “不用了,我回去吃。”隔了半晌,终於忍不住说道:“严梧,我喜欢小桐。”

    若是以前,严梧会单纯地说“我也喜欢小桐”,但是经历了这麽多,严梧懂得景岩说的是什麽意思。

    严梧咬了咬嘴唇,然後强迫自己笑:“我希望你们能够在一起。”

    那或许,对严桐,对景岩,对自己都是最好的结果。

    景岩笑了,笑得有点悲悯的感觉:“你知道他喜欢的是你。要是被他听到,估计又得疼上个好几个星期。”

    严梧脸上的笑有点挂不住了,但是也反驳不了。

    一直温尔儒雅的景岩,却愈发地尖锐起来:“严梧,你欠了小桐好多。”

    严梧一直和和气气的,但是也并不是没有脾气,他觉得景岩是故意地挑衅,“这些事是我们兄弟之间的事,不需要其他人置喙。”

    景岩依旧挂著笑,但是却丝毫不给严梧面子:“是,他是你的弟弟,所以你可以这麽心安理得。其实你都知道,小桐他本来是可以继续跟我们一样念大学的,过那最好的四年。但是这都被你间接的剥夺了,你可以说你是无意的,但是归g到底是因为你,因为你所谓的自尊。我们和你朋友一场,你有难,我们肯定会帮你,我们这几个家里要资助你们俩兄弟上大学,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严桐他了解你,如果是这样,你会觉得你在我们面前抬不起头来,你肯定宁愿退学也不会接受我们的帮助。所以他决定自己出去赚钱,你把他当家人,所以你不会觉得你被施舍了。你或许觉得他不是读书的料,但是你要知道,他当初能够那麽努力地为你考进你要去的高中,那麽他也很有可能会为了你而拼命去考你要进的大学。因为他是严桐,他可以为严梧不惜一切。”

    严梧回身去盛稀饭,但是他的手抖得不成样子。舀起来的汤水,还溅到了手上,烫得他差点丢了碗。

    “我昨天才想起来,其实,他比我们都小一岁,却比我们都成熟了。”

    严梧停下手中所有的活计,听著景岩不无叹息的声音,然後听到远去的脚步声,然後是开门声,关门声。

    严梧有种摔东西的冲动,但是最後还是忍住了。

    严梧不知道自己为什麽居然鬼使神差地就进了严桐的房间。

    自己的房间锁了,但是严桐却还是毫无防备,发生了上次那件事之後仍是一样。

    严桐躺在床上,因为空调温度有点低,所有紧紧地裹著被子,就露了个头。

    严梧已经很久没有这麽近距离地看过严桐的脸了,浓黑的眉,形状很好,睫毛不是很长,但是卷卷的,还往上翘,以前妈妈老是说他的睫毛长得比女孩子还好看,鼻子很挺,嘴巴不大不小,唇色不是特别好。最不好的就是颧骨了,明明是休假,却比工作的时候瘦了好多,颧骨很突出,有点像禁毒宣传照上的那些人。

    严梧有点心酸,突然有种想要狠狠抱住他的感觉。

    但是他只是定定地看著,没有任何的动作。

    严桐醒过来的时候,看了看墙上的锺,八点刚过,再看看右边床上,空了。

    景岩那小子,就应该去当兵,那作息规律的。

    伸懒腰的时候,突然发现左边窗前还站了一个人,正木木呆呆地看著他。

    “哥……”

    严梧回过神来,不自然地说道:“我来看看你醒没醒,吃早饭去。”

    严桐“哦”了一声,严梧快速地闪出了房间。

    奇奇怪怪的。严桐在心里叨咕了一声。

    严桐换洗完毕,出去的时候,便看到了文定还躺在沙发上,睡得实在是香甜,不时还砸吧几下嘴巴。

    严桐想到肖凡,心里就烦得可以。

    伸出手指就去掐文定的脸。

    文定还是没醒,边挥手边嘟囔,“肖凡,我要睡觉。”

    像是个孩子一样的撒娇声,严桐突然怔了一下。

    随即伸脚踹了文定一脚,文定大叫一声从沙发上弹起来,对著还没收脚的严桐喊道:“你干嘛啊?”

    “没干嘛,帮肖凡揍你一顿!”

    “过了时效了。当初你不打我,现在干嘛打啊?”文定恼怒地问道。

    “当初我觉得肖凡离了你是正确的就没打你,因为你是个没心没肺的人。但是刚刚在梦里,你还念著肖凡,我就觉得你也没有那麽的没心没肺!”

    文定被严桐说的有点脸红,但是还是没什麽底气地反驳:“我都没那麽没心没肺了你还打我干什麽?”

    “该珍惜的时候不知道珍惜,该珍惜的人不珍惜,才最该死。”严桐说完也觉得自己有点刻薄了。

    严梧端出凉过的稀饭,正好听见严桐对肖凡说那些话。

    现实18

    夏铭之抱著庄励,眼泪水决堤,埋在庄励的後脖子那边,哭得稀里哗啦,泪水全部顺著庄励的後背往下流。

    庄励觉得自己的後背被灼伤了,一点一滴的滴落在背上。

    夏铭之哭得很伤心,庄励不断地克制自己,千万不要心软,他憋得很辛苦。

    他们之间僵持了很久,僵持到庄励觉得自己很有可能会心软的时候,夏铭之松开了手。

    庄励有点反应不过来,哭完了?

    等他回过头来的时候,发现夏铭之已经窝回了自己的床上,蒙著被子,也不嫌热,背对著他。

    庄励哭笑不得,转身出了房间,还轻轻地带上了房门。

    到了厨房,拆了一袋饼干填饱肚子。

    发了一上午的呆,到了中午的时候,还是进厨房就著冰箱里的饭菜做了些简单的菜出来。

    做完饭,开门进房间,发现夏铭之还是那个姿势地睡著,让庄励怀疑他是不是压g儿就没换过姿势。

    庄励上前掀被子,“起来吃饭。”

    夏铭之很听话的起床,出房间,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里有两个洗漱杯,夏铭之想都没想就拿了左边那个蓝色的牙刷。

    庄励站在卫生间的门口,皱著眉头,“你用的那个是我的。”

    夏铭之嘴巴里满是泡沫,不好说话,等漱完口才道:“我知道是你的,难道你要我用我情敌的?”

    庄励喜欢把他的东西放在左边,牙刷喜欢用蓝色的,喜欢给自己买绿色的,然後放在右边。

    庄励白了夏铭之一眼,走了。

    那个是我特意给你准备的!新的!你小子想得太多了点吧!

    夏铭之清清爽爽地出来的时候,庄励已经摆碗筷都摆好了。

    夏铭之眼睛又酸了,庄励居然还肯这麽对他。

    庄励看夏铭之还矗在那里,忍不住心里又不平衡起来,“还要我给你拉开椅子?”

    夏铭之一听,立刻摇头,赶紧就坐了下去。

    庄励也坐下去,自顾自地开吃,也不招呼夏铭之。

    夏铭之看庄励开动了,自己也饿得可以,不吃白不吃,於是也开动了。

    一边吃一边偷看对面的庄励,看庄励面色平静,心里也安心了不少。

    庄励表面上不动声色,但是内心已经万丈波涛,於是在夏铭之第n次偷看他的时候,终於忍不住爆发了,“你不好好吃饭,看我干什麽?不好吃?不好吃找好吃的地方去吃!”

    夏铭之被庄励这突如其来咆哮声笑得有点掉魂,反应过来的时候才讷讷地说了句:“好吃的。”

    於是庄励又没有脾气了,但是也没什麽胃口了。

    长手拿起沙发上的电视遥控,开了电视机。

    转了几个台,转到电影频道的时候,正好在放严桐演的一部电影。

    小投资小成本但是意外获得好评的电影。严桐在里面,真的是清纯到爆。

    夏铭之也看到了严桐,年轻干净的面容,笑得一点杂质也没有。

    “当时小桐有点名气了,有一个大制作的找他,然後这个电影也找上了他,还是我让他选的这个角色。那个大制作电影的角色太难hold住,严梧是唱歌出身,演技不像现在这麽纯属,所以我就让他退了,选择去本色出演。结果果然,那部电影的男主角没有很好的把握好,演砸了。”庄励也不知道说这件事,到底是出於什麽心态,是纯属得意自己的眼光好,还是想要打击夏铭之。

    但是不管庄励是不是真的有意要刺激夏铭之,夏铭之都被刺激到了,抿著嘴唇,眼神呆滞,拿碗的手有点抖。

    庄励看著夏铭之,决定再下剂猛药,掏出手机就拨了严桐的号。

    手机响了几声,就接通了。

    “喂,庄励啊!”严桐刚刚训斥完文定,文定表示一定舍下面子,好好地重新追求肖凡,这让严桐的心情非常好。

    “我刚在电影频道上看到了你的那部小清新电影,小样子迷死了多少人。”

    严桐在一边大笑,“小爷我向来美貌无双。”

    庄励也跟著笑,“哎,什麽时候过来,我还挺想你的。”

    严桐听到那边有碗筷碰击桌面的声音,再想想庄励说的这暧昧得要死的话,立刻反应过来,夏铭之在那,庄励找自己做戏呢。

    “我也想你,但是明天就要工作了,我放了这麽多天假,工作积压了一大堆。”就像是小情人在抱怨,严桐对自己的演技很满意,但是又觉得夏铭之有点可怜。

    “明天上班,今天就过来睡呗,反正我这里你的东西都有,方便著呢。”庄励越说越起劲。

    严梧觉得庄励有点过火了,但是还是跟著附和,“不去了,到你那里去,还得避开一大堆狗仔,麻烦。”

    “那好,什麽时候用空过来吃个饭,我亲自下厨。”

    “好啊好啊!”严桐听见这个是真开心了,庄励的厨艺啊!

    两人挂掉电话,庄励发现夏铭之的脸却意外的平静。

    “你没必要因为要我离开而故意找人演戏。”夏铭之的声音有点沙哑,满是无奈和落寞。

    庄励摊手,先打死不认,刺探一下,“你在说什麽?”

    “先前我查过你的衣橱,里面的衣服都是你的,起初还以为是他都是过来过一夜就走,就没留什麽衣服之类的,但是後来看你的洗漱台上,东西都只有单份的。刚才你那句‘反正我这里你的东西都有’,让我看出来,你在说谎。”

    “我和小桐的身高体型都差不多,你又分得清楚是谁的?洗漱台上的东西真的只有单份,你刚刚还说的那个牙刷呢?”庄励迅速地回击。

    夏铭之一瞬不瞬地看著庄励,看得庄励都有点心虚了,“你的习惯一直很好,而且习惯一直就没变,就像是你还是喜欢用蓝色的牙刷,把自己的东西放左边一样,同样的,你的衣柜也是,你的所有的衣服都是靠著左侧,右侧却空出了很多,如果有另外一个人的,以你的x格,绝对会把那些衣服挂在右边,以示区分。刚开始我看到那个牙刷的时候,也深信不疑,因为一个人住到另外一个人家里,什麽东西都可以没有,但是洗漱的牙膏牙刷一定要有的,但是後来我发现了,那个牙刷是特地为我准备的新的,我刚刚出来的时候就在垃圾桶里看到了那个牙刷的包装盒。所以我敢肯定,你在骗我。”

    夏铭之就是夏铭之,聪明得让人侧目,但是庄励不准备对他侧目,而是直接看回去,“你说了这麽多,想说明什麽呢?”

    “想说明你既然不想我缠著你,何不直接说呢?为什麽要用这种方法呢?”

    “我跟你说,你听吗?”庄励反问。

    夏铭之摇头。

    “那你还说?”

    “无论你有没有新的情人,我都不会放弃的。”夏铭之说得很郑重。

    庄励沈默了一会儿,沈默完之後,笑道:“夏铭之,你猜得没错,但是你只是猜测到了现在的情况,你没有猜测到以前。我现在是和小桐分手了,但是我和小桐是真的在一起过。我们分开,并不是因为不爱,是因为他想在正处於事业黄金期。他说要我等到他三十岁,他就转幕後,我们就在一起。我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不再爱你了。我爱的是严桐。”

    夏铭之听完这句话,看著庄励那张一本正经的脸,仿佛想要从他脸上寻找出什麽破绽来,但是却丝毫没有任何的发现。

    庄励觉得自己有点头疼,夏铭之,如果你不那麽聪明,我只要说前面的慌,你却逼得我不得不继续说其他的谎,你也真够牛的!

    作家的话:

    夏铭之尊滴是很聪明滴。。。。。但是庄励也是很会装滴。。。。。

    现实19

    两个人面对面那麽近距离的一次用餐,最後是不欢而散的。

    夏铭之走了,带著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走了,只剩下一个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对的庄励。

    看到夏铭之伤心,是他所愿,但是又不是他所愿。他觉得自己是个神经质的变态,实践和思想严重脱节。

    他当然是喜欢夏铭之的,仍是深深的喜欢著,这是他再怎麽掩饰都掩饰不来的,自己g本就欺骗不了自己。

    自我催眠了那麽久,每次还是在看到夏铭之的时候败下阵来。

    他觉得自己窝囊得不得了,为了让自己显得不那麽窝囊,他就处处针对夏铭之,看他难过看他伤心,好以此来证明,夏铭之其实也在乎他的。

    他起初也不是要证明这个的,就是想要发泄当年他傻逼一样被践踏的那些积压下来的气。

    起初夏铭之是隐忍的,他也觉得没意思,到头来心烦的还是自己,但是慢慢地发现,似乎夏铭之总是不断地上前讨骂,然後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庄励就忍不住猜想,这夏铭之不会是发现自己的好,想要吃回头草吧。

    起初庄励是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的,但是越想越觉得像,想著想著还被点燃没抽的烟烧到了手。

    於是他花了一个晚上去思考夏铭之的心态,想了半天是觉得被人捧惯了的夏铭之遇到了同样被人捧惯了的庄勉,於是两个人天雷勾地火激情燃尽之後,抵不住平淡的流年,又受不了对方比自己还高傲的x子,然後彻底掰了。掰了之後庄勉比较可怜,没有後备胎,於是夏铭之就来找他的後备胎了。

    他觉得他的後备胎还是不错的,事事让著他,宠著他,护著他,他觉得自己的骄傲可以得到极大的满足,於是他回来了。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那个傻不拉几的庄励已经怕了他了,那个原本也只是为他卑躬屈膝的庄励重新人模人样地谈起自尊和尊严来了。

    他肯定是受挫的,但是回过神来觉得毕竟以前伤害太深,现在给点甜头也是应该的,於是使出了当初自己长使的狗皮膏药伎俩,企图再黏回去。

    庄励对於想到自己是个後备胎,其实心里也是说不清的滋味。

    觉得自己只是一个後备胎,自尊也真的是又受了挫,但是心里又很贱地觉得自己居然还能入得了夏铭之的法眼,居然啊,以前还真的是被当成垃圾看的。

    得,这麽贱,还怎麽谈自尊。

    之後对於夏铭之的恶言恶行,归g到底就是试探,试探一下自己这个备胎到底在心中有多少分量。

    一次又一次地试探,他很惊讶,因为他觉得自己肯定是没啥分量的,试探完之後自己好再死一次心,再死一次,估计就真没有多大的机会死灰复燃了,但是从结果上来看,夏铭之显然把他的捧得还算高,都在他下面刺激他那麽久了,他都没有把自己扔下来。

    越是这样,庄励就越产生了要去探求夏铭之底线的欲望。一次比一次猛的打击,每一次打击,他都怕这是最後一次,但是又告诉自己,这点打击都受不了,怎麽能够再让自己陷进去。

    很多时候,庄励的梦里都是自己诡异的逻辑,自己被绕死在里面,出都出不来。

    夏铭之的心情很不好,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向庄励示弱示好,他能够敏锐地感觉到庄励对他还是不舍得。

    但是他没有想到庄励话说已经不爱这句话。不管是事实也好,谎话也好,这句话的杀伤力之大,庄励估计自己也不知道,但是夏铭之却轻易地感受到了。

    摧枯拉朽,把担惊受怕战战兢兢的心脏全部摧毁了,感觉真的是被掏空了的那种感觉,说不上疼,但是空落落的无处依傍。

    这才是最大的惩罚。痛会过去,伤会过去,但是这种虚空却可以把人整疯。

    夏铭之想要转移那种无所依托的感觉,所以当漂亮的服务员问他要什麽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挑衅,“绿茶。”

    那是一家靠近s大的咖啡厅,格调优雅,环境舒适。

    服务员的标准的笑脸上立刻出现了裂痕,“不好意思,先生,我们这里是咖啡厅。”

    夏铭之学著庄励挑眉,不满地问道:“谁规定的咖啡厅不能点绿茶。”

    服务员默然了,她其实很想找店里那高大威猛的男店员过来把这个明显是找茬的客人给赶出去,但是她没有这麽做,原因很多:客人长得太好看了,而且充满了贵气,似乎惹不起,刚刚挑眉的那个动作,实在是太诱惑了,对於像她这样的腐女子来说,这种美豔妖冶受,实在是不能对他施暴。

    所以她回到後面,去找老板了。

    庄勉在他辟出来的小办公室里看电影,当小霜向他描述的时候,他就有感觉,来人是夏铭之。

    他慢慢悠悠地晃了出去,果然看到坐在窗口的夏铭之,一脸郁闷地看著窗外,露出j致白皙的侧脸。

    庄勉吩咐小霜去买上好的绿茶,然後去泡一壶好茶,茶具在他办公室里有。

    小霜有点惊讶,但是她是店员,要服从店主的命令。

    庄勉在夏铭之的对面坐下,夏铭之没有看他一眼,依旧故我地看著窗外稀稀落落的人群。

    庄勉突然想到了卞之琳的那首诗,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他看著夏铭之,夏铭之看著窗外的景色。

    庄勉突然有点感慨,因为他想起了当年第一次看到夏铭之的那种惊豔。

    真的会有那麽美的人,那麽美,却毫不张扬。第一眼就沦陷了,那就是他心中的神。

    寻寻觅觅,寻寻觅觅,却在自己最嫉妒的兄长家里寻到了。

    他给庄励送自己画的画,那幅画得了国内不小的奖。他其实就是抱著炫耀的心态来的,但是庄励不在,只有一个脸色苍白,但是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的夏铭之。

    庄勉不是那种喜欢和人套近乎的人,因为他骄傲,但是他却很主动地和夏之攀谈了起来。

    他们聊了很多,艺术、哲学、文学、历史。

    交谈了一个下午,庄勉走了,傻乎乎地忘记了来的初衷,把那幅炫耀x质的画也给带了回去。

    但是他还是很开心,因为他找到了一个和他心灵那麽贴近的人。

    他在半天内就把他引为了自己的知己。

    於是他们开始频繁的交往接触,他也知道了夏铭之和庄励的关系。

    他想他并不是天生的同x恋,而是因为他真的是喜欢惨了夏铭之,如果为了夏铭之,变成一个同x恋也是无妨的。

    於是他和夏铭之在一起了,和他在一起的日子,过得总是很充实,哪怕是宅在一起看一个下午的电影也觉得很满足。

    如果说当初真的是有要报复从小就比自己优秀的庄励的意思,那麽後来,是真的爱上了。

    爱得义无反顾,也爱得彻底盲目。

    其实,他觉得他也是受害者,是夏铭之和庄励爱情中的受害者。

    “夏铭之,你爱过我吗?”庄励这麽问夏铭之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已经连最後的尊严都不复存在了。

    夏铭之回过头来看庄勉,对面的庄勉看著他,眼神坚定却有点绝望,夏铭之有点不忍,但是还是硬著心肠回答,“喜欢过,那时候,觉得看到你像是看到了自己,对纯碎的追求,到了一种执念的地步,追求的都是美好的东西,但是很容易忘记自身最需要的那些纯粹。但是那种喜欢,我想,我无论如何都不能称之为爱情。你和庄励的关系不是很好,我想,我其实更愿意把你当成我的弟弟。”

    庄勉低著头,看著圆木桌面上的纹路,其实他是不想让夏铭之看到他眼睛中的眼泪。

    他们在外国的时候,到了後来,每日都是争吵,他骂夏铭之利用他,夏铭之也回敬他,“难道你当初不也是因为我是你哥的人,所以才来招惹我?”

    他没有否认,因为这是事实,但是他也没有说自己最後是真的爱上他了。

    他那时候已经知道夏铭之不爱他了,所以也不再去承认自己爱上夏铭之,那样他太掉价了。

    他觉得夏铭之就是个妖孽,勾了他哥的魂,也勾了他的魂,但是他一个都没有珍惜。

    他哥要比他幸运,因为夏铭之其实是爱著他的,尽管他曾经伤庄励伤得那麽厉害。

    他到头来,真的就是一场空。

    小霜的速度比较快,茶水已经端了上来。

    庄勉抬手拎起茶壶,稳稳当当地倒了两杯。

    夏铭之接过绿茶,“谢谢。对不起”

    “第一个接受了,第二个就算了。”庄勉端起杯子,太烫,就闻了一下,“如果真觉得对不起我,就好好对我哥,把我亏欠他的也给我还了。”

    作家的话:

    好吧,我怎麽觉得庄勉其实也是受害者呢?!他也不过是被爱情遮蔽了自己的眼睛而已。。。。。。

    现实20

    自从那日夏铭之从他家中走後,夏铭之就像是失踪了一样,一点声音也没有。

    庄励心底很沮丧,但是又突然有一声轻松的感觉。

    夏铭之,你终於还是顶不住了,放弃了。

    庄励,你终於可以解放了。他没有经受住你的考验,他退缩了,你也该彻底死心了。

    想通了,但是还是蔫蔫的。

    现在的状态,就是庄励最讨厌的一个经典人物──哈姆雷特。

    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

    明明想通了,但是却仍是犯贱地期待著夏铭之是有事耽搁了。

    电话响起的时候,庄励正在到底是鄙视自己多一点还是鄙视意志不坚定的夏铭之多一点的思想斗争中。

    他以为是夏铭之,看到名字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失望多一点,还是开心多一点。

    失望的是不是夏铭之,开心的是居然是去西藏支教终於回来的菜菜姐。

    他和菜菜姐约在一家本帮菜的餐馆里,菜菜姐那云卷风残的速度让庄励目瞪口呆,更加坚定了这辈子菜菜姐嫁不出去的想法。

    但是菜菜姐吃完之後,就从包里掏出了一张红豔豔的类似喜帖的东西。

    庄励颤颤巍巍地接过喜帖,耳边传来菜菜姐满足的打嗝声:“哎,我终於吃到家乡菜了。终於啊!”

    庄励没搭话,因为他已经不淡定地翻开了喜帖,赫然看到新娘:宋苏,新郎:封远昊。

    重名吧,绝对是重名的,那个著名的一表人才迷倒无数那女人的名律师封远昊?

    “菜菜姐,那是重名吧?”

    菜菜姐极其不满地瞪了庄励一眼,赤裸裸地看不起人,“就是那个律师!”

    “你确定封大律师视力正常?”庄励忍不住又问了一个问题。

    菜菜直接拿起皮包敲在了庄励的脑袋上,“滚你呀的!老娘等了这麽多年,终於等到了一个能看到我内心美好的男人了!哪像你们这些肤浅的男人,就喜欢看人的皮。我就不说你了,我就说荆慕珩,看吧看吧,最後还不是和顾随离婚了。我跟你说,当初其实我也喜欢他的,但是他看不上我,所以我那时候就发誓,要麽找个和他一样优秀的男的,要麽这辈子就做个老处女!”

    这种话说出来难免唏嘘,庄励也不那麽不正经了,郑重地道喜:“恭喜你,菜菜姐,宋苏姐。”

    菜菜姐朝著庄励微微一笑,有些羞赧的感觉,倒是真有几分姿色,果然,爱情最是滋养人。

    不过刚刚觉得菜菜姐有点女人味,这个女人就就一副猥琐的样子,“哎,不过我听说,荆慕珩和顾随又重新在一起了?”

    庄励点点头,“恩,荆慕珩把苏然一脚踹了,和顾随在一起。”

    “!我当年怎麽就瞎了眼睛看上了他呢?”

    “菜菜姐,没事,我相信荆慕珩的报应快来了。前几天我和他一起去吃饭,然後在隔壁看到了苏然在和人相亲,把荆慕珩气得脑子都不清醒了。”

    菜菜姐也是个聪明人,立刻就知道了这其中的缘由,“人呐,就是贱,非要等到失去,才想到要去珍惜。”

    “是啊!”这句话,庄励是无比地赞同的。

    “你呢?夏铭之回国了吧。”

    “我说你回来几天就忙著打探消息了?”庄励听到夏铭之有点心烦,口气微微冲起来。

    菜菜姐也不和他一般见识,“庄励,面对现实啊,不要逃避。”

    庄励诈尸不说话。

    菜菜又从包里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张喜帖,“看你一副思念成狂,却找不出理由想见的样子,我成全你,帮我去把这个喜帖给夏铭之送过去。”

    庄励嘴巴说著“干嘛不自己去送”,手却伸了出去,接过了那张喜帖。

    菜菜一副你就嘴巴硬吧的要笑不笑的模样,让庄励又忍不住想要打击她。

    那天晚上,庄励拿著那张喜帖,还是忍不住拨通了夏铭之的电话。

    “喂,阿励?”电话接的很快,夏铭之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沙哑,像是很累的样子,但是有带著点惊喜,应该是没有想到自己会给他打电话。

    庄励纠结了很久的心被夏铭之直三个字就抚平了,“菜菜姐要结婚了,她把你的喜帖给我了,让我给你。你在哪呢?”

    “江边大桥。”

    “那我马上过去。”庄励说罢,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酒直接奔了出去。

    s市的经济发达,晚上灯火亮如白昼,特别繁华。

    庄励在长长的江边桥上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夏铭之,夏铭之正好就在此刻回了头。

    他们两个隔了五六米的样子,眼前不时有人走过,但是阻隔不了他们望著彼此的目光,灼灼的,露骨的。

    夏铭之跑过来,抱住了庄励。

    庄励没有推开,但是也没有主动地去回抱他。

    “我妈生病了,好不容易病情稳定了,我忙坏了,而且很害怕。”

    夏铭之像是撒娇一般地和庄励絮叨,以寻求安慰。

    但是庄励却仍是没吭声,因为他也不知道他到底该说什麽。

    他想伸手抱住夏铭之,然後安抚他,“没事的,我在呢。”

    但是他没有,像是一个正在冷战中虽然对方已经示好,但是仍是放不下面子和好的别扭小孩。

    夏铭之见庄励没有回应他,不免有点失落,也不好意思再赖在庄励的怀里,站直了身子,看庄励的没有不悦的意思,忍不住开口,“阿励,我们去坐摩天轮吧。”

    庄励微不可查地皱了眉。

    江那边的摩天轮,发著五彩的光,和天津之眼看不出什麽什麽差别。

    但是庄励此刻的心情和当初在天津却完全不一样。

    天津之行,大概就是个转折点,从那天起,他们之间就彻底地回不去了。

    他伤了他,他便变本加厉地伤回来。

    自此,庄励就变成了一个满目疮痍的男人。

    “你还记得当年在天津之眼下面你说的话吗?”庄励问夏铭之。

    夏铭之点头。

    庄励突然笑了,笑得犹如春风拂面,温暖人心,“那麽,我把那句话,还给你。”

    这种地方,我希望以後和我爱的人一起来。

    但是那个人,不是你。

    庄励轻而易举地看到了夏铭之破碎的脸和眼神。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夏铭之比他想得还要决绝,回转身去就朝著桥边走上,轻轻一跃,就站上了栏杆,身後便是滔滔江水。

    人群中有人开始尖叫,但是夏铭之的却淡然地看著庄励,嘴角还噙著笑,“要是你不陪我去坐摩天轮,我就从这跳下去。”

    边说还边抬起左脚,微微地往後移。

    庄励此刻的冷汗都被吓了出来,“好,我们去坐,你快下来。”

    夏铭之得意地笑了,笑得灿若群星,“你抱我下来。”

    庄励慢慢地上前,张开手臂。

    夏铭之一跃而下,满满当当地扑进了庄励的怀里。

    众人看这对同x的恋人如此地大胆,赞叹有之,骂骂咧咧有之,花痴者有之,看热闹者更有之。

    庄励抱著夏铭之,心有余悸:“如果我不答应你,你会跳吗?”

    “会。”

    因为,我想在摩天轮上,和你说清楚。

    作家的话:

    庄励连正常的夏铭之都斗不过,更别说是疯魔的夏铭之了。。。。哎。。克星啊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