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阶打开纸门,看着不远处灯光下的影子,满意的笑了出来。
“那种长相,也不知道他们是哪来的信心敢捧成花魁……”
她笼着衣摆,轻声走进了室内,阁楼的地方非常大,建造的也非常精细,书院,静室,床之间样样俱全。
花楼想培养一位花魁,那是从很小的时候就定下人选,然后精挑细琢的去养育她,身形体态要教,文字书画要教,音乐舞艺要教,连游戏赌博的技术都要教,从小养到大,百分之一百能长成大美人。
为了体香要每日沐浴,为了保持皮肤要涂抹香膏,而且绝对不会穿麻布这样会磨红皮肤的衣服,牙齿也要美,所以哪怕物资贫瘠的时候也只□□细的粮食,加上各种课程所要付出的价钱,一栋大花楼花魁所代表的本金,远比一些小国的公主要多的多。
“今天怎么样了?”
阿国问的是坐在一边的一位穿着素淡的中年女人,她年轻时也是位艳明远播的花魁,名叫弥生。
培养花魁的花费太大,所以一般是不准赎身的,压榨到了最后,年老色衰的美人们只能当杂工养活自己,弥生是小国贵族之家的女儿,少年时流落到这里的,本身的礼仪也好看,落魄了便被阿国买了过来,专门教导云良楼那位未来的花魁。
弥生安静的行礼,哪怕韶华不再,那一低头的姿态还能看出几分当年的风貌,她拿过一旁的花笺纸,向阿国展示着这位小姐今天的课程。
那上面的字体,比弥生本身所写的还要漂亮一些。
说起来,这位小姐本身,也比她更像是贵族家的孩子。
两年前弥生第一次被带来云良楼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以后需要做什么,说起来虽然曾经和云良楼是敌人,但是眼见着生活了许多年的地方就这样将自己逐了出来,她倒是毫无保留的,想给那位年轻貌美取代了她的少女找个更胜一筹的敌人。
阿国其实不怎么能看懂纸上写的东西,那些与其说是弥生布置给那孩子的功课,不如说是那孩子自己翻着书册,有事没事划拉出来的句子。
说到底,这个孩子从来都只顾着自己高兴。
阿国要的,也正是这一份自我。
有时候,她也看着这个孩子就会陷入一种不可自拔的嫉妒,如果她年轻时也有这样的相貌,也有这样的资质,她能得到多少东西啊……
花魁在花街是个非常特殊的群体,她们拥有最高的自由,除了不能离开花街,甚至可以自己挑选客人。
这对这里的女人来说,已经是最大的权利了。
花魁的客人就等同于她的丈夫,依照花街的规矩,做了花魁的客人也不能随意唐突,每次前来,该给的钱还要给,该送的礼物还要送,但如果花魁不想见你,那么她可以打发自己的侍女过来,并且礼物金钱是不退还的——而除了这些花魁本人并不想理你时派来敷衍你的妹子,整条花街,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会接待你。
一个花魁可以有无数个客人,但那个客人,就只能安静的等着见花魁一面。
阿国可不是要一个靠皮肉赚钱的女人,哪怕是花魁,那也是要陪客人的。
她一辈子都锁在这条街上,脑子里也只能装得下这么大的一点地方,看惯了薄情寡性的男人,肆意妄为的贵人,她这辈子最大的目标,就是能在花街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吐一口气!
说到底,花街是买东西的地方,美貌、才情、气质——但这些对于花街里的女人来说,既是商品价值所在,其实也是武器。
阿国要的不是一个美貌的花魁,是一尊挂在天上的月亮。
喜新厌旧?
旧的和新的,那是云和泥的差别,又怎么会厌恶?摸不到云,也不至于让泥土脏了脚啊。
失了耐心,强取豪夺以势压人?
她坐在那里,看一眼都觉得冒犯了,怎么会敢呢?
就算敢的那个,舍得吗?
什么理智,什么当断则断,在阿国所畅想的未来里,那些寡情薄幸的男人,看不起游女的贵人,说什么游戏花丛不予沉迷的所谓精英——她只要让这些人舍不得的就好了!
理智、自尊、原则——这些全都会和他们口袋里的钱一起,变成月亮的贡品!
而他们从月亮那里,却什么都得不到。
阿国要的,就是一个名扬五大国的花魁,但这个花魁,哪个男人都得不到。
也许第一眼见到这个孩子出现在雨后的时候,她只是想借着她赚钱,但时间越久,她想得越多。
她被男人糟蹋了一辈子,也想看看那些人的一辈子,都只能把心肝丢到地上,给一个花街里的女人踩——而那个女人,却要什么都不在意!
阿国安排了所有花魁需要学会的课程,甚至有过之无不及,她却从来没有用花楼惯用的管教手段,她本人也处在一种绝对纵容的立场,这孩子对她爱理不理她也无所谓,只要乖乖的按计划长大,阿国甚至不会让那些男人碰到她一丁点!
她就是月亮,没有男人能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