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这只是一团跳动的光晕。

    他撑起身子来，白衣映着烛火，像发着光，风流如画。但他眼神里，却闪动着连阿锦也看得出挣扎的光。

    借着光晕和借着暖意，他索性一气说出口：“觅儿，你可知，给我的东西，就不要再拿回去了。我已经受不起了。”

    阿锦一时胸中大痛。她怎么不明白，润玉话中的意思。

    但是....没有但是。

    是的，润玉已经受不起了。受不起她的风雨飘摇。受不起她任何的犹豫和纠结。

    她怎么会不知道，锦觅的爱，是他心中最后一丝飘摇的烛光。烛光一灭，他的心就冷了。

    但是.....那句“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我永远会呆在你身边。”她已经临到嘴边，亦印在心底，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她可以冒着身死魂灭之险，为了救润玉性命。

    但她能为了润玉，放弃自己的世界吗？

    或者说，她放弃的，不仅仅是自己的世界，也是自己自由自在的灵魂。

    她能永远栖身在一个剧里世界，用一个不是自己的身体，爱一个爱的不是自己的爱人吗？

    最后，她还是没有回答。

    她只低了头，逃避似的不看他清澈的眸光，扯了扯嘴角，然后说：“我去催一下厨房，需上晚饭，还有你今晚的药，也不能断。”

    匆匆回头时，她已经忍不住自己的眼泪了。只匆忙擦了擦，她就逃也似的出门，哪怕知道他看不见，也不想他看到自己半点神伤。

    .....

    厨房里，因为是半夜，是也空空荡荡，没有半个人影。

    阿锦只默默坐在灰扑扑的地面上，甚至忘了自己会仙法，她一手往炉灶里塞枯枝，一手擦眼泪。

    却没想到火苗燃起来时，会那么快，一下子燎了她一丝鬓发。一时灰尘也迷了眼睛。她索性借着这个借口，直接把手中的枯枝扔在地上，一力哭泣起来。

    因哭的专注，她也没注意到，身边又来了一人。

    “锦觅仙上。”

    这声音圆润敦厚，她一听，就知道是邝露。回头来看，才知道邝露已经悄悄进来了，还坐在她身旁。

    那双大大的圆眼睛，充满了担忧和疑惑，正细细盯着她的面容。

    阿锦顿时有点不好意思。

    这世间，谁不苦？这时间，谁能拥有自己所有想要？但好像只有她，会哭得如此不堪。会如此逃避软弱。

    邝露好像没察觉她的羞涩，礼貌的不再看她，而是自己开口：“锦觅仙上，我陪大殿下，已经好久了。在他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就见过他。”

    “大殿下一直以来，都很孤独。既是因为他的婚约，让他需得做好天界表率，也是因为废天后疑他，让他几千年来，不能和其他人亲近。他并不是天生如此冷淡。也不是天生如此周全。”

    邝露的侧脸，映着火光，显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圣洁来。

    “一直以来，除了旭凤，都没人让他露出笑容，或者露出丝毫亲近之意。因为以他寄人篱下的立场，没有资格拥有任何亲近之人，亲近之物。”

    “但是.....”邝露眼中波光闪闪，她又转头直视起阿锦来。

    终于，她下定决心：“锦觅仙子您，是殿下唯一心系之人，也是如今，能让殿下唯一露出笑容的人。”她微微一笑，神色坚定，只指间颤抖：“邝露求您，别离开他，别丢下他，好吗？”

    “因为，殿下他已经受不起了，您下一次摇摆不定之时，就可能是他殒命之际！”

    邝露直接说破了阿锦心中最重最痛的东西。她直接击碎了阿锦内心里，最后一丝心安理得，最后一丝可能和大概。

    她直接告诉了她最后的结果。而阿锦知道，这是真的。

    在邝露长久的守望中，她已经默不作声明白了润玉的所有。她知道他的黑暗和痛苦，也知道他的沉默和悲哀。

    因为懂得，她也不会为一己之私而沉默。也没有任何吃醋和妒忌。

    阿锦一手摸着她的脑袋，一手摸着胸口龙鳞之处。

    她的脑袋混沌，但眼睛清明。

    “殿下还在等您。”身边邝露默默开口，才让阿锦从这场梦里醒过来。

    她索性直接站起身，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后来索性跑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