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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才落,灵儿突然抢上前去,拉了拉他的衣角。而后挑眉看他一眼,并未留下只言片语,转身翩然去了。
凤尊和秦屿不知其故,两人都看向郎晔,他却仍旧面无表情,道:“今日时辰已到,都回去吧。”
握紧手,那温润的玉瓶此刻还源源传来清凉之感。
【再斗】
在东君府似玉轩中度过的第一夜,于灵儿而言,很是有些新鲜。正自对月饮仙露,却听得有凌风之声。
“大师兄深夜造访,所为何事?”灵儿头也不抬,问道。
“你究竟是谁?”郎晔声音清朗,此刻立于一束尖顶上,却是极为稳妥。
灵儿笑:“我是东君府嫡传四弟子,大师兄竟这般忘事么?”
“你何须与我装聋作哑?”郎晔面色肃然,全然没有与她谈笑的意思。
“我实在不知哪里得罪了大师兄。”灵儿道。
“你伤我碧凌剑,这等修为,不该来东君府。”郎晔索性挑明一切,将那玉瓶自怀中取出,抛到她手中,“这天霖散,你那上等仙品的衣裙,绝非常人可有。”
灵儿莞尔:“大师兄好眼力,但这些俗物,终究不能评判什么。且我修为不及你,你不也一样在东君府?
郎晔深紫色瞳孔化作六芒星,转动数圈,将那有着俏丽天姿的女子在眼中印了数个。
灵儿眉目一凛,感觉此情此景似乎有些熟悉,但这一念没被捕捉到,窥探之感登时席卷全身,迫得她不能不仰面与他直视,语气仍旧温和,却内敛了坚锐:“我是谁不需与你交代,既然我能进入东君府,自然得到了天君应允。哪怕你是嫡传大弟子,却也管不得我从哪里来。”
此话倒是不假,但郎晔好似并不打算轻易放过她,眼瞳一转,灵儿渐觉呼吸艰涩起来。
一时胸闷,浑身上下不得舒畅,灵儿叫道:“快中止瞳术,否则我必毁你双目!”
郎晔不惊不恼,全然不为所动。
灵儿惊怒于他竟真有杀意,只得准备强行施法脱身,堪堪抬手,郎晔已瞧见她体内荧光一闪,饶是他天生瞳力,也再不能往里瞧上一眼。
“哔——”
深红色月痕自灵儿袖中飞出,激射至郎晔面门,后者瞬移避开,却不再动手:“既不是魔界中人,我便不再追问你真实身份。但若是对东君府藏着什么心思,或是胆敢对天君心怀不轨,我定教你仙根寸断,灰飞烟灭!”
他留下此话,人却即刻不见。
灵儿望着他原先站立的方位,脸上怒气全消,却透出几分思量来。稍待片刻,她自怀中取出一面铜镜,葱玉般的食指点上去,写下“郎晔”二字,镜面流转千万景致,最终化为一行篆体:天境四转283年,道坤山下,桃花莲湖中。
随后,铜镜上便显出当地当时所发生的故事。
原是一青衫少年不知天高地厚,擅自闯入道坤山,在桃花莲湖中被一尾千年鲢鱼怪袭击。正当生死存亡之际,一紫袍仙人突然出现将少年救下,他出手不凡,三两下把鲢鱼怪打退,又为少年敷上仙药,少年身上伤痕片刻尽消。那紫袍仙人却一语不发,匆匆离去。
青衫少年拾起装仙药所用的玉瓶,上书“东君府”三字。
他朝着紫袍仙人离去的方向良久,最后将那玉瓶小心揣在怀中,喁喁离去。
观摩至此,灵儿眼中已染了薄薄笑意。
原来如此。
以郎晔此刻修为,无论进入东方天境抑或西方闵云仙境,都可大有作为,然则却长久留滞于东君府,竟是为此恩情。
哪知还未完,镜面上显出飘渺景致,又写了一行“缘生缘灭皆不可查”,停留一会,字终究不见了,一切恢复到原样。
灵儿有些奇怪,一时参不透其中意味,再看一遍,却仍旧没有其他解释,只得作罢。
收好铜镜,灵儿想起郎晔那冷冰冰且刻板无变的脸,虽是俊美无双,却难免少些活泼意趣,心中一动,似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事,唇边漾出一抹清浅微笑,其中的美艳霎时间使月华失色。
【思慕】
此后,灵儿常常有事无事便到珑玉轩去找郎晔,或是嬉笑顽皮,或是佯作正经地谈话,总之是想方设法呆在他身边,逗弄他,引他生气,总之所有能打破他平静心绪的法子,无所不用其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