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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外人问起,爹娘只说女儿为妖精胁迫,不得已下嫁,以求保全乡村父老,以全声名。”
这段话在许亦涵心中修修改改,遣词造句均十分谨慎,前半截说得一身鸡皮疙瘩直冒,后半截又阴测测在心底笑,这黑锅,商于昊,最好还是你背着。
一时间,老爷勃然大怒,夫人泣涕涟涟。
这半生就只得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捧在手心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不曾想,竟恋上一只妖精,更为之连家都弃之不顾。许老爷与夫人怎能不悲痛欲绝?
原主也恰是知晓这节,更过不去自己心底那道坎,因此走上悲剧之路。在许亦涵看来,这些倒是不难,只是可恨,商于昊这种残暴的人,原主是瞎成什么样才看上的?莫非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患者?
眼下这两位,又骂又哭又质问,怀疑许亦涵中了什么妖术,又觉得必是妖精胁迫,许亦涵自然一一应对。两方直僵持到夕阳西下,月上柳梢,再见许亦涵异常坚决,连连叩拜至头破血流,只得满心酸楚,允下此事。
许亦涵拜谢了,脸色苍白,由丫鬟搀着回了房。
夫人哭得两眼红肿如桃,老爷也颓然地坐在椅上,久不抬头。
这一夜,许家上下无眠。
次日一晨,许亦涵拜了父母,用了早饭,便向童家去。
昨夜童家实已收到许亦涵归家的消息,童祖邦当即便要赶来见面,被童父拦住,再三劝阻。童祖邦毕竟是个知礼节的读书人,两人婚约在身,况且许家紧闭府门,未遣人来送信,想是自家亲人正在相见,不宜莽撞上门,因此忍耐到早晨。
童祖邦早已坐不住,催促着父母,就要前往许家,哪知许老爷携夫人、许亦涵,后随着十来个仆从,已亲自登门来访。
童家今非昔比,光是门前侍立的官兵,便有十来人,寻常人等,早已不敢随意靠近童家两间木屋。
两家人见了面,许亦涵才在童父身后看到久闻其名、未见真人的童祖邦。
状元郎果然一表人才,长得眉清目秀,一派斯文,如今金榜题名,更如春风拂面,一举一动,尽显儒雅风范;举手投足,自然而然地流露出风流才子的潇洒气度。
许亦涵见了,心下暗暗叹息,本也算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可惜半路杀出个商于昊。这般想着,便上前与童父童母见了礼,又对童祖邦福了一福:“童公子有礼。”
不等童祖邦说话,又退回夫人身后,紧紧盯着夫人的背,目不斜视。
两家人进了门,遣散仆从,六口人坐了,这才说话。
童父童母关切地询问许亦涵这些日子是否受苦,又如何逃回。许老爷表情尴尬,将一应故事说与好友,咬咬牙,为难多时,目光游离,悲恸而无奈地扫过女儿的脸,却将退婚一事,在喉间吞吐数回,终于说出。
给童家的交代,许亦涵的意思是据实相告,否则童祖邦听闻她被妖精胁迫,恐怕不会罢休,又将苦心白费。许老爷也不愿欺瞒好友,虽则难以启齿,但毕竟女儿是心尖肉,还是腆着老脸,一气说出。
童家三人俱是满面震惊,最不可接受的便是童祖邦,他俊秀的脸上现出惊愕之色,冲过来就要来拉许亦涵,被许亦涵眼明手快,抢先跪倒在地,再三致歉。
陈情毕,纳头便拜,三拜过后,额上旧伤未愈,新伤又添,自又淌着滚烫的鲜血,震得童祖邦满眼摇摇欲坠的泪珠,僵硬无话。
随后,夫人领着许亦涵,先行离去。
与童家退婚一事传开后,举村哗然,许家朱门紧闭,许亦涵陪着老爷夫人用了午膳,彼此缄默无话,只是夫人频频垂泪,老爷久久叹息。
正在此间,忽听小厮来报,言说童祖邦在门外求见,如何也不肯走,只要见小姐一面。
许老爷眉间拧出一个川字:“涵儿,你与祖邦两小无猜,今番退婚一事,已是驳了他的颜面,又伤了他心,不若出去见他一见。”
许亦涵岂不知他心中还存侥幸,巴望着单独见了童祖邦,能令她改变心意。可惜,见谁也不能见童祖邦,许亦涵脑中掠过昨日那道惊雷,焦黑的深坑距大汉脚趾只有毫厘之隔,因道:“爹,一言既出,何必纠缠不休?如今我与他婚约已解,私下相会,情理不容。童公子是个读书人,知晓礼节的。”
许老爷又是一叹,只得令小厮退下。
不一会,小厮又来报,说是童祖邦道不亲见许亦涵绝不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