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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谭永安上前就抓住他,声音颤抖,几近失控:“志远怎么样?啊?”
唐文看见他脖子上残存的淡淡红色痕迹,咬着唇悲痛地摇头:“伤得很重,那王八蛋竟然有炸弹,后背皮肉被掀了一大片,恐怕……”
谭永安瞬间红了眼眶,丢开唐文就向急救室的方向冲,站岗的警察在唐文的示意下没有阻拦。此刻急救室聚集了十来人,都是素日重案大队里经常混在一起的那群小子。肖宁灰头土脸,身上的衣服破了大半,胳膊上都是血——张志远的血。
众人知道谭永安和张志远平素最要好,此刻见了他,都是默然无声地低着头,发红的眼睛,悬不住的热泪滴下,即刻将悲伤凝重的气氛传开,一时间,头顶上像有偏偏阴霾愁云不断压下,十来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几乎就要在死神的凝视下被压垮。
灯突然灭了,谭永安冲在最前,解下口罩,医生摇摇头:“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
人群里骤然爆发出哭声和吼声,群情激奋中,一干训练有素的刑警直往急救室里冲,后面负责维护治安的保安和警察立即涌上来,喧闹声、升至沸腾的呜咽声,整个世界的声响,都与静静躺在那里的人,无关了……
张志远的牺牲,给谭永安造成了巨大的打击,被捉拿的主谋已经进入审讯程序,案子快要结了,可留下来的伤疤,永远不会愈合。
全队人无不悲愤,在审讯中又出现了多起事故,后由总队出面平息,才没有扩大影响。
谭永安每天都在队里,许亦涵给他发短信告知已出院,在家等候,也只收到简短的回复。
这样的伤痛,没有言语可以劝慰。
再见到谭永安,已经是十来天后,这些日子,许亦涵每天不出门,在家等他。
门一开,许亦涵从阳台上转过身来,勉强露出个笑容:“吃了吗?我去给你买个饭?”
谭永安摇摇头,也不知道是说没吃,还是不用去买。
他看起来很多天没好好收拾自己了,衣服裤子皱巴巴有点脏,灰败的脸上刻满了生离死别带来的愁苦,挥之不去的阴霾在紧蹙的眉间萦绕。
似乎还瘦了,端方的脸庞棱角愈显分明,下巴上的胡茬像杂草丛生,已经密密地聚成气候。
许亦涵走到他身前,默默伸手环抱着他。谭永安初时没有反应,像是运转使用过度的机器已经变得老旧迟钝。
许亦涵把脸贴在他胸膛上,感受着男人身上传递过来的体温,听到他依旧有力的心跳,心底的仓皇混乱,似乎渐渐平息。
自私也罢,罪恶也罢,总归是……保护好眼前她所在乎的这个人啊。
至少他还活着,即便是负罪、歉疚地过一生,她也认了。
谭永安突然伸手将她紧紧拥住,两只臂膀圈着她瘦弱的身子,用力揽在胸口,几乎要把她揉进骨血里去!似乎眼前这个人的温度,能够填补心中缺失的那一块永远的悔恨、遗憾、自责……
用力,很用力,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似乎要将余生的性命都交托到她手中,从此二人骨肉相融,生死相依。
两个无助的人互为慰藉,彼此充当着对方的依靠,于无声中,默默发泄心底的苦痛。
高大的汉子低着头,靠着她的肩,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浑身颤抖,大滴的眼泪扑簌簌落下,因为憋了太久,似乎凝聚了更多感情,变得如此沉重,沉重到不可负荷……
低声的饮泣渐渐失控,不轻弹的男儿泪,浸透了衣衫,贴在皮肤上,热热的,又凉凉的。
许亦涵安抚似的摸着他的背,一言不发,眼眶却也湿了。
后来谭永安问许亦涵,为什么张志远牺牲的时候,她似乎也很悲伤,悲伤得超过了她作为半个陌生人应有的程度。
许亦涵沉默良久道:“因为他的命运,似乎是刑警很容易重蹈覆辙的命运。而我怕你死。”
☆、警察爸爸(三二)山雨欲来~
因牺牲了张志远,案件虽然圆满告破,参与侦破的众警察也丝毫没有快慰之情,庆功宴自然无人去提。
张志远下葬当日,谭永安去为他送行,当天回家情绪低落。许亦涵也默然无语,除去为逝者感伤之外,还有一件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