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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叫偏见。”纪筠连抗议起来,众人也插科打诨,好生热闹活跃。

    正笑作一团,忽听得一个清冷严厉的声音如惊雷乍起:“你们在做什么?”

    众人对这个声音最是熟悉,登时便如芒刺在背,一个个僵硬着回到自己座位上,低头看着棋盘,连头也不敢抬,唯恐被点了名,拎出来做典型。

    许亦涵收着棋子,纪筠连回身循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男子长身玉立,如墨的黑发如瀑飞散,雪白的里衣衬着白皙的脖颈,紫衣翩然,银带束腰,一双星子般的眼寡淡地扫来,眉心皱起。

    “师兄,你回来了。”许亦涵起身,先冲砚珏点头示意,而后看了纪筠连一眼,介绍道,“这位军爷是我在云锦台附近偶遇,他受伤颇重,故在谷中休养。”

    砚珏的目光定定看去,视线中压迫力十足。

    纪筠连颇感不适,面上却仍笑着,伸手示好:“你好,我叫纪筠连,天策府……”

    砚珏对他的手视而不见,径直走到许亦涵身边,训诫师弟妹:“棋乃是星弈弟子专精功课,实战课尤其该当专注,似这般嬉闹,可还有心思在棋上?”

    “师兄说得是。”一干弟子站起身躬身认错。

    此刻若是换了别人,不知该有多尴尬,偏生纪筠连是个心大的,作势把那伸出去的手抬起来挠挠头,也就佯作与自己无关,对上许亦涵略带歉意的表情,还能安慰式地回以一笑。

    不料这一番互动又被砚珏瞧见,他转过来,话虽是对纪筠连说的,脸却不看他:“军爷既然来此观摩,想是棋艺高明,在下不才,请赐教。”

    许亦涵秀眉微蹙,冲纪筠连使了个眼色,将要开口,纪筠连却已仿若没接到她的暗示,大大咧咧道:“好啊。赐教不敢当。”

    于是各自落座,收拾了棋盘,不等砚珏谦让,纪筠连已取黑子,抢了先手落子。

    许亦涵有些无奈,既看不懂师兄的行事,也摸不清纪筠连的心思。但见两人落了数十字,便捂脸不忍看。

    很快,纪筠连讶然惊呼:“啊?”

    白子一落,遍地收割,棋盘上几乎已无黑子立足之地。

    砚珏一言不发,仍是一眼也不看他,一面收拾棋盘,一面却与许亦涵道:“师妹,棋艺相差太多,切磋无益,近日委屈你了。我此番回谷,近期不会再走,来吧,看看你有无长进。”

    许亦涵默了默,道:“师兄,你方才据边隅,舍小就大,悄然无声毁了黑子根基,下得极秒。”

    她说了这句不相干的话,才对纪筠连道:“有劳军爷,请去歇息吧,晚些时候仍要施针。”

    砚珏眉心抖了抖,终究没说出什么来。

    纪筠连何等机敏,听这一句点拨,顿时恍然大悟,再在脑海中复盘,才知从一开始便落入了陷阱。细细思量,深感这位师兄的棋比许亦涵更要诡谲,便是此刻马后炮由结局去推测他的意图,仍觉得每一步走得令人费解,却又真真切切一步步将人逼上绝路。

    这里纪筠连退下,许亦涵与砚珏对弈,自然棋逢对手,不必细述。

    到傍晚,许亦涵仍去为纪筠连扎针。

    纪筠连趴在床上,笑问道:“可赢了你师兄么?”

    “输了三目。”许亦涵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睫毛轻颤低敛,“他并不是有意针对你,只是对我们的功课,管束极为严厉。”

    “无妨,这点小事,不值得挂心。”纪筠连勾唇笑了笑,“不过,你要是过意不去,吹笛子给我听吧。”

    许亦涵看一眼他嬉皮笑脸的模样,一针下去,就教那笑容顿时烟消云散。不过,下一刻,军爷痛到踌躇的脸上,又慢慢绽开了笑容。

    “嗯。”

    纪筠连把身上淋漓的汗水擦干,披好外衣走出小屋,就见许亦涵站在桥上,面对一潭清泉与飞瀑,修长窈窕的身姿茕茕独立,紫衣翩跹随风而动,三千青丝在清风中飞舞。

    悠扬的笛声响起,如同流水淌在耳畔,幽然恬静,又带着几分出尘的隐逸与自得其乐。

    这一支曲子在万花谷中最常见,每每听来,都觉得身心轻松,万事无忧。纪筠连便在十步之遥的地方,静静望着那一抹倩影,如痴如醉。待一曲吹毕,许亦涵回眸看他,纪筠连脸皮一如既往地厚:“再吹一曲。”

    许亦涵瞥他一眼,假作没听见。

    纪筠连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支笛子:“你不吹,那我可吹了。”

    “……”许亦涵眉心颤了颤,“上次你吓跑的松鼠,至今未曾回来。”

    “你再吹一曲,或许便循音而来了呢。”纪筠连笑嘻嘻收起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