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阅读_第 409 章
差人来请你作证,你一护着她,她岂不是感动万分?天上地下便只认你这个好哥哥。再不同你闹了。
小的恭喜世孙,终于得个让人羡慕,娇娇软软的妹妹。”
“叫你胡说!”梁南渚一脚踢上腾子臀部,“老子的妹妹你也敢说嘴!”
他嘴上虽骂着,心中却噌噌冒甜水。
若真有那一日,她好言好语,娇娇软软待自己,一双眼儿柔波似的,那真是美得很妙得很啊!
一时脑中浮现她的模样,竟不自主挂了笑。
“世孙?”
见他呆愣傻笑,腾子又推他一把。
这一推,倒把梁南渚推清醒了。
他只摆摆衣袖:
“只怕这蠢货不会供出我。”
“这是为何?”腾子不解,还揉着屁股。
别人不知道梁南渚的身份,梁宜贞是清楚的。既是日后要做大事的人,就不能不在乎名声。
夜闯鉴鸿司,在外人看来直与登徒子无异。一个帝王,若有了这样的名声,便是昏君了。
而昏君,是没人愿意真心扶持的。便是有,也只能是觊觎皇权,企图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小人。
况且,梁南渚身为晋阳侯世孙,一言一行皆在皇帝的监视下。夜里外出的事真要闹大,皇帝又会如何想?会不会怀疑到别的地方?
一切的一切,都不得不万分谨慎。
梁南渚讪讪自语:
“好在老子思虑周全。”
腾子趋步跟着他:
“世孙今日的话,小的怎么越发听不懂?小姐若不供出你,却如何脱身呢?”
梁南渚哼笑:
“你要是懂,就该你做世孙了!”
腾子忙道不敢,一时凝眉,只觉自家世孙近来奇奇怪怪。
似乎,也不是近来…
是…宜贞小姐。只要是宜贞小姐的事,他都奇奇怪怪神神秘秘。真是奇怪的兄长啊。
…………
那厢蔡云衡回到谢夫子庭院,已近五更天。
谢夫子歪在榻上,半打瞌睡等她。
蔡云衡打了帘子,慢悠悠过去,又替她盖一回丝被。
谁知,谢夫子却微微惊醒。
她抬了抬眼皮,撑着贵妃榻坐起:
“难为你,夜凉如水的,替我跑这一趟。”
蔡云衡靠着她坐下,二位老人并肩,便似从前在闺中一般。
蔡云衡拍拍她的手:
“你说你,却又等什么?困了直去睡便是。也不知那学生修了几辈子的福,遇着你这样的先生,被她气得半死,还不忘悬心挂念!”
谢夫子含笑摇摇头:
“便知你要这样说。我白日里也是气糊涂了,适才想来,撕画种种,倒像是有人故意做局害她。”
“做局?”蔡云衡微怔,“此话怎讲?”
谢夫子遂道:
“你不知道,我白日里打发那孩子后,她兄长来求见过。”
“晋阳侯世孙?”蔡云衡布满皱纹的眼微微抬了抬。
谢夫子颔首:
“她兄长倒是个机灵的。看似来数落他妹妹,实则字字句句皆是为她说好话。
听他说,那画也并非宜贞撕的,便是他们国子监画画的柳春卿。宜贞欠那小子人情,这才扛下。
只是贼人为何抢画,卷轴为何弄上油污,却是有些蹊跷。
听他说,宜贞近来没日没夜地修复那画,眼睛都熬红了,就是怕我伤心。
你说,我还忍心不管她么?”
蔡云衡听罢摇摇头:
“国子监的小子一个比一个猴精,焉知不是他们合起伙来哄你?怕真是老糊涂了。”
谢夫子笑笑:
“可我愿意信啊。孩子们,总不至于有太坏的心。如今年纪大了,我也越发明白,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别什么都计较那么清。”
蔡夫子拍着她的手:
“你啊,倒比我更像修道之人了。”
什么都不计较,大抵也是没了人世的念想。
谢夫子不语,只是垂下头。苍苍白发映衬烛光,她只抬手拢了拢。
且饶人,当年若明白这句话,是不是酿哥哥就能走得安心些?且饶人,她饶不过的,终究只是自己吧。
她叹了口气:
“云衡,孩子们的事只要不太过,便由着她们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