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阅读_第 485 章
“理事这个理。”梁南渚道,把茶盏朝她面前一搁,“可人心,不能用光用‘理’字来算。人心啊,不是史书记载的白纸黑字。”
梁宜贞不语,一脸不解凝着他。
梁南渚接道:
“你只道是太后拉拢了覃欢,怎不想想,覃欢也在太后那里chā了人啊!
还是对方要求,再没比这更名正言顺的了!”
梁宜贞面色一滞,手指抠着桌沿,喃喃:
“可…松松是他的亲生女啊。怎么忍心jiāo到政敌手中?”
这样的手段梁宜贞也见识过。在鉴鸿司,不也是借覃松松入学之机,盯着梁宜贞么?
覃松松虽是个没心眼大大咧咧的,但她那丫头可精明着呢!此番嫁入抚顺王府,只怕那丫头也得陪嫁过去。
这样一想,一切倒也说得通了。
梁宜贞咬了咬唇,心存一丝侥幸:
“会不会,覃欢脚踩两只船,想为自己留条后路?”
“不可能。”梁南渚斩钉截铁,“你不了解覃欢的背景,故而这么说。
他是当今皇上的先生,当年在王府时就带着他。弑父杀兄的天眷政变,更多是覃欢的安排。当今皇上,不过是按部就班罢了。”
他说道天眷政变,眼睛渐渐猩红,神情亦渐渐凝重。
梁南渚缓了缓,又接道:
“覃欢亲手策划了这一切,如今官居宰相,权倾朝野。实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若投靠太后,最好的结果,不过是与如今一样,还冒着风险。
你说,这样不划算的买卖,覃欢那老狐狸会做吗?”
梁宜贞手指抓紧桌沿,摇了摇头,心一瞬凉了半截。
她屏息:
“松松…岂不是很危险?”
被亲生父亲推向政敌的狼窝,所嫁非人,这辈子岂不都毁了?
覃欢…好狠啊…
梁宜贞蓦地一个寒颤,说不出话。
梁南渚凑过去,抚上她的肩:
“你师妹的确可怜,但这件事,我们管不了。说句凉薄的话,这桩婚事对我们是有好处的。”
坐山观虎斗,坐收渔利,的确是天大的好处。
梁宜贞深吸一口气,颔首:
“我知道。不是所有人家都像咱们家一样。”
她看向梁南渚:
“长辈慈祥,兄弟姊妹相亲相爱。虽是常理,却十分难得。”
梁南渚搂她更紧,揉了揉她的发髻。
梁宜贞接道:
“松松有那样的父亲,嫁到那样的人家,迟早有一劫。
不过,我眼下担心的倒不是这个。太后与皇上再怎样斗,也不可能马上撕破脸。
但有人就难说了。”
梁南渚看向她:
“你是说…姜素问。”
梁宜贞点头:
“她是怎样的人,我们都知道。把松松与她放在一起,不是…不是马上去送死么?”
最后几个字,她是挤出来的。
她虽与覃松松相处不长,可覃松松极是粘她,日日住在一处,都快把她当做亲姐姐。
有时候缠得,连穗穗都看不下去,还与梁宜贞说了好几次,不许松松小姐来。
眼看她去送死,又怎么忍心?
梁宜贞叹口气:
“大哥,这桩婚事咱们不能chā手,给松松提个醒总行吧?
我…实在是有些担心。”
梁南渚颔首:
“也是个可怜孩子,她若能自保,也不枉你一番同窗情谊。
只是,这件事牵扯众多,你不要把自己搭进去。”
“我知道。”梁宜贞朝他咧嘴一笑,“我只祸害你嘛。”
梁南渚蓦地噗嗤,捻起一块点心:
“是祸害这些点心吧。”
眼看着面前杯盘狼藉,不知不觉,碟子都快见底了!
梁宜贞一把夺过碟子抱怀里:
“做给我的,你怎么还吃上了?”
她指着他的手:
“手里那块也还回来。”
说着就要去抢。
梁南渚起身一转,举得高高的,呵笑道:
“老子自己做的还不能吃了?什么道理!”
梁宜贞一蹦一蹦上手蒿:
“明明是给我的嘛!平日倒掉也不吃,偏来和我抢!”
梁南渚哪里依她?只背过身,迅速咬住,囫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