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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说服

      花与剑与法兰西 作者:匂宮出夢

    清晨,在巴黎个破落街区的小巷中,夏尔在辆马车前,zhǔn bèi 送别里面的乘客。这辆马车预备载着这对青年男女前往加莱。

    “小心点。”夏尔提醒在自己旁边的阿尔贝。

    “我的朋友,不用dān xīn ,切有我呢!”已经除去了昨天装扮的阿尔贝,已经容光焕发,“有我亲自来护送,你还dān xīn 什么?”

    “就算如此,凡事也应该小心。”夏尔沉稳地嘱咐。

    “好了好了,对我你还不知道吗?我认真去做的事情,不会失手的。”阿尔贝满不在乎地摇摇头,然后努了努嘴,“依我看里面的两位才值得dān xīn 呢。”

    “希望他们未来切顺利吧。”夏尔随口说了句。

    “谢谢你!特雷维尔先生!”突然,吕西安-勒弗莱尔突然从车厢中探出身来,然后跳下马车。

    他原本刚毅的脸上如今布满了感激,紧紧握着夏尔的手,眼中满是真挚。

    “您履行了自己的诺言,救了我命,特雷维尔先生。请相信,我也会履行我的诺言的,吕西安-勒弗莱尔以后如果有机会,将尽切努力回报您。”

    “我并不是为了您的回报而去做下这种事的。”夏尔满口胡言,“我是为了心中的正义,在我看来您和朱莉小姐的爱情理应得到个美好的结局。”

    夏尔的回答,让吕西安眼睛有些模糊了,他垂下了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直在重复谢谢。

    “不过,在我看来,现在还不是结局,只是个开始而已。”夏尔盯着吕西安,“为了证明朱莉、玛蒂尔达还有我们的选择没有错,您未来还有很事要做,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是的,我绝不会让朱莉后悔的!”吕西安沉声回答。

    “玛蒂尔达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只要我能办到定办到。”

    夏尔从怀中掏出张期票。

    “这是我通过杜-塔艾银号所开具的期票,票面三万法郎,您和朱莉到了加莱之后可以随时支领……先生,别忙着jù jué ……”夏尔打了个手势阻止了想要说话的吕西安,“这是玛蒂尔达向我借的,给她的姐姐,当做暂且的支用费用,您不应该jù jué ,您不应该让朱莉在有条件避免的时候非要去受苦,对吧?”

    yī zhèn 挣扎后,吕西安接过了夏尔的期票。“这是我借您的,必须由我而不是玛蒂尔达来偿还。”

    “好的。”夏尔点点头。“玛蒂尔达的意思是叫您和朱莉先在加莱呆几个月,这段时间内她会尝试说服父亲至少承认这门亲事。”

    “几个月?可是我们很快就要去美洲了啊!”吕西安迟疑了。

    “等几个月又有什么?如果能让朱莉至少得到父母的祝福,怎么样都好吧。”夏尔回答。

    吕西安又是yī zhèn 迟疑。

    “好吧,我会按你们说的做的,希望玛蒂尔达能够办成吧。”

    “那么,希望你们在加莱能渡过个愉快的夏日。”夏尔看了看怀表。“时间已经不早了啊,zhǔn bèi 出发了吧。”

    吕西安zhǔn bèi 回马车。

    “对了,玛蒂尔达还有句话要我转告您。”夏尔突然说。

    “什么?”

    “她说……”夏尔字顿地复述了,“勒弗莱尔先生,请您记住,为了今天,姐姐付出了什么。如果哪天您胆敢抛弃姐姐、或者让姐姐不幸福的话,我绝对会杀掉您的。请不要因为我是个弱质女流而轻视我的这句话——在法兰西,女子杀人从不用亲自动手,我有无数种方法可以置您于死地,所以,请您辈子,辈子记好我这番话。”

    吕西安申请凝重地听完了夏尔的转述,然后用尽全身lì qì 似的对夏尔说。“请您转告玛蒂尔达小姐,我将辈子牢记她的这番话。”

    “很好。”夏尔点头笑了笑。“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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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玛蒂尔达此刻刚刚从书房的小床上醒了过来。

    书房已经打扫干净了,玻璃屑都已经被清理完,然后书房又开始履行这几天的职责——于是昨天还禁闭着姐姐的囚室,今天换了个新的住客。

    然而,她的情绪却相当稳定,既不恐惧也不焦急。

    她从座位上起来,拉开了天鹅绒布窗帘,原本有些昏暗的房间瞬间光亮了起来。

    接着她又坐回到座位上,然后拿起昨天那本书jì xù 看了起来。

    这时,门口突然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进来。”玛蒂尔达的口吻中还是有平素的沉稳,仿佛什么也没发生样。

    “小姐,子爵先生已经赶回来了,他要见您……”个中年女仆探头进来,小心翼翼地看着玛蒂尔达。“他现在在小会客室里等您,还有……”她的口吻变得加小心不安了,“老爷也在那里……”

    “哦,好的。”玛蒂尔达应了声,然后起身来,稍微整理了身上的衣衫。

    “小姐……”女仆放低了声音,“小心点,先生今天非常生气,如果等下他发脾气的话您千万别和他顶嘴啊!”

    “我知道的。”玛蒂尔达淡然回答。“预料之中。”

    “小姐……小心啊!”仆人还是不放心。

    “没事。”她微笑起来,然后走出了房间。

    沿着二楼的走廊,玛蒂尔达向楼梯走去,而她突然发现弟弟乔治正在楼看着自己姐姐。

    少年的目光中充满了jī dòng 和崇拜。

    对个喜欢幻想,崇拜英雄的少年人来说,还有什么比已经发生的“姐姐bāng zhù 被父亲欺凌的大姐私奔”这种事刺激浪漫正义的呢?

    玛蒂尔达看了自己弟弟眼。

    “姐姐,干得好!”对上姐姐的目光之后,他突然高声喊了出来。

    仆人慌忙将他拉走。

    真是个无知无畏的小笨蛋!看着弟弟的样子,玛蒂尔达忍不住笑了出来,人要是只靠浪漫就能活下去该好啊!

    女仆打开了门,然后玛蒂尔达昂然抬起头来,慢慢地走了进去,接着门被缓缓关上了。她扫了眼,发现她的父亲正在会客室的壁炉前,紧紧地盯着她,目光中充满了沉痛和;。而她的爷爷,现任的掌玺大臣阁下,则躺在未生火的壁炉旁的只躺椅上,眼睛半睁半闭,似乎正在休息。

    没有人说话,气氛陷入了冰冷而又尴尬的bsp;mò 。

    半晌之后,玛蒂尔达觉得这样耗下去也不是bàn fǎ ,于是就开口了,她看着自己的父亲。

    “爸爸……”

    “别这么叫我!”迪利埃翁子爵呵斥了声。“我哪有你们这样的女儿啊!”

    “爸爸……”

    子爵先生被女儿的再次呼唤搅得有些伤感,然后又马上被怒火取代。

    “你们……你们边叫着爸爸,边尽做些让他伤心的事,你们……你们怎么干得出来啊!”

    “可我是为了姐姐好啊!”玛蒂尔达直视着自己的父亲,“如果我不这么干,姐姐真的会出事的!难道您看不出来吗?难道您就忍心看着自己培育了二十年的玫瑰就这样枯萎凋零吗?!”

    “爱情怎么杀得死人?我也年轻过,我也曾狂热地爱过,可是最后还不是好好地活着?年轻人都是这样,今天为了什么情爱要死要活,过段时间就转头把对方忘了个精光,只要我把朱莉关段……”

    “姐姐不样,她真的是认真的,我看得出来!”玛蒂尔达dǎ duàn 了父亲的话。

    “怎么不样!”父亲厉声呵斥,然后沉痛地低下了头,“疯了……你们都疯了!老老实实地按爸爸给你们安排的道路走下去不好吗?非要把自己的人生搅得乱七八糟!你以为你在bāng zhù 你姐姐吗?你错了,错得离谱,你是在放纵她,让她走向不幸!”

    “绝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玛蒂尔达目光炯炯,“我会直守护姐姐的……”

    子爵目中闪过道光亮。

    “这么说来你知道他们在哪儿?”

    “我不知道,我只是托人将他们送走。”

    “那受你之托的人是谁?”

    “我不会说的。”玛蒂尔达凛然看着自己的父亲。“爸爸,你还不了解我吗?我已经决意的事是不会动摇的,所以请别问我了……”

    “你!”被女儿的态度气得无所适从,子爵漫无目的地踱步起来,愤怒让他修建整齐的头发都颤动起来。“你们个个……个都疯了!不……是我要疯了!上帝啊,这都是什么时代啊!整个时代都疯了!我们把女儿当做心肝bǎo bèi ,当做上帝赐予的天使,小心抚养长大,要什么给什么,结果她们都用zhè gè 来回报我们!我到底……我们到底是为什么要有女儿啊!”

    “爸爸……”玛蒂尔达被父亲的感叹弄得yī zhèn 心酸。“我们永远是您的心肝bǎo bèi 啊!”

    “不,已经不是了!”父亲再度厉声呵斥。

    “依旧是的,父亲。”玛蒂尔达走上前去,拉住了父亲的手。

    父亲想要抽走,却被少女紧紧拉住了。

    他扬起了另只手,似乎是想打女儿巴掌,但是最后也没舍得挥下掌来。

    最后他垂下了手,颓然叹了口气。

    “哎……哎……上帝啊,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啊!”

    “爸爸……”玛蒂尔达眼泪流了下来。

    子爵依旧颓然地垂着头。

    “爸爸,其实那个人我见过了,也不是特别差劲。”玛蒂尔达轻声说,“看上去是个靠得住的青年。”

    “法兰西有几十万靠得住的青年,我现在都能去街上给你拉几堆过来!可是里面头衔、门第或者资财配得上我们的又有几个?”子爵又气得不行了,“而且他还是个共和派!反贼的子孙果然也是反贼!”

    “可是,如今不jiù shì 反贼的时代吗?”玛蒂尔达悄声说。

    “你在说些什么?”

    “父亲,您知道的,我不笨。几年来我跟着您和爷爷也见识过不少了,现在的世道到底如何我也能看出点儿来……”玛蒂尔达垂着头,“您看,如今的王朝还能再撑久啊?到处灾荒政府却没人救济,宫廷上上下下颟顸混乱,到处都充斥着恶意反对国王的阴谋……”

    “你到底在说什么鬼话啊!”子爵下意识地扫视了周围眼,发现没人才安了心。

    “而且,我们的国王陛下已经七十四岁了,还有少精力来处理国政呢?经常觐见陛下的您和爷爷,想必也清楚吧?而且,天晓得他还能再眷顾法兰西久呢?”玛蒂尔达语气冷静而又沉稳,“再看看他的那些儿孙,又有哪个深得人心呢?王太子倒是有点那个样子,可惜早死了……所以就我看来,zhè gè 王朝恐怕不久……”

    【指路易-菲利普国王的长子斐迪南-菲利普,1842年因马车yì ;去世,享年32岁】

    “你想那么干什么!”子爵怒声呵斥。

    他说的不是“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所以您看,恐怕过不了久,法兰西又要变天了。”玛蒂尔达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那跟这事有什么guān xì !”

    “旦时局动荡,最受冲击的不jiù shì 我们这些朝廷臣僚吗?所以,我们应该早点做些dǎ suàn ……”玛蒂尔达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勒弗莱尔先生是个前军官,而且是个具有良好声誉的共和派,旦变天了没准儿就该是这种人说话的时候了……想想几十年前吧,父亲!”

    “你……”子爵吸了口气。

    “现在已经到了这份儿上了,追回姐姐又有什么用?还不如向前看呢父亲,想想没准未来我们还指望得上什么!”玛蒂尔达加重了声音。

    先造成既成事实,再用无可挽回的局面来压迫,然后再诱导以“也许这样干也有点儿好处……”来说服,这jiù shì 玛蒂尔达的盘算了。

    片寂静。

    “玛蒂尔达,”直躺在摇椅上似乎半睡半醒的老人突然开口了,“你要是个男孩子该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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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大家新年大吉大利,马到功成……

    少女祈祷中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