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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清朝的生活 第49部分阅读

      在清朝的生活 作者:肉书屋

    莲耳疾一事,用异样的眼光对待而让宝莲心里留下阴影,这点奴婢不敢冒险。且弘历、宝莲之于奴婢同等重要,皆为奴婢所生养。现年弘历已是十余岁,奴婢相信他能自己照顾自己,所以便离开府里,带着更需要母亲的女儿离开。。。还有爷。。。”

    (今晚本想再更新一章,不知写的完不,若是写不完,就明中午更新这加更的一章。。。咕,这章康熙写的很多,不过康熙快没得写了,还是多写几笔)

    【文字】第209章 抚养 点击:6 / 回复:0

    言语里提及胤真,慧珠不自觉慢了语速,悄视胤真两眼,犹豫道:“爷在奴婢请求前,是以有所打算,也是怜惜宝莲而至。如此,奴婢离京前往乡间照顾宝莲,更是应当。”说完,慧珠头低低的伏于好面,双目死闭,身体不自然紧缩颤抖。

    康熙帝意哈不明的“哦”了一声,这声却如一把铁锤重重的敲打在了慧珠心头,让她肝胆俱震,强烈的后悔之意蔓延全身,空白的脑海里只映现出四字弄巧成拙。

    就在慧珠陷入深深悔意惧怕之时,身上的压迫力渐渐移开,滞缓的呼吸慢慢恢复畅通,她知道康熙帝已把收回视线,心下长长吐出一口气闷,可紧绷的神经微懈的瞬间,又紧张了起来。

    这时,只听康熙帝苍老却沉稳的声音远远的随着徐徐夜风飘散过来:“老四,你敬兄长,怜幼弟,严子嗣。。。。不过朕现在才知道,你也爱怜稚女,嗯?”

    胤真低垂的眸光闪过深幽,短暂的沉默了几许,推开座椅,双手抱拳道:“皇阿玛,儿臣。。。。”康熙帝突然豪迈大笑,打断胤真脱口之言,似悦然道:“朕随口一问,你倒不必认真作答,再说不是有老话,女儿是父亲掌中宝,好了,你回座吧。”胤真不知作何想法,听了康熙帝的话,也不再多言一词,直接重新归坐。

    康熙帝微眯眼眸看向慧珠,如慈祥老人般问了慧珠母女俩在庭院的生活,又颇似兴味的询问了那里的乡野景色后,连连笑道:“有福之人,你果真是有福之人。”慧珠一听,不明康熙帝话里是何意,竟突如其来的道这一句话,实属百思不得其解。

    康熙帝好似未见众人眼里的疑惑,犹自开口道:“李音达,扶钮祜禄氏过来,她跪了许久,朕倒是忘了。”李德全颔首应了,手里的拂尘一甩,几个快步行至慧珠眼前,下垂的双眼笑成一条隙缝乐呵呵的看着慧珠,笑道:“还请钮祜禄福晋起身。”

    慧珠哪敢让李德全躬身相扶,忙不迭双手撑地起身,不想双膝跪的

    太久,早巳麻木,刚一站起身,一个翘起,直直往下倒截,幸得李德

    全哏疾手快的伸手搀扶,堪堪站稳身子。无法,慧珠只得由着李德全

    扶着小心翼翼的回到位上坐下,又再三言谢过李德全,这才缓过气息

    来.

    康熙帝目光一直到慧珠落座方休,眼见慧珠这般微显狼狈的模样,却是龙颜大悦,又一次哈哈大笑,引得众人疑惑诧异。好在后面康熙帝未再问及任何话,只与胤真两父子把酒临风,月色迷茫下赏花闲谈,甚为融洽,直至茂时将阑(晚上九点),才一脸尽兴的摆驾离开。

    胤真携慧珠、弘历弘昼哥俩与园门外恭送康熙帝离开,至御驾消失于花茫夜色中,方礼毕起身。

    慧珠跟在胤真身后起身,见胤真背手而立,不予言语的注视前方,笔直的背景在园门前幽煌的灯火下,显得孤傲冷然,又有别样的阴沉。慧珠望着眼前的背影,阴冷之气越来越烈,不由鼻尖渗有微微冷汗,牵着弘历的手不觉用力,左脚自然而然的欲往后退。

    “时辰不早了,你今晚就留在园子里,弘历、弘昼你们也留宿园子。”胤真蓦的转身吩咐。慧珠后退的动作僵住,未去迎视夜幕下胤真如炬的目光,便低头蹲安道:“是。”弘历、弘昼哥俩对慧珠的留下心底欢喜,对视一眼后,亦恭敬应是。

    关了园门,回到院子,侍人早已备好去了亮灯,寝房里也燃了香薰,铺了床榻。慧珠见之,不便多留弘历哥俩,简单的问了几句近来的生活小事,就让哥俩下去睡下。

    一时,小禄子领着丫鬟太监退下,慧珠绞了棉巾侍候胤真净面,心里本想问下今日之事,但转念一想,胤真是何人,若他不想说,问了也是无用,何苦自找不快。打定主意后,慧珠也就缄默不言,唯仔细的服付胤真盥洗濑罢了。

    胤真盥漱毕,见慧珠收拾水盆出去,出言阻止道:“你去做何?留着明早有奴才收拾。”听后,慧珠轻应了一声,又将水盆放回木架子上。

    此时,胤真似是起了谈兴,问道:“福晋说你这月将回府,你是怎样打算的?”胤真从木架回到闲榻旁,一面为胤真宽衣脱鞋,一面不假思索的答道:“妾已收拾了行装,准备明日午时就回府。”

    胤真皱皱眉头,呢喃自语道:“这么快?”慧珠抬眼欲答,只听胤真又道:“进了四月,天也开始热了,乡间比起来京里凉快甚多,你又甚喜那地,不如。。。”话言过半,略想片刻,沉吟道:“不如你和宝莲在住些时日,等暑热过了,再回府吧。”

    闻言,慧珠当下抬头直望向胤真,屋里昏黄暗淡,一时间,胤真面庞模糊,分明的棱角,深邃的幽瞳,薄薄的双唇,皆是混沌不清。

    胤真任由慧珠盯视,半响,双唇微动:“你想回府?”略含清冷的嗓音在静谧的深夜里,显得极尤为凉薄冰冷,慧珠不觉寒意来袭,人却省过神,忙挪开视线,手脚麻利的为胤真脱了黑靴,心里也极快的有了想法,王府内宅只有区区一个偏角,她更爱庭院生活,既然胤真都让她多留几月,她岂会不愿意,可乌喇那拉氏那已给了回话,还有她的弘历也身在王府,她又怎能自私的逃避。

    昏暗夜里,胤真不容错过慧珠丝毫神色变化,遂在慧珠尚未组织起言语时,已给了回答:“府里,我自会派人去回了消息 ,这点你无须多想。至于弘历他。。。”慧珠正专心听着,却见胤真不再提及,上榻另道:“安置吧,时辰不早了。”

    慧珠兀自双眼圆睁,微张双唇,看着胤真上榻躺下,然后闭目入睡,未再言及弘历一字。如此,慧珠只得瘪嗒了下嘴,咽下所有情绪,稍显不干地瞪了眼背向她的人,转身吹熄了灯,也跟着脱鞋上榻,放帘睡下。

    躺下后,慧珠背脊一触及软香的被褥,疲倦困乏齐齐涌来,不知所感,一觉天明。慧珠睁眼一看,见晨曦进屋,幔帐外丫环手捧盥洗之物敬候,忙坐起身,低呼道:“这大早上了。”

    小禄子听慧珠言语,对着重重幔帐打了个千儿道:“钮祜禄福晋,时辰刚好,未有晚起。弘历、弘昼两位阿哥也刚收拾妥当,在外间等着给爷和您请安,并用早饭。”言毕,见床榻后胤真也是坐起身,忙吩咐了丫环打开帘子伺候胤真、慧珠二人梳洗。

    因弘历、弘昼他们要去上书房,慧珠只简单的收拾了下,就和胤真去了上房。弘历哥俩坐在侧边椅上等丰,见了来人,忙起身站立,至他们在炕席左右坐下,方行至眼前,跪地请安道:“儿子弘历(弘昼)请阿玛大安,额娘(钮额娘)大安。”

    慧珠夜里睡的安稳,昨夜紧张的情绪消失不少,又想着还要在庭院小住,不能常见弘历,心有愧疚,竟越过胤真,率先出声让弘历哥俩起来,拉着弘历问长问短。胤真对慧珠的越矩,也没说什么,另开口吩咐厨房摆饭。

    不一会儿,饭食上桌,慧珠分别给胤真父子三人盛了碗豆浆,对着皱着一张脸的弘昼笑道:“早上喝豆浆比喝杏仁茶好,你呀,就将就着喝了。”弘昼脸皱的更厉害了,端着碗就是不喝,忽瞟见胤真双目一沉,不悦的瞪过来,顿时吓得二话不说,仰了脖子,“咕哝”几下便是下肚。慧珠见弘昼一副少年心性,原本搁在心里的烦愁消了不少,也有调笑心思:“慢着点,又没人和你抢。”说着,忙是拿了棉巾递给弘昼擦拭嘴角。

    屋内正一片温馨之际,只见帘子一撩,两个有品级的太监前来禀话道:“万岁爷口谕,弘历阿哥深得朕意,从今日起不必再上书房,一切生活食宿,功课学识,皆有朕育。”话落,一屋众人俱怔。

    慧珠弘历母子面面相觑,一瞬不瞬的盯着彼此,有些消化不了这话的意思。慧珠心里更是千翻百转,以前弘历被接去宫里小住,不是陪太后,就是后面被德妃所养。可现在按这话里的意思,康熙帝是要亲自抚养弘历,同食同宿,还要教之功课,较之当年的废太子胤仍,也不过如此。现下,康熙帝如此所为,又是何意?

    倏的,慧珠忆起一事,昨晚胤真言及弘历的安排,不置一词,可是他已经有所察觉弘历会被接进宫里。

    想到这里,不由侧目向胤真看,只见胤真面色如常,一派镇定,只是后背的两手有手指微微磨蹭,慧珠霎时明白,胤真对于康熙帝的口谕也是吃惊!

    正想着,便见胤真已不再两手后背,伸出一手稍是微抬,应承道:“嗯,你们去回旨吧,弘历收拾些物什,随后我亲自送他去皇阿玛那。”

    本章完

    ps : 有人说,胤真能当上皇帝就是因为康熙喜欢弘历,为了让弘历当上皇帝才让他老爸当皇帝的,大家认为呢?欢迎讨论!

    【文字】第210章 客来 点击:7 / 回复:0

    当日午时之前,胤真亲送弘历至畅春园。慧珠心想康熙他知识渊博,能亲自将弘历在身边,是利大于弊;如是,她也能安心于乡间庭院消暑,遂父子二人离开后,她也乘马车离园。

    驶回宅院时,小然子、福贵已打点好一切细软装箱,立于院门外等候,听得慧珠取消回府决定,要在这待上数月。小然子当下急得搓手屯脚,顾不得门外众多奴仆,伸手请了慧珠过到一旁,急切道:“主子,怎么又不回府了,虽说这里待着是无忧无虑,可主子终是那王府里的人啊。您一年都没在府里了,现在还不回去,就是府里有人,若有变数,到时也是鞭长莫及,再说有弘历阿哥他。。。”

    不待小然子语无论次的说完,慧珠便打断道:“暂时不回府是爷的意思,你干着急也无用,还有弘历他已被万岁爷接到身边亲自养育了。好了,我进去看宝儿了,你和福总管把东西又摆回去吧。”吩咐完,就着小娟的搀扶进了宅院。

    小然子在听的一惊一喜,呆愣愣的杵在原地不动,直到回过魂儿来,福贵已张罗着众人搬箱子,牵马车,而慧珠也早就望不到影了。不过至此,小然子也不再为长时不在府里忧心,自是专心服侍慧珠母女,并跟着福贵一起办事,学了不少东西,为人处理方面较之以往,也甚是圆滑。

    转眼一月过去,到了红情绿意的四月,四周举目而望,皆是一片春意盎然之景。随着白昼的拉长,天气渐渐暖和了起来,厚厚的棉衣被繁花似锦的夹衣所取代,年轻的女儿争相穿出自己的春裳,纷纷妆扮一新,碎步出了闰阁,不知是要踏青赏春,还是要与百花争春?

    这日绵绵春雨过后,泥土翻新,含苞绽放,霎时间,是清新,是芬芳,是凝香,伴着清风,带着雨味,绻绻绵绵的穿过雕栏、越过玉砌,浮进红漆绣楼。

    乡楼里,慧珠春困醒来,唤了小娟进屋服侍起了身,就懒洋洋的卧靠在紫檀贴皮雕瑞兽花卉榻上,一手支着额,半撑着身子,望着窗枢外雨过天晴的水榭灵台,听着凝聚的雨珠坠地的声响,似有惆怅。

    忽然,“哗啦”声响,珠帘被人撩起,随即轻细的脚步声传来。慧珠微蹙娥媚,目光仍是落在楼外的翠色,淡淡的问道:“是宝儿醒了吗?”小然子走到榻前,躬身笑道:“主子,您猜错了,是有客到?”慧珠稍稍提起兴致,转过身,挑眉,无声询问。

    小然子笑意更浓,有些卖关子的慢慢说道:“主子,今日有客来访,您猜是谁?”慧珠瞅了眼一副小人状的小然子,没有答话。小然子只好讪笑两声,自个儿说道:“京里的裁缝嬷嬷来给主子量尺寸,好给主子做几套衣裳。主子,您别瞪奴才啊,这客当然不是那婆子,是钮祜禄府的二爷和二奶奶来了!正在外等着求见主子。”

    慧珠一下坐起身,狠瞪了小然子几眼,连声嗔道:“还不快去请了他们进来,再上些茶点瓜果。对了,那量尺寸的嬷嬷就引到茶水间等着,也给她上些吃食之类的”小然子领话,笑呵呵的打帘而出。

    俊贤回京奔丧已又一年,但因要避忌闲话,大多时候都闭府不出,就是偶尔出府,也未能前来拜见慧珠。这会儿,慧珠一听多年未见的俊贤前来,连忙下榻,迎了上去。

    一时,寒暄过后,俊贤被慧珠过于灼热的视线打量的不自在,黝黑的俊脸泛起一丝红晕,不自然的提高嗓音唤道:“阿姐!”

    慧珠未予理会,满眼欣慰的看着四年多没见的俊贤,见他身形挺拔,黝黑的皮肤下是浓眉大眼,眉梢间,透着一股成熟的气息。看来经过广州三年的历练,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一脸稚气的幼弟了。就这样看着,慧珠不禁红了眼眶,心里有些酸楚的想着,若是章佳氏还在,能看着俊贤成材,该是老怀安慰了。

    俊贤夫妻见慧珠神情不对,忙出声劝慰,于是三人又忆起章佳氏,不免感叹一番后,气氛方有回笼,姐弟俩也就彼此的生活略说一回。

    这时,只见俊贤停下闲谈,踌躇了一会,才道:“阿姐,您还要在这住多久?”慧珠一愣,继而笑道:“等天凉了就回府。”俊贤又道:“听几个内务府当差的同僚说,万岁爷今年四月就要去热河避暑,估计明日佛诞过了,没几日就要启程。以四爷今年时时陪在万岁爷身边的架势,估计这次也要同行。”

    慧珠喜道:“如此甚好,你可知弘历被万岁爷接去身边扶养,有他阿玛同去,我也放心。”俊贤脸上闲过为难,微有语塞道:“这次出行时间不短,王府里必有人随侍四爷。”说到这,窥了下慧珠的神色,又笑道:“开始以为弘历阿哥是被接去宫里小住,现在在才知是被万岁爷养在身边。”

    听后,慧珠有些陌生的看着眼前的俊贤,至在他眼底寻到关切之意,才屯生愧疚,心里也不由暗自嘲讽,对着自个儿看着长大的幼弟,她居然还心存。。。

    摇摇头,慧珠不愿多想,敛了心思,便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弘历今年都十二了,又在万岁爷身边,旁人亲近不了,他自己也是晓事的。”俊贤听了这话,心里大抵是信了慧珠的说辞,不由失笑道:“小时候,额娘常叹,阿姐在王府生活处处需谨慎,现在知事了,见现在京里局势不定,各大亲王府又异常流动,想着阿姐在王府里身处高位,危机唔,中奴。。。不,是弟弟过于忧心。”

    慧珠一笑置之,另问道:“再过一年,你也该谋事了,可是有过打算,是继续外放,还是?”俊贤严肃道:“阿玛年迈,家里重担落在大哥身上,弟心有愧。这后,弟打算就在京里任职,一是照顾阿玛,二是索桌洛氏有喜了。”慧珠大喜,看着一脸娇羞的索桌洛很为他们高兴,这桌洛氏进府多年,只生育一女,能在多年后又有了身子,对钮祜禄府来说却是大喜,毕竟凌柱和俊贤都盼着嫡孙嫡子的出世。

    于是后面,慧珠是拉着索桌洛细细的过问了生活起居,又让福贵取了许多妇人有身子时进补的食材,至晚间,留过钣后,方派了侍卫护送俊贤夫妻二人回城。

    是夜,盥濑毕,慧珠宽衣就寝,闭目睡眠时,想起下午俊贤的话,心里对随侍人选微有定段,年、安二人皆有可能,其中年氏机会更大些,只是不知年氏可是舍得尚在襁褓中的稚子?

    心念间,睡意渐渐迷蒙,至意识沉寂之际,一个念头划过,无论她二人谁去随侍,于弘历无碍,于她也就无碍,何况作于四皇子、雍亲王的胤真,没有年安二人随侍,也会有其他人随侍

    (惊讶,居然月票过了300,没想过的哈咕这章啊,就过渡,过渡)

    【文字】第211章 目送 点击:7 / 回复:0

    一转次日,慧珠睁眼醒来,唤小娟服侍起身,一会儿,听见悉悉的声音响 起,以为是小娟打了洗脸水进来,一看来人却是阿杏领着三个丫环伺候,便问:“小娟呢?”阿杏福了个身道:“绢姐姐,去绣房那边了,正和针线嬷嬷赶活计,估摸着再一个来时辰,就能把言子新做的那件果绿色夹衣掐了牙。”回话时,已蹲下身子,伺候慧珠穿鞋下榻。

    慧珠纳闷道:“作何这么赶?”阿杏抿嘴笑道:“今日是佛诞,早上天刚亮的时候,爷就派了人传话,已时正(10点)大概就要过来,让主子准备下,陪爷进香。所以娟姐姐想赶在爷过来前,好让主子能穿上那件夹衣。”

    听后,慧珠当下无语,想起昨夜翻来覆去想的事,更是对好生妆扮了自个儿,只为迎合胤真提不起兴致,府里有年轻貌美的安氏摆着,她就是怎么收拾打扮也比不过的,何况她也根本不喜如此作为过逢迎任何人。

    不过,这些话慧珠自是不会说出口的,又加之她昨夜入睡的晚,今早便贪了睡,因此睡的久了些 倒有些头疼,人也恹恹的没开腔,就由着阿杏服侍她盥漱梳妆。

    梳洗毕,小娟挑帘进来,见慧珠正让阿杏拿着把镜在后,对着梳妆台看头上的发髻,忙将手里的衣裳递给身旁的小丫环,顺手接过把镜,凑身笑道:“阿杏这丫头手上活计越发巧了,尤其是挑的这只白玉蝴蝶簪子,恰好配了衣裳摆上的彩蝶。到时主子这一身打扮,就是弘历阿哥站在身边,也只会说您们是姐弟,谁看出是母女呢。”

    慧珠从镜子中见小娟一副眉开眼笑的样,只差没大张旗鼓的喊道:“胤真要来了”不由没好气的哼了一声。随即又想到胤真一月未来,小娟,小然子背地里暗自着急,但怎么说也是为了她,也就全做不知,坐起身,任小娟为她穿上那件簇新的琵琶襟果绿色绣花蝶纹半长夹衣,下身系白绿色长裙,裙摆下方镶阔栏,又换了双白色绣鞋,方收失踪妥当出了外间。

    上房里,宝莲由荣嬷嬷一旁侍候着用食,荣嬷嬷一见慧珠进屋,先是怔了下,忙快步上前请安道:“主子,今天这身装扮看着新颖,可是要带着格格趁佛诞热闹,出去走走。”宝莲一扣,小脸蛋上光彩熠熠,拉着慧珠就道:“宝儿要去,宝儿要出去。”

    慧珠含笑看着女儿,点头应了,也坐下来用早饭。可低头一瞥,就见自个儿这身着装,蹙了蹙眉头,她心里是存了几分顾忌的眼看也快三十了,这身打拆毁有些汉味不说,还不衬她的年龄,就像初成亲的小妇人打扮似她,想着胤真到时候见到必是要沉脸不悦的。一翻计较后,慧珠寻思着等用了饭,还是回房里换了好,免得招了训斥。

    一时,母女二人边说边笑的用着早饭,忽见小然子跑了进来,打了个千儿笑禀道:“主子,爷过来了。”话语刚落,胤真带着小禄子就进了屋来。

    慧珠放下碗筷,迎上前去请安,就着宝莲也噌噌几下,跑到胤真跟前行礼请安。

    过了礼,胤真上位坐着,看了眼食桌上的吃食,冷眼扫向慧珠:“现在都什么时辰,你们才食早饭?难道这些个奴才都由着你们。”一屋子下人忙跪地俯首,慧珠是坐不下去了,只好起身解释道:“今日时辰是有些晚了,都快已时一刻了。昨日妾娘家内弟来了的,所以今起来晚了,平时最迟也不过辰时。”

    胤真当着下人面,也得给慧珠留脸面,对此算是接受了慧珠的说辞,便想接着话儿问几句俊贤的事,只是刚一抬头,就注意到慧珠一身装扮,不由细细的端视了一番,却是越看面上越黑,直接将手里的茶盏合上搁置了,又打量了半响,沉声问道:“你何时做了这衣裳?”

    果然不悦了,慧珠不自在的扯了扯衣摆,余光瞅见小禄子引着下人无声退下,用完早饭的宝莲也被荣嬷嬷哄着抱了下去,嘴角不由溢出一丝苦笑,看来还是小禄子比她更摸清了胤真的性子,已有眼色的退了下去,倒也给她留了些许薄面。

    胤真见慧珠好似知了错,在跟前低眉顺眼站着,底气越发足了,纠了个错便继续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是那个性子,一句话憋个半天不出气。眼瞅着你是好生生应了,知规矩的做了,背过身子,你是想做何事,还是照样去做。。”

    慧珠低头直直的瞧着自个儿的脚尖,俯首贴耳的应着胤真的训斥,可到了心里面,她却纳罕着胤真为何一来就这般大的火气,难得他有心浮气躁的时候,他不是快随康熙帝去热河了吗?

    想到这。慧珠就忍不住想问胤真这次随侍他的是哪一位?虽说弘历是和康熙帝同吃同睡,可还是去同一个地方,她仍是忧了几分心。

    正胡思乱想着,只听耳边微显一板一眼的训斥声消失,慧珠诧异,悄悄抬眼,即刻对上胤真看不明情绪的双目,下一瞬,忙咬唇挪开视线。

    胤真对慧珠小动作未予理会,缓了会儿气氛,语调清冷的陈述道:“皇阿玛定的这月十三启程去热河避暑,弘历由皇阿玛亲自养着,自是也要跟着去的。你是弘历的生母,你陪同一起去出是应该的。”慧珠惊讶的望向胤真,胤真也不回避,牢牢的锁住对方的双眼,接着道:“弘历被皇阿玛亲自教养身边,同食同睡,在京里起了多大的波澜,想你已有所耳闻。”

    慧珠点点头,康熙帝此举,短短一月,已在各大王公府邸引起巨大反应,同时深受外界关注的府里也因此事旋起了风波。如是,也可以想见,胤真压力不小,一方面必会受到追捧,一另一方面也有来自政敌的迫害。

    胤真见慧珠点头示意明白,又道:“既然你也清楚这些厉害,避免麻烦,你带着宝儿在此地消暑就是。不过因着弘历的要去,我还是给你吱个声,年氏和乌雅氏也会随侍我同去。”

    原来是年氏。

    慧珠已隐隐猜到随侍之人,只是。。。。这时由胤真亲口说出来,让他竟生出撒手不及之感,一时间,纷然不清,可谓百味杂陈,各种滋味难以言喻,但也让她对乌雅氏也将随侍的惊讶,淡去不少。

    胤真毫不掩饰眼里的猜光,目光 如炬的盯着慧珠,不轻不重的“嗯”一声,语调里带着浓浓的询问。

    慧珠勉强一笑,避开胤真灼灼的目光,含糊应道:“妾也没想到这点,乌雅氏妹妹也要去。”胤真不可置否的反问了二字“是吗”,起身到慧珠身边,又打看了一眼慧珠的穿着,语气有些不悦道:“算了,你就穿这身吧,看还有什么要收拾的,打点一下,带上宝莲一起去寺庙那。”慧珠应了,稍作收拾后,便跟着胤真出了庭院。

    今日是佛诞,平时人烟烯少的寺庙前,这会儿是门庭若市,往来人群众多,小摊小贩也齐齐聚拢,比之背郊那地的达官贵人常去的大庙宇,这座也在商人富户人家的捧场下,热闹非心,香火鼎盛

    此时,慧珠牵着宝莲的手与胤真并肩而行,身后跟着禄子,小娟伺候。然后宝莲驻足不前,两眼发光的望着台阶上的小摊子。慧珠无奈的笑笑,这庙前上人来人往,石阶两旁又 有叫卖声不绝于耳,各种零零碎碎的小东西充斥眼球,看的人眼花缭乱,饶是她也想逛上一逛。

    小禄子眼尖,明白慧珠母女两的心思,来到胤真跟前,指着一旁的推贩道:“爷,这地多是老百姓常来的地,那小贩卖的东西也有新意,不如带钮祜禄福晋和宝莲格格去看看。”说着,又回首看了下不远处的侍卫,道:“那杂卖的地方人多,爷若是担心,让侍卫们跟着可好?”

    慧珠感谢的向小禄子笑笑,但心下只道胤真八成是不愿的,便欲开口回绝,却听胤真淡淡的充道:“青天白日,不用叫侍卫紧跟着,就你俩(小禄子、小娟)跟着就是。”言毕,又皱眉看了几眼台阶下人挤人的摊贩巷子,略思索了片刻,弯腰抱起宝莲,吩咐道:“走吧。”

    慧珠犹自不信的看着胤真的举动,不由呆愣住了,直到宝莲回过头唤她,方回过醒,就着小娟的搀扶,满眼笑意的跟着父女两身后,如一般去庙会的寻常夫妻,逛了街摊,又去了庙里观看佛诞仪,添加香油钱,然后因而获得响午斋菜素食,最后再去山上踏了。直至日头偏西,胤真才送了慧珠母女回了庭院,并当日晚间返京。

    随后几日一晃而过,又至四月十三日,康熙帝往热满足要求避暑。当日天明之时,慧珠带着宝莲乘了马车去了北郊城门外,远远的就见御帐浩浩荡荡的队伍驶过,也看见了胤真、弘历父子一人一匹骏马随着明黄|色的马车慢慢驶过眼前。。。

    (今天写的很晚,传的晚了,因为快写四四登基,便写下子民间的事情。。。。昨天那章丁忧出错了,不过很快会有其她情节圆的。。。。明日加更,谢谢投票的亲。)

    二百一十二 等待

    康熙帝御驾远行后,又是一年暑下如期而至。每日天明时分,已有似火骄阳横空于上,赤日炎炎,灼热的人酷暑难耐;再时不时一场暴风骤雨而过,地面热气全涌沸腾,更是气闷滞缓。然而,越来越烦躁闷热的天气,之于皇权下的京城,却俨然凉凉秋意一般,淡淡的,瑟瑟的,犹如无痕的秋水,掀不起,一丝波澜,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平静。

    慧珠不知京城时如何的宁静,或是平静下掩盖着怎样的狂风暴雨,她一如一位寻常的八旗贵妇人般,在这座僻静的江南庭院里避暑游乐,优哉游哉的过着奢侈雅致的小日子。

    八月的一个午后,知了声声,蝉声阵阵,白晃晃的日头最是灼人,人也懒洋洋的卷缩在室内,避阳挡日,抑或神情恹恹的午睡小憩。

    绣楼里,流火般的日光被挡在檐壁冷窗下,绿油油的繁枝密叶给屋室投下一片阴凉。

    精致奢华的正屋里,靠着阴韵影壁后,置有一张紫檀五屏式大罗汉床榻,中间用一方紫檀卷云纹小几左右隔开。慧珠和索卓罗氏二人正一人一边,歪躺在床榻上,隔着小几面上燃起的缕缕檀烟,有一搭没一搭的拉扯着闲话,神态闲适安逸。

    忽然,竹帘随声撩起,小娟亲自托着捧盘而入,行至罗汉床前,稍是屈膝行礼,就一面把捧盘上的吃食摆桌,一面轻声说道:“想着主子和二奶奶还没歇晌午,就趁着格格和表小姐午睡的当头,做了些消暑的吃食端上。”说着就将两只五彩琉璃小碗摆在二人面前,又取了两只小银勺置于碗里。

    慧珠看了眼对面矮塌上酣然入睡的两个粉雕玉琢的四五岁女童,随手打了下扇子,便回过视线,坐起身,舀了勺搅拌着红豆的碎冰送进口里,随即眼睛一眨,眯米笑道:“秋老虎正厉害,吃着这个最是不错。”

    索卓罗氏用扇半遮,看着对面一脸享受模样的夫姐,抿嘴轻笑。她这位夫姐有些不同常人,时而有种身处高位的威严气势,时而又如闺阁少女般无忧世事,看似简单朴实,却总在你毫无防备之时,洞察一切,实在让人看不透。

    慧珠见索卓罗氏望着眼前的刨冰微有怔住,摇头轻轻一笑,然后挪开小碗,抬眼说道:“你肚子都七个月了,还是少吃些凉的好。唔,就用些江米藕好了,对了还有这凉粉儿,上面浇了酱油,米醋,芝麻酱,蒜汤,辣椒油,腌胡萝卜丝等调料,酸辣适口,你也该入口的。”

    索卓洛氏不好意思的笑笑,对慧珠一一道出面前吃食的佐料有些傻眼,半响才在慧珠、小娟主仆俩的讪笑中,回过味儿,就着勺子舀了口,品尝道:“确实好吃。”说罢,又连食了几口,疑惑道:“这个该是宫里才有的吧,奴婢从未见过。可是看着食材并不名贵,倒不似贵人所用。”

    慧珠不由分说兀自笑起,好一会儿,方止笑道:“这是京里西南边小巷子人常吃的,是那些家境并不富裕的百姓家用来消暑的,他们撒一把辣椒和些醋就吃了。你是宝贵人家出身,自是不知道了,我也是四月上香的时候,爷他。。。在庙彰的小摊子上吃过,便差人学了做法,自己做了吃。因是你前几月害喜得厉害,我不敢拿出来,这日见你都快足月了,才吩咐做了。”

    小娟接话道:“二 奶奶您来这小住的三个多月,主子都是亲自交代了厨房做补食,前些日子您无食欲,主子暗下可是担忧急。。。”话犹未完,见慧珠怪责的瞪眼看来,忙话锋一转道:“主子和二奶奶可能不知,这凉粉儿还有一俗名叫‘拨鱼’,您们看碗里的这凉粉儿可像一条鱼儿?”

    慧珠瞅了几眼,点头道:“确实相像,比起凉粉儿,这拨鱼的叫法更为生动。”索卓洛氏心下感动,又见慧珠不愿多谈,她也只好敛了心绪,陪话道:“这拨鱼婢妾知道,曾在一本书上看过,一首打油诗云‘冰镇刮条漏鱼窜,晶莹沁齿有余寒。味调浓淡随君意,只管凉来不管酸。’看了后,婢妾就一直想食,不想居然在眼皮子底下多年,至今才得一见一尝。”

    慧珠眼里闪过一抹诧异,她知道这个弟媳妇儿完全是个大家闺秀,现在看来也是个阅览群书的,随后拈来都是一首诗。想着,慧珠生出些许汗颜,正欲夸赞几句,便见竹帘被掀起,小然子兴冲冲的走来。

    慧珠问道:“何事?”小然子来不及行礼,忙人衣襟里摸出一封信菡双手呈上道:“主子,刚才京里的驿站送信了,是弘历阿哥写的,没有经过府里。”听后,慧珠和索卓洛氏对视一眼,二话不说接过信封,忙是拆开,定睛细看起来。

    信函不长,不多时慧珠已阅过一遍,小然子性子急,忙问道:“主子,弘历阿哥说什么了?可是有事发生。”慧珠叠好信,微叹了一口气,道:“信上书,本定于这月底返京的,延迟到九月,估计要十月的时候,他们才会返京。”小娟,小然子一听,就像霜打的茄子,一下子焉了。

    索卓洛氏劝慰道:“弘历阿哥陪驾万岁爷是圣恩,也就晚了近两月,您莫悠。弘历阿哥不是专门写信回来了吗。”慧珠神情有些落寞道:“再过三日就是弘历的生辰,她已经有两年的生辰,都没在我身边了。”

    这几月的相处下来,索卓洛氏见慧珠一直是嬉笑晏晏,恣意的享受生活,何时见过她脸上流露出淡淡的愁绪,倒让她不知如何劝慰。正语塞时之时,却听对面矮塌上的两个小人嘴里咕咕哝哝的说些什么,似要醒来,她忙坐起身欲下榻过去,慧珠已收拾好了信,一脸淡笑的向矮塌走去。

    索桌洛氏望着一瞬间又似无忧少妇般的慧珠,有些不解,有些好奇,更有着许多许多看不表摸不透的感觉,直到她五岁大的小女儿奶声奶气的唤着“额娘”,她方从这个似迷雾却又似清泉的女子身上挪开视线,一手撑着后背,一手抚着高高隆起的肚子,也向矮塌踱去。

    接下来的日子,并未因弘历的迟迟未归,而有所影响。每日,慧珠就知索卓洛氏闲谈些话,说些孩子的事,说些女子永远感兴趣的事情,美容衣饰之类;而从小小长在王府大院的宝莲,也和岁数相仿的小表姐玩的甚是愉快。京里、府里的一切风波都也暂时未波及这个幽僻奢华的庭院。

    期间,中秋节至,慧珠还是带着宝莲回府了一趟,看着阔别许久的府院,也感觉出来了平静表面下的不安,奴仆们个个小心翼翼,决不多言一字,只是安分的做着手里的差事。就连言语里会争峰吃醋的府内女眷,也极为难得的融洽相处,眉宇间也对乌喇那拉氏流露出某种依赖。

    慧珠不清楚她们惶恐不安来至何处,但从马车进城时,城门口把守官兵的增多,连着她雍亲王府侧福晋的马车都要严厉盘查的情况看来,一个巨大的漩涡许是正在京里慢慢酝酿,等着爆发的那一刻。

    至八月过后,暑热退去,乌喇那拉氏常派人询问她何时回府,慧珠见局势似乎有变,想着还是回府的好,可临决定前,耳旁不期然的浮现上香那日,胤真最后那句话,等他回来再做安排,还有信函里弘历末端写的“额娘,等弘历回京去宅院接您和妹妹回府”。

    如是,二人相同的话语,让她终究否定了乌喇那拉氏的提议,以宝莲病情反复为由,推迟回府的时间。但众人的紧张,京里细微处的变化,在她民主里还是起了波澜。

    于是九月间,慧珠在索卓洛氏回府待产后,就紧闭宅院大门,轻易不许任何人随意出入。

    但中下旬的时候,这座宅院还是不可避免的引起了有心人的关注,后面的每日,都有七八名做农夫装扮的生人在院子不远处走动。慧珠闻之,心里惊惧,平复了许久,才忙是安排了侍卫日夜轮值把守,连是平时必要的采买出门都被取消。

    这日晚间,用过饭食,慧珠站在窗枢前,借着婆娑的夜影 ,望着微有泛黄的树叶,正是出神。忽然一阵秋风刮起,身上有了凉意,慧珠不禁打了冷颤,随即就感到身上一暖,接着就听小娟轻声说道:“主子,秋夜凉,还是披了风衣的好,免得感染了寒风,要是弘历阿哥回来时,看到了肯定会难过的。”慧珠扭头看了眼小娟,又撇开,风不可闻的溢出一声叹息:“都初八了,怎么还没返京。”

    小娟张张嘴,还未出了声响,只听一阵重重的脚步声踏来,心里一惊,紧张 的抓住慧珠的衣袖,唤了声“主子”。慧珠强制自定,安抚的向小娟点点头,厉声问道:“外面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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