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天空下 作者:杜家二爷

    赵翰青起来伸了伸懒腰活动了下手脚，掏出怀表看了下道：“六点钟了。”

    聂小手道：“辰时刻山寨上准时吃早饭，再过会儿就有兄弟们起来了，咱们先到忠义堂去布置番。”诱捕李老庚和宋福禄就选在了忠义堂。

    赵翰青吩咐道：“猴子，你就留在这里负责保护四当家的家人安全。”

    聂小手不明白赵翰青此举究竟是真心想保护他的家人，还是为了怕自己反水把自己妻儿当做人质，他犹豫了下道：“要不让我弟无双也留下来。”聂无双是他同族兄弟，也是他的亲兵头目，说完又怕惹赵翰青不快，又解释道：“不是非常情况由无双出面应付即可，因为山寨上的人都知道他是我兄弟。”

    赵翰青的确害怕聂小手突然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把戏。干掉了李老庚和宋福禄之后，如果聂小手突然心生异志想要独霸牛头山，只要他声吆喝，山寨的土匪还不都听他的，到时候只有挨打的份了。聂小手留下聂无双肯定也是不信任自己，看看高大威猛的聂无双，寻思着猴子肯定不是人家的对手，把石柱子留下来疑忌的痕迹又太过明显了，索兴道：“四当家的人留下来正合适，后自己不必留下了。”

    聂小手愣了下松了口气，心道，或许是自己想了。

    忠义堂就在山寨的正中间，是山寨的议事的地方。

    天色尚早。山寨里还是静悄悄的，偶尔遇到早起入厕的土匪看到聂小手只有点头问安，根本没有注意到聂小手身后跟着的人。在忠义堂门前，众人分手。李铁锤和黑五起走了，李铁锤负责指挥众兄弟对付牛头山的众匪，黑五熟悉山寨的情况，就由他协助。赵翰青、聂小手等人诱捕李老庚和宋福禄，就进了忠义堂。

    忠义堂高大宽敞的大厅里静悄悄的，因为天未大亮，大厅里的光线就有些暗，连神台上关二爷的赤红脸也看起来还有些模糊。江湖上敬的都是义薄云天的关帝，牛头山也不例外。

    聂小手点亮蜡烛，拈香点着插在香炉上，然后拜了拜。石柱子已经跪倒磕头如捣蒜。边磕头还边念念有词。赵翰青突然想起来他偷关二爷大刀的事不由觉得好笑，他虽没有跪下，却也拱手揖。

    天色渐渐大亮，土匪们也陆续起来了，山寨渐渐热闹起来。

    聂小手对两名手下道：“你俩去吧。把二当家的和三当家的请到这里来，就说我带回了夫人的指令，另外，二人如若问起分界岭的事就说大获全胜。”

    聂小手的两个亲信兄弟领命去了。

    赵翰青三人开始找地方藏身。忠义堂里除了桌椅别无他物，要找藏身的地方还真不容易。猴子猫腰钻到了神台下面，有布幔遮挡着也不用担心会被人发现。石柱子个子大没地方躲藏，只好躲到了忠义堂的外面。赵翰青却不好意思钻到神台下面，四下里逡巡了遍，目光落在了屋梁上，上面倒是可以藏身，不过屋梁足有丈高，他的轻身功夫还不足以凭空直接跳上去，必须借力才行。

    聂小手看出了他的意思，说道：“想要上去容易，桌子上再加两张凳子差不就够着了，不过——”他想要说说的是会儿仓促发动如何下来呢？他怕拂了赵翰青的面子就没有再往下说。

    赵翰青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不过没理他，突然纵身跃就跳到了神台上，再借力跃又拔高数尺，伸手扳着屋梁翻身上去，只是上面落满了陈年积灰，弄得他灰头土脸的也顾不上了，做梁上君子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聂小手张大嘴巴好半天没有合上，他没有想到貌似文弱的赵翰青不但智计过人，连身手也如此厉害，但就这份轻功在山寨中就少有人能及了。

    聂小手的两个亲信很快就回来了，但是，等了半柱香的功夫，仍不见李老庚和宋福禄同来，显然两个人是因为牛魔王两口子俩不在山上，而他们在山寨的地位又在聂小手之上才会如此摆架子的。聂小手心中自然不快，想起来平日里两人的傲慢，眼中的杀气闪而逝，心中那丝因为要对付兄弟的愧疚下子烟消云散了。妈的，让你们再活会儿。

    炷香眼看就要燃尽了，这时天已大亮，赵翰青在梁上蹲得也有些心焦，这会儿山寨的土匪们肯定正在吃早饭，此时动手正当其时，顿饭功夫很快就会过去，等土匪们散，想要用最小的损失将之网打尽可就难了，但是，这边的斩首行动如果不发动，那边冒然提前发动就会打草惊蛇的。智者千虑必有失，考虑了那么的细节却偏偏疏忽了这点。

    聂小手脸色铁青，赵翰青想到的他自然也想到了，而且他还想到了进步的后果，土匪们吃过早饭旦散去，几十个生面孔肯定会暴露出来，白天不同黑夜里，那么人肯定无法藏身的，到那时候场大火拼在所难免，分界岭的这些人肯定完了，他也要玩完，想到这里，就仰头对梁上的赵翰青道：“大当家的，不能再拖下去了，不如找上门去拿下二人。”

    赵翰青看了眼明灭闪烁的香火，断然道：“好。”他刚要纵身跳下来，聂小手的个亲信道：“二当家的来了。”赵翰青又稳着了身形。

    聂小手已经到门外迎接，不会儿，就听到个宏亮的声音在忠义堂门口响起：“老四连夜回山真是辛苦了？大王的伤势怎么样了？”

    “大王怕是不好啊，二哥，请进——”

    个中年汉子当先走了进来，聂小手落后半步跟着进了大厅。

    赵翰青看李老庚样子普通，丝毫没有个土匪头子的凌然气势，心道，这李老庚屈居牛魔王之下只怕是本事寻常的很倒是不足为据，顿时松了口气。暂时也不发动，只等宋福禄到了起发动。

    “老四，究竟是什么事非要到这忠义堂来说？到愚兄那里让你嫂子炒几个菜咱们边喝边聊不是好吗？”

    聂小手早想好了说辞，当下坦然道：“就是因为大王伤势不轻，夫人令我回山知会声，顺便给关老爷上炷香，求关老爷保佑大王早日康复，两位当家的肯定也要来上香的，倒不如就在这里把事情解决了。”

    李老庚闻听牛魔王伤势不轻心头暗喜，不过，表面还是装作很担心的样子问了几句牛魔王的伤势，然后也去拜关公，目光突然停在了神台上，上面落了不少的灰尘，这忠义堂日日都有兄弟打理清扫，又怎会有灰尘？难道是他们偷懒不成？李老庚能够在牛头山寨大火拼中安然无恙而且从排名最末的当家的跃居第二肯定是有过人之处的，首先条就是他心思缜密，他仔细看这分明是浮灰，必是上面落下的无疑，不由自主就仰头往上看去——

    赵翰青在梁上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李老庚，突然发现他仰头往上看，顿觉不妙了，不带丝毫迟疑，立刻纵身向李老庚扑去，势如苍鹰搏兔，务必击而中，他已经看出李老庚的功夫不弱，估计在聂小手之上。

    李老庚抬头看到梁上蹲着人，脱口道：“有刺客——”赵翰青已经从梁上向他扑来，人未至，劲风裹着灰尘先落了下来，李老庚眼睛眯，赵翰青的双脚已经凌空踢到，正是少林腿法中的阴阳连环腿，实虚，上下，两脚力道迅猛快逾闪电，李老庚只来及后退了半步，就被踢了个正着，随即跌倒在地，不过他后退那半步却也卸去了不少力道，就地滚，跟赵翰青拉开了距离，让赵翰青的又脚就落空了。

    而就在这滚中，李老庚已经顺手掏出了****。

    赵翰青刚想扑上去，看到李老庚举枪，他没想到李老庚出枪如此快，只好纵身急闪，啪啪两声枪响，关公神像的脑袋被打得粉碎。赵翰青被惊出了声冷汗，能够避开这枪倒不是他的身法迅捷得能够在这么短的距离避开子弹，而是李老庚被迷了眼睛子弹就稍稍失了准头，否则被打碎脑袋的可能就是他了。

    枪声响，赵翰青就知道要糟了，跟李铁锤和黑五那边约定的就是枪声为号，等这边斩首成功，那边听到枪声就立刻行动，所以对付李老庚才不用枪而是准备空手擒下他，再说，三当家的宋福禄还没有出现，枪声如果惊动了他样麻烦。

    李铁锤挨了赵翰青的记重脚还是让他受了不轻的伤，这时，哇地就吐出了口漫天血雨。

    石火电光间，赵翰青拔出短刀迎着血雨纵身又扑了上去，如果让李老庚有机会再开枪的话自己肯定不会那么幸运了。

    李老庚吐过血立刻就个鲤鱼打挺跃了起来，刺客手中虽然无枪，但是他看到了对方手中的雪亮短刀，就凭刺客刚刚的雷霆击就知道身手绝不在自己之下，何况自己已经受伤了，旦近身肉搏，死的肯定是自己，他吸了口气将第二口翻涌的逆血强压下去，然后又举起了枪，满脸狰狞地喝道：“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