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老婆孩子放首位
盛宠凉薄娇妻 作者:疯子棠
宋青山潜逃出境,用的蒋千学的护照,这事他嘴上没说,心里受到的触动却是最大的。
如果说儿时的记忆是误解,这次蒋千学用自己的实际行动,真真切切的诠释了什么叫寒心。不论是出于何种心理,他帮助宋青山都是助纣为虐,为虎作伥!
沈如眉坐了会,许是困极,又或者不屑于提起,那个同时伤了她们母子的男人,安慰的拍拍儿子的肩膀,起身上楼。
蒋牧尘在客厅枯坐到夜里11点,猛然想起楼上的简云裳还在等自己,绷紧的脸部线条柔和下来,快步上楼。
进到卧室,简云裳已经睡着,橘色的灯光温柔映照她恬淡的容颜,唇边还余着抹清浅的笑意。
薄唇勾起幸福的幅度,他放轻动作,俯身在她额上印下吻,跟着转身去了浴室。
简云裳迷糊睁眼,跟着若有所思的坐起来。
她答应蒋牧尘乖乖躺着,可没答应他什么都不做。顾旭之和沈亮深夜造访,想来就不会是小事情,打了电话询问墨珍末果,刚挂断就接到箫碧岚的电话。
听清原委,她忍不住去了工作室,再次打开赵子敬留下的芯片资料,以及从宋悦手中劫来的那两份。
宋青山是个聪明人,并且聪明的让人感到惧怕。
他给宋悦的芯片内容平淡无奇,看起来也不过只是份平常的工作日记,毫无特点。顾旭之那边的人尝试用密码去破解,结果半个月过去无所获。
她也是反复看了无数遍,又打了好几通越洋电话给秦湘雅,才慢慢解出谜底。
也许还不是谜底,但是至少可以确定,宋青山在京都,不光有已经被蒋牧尘收购的兴盛,喆跃和泰美,他还有家档次极高的私人会所。
说是会所也不太准确,总之他在京都除去房产之外,还有不少的产业。经济实力的雄厚程度,不亚于如今的简氏——凌云国际。
若开始全力用来对付简氏,只怕简氏输得连渣都不剩,哪还有自己出手的机会。
但他没有,这其中原因颇为耐人寻味。
眼下经核实的喆跃和泰美的资产,以及部分房产虽已没收充公,但简云裳总觉得,宋青山的这份文档含义深远。当日在牙海码头,他遥控宋悦分散注意力,自己却躲在西山,意图暗杀。
并且从时间段看,他真正的目标应该是沈如眉,而非蒋牧尘。
冤有头债有主,造成这切的明明是蒋千学,他怎么会突然心要除掉沈如眉,而不是蒋千学。
简云裳嫁进蒋家的时间不长,关于蒋千学的事情也是知之甚少。
毕竟不是敌人,无需做到知己知彼。何况彼时,她对蒋牧尘可谓鄙夷之至,没时间亦没闲心关注他的家庭。
只是顾旭之确认宋青山出境,竟然是通过蒋千学的护照,少让她感到有些匪夷所思。
他逃出西山之后,顾旭之带人走了遍那面山崖,顺着捷径直走到头,便是屏云寺的后院。
屏云寺……简云裳反复念叨阵,思绪渐渐变得清明。
钟长儒受伤当天,记得沈如眉说蒋千学出家,地点就在屏云寺。如果不是早串通好,这种巧合还真是——父子间的心灵感应。
“我不在睡不着啊?”蒋牧尘洗完澡出来,意外见她靠在床头发呆,忍不住笑着打趣:“我忽然觉得成就感爆棚。”
简云裳无动于衷的抬了下眼皮,平静的将平板递过去:“我刚刚梳理了下宋青山出逃的经过,你怎么看。”
蒋牧尘错愕秒,慢吞吞的解开浴袍,迟疑躺到她的身边。
简云裳抬手抚上他俊逸非凡的面容,温柔摩挲着,又说:“不想说就算了,毕竟是你的家事。”
“云裳,不是不想说,而是我也猜不透他怎么想的。”蒋牧尘抿了下薄唇,嗓音少有的清冷:“牧雪说,他在这边闹完之后,隔天宋青山便去了蒋家。我猜他们开始并没有谈妥,于是宋青山怒下,想要杀鸡儆猴,偏巧我那天担心出事,把钟叔拉了过去。”
“钟叔躺枪受伤,他躲在屏云寺接应宋青山,随后又给了他护照和资金,助他逃离京都。”简云裳听他说完,很快拼出真相:“难怪围了西山那么久,都没能抓到人。”
“是这样没错,所以我必须要抓住他,同时把那个人找出来。”蒋牧尘活了32年,终于体会到爸爸两个字,喊不出口是何种心酸又无奈的感觉。
“我相信你定可以做到……”简云裳的手顿了下,好笑改口:“是我们。”
很简单的句话,她说的轻描淡写,话里的称赞和调侃却丝毫不加以掩饰。
蒋牧尘反握住她的小手,轻轻放到唇边含着,心底涌起绵绵密密的感动:“谢谢你,云裳!”
“蒋牧尘……”简云裳抽回手,自然而然躺进他的臂弯,正色到:“病毒原液的事我知道了,能不能和我说下你的想法。”
蒋牧尘侧过身,目光缠绵的注视她,勾唇浅笑:“我的想法是老婆孩子放首位,特邀令都下了,推是肯定推不掉的。”
言下之意,这份特邀令由他出面接下。
简云裳心里其实也这个想法,见他主动开口,忍不住温柔笑开:“睡吧,我有些困了。”
“晚安……”蒋牧尘说着禁不住又亲了她下,随手关了灯,手臂霸道的环到她的腰上。
简云裳听着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依言闭上眼眸,呼吸很快变得平稳。
凌晨两点,西山宋家。
宋悦的卧室里很黑,只有清冷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周遭静悄悄的,偶尔能听见两声虫鸣。
她抱着曲起的双膝,神色困倦的窝在转椅上,双眼死死的盯着电脑屏幕。
眼看时间点点流逝,直等待的邮件却没出现,她不由的失望的闭起眼。迷迷糊糊的睡了几秒,忽然听到电脑传来几声轻微的滴滴声。
骤然睁眼,她忙不迭的打开邮件看了眼内容,尔后垂头丧气的关了电脑,倒进旁的床上蒙头就睡。
昏昏沉沉的睡了两个小时,手机闹铃惊雷般响了起来。
宋悦嘟囔着,揉眼从床上爬起来,神色恍惚的再次打开电脑。
这次的邮件相当,大概有十几封那么,她依次看过标题,没有点开便将页面关闭。
起身去给自己倒了杯水,她咕噜灌下好大口,忍不住自言自语的嘀咕:“明明说好会发邮件回来,怎么等了晚上全是垃圾邮件。”
嘀咕完,她把剩下的半杯水喝掉,脚步虚浮的回到书桌旁。
没有新邮件,手机也静悄悄的。
她打着哈欠,无聊的再次进入邮箱,把所有的垃圾邮件标题又看了遍。
看着看着,她忽然发现个很奇怪的现象,如果跳着看,邮件标题中的英文单词翻译过来很有意思:狮子、猴子、比赛。
狮子、猴子、比赛……宋悦反味着这几个简单的英文单词,随手关闭了邮箱的页面,打着哈欠爬回床上。
第二天清晨,干净透亮的阳光透过白色的轻纱窗帘,透射进来丝丝光亮,将卧室照得明亮异常。
简云裳睁开迷朦的双眼,蒋牧尘仿佛带着晨露的俊颜,平静的在眼前放大。余光穿过他的臂弯,瞥见茶几上的早餐,似乎正氤氲着热气。
茫然的与他对视片刻,简云裳收回视线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下秒,整个人随之被温柔抱起。
“我没你想的那么娇贵。”简云裳嘀咕着不断挣扎:“我还没想好怎么和妈说,你这样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蒋牧尘从她的话里,听出她确定留下孩子,禁不住深情的在她娇嫩的脸颊上亲了下:“早餐都是你爱吃的,今天不去公司行不行。”
简云裳无语:“我说了我没那么娇贵。”
“那我现在就去跟妈说你怀孕的事。”蒋牧尘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妈那里定准备了很,安胎保胎的方子。”
简云裳闻言俏脸不由自主的浮起丝火气,恼怒的瞪着他,无声抗议。
“……”蒋牧尘讪讪的摸了下鼻子,识趣闭嘴。
用过早餐,简云裳当真没去公司,不过却去了墨家。
墨珍因为怀孕,不止被沈亮要求禁足,就连墨家上下也致同意这个决定。
简云裳听她诉完苦,忍不住取笑道:“向冷面手狠的夜影,忽然成了玻璃娃娃,anne知道定会笑掉大牙。”
“别取笑我,蒋牧尘要是放心,你才不会这么闲跑来我家。”墨珍白她眼,无聊的把玩着手机。
简云裳尴尬的咳了下,余光注意到她腕上的飘渺已不见踪影。低头看,自己手上的也不知何时,被蒋牧尘拿了去,顿觉事态严重。
“师兄说这次的任务是小问题。”简云裳起身,视线透过窗户,淡淡望向不远处正盛开的蓝花楹:“我怎么感觉很严重。”
“是相当严重。”墨珍踱步过去,循着视线展目远望:“赵三少走之前,曾说过那病毒堪比核爆,现在全球的间谍都在蜂拥赶来,黑市的价格已经炒到两亿美金。”
“幸好不是两亿英镑,不过这价格确实很诱人。”简云裳调侃句,脑子里忽然闪过个古怪的念头,可惜快到她来不及抓住。
天气有些阴沉,她看蓝花楹开得好看,忍不住拉着墨珍坐下,舒服惬意的吃着点心,并讨论病毒原液的事。
快9点的时候,箫碧岚穿着身国安的制服,英姿飒爽的出现在墨家。
礼貌和墨家众人打过招呼,她径自上楼敲开墨珍的房门。
“动作这么慢,不太像你的作风。”简云裳含笑打趣,跟着把墨珍的笔电转过去,方便她看清屏幕上的内容:“早上师兄来电,行动小组又抓获了名宋青山的余党。”
箫碧岚听罢敛眉看了会,打开自己的笔电,调出昨晚宋悦收到的邮件列表。
发送时间在半夜4点,ip段指向的国家和华夏临近,且以出产成人爱情动作片著称。蒋千学所持护照,的确属于该国,不过根据宋青山这人贯的作风,他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的让自己暴露。
箫碧岚简单陈述完毕,动手调出通过超级系统重新排列组合,并归纳出来的新ip,挑眉冷笑:“下得手好棋,这四组ip分属四个国家,我直觉他入境的时候,绝对不会是这四国中的任何个。”
简云裳表示同意:“他腿上受的伤不轻,没有个年半载恐怕恢复不过来。我觉得倒是可以通知师兄他们,通知各个机场重点关注下,有腿疾国际友人。”
“说到腿伤,我有不同的看法。”墨珍沉吟片刻,脸色肃然:“病毒原液如果直找不到,我猜他肯定会很快回来,最迟不会超过四个月。”
此话出,大家顿时陷入沉默。
宋青山负伤,在那样不利的条件下,都能把简薇薇带出去。若是回来,怕是拦也拦不住。
毕竟华夏的国际机场如牛毛,旦出现新的大事件,这件事的影响力慢慢就会变淡,警戒也会随之松懈。
简云裳盯着箫碧岚的笔电看了阵,渐渐感觉邮件的标题有文章。
“anne,这些邮件是同时发送过来的,还是分时间段发送。”说着,她拿起鼠标把每个英文单词翻译过来:“狮子回归草原,猴子在山上游戏,这是场持久的比赛。”
“这话的意思很耐人寻味……”墨珍拧眉:“狮子回归草原,是不是说宋青山已经回到他那个组织所在国家,而猴子在山上玩耍,说的应该是师兄他们。”
“以宋悦的智商,恐怕联想不了这么,但是可以肯定的,宋青山想给她传达某种信息。”箫碧岚的脸色也凝重起来:“或者说想借她的手,挑衅我们的技术,以及对密码邮件的破解能力。”
“说到宋悦,她最近好像直往夜色跑。”简云裳曲起手指,轻轻的在桌面上叩了几下:“看来我们得暗中会会王若风。”
箫碧岚听顿时来劲,转念想这两人都是孕妇,万出了差池就是沈亮不杀她,蒋牧尘也会将她千刀万剐,顺道拉上萧家陪葬。
想着脸色阴霾下去,话中颇埋怨:“你们两算好了时间的吧,怎么说怀孕就两个都怀上了。”
简云裳噗嗤笑,打趣道:“你想的话估计来得及在年底追上我们的脚步。”
“算了吧,这个时髦我可不赶。”箫碧岚扁嘴:“会王若风的事,计划下,看看我自己去行不行,你两现在是国宝,马虎不得。”
另外两人相视笑,脸上少少都有些郁闷。
过了中午,阴沉下午的天空忽然雷声大作,跟着竟下起雨来。
简云裳和箫碧岚留在墨家用过午饭,时无聊又见那雨势丝毫不见减缓的意思,恹恹上楼。
墨珍平日里虽不爱出门,可猛的下子哪里都不能去,也是不太情愿。
枯坐了半个小时,简云裳看着窗外的雨似乎小了些,忍不住提议:“要不我们去逛街吧,说实话我真的很久没有好好逛过街。”
何止是她,墨珍和箫碧岚同样也是许久没有正经逛过。
自从3月初简云裳以雷霆之姿归来,这三个月她们几乎没有空闲的时候。
提议出大家纷纷附和,转瞬下了楼,各自吩咐司机提车。
第去的王府井,简云裳走进层大堂,冷不丁想起遇见赵子重的事。
时间过的真是块,明明感觉像似昨天才发生的事,转眼竟过了这许时日。箫碧岚和墨珍走在前面,见她发呆忍不住取笑:“看傻了?”
简云裳粲然笑:“没……只是觉得自己宅久了,忽然出门有些不习惯。”
正说着,冷不防被边上的提着大袋小袋,还路低头讲电话的女人撞到。
这下撞的倒是不严重,只不过撞了人那位嘴里似乎不太干净:“哪个没长眼的,居然敢挡本小姐的路。”
简云裳稳住身形,听着这熟悉的嗓音,忍不住就乐了:冤家路窄。
宋悦骂骂咧咧的吼完,抬头猛的见简云裳在自己面前,脊背下意识的有些发凉:“喂,怎么又是你。”
“道歉!”简云裳挑眉冷笑,说着上前步:“刚才骂谁瞎了眼?”
这时墨珍和箫碧岚围了上来,刚才简云裳意外被人撞,两人的心都悬到喉咙口。后见是宋悦,又听她蛮不讲理的谩骂,都忍不住有些手痒。
“宋小姐,撞了人不道歉,还骂人,你们宋家的家教可是真好。”箫碧岚上前,不着痕迹的挡在简云裳面前,轻佻的伸出食指将她的下巴抬高:“这嘴怕是许久没刷过了。”
“你们干嘛……”宋悦头皮发麻的瞪着她,嗓音颤得直结巴:“我喊……喊人了。”
“喊吧,记得要大声些。”墨珍勾了下唇,目光审视的打量着她:“嘴巴不干净我们记下了,刚才是哪边肩膀撞的人?”
宋悦吓得浑身发颤,哪还有胆子回话。
“不说是吧……”墨珍笑得无辜又魅惑,手臂正欲扬起,角落里忽然奔过来个男人,恭敬颔首:“墨小姐,得饶人处且饶人,小的马上为三位清场。”
简云裳见他生得面熟,不等开口就听他说:“将少夫人,箫小姐,三位若不嫌弃,请到楼上的会客室喝杯清茶。”
箫碧岚不知就里,偏过头询问的望了眼简云裳。
“好,请劳烦带路。”简云裳恍惚想起他好像是赵子重身边的人,平静点头。
旁是宋悦暗自松了口气,哪知不等她看清是谁动的手,脸上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下。
“啪”的声脆响,令周遭的空气骤然结冰。
宋悦手里的袋子哗啦声全部掉到地上,不敢置信的捂着脸颊,双眸迸出熊熊的怒火,却是动也不敢动。
简云裳对她的怒气和恨意视而不见,只是淡笑着瞅了眼箫碧岚,无语摇头:“你也不嫌手疼。”
话里的藐视意味十分明显,看都不看眼被打蒙的宋悦,挽着箫碧岚的臂弯,招呼墨珍飘然离去。
特意过来请人的刘权眉头微蹙,他来得匆忙,并未知情方才的发生的事,所以看向宋悦的眼神也了点同情的意思。
这几个月以来,蒋家数度登上新闻头条,在他印象中简云裳只是美得不像话的花瓶,原来脾气如此乖戾跋扈。
再加上她身边的那二位,在京都恐怕还没几个人敢惹她们,难怪大少见着也要恭敬请上楼。
三个人随着刘权来到楼上的会客室,赵子重见便热情的吩咐秘书上茶。
“赵少好兴致。”简云裳情绪平平的落座,抬眼打量圈不疾不徐的开口:“不知找我们何事。”
“是这样。”赵子重递给刘权个眼色,示意他退出去,末了又亲自去把门关上:“子敬让我转交些东西给各位。”
三女对视眼,了然的弯了弯嘴角。
简云裳抬头,平静的迎着赵子重的视线,笑问:“他在外边可好……”
“很好,性子也比以往收敛了许。”赵子重本就生得极为好看,笑起来,显妖孽:“这笔交易很值得。”
简云裳笑笑,没接话。
赵子重则转身去了大班台,从抽屉里取出张芯片,小心交到她的手中:“老三说这个东西他也看不大懂,希望对你们要查的案子有所帮助。”
“回头替我们谢谢他。”简云裳含笑接过,跟着便起身:“赵少公务繁忙,我们就不打扰了。”
“好。”赵子重主动替她们开了门,嘴里又说:“楼下的商厦应该已经清完场,你们随意。”
简云裳脚步微顿,口中旋即溢出银铃般的笑声:“费用算在蒋牧尘头上。”
还真是记仇……赵子重扶着门把的手微抖,直接默了。
刘权把人送到楼下,回来便说了方才箫碧岚突然出手打人的事。
赵子重方才在监控室看过,闻言只是淡淡的挑了下眉:“宋小姐应该庆幸,只是挨了个耳光。还有,以后同情心不要太泛滥。蒋千学当家之时,跟钟家直客客气气,井水不犯河水。这会蒋牧尘主事,和钟家的关系反而亲密起来,你难道不觉得奇怪。”
“说好像还真有这么回事。”刘权讪讪的附和句,识趣的退了下去。
赵子重倾身靠向椅背,邪肆的桃花眼盯着天棚的吊灯,危险的眯了眯。
迄今为止,他仍然猜不透蒋牧尘为赵子敬说情的原因。如果只是为了皇后区的那块地,以他当初逼迫自己,出售江南新城边上的厂房气势,大可不必如此温和。
老三也是奇怪,出国之后整个人性情大变,不止开始学打理赵家在海外的生意,人也沉稳了许,就连偷盗的毛病都改了。
莫不是因为简云裳?
思绪转了几个弯,他忽然想起第次见她。明明处在那样危险的境地,身边还跟着需要照顾的幼弟,但从容镇定的模样,却是比男人还要刚强。
离开简家大宅那晚,老三的脸色也是少有的凝重,车子开出老远还忍不住频频回头。
他当时以为,老三心里的盘算的是回来报复,现在想想分明是爱慕。慕而不得,便退而求次只求她永展笑颜。
想到这,赵子重忍不住勾了勾唇角,脑海里忽然闪过箫碧岚打人的模样,沉睡心底的某根弦似乎被人拨动了下……
“啊嚏……”层精品百货区,箫碧岚优雅尽失的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墨珍侧眸,好笑的看了她眼:“估计是有人想你了。”
“我觉得也是。”简云裳眉眼弯弯的附和,顺便揶揄道:“anne,看过整个排的人鱼线,感想如何。”
箫碧岚嘀咕两句给敷衍过去,自顾去了二层。
简云裳和墨珍相视笑,也跟了上去。
前后逛了个小时,出门的时候雨已经小了很,等着司机拿车的间隙,简云裳忽然瞥见抹熟悉的身影,从容不迫的从家女装精品店里出来,跟着进了旁边的店子。
欧美的家牌子,不是太大牌,套下来满打满算小两万。普通工薪是消费不起的,尤其是何蓉蓉这种,刚刚毕业的大学生。
视线落到她手中的袋子上,心底莫名涌起股厌恶的情绪。
她不讨厌挥霍,但是极其讨厌这种摆不正自己的位置的人。
刚想收回视线,忽见宋悦也在店中,眉头立时拧成个川字。
墨珍觉察到她的异样,警惕的望了圈,关切问道:“怎么了?”
“没,只是看见了只苍蝇觉得烦。”简云裳笑笑,脸色却异常难看。
墨珍循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心中凛,手臂下意识搭上她的肩膀,悄声耳语:“回头仔细查查两人关系。”
“不用,若她真敢和宋悦勾结,到时有她好看。”简云裳脸色缓了缓,忽然郁闷道:“我怎么感觉我们好像被圈养了样。”
墨珍楞了下,苦笑:“圈养就圈养吧,偶尔还是要享受下被照顾的感觉。”
简云裳敏锐的捕捉到偶尔两个字,默契大笑。
箫碧岚接完电话回来,见她们两个笑得神经兮兮的,忍不住揶揄:“有男人滋润就是不样……”
“其实你也可以,只是你眼界高看不上别人。”简云裳含笑奚落:“也不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才能入你的眼。”
箫碧岚耸肩,正好车子都到了跟前,便干脆利落的上车。
简云裳和墨珍也觉得乏,分手别过,各自上车离去。
下午的时候,放晴了个小时的天空,忽然再次雷声大作,纷飞的小雨转瞬变成了瓢泼之势。
牧天国际总部,总裁室里的气氛比窗外的天空还要低沉,蒋牧尘端着咖啡,漫不经心的看着来人。
李君铭脊背发寒,被看他看的心中惴惴。
咖啡喝完,蒋牧尘放下杯子,优雅的拿起纸巾将嘴角拭净,冷然开口:“我无意收购泰美,李总还是请回吧。”
“蒋少若觉得价钱太高,李某愿意让利。”李君铭说着,双手重叠不安的绞在起。
雷声越来越大,蒋牧尘担心着家里的简云裳,话里便含了些不耐烦:“不是价格的问题,而是泰美的市场已经被牧天抢了七七八八,我何必再捡个烂摊子回来。”
这话说得直白,李君铭面上有些难看,火气久久压抑不下。
蒋牧尘没功夫陪他磨叽,抬手看了下时间,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我还有些急事,李总请回吧。”
说罢,拨出内线叫来卓辉,自己拿了车钥匙径自离开总裁室。
披风斩雨的回到沁梅园,听佣人说简云裳正在楼上休息,悬着的颗心渐渐放下,脚上的速度却不减分毫。
小心翼翼的推门进去,视线穿过屏风,眼看到简云裳抱着被子,脸色发白的缩在床上。
无声的叹了口气,他路走着边脱下身上沾染了雨水的衬衫,宠溺的坐过去:“又害怕了?”
“有点……”简云裳脸色浮起点点赧色,放心躺好:“怎么突然回来了。”
蒋牧尘本想开玩笑,说担心被她被打雷吓到,又怕惹她不快,胡乱找了个理由搪塞:“妈说晚上钟叔过来吃饭,我提前回来也是礼貌。”
这时间提前的也太早了点。简云裳心头暖洋洋的,没有点破他的伎俩。
蒋牧尘见她躺好,飞快去浴室冲洗番,套了睡袍体贴躺到旁:“睡吧,我会直在这里。”
“唔……”简云裳唇角含笑,呓语句,听话的闭上眼。
觉睡醒过来,窗外的大雨还没停歇,雷声倒是小了许。
举目望了圈没见蒋牧尘,她下床洗漱完,换了套干爽的衣服径自去了工作室。
推门进去,见他果然在里面,眉梢瞬间染了笑意:“需不需要帮忙。”
“醒了?”蒋牧尘放开鼠标,招手示意她过去:“当然需要。”
简云裳落落大方的走过去,不意外的被他抱到腿上。他身上还穿着睡袍,顺着敞开的领口望进去,腹肌明显,肌肉紧实。
不说男人婚后容易发福的吗,也没见蒋牧尘怎么运动,身材竟保持得如此好。神色淡淡的看了眼,视线转到显示器上,下意识蹙起黛眉。
难怪蒋牧尘说需要帮忙,原来是京都机场总控机房终端被黑客入侵。
“怎么回事?”仔细看完,她脑子里已经有了个大概的解决办法,不过必须要问清原委:“扰乱航班到底有什么好处。”
“航班的问题已经恢复,现在的问题是,所有的安检系统都死机了,无法恢复。”蒋牧尘调整了下坐姿,方便她在自己腿上坐的舒服:“我已经进入系统尝试恢复被篡改的命令。”
“我试试。”简云裳敛眉,十指很快灵活的在键盘上敲了起来。
蒋牧尘在旁看着,不时提醒正、建议,忙了约2分钟,屏幕上的代码开始迅速滚动。
“对方的水平不在你我之下……”简云裳挑眉,她素来喜欢有挑战性的对手:“我想到了个人。”
“宋青山?”蒋牧尘温柔的在她脸颊上亲了下,笑说:“不是他。”
“……”简云裳愕然扭头看他。
蒋牧尘好笑的又亲了口,仔细分析:“如果是宋青山,他根本不会留下任何痕迹,这个人不止留了,还淡定的打出自己的代号,分明是挑衅。”
“发现问题到解决,我们共花了少时间。”简云裳的脸色依旧不开,似乎想到了很严重的问题。
蒋牧尘知道她的担心,见状手上的力道紧了紧,笑说:“你老公的水平还是能拿得出手的,前后总共用了大概10分钟,所有的航班都没有受到影响。对了,我还抽空抱了抱你。”
简云裳懒得理会他的自恋,坐直后双手落到键盘了,再次敲出无数的代码。
还真是不认输……蒋牧尘看着她的动作,心底荡起阵阵柔情。
忙完已是下午6点,王妈上来敲门说客人到了,沈如眉让他们下去。
简云裳不慌不忙的从蒋牧尘腿上起来,眯眼看了看他,打趣道:“你穿这个样子下楼,估计妈会马上把你赶出门。”
蒋牧尘低头看,俊脸顿时浮起可疑的暗红。
中午贪凉,又是陪她午睡,里面可是什么都穿,这会抱着她坐了阵,何止昂扬。
简云裳忍着笑,又看眼他的窘态,高高兴兴的开门出去。
来到楼下,钟长儒正自顾坐着看电视,见她立即爽朗的笑出声:“过来陪老人家看看电视。”
“钟叔,您点都不老好吧。”简云裳失笑,鼻子里闻到厨房里飘来的饭菜香,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您可真有口福,我妈很少亲自下厨的。”
钟长儒伸长脖子往厨房望了望,确定沈如眉不会听到,才压着嗓子开玩笑:“为了这顿饭,我差点被那兔崽子打成筛子。”
“噗……”简云裳捂着嘴笑了气,这才关心的问:“伤口怎样,头两天和牧尘去看您,还说暂时不能动。”
钟长儒好不容易有个陪说话的,忙不迭的倒苦水:“好差不了。只是忙了辈子没受过伤,冷不丁躺了十来天,别说是人,就是东西放着也要发霉。”
“放心,霉不了的。”简云裳又笑,意有所指的说:“我妈煲的汤很补,你喝些日子,伤口就好了。”
“聊什么这么开心?”蒋牧尘穿戴整齐的下楼,含笑坐过去:“钟叔好。”
钟长儒白了他眼,没好气道:“我不好。”
蒋牧尘懒得理他,只是倾过身子,凑到简云裳耳边小声嘀咕:“单身老男人的脾气真是六月天。”
简云裳差点笑死,碍于钟长儒是长辈,到底不敢太放肆。
钟长儒浑然不知自己被蒋牧尘如此评价,见他们夫妻感情甜蜜,脸上瞬间变得失落。
蒋牧尘副我就知道的神色,又把嘴巴凑到简云裳耳边:“看看,说变就变了。”
简云裳捂着嘴,小鸡吃米般频频点头,忽听沈如眉在餐厅的喊:“牧尘招呼你钟叔过来吃饭。”
“钟叔,饭菜都好了,我们过去吃饭吧。”简云裳掐了蒋牧尘下,示意他开口。
蒋牧尘从善如流,起身的同时大手稳稳落到简云裳的腰上,礼貌朝钟长儒颔首:“钟叔,过去吃饭吧。”
钟长儒长叹声,行动有些迟缓的起来,脚步异常急切。
晚饭准备的很丰盛,有鱼有虾,还有沈如眉特意煲的墨鱼汤。
大家吃吃喝喝阵,钟长儒犹豫着放下筷子,郑重开口:“如眉,订婚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我这人平时不抽烟,酒也不喝,你要是觉得行就点个头。”
“你这浑人,吃饭就吃饭,怎么又说这个事。”沈如眉当着儿子儿媳的面,被他这么问,禁不住有些下不来台:“不吃就边看电视去。”
她的话出口,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冷。
简云裳侧眸,目光温柔的望向蒋牧尘的下颚。
说实话,她挺好奇他的反应。公婆离婚不到个月,沈如眉的追求者堂而皇之的上门说订婚的事。这消息要让媒体记者听出,说不定又是天天头条。
静默片刻,蒋牧尘抬眼望着钟长儒,又看看沈如眉,淡然勾起薄唇:“都把年纪了,觉得谈得来就相处看看,都认识几十年了也不差那几个月的功夫。”
话说的很委婉,不过意思却是明确不过:他不反对。
沈如眉脸上的红色又深了些,说起话来如既往的温柔:“正因为认识了几十年,我才不能答应。老钟,我知道你心眼实,按你的条件,外面的是年轻姑娘、媳妇愿意嫁,又何必吊在我这颗眼看都要枯死的老树上。”
钟长儒知道这是实话,只是心里当真不好受。
当初追求她不成,反倒便宜了蒋千学。他在他们结婚的当天,主动申请去了边防,待就待了10几年。回到京都,他原本想蒋千学那肚子花花肠子,没准两人离了,结果是他们不止没离,感情还如漆似胶。
他心里窝火,走又是十几年,终于等到他们离了,大半辈子的光阴,却也虚度在无尽的等待中。
思绪千回百转,他望着她已经不在年轻的容颜,幽幽叹气:“我都吊辈子了,怕是换了直接就吊死了。”
简云裳心中动容,刚想帮腔忽然发现手臂上起了大片的疹子,又痒又疼。
她心里有些慌,呼吸似乎也变得有些急促,顿时恐惧的抓住蒋牧尘的手臂:“我好像过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