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你得好就是好
盛宠凉薄娇妻 作者:疯子棠
听到王若风提条件,何蓉蓉反而安下心来。
想想也是,以他的身份和地位,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没玩过。宋悦的父亲怎么说也是京都高院的院长,他都不放在眼里,自己何德何能,轻易便入了他的眼。
几番思量,思绪飞转。何蓉蓉收回自己的筷子,尽量装出无措的模样,颔首低语:“不知三少想我为您做些什么。”
“我喜欢和聪明的人打交道。”王若风淡笑,举起筷子给她夹了块鱼肉,眼底的温情急速冷却:“但是讨厌太自作聪明的人。”
“还望三少明示。”何蓉蓉心下惊,她根本没来得及想对策。王若风却好似看透自己般,这种感觉当真糟糕。
“夜色的每间雅间和嗨歌房,都安装了监控的摄像头。”王若风状似不经意的提醒句,切入正题:“我想要见见简云容。”
何蓉蓉看着他的神色,后背开始隐隐生寒:“就这样?”
“不然你以为呢……”王若风大笑,但是接下来的话,却让何蓉蓉如坐针毡。
他说的是:“若是做不到,我不介意让所有人都在网上看到,你刚才激战的样子。”
何蓉蓉盯着他喜怒无常的俊逸面容,倍觉屈辱:“我答应你……”
“别这么勉强,作为能让我宠幸的女人,你该感到骄傲。”王若风脸上的笑意顿敛:“从明天开始,会有保镖24小时跟在你身边,若敢不听话,你知道我的手段。”
几分钟之前,何蓉蓉还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温文儒雅,风度翩翩。原来自己还是太嫩。
他不过动动嘴皮子,她却瞬间从天堂跌落地狱。
这顿宵夜,何蓉蓉吃的可谓五味杂陈,百感交集。从南苑出来,王若风没让她回云裳之城,而是带着她去了儒林居。
何蓉蓉心如死灰,如头任人宰割的羔羊,乖乖受他摆布。
霓虹黯淡下去的夜空,依稀露出点点璀璨的星光。
沁梅园旁边的太府广场南面,有家门面低调的茶肆——香茗居。
此时,四楼的雅间中,气氛胶着而凝滞。许振霆和蒋牧尘保持着固定的姿势,个坐着,个凭窗远望,沉默对峙。
少顷,窗边的蒋牧尘收回视线,语气淡淡的出声:“东西带来了?”
“带了。云裳的事……对不起!”许振霆清冷的嗓音中,透着股浓得散不开的歉意:“若非兹事体大,我绝不会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
蒋牧尘侧眸,神色难辨的嘲讽道:“你已经把她扯了进来,现在说抱歉有什么用。”
“我比你爱她!不要以为你娶了她,就可以代替她发言!”许振霆清俊而内敛的面容上,迅速涌起磅礴的怒气:“你又何尝不是在利用她!”
“自以为是!你所谓的爱就是置她的安危于不顾,我想就算她知道这份心意,也不会接受你的这种好!”蒋牧尘愠怒的转回头,目光森冷的盯着他:“还有,转让股份事,并非是为了利用她,而是我能给予她的,最大的诚意。反观你自己,你都为她做了些什么!别打着爱的名义,行伤害之实!”
说完,他看了眼时间,不耐烦的再次开口:“东西给我,至于你们研究所的事,顾旭之已经安排人协助沈北排查。”
许振霆的脸色非常难看,给了东西旋即起身,作势要走。
“明天我会陪云裳回乾州,拿回病毒原液,至于如何销毁的问题,与我无关!”蒋牧尘摩挲着手中的小小药瓶,冷静警告:“你若是想云裳不恨你,最好别节外生枝!”
许振霆脊背僵了僵,言不发的开门走人。
蒋牧尘留在雅间里呆了会,拿出平板将茶肆的监控录像删除,淡然离去。
步行回到沁梅园,已经是凌晨2点。
简云裳睡的很熟,暖色的灯光下,她精致绝美的面容安详而迷人。
他俯下身,轻轻在她额上印下吻,跟着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下楼招呼司机备车,他边打电话边坐进车内。
20分钟后,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夜色对面不远处的暗影里,静静等待。
不到分钟的时间,卓辉和沈亮起出现,迅速坐进车内。
“人带到安全的地方安置了,沈北的人已经把前后门都堵住,正在里面搜查。”卓辉汇报完,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的神色,又说:“我在楼下看到了何蓉蓉的车子。”
“这段时间,安排好人暗中保护我妈和云容,不能有丝毫闪失。”蒋牧尘淡淡吩咐句,扭头望向沈亮,顺便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王若风在儒林居,抓到他之后,给他注射这个。”
沈亮点头,小心将东西收好。
狭小的车厢里很快恢复寂静,大家默契的都不再说话,从容望着夜色的大门。
过了约莫5分钟,敞开的大门中陆续有人被押出来,蒋牧尘神色渐缓,开了车门下去。
他走,车里的两个也随之跟下去。
夜色在京都经营年,仗着王家人在官场纵横扎根,数次扫黄都不曾扫到这里。这次若不是王若风激怒蒋牧尘,也不会惹下如此大的麻烦。
蒋牧尘在车边看阵,远远见到沈北正飞奔过来,剑眉下意识拧紧。
所幸听到的,都是好消息。
“搜出大麻、摇头丸、还有少量的枪支和足以判他死刑的k粉。”沈北兴奋的喘着粗气,脸上笑容恣意:“收获真大。”
“我说过,保证让你立功。”蒋牧尘淡然勾唇,垂首打开腕上的飘渺联络系统:“再过几分钟,王若风就会落网,你要连夜突审,沈亮会陪你起。”
“好。”沈北笑着应了句,略略汗颜:“终于可以放开手脚,掀了王家这只老虎,队里的兄弟都高兴坏了。”
“你去忙吧,记得不要有任何遗漏。我记得不错的话,夜色的客户名单全是手抄记录,就放在王若风身边,你好好找。”蒋牧尘说完,朝沈亮笑开:“机房的事你去。”
“放心。”沈亮也笑,跟着转头和沈北起,悄无声息的折回夜色。
蒋牧尘从新坐回车里,从副驾座的储物箱里拿出沓资料,想也不想的丢给后座的卓辉:“明天早,复印份交到京都纪委。”
卓辉手忙脚乱的接好,脸苦逼的点头应允。
他想不通简云裳到底给蒋牧尘喝了什么迷药,居然让他甘冒风险,打破京都四大家族的平衡。
要知道王若谷那人,瑕疵必报,从来不肯吃半点亏。
上次他心不甘情不愿的去医院道歉,结果下午就有动作,直指牧天证券非法交易,还向广电总局施压,试图阻扰牧天影视出品的电影上映。
动作虽然不少,所幸都没造成实际损失。
然而这次却不样,蒋牧尘是直接把王若风打死,口气都没留……
“收起你脸上如丧考妣的神色,否则我会觉得你是在质疑我的能力。”蒋牧尘不知何时回头,正眼神阴鸷的盯着他。
“老大……”卓辉胆颤心惊的拉回思绪,冒死开口:“牧天跟王家还有合作,这样撕破脸会不会不太好。”
蒋牧尘的视线在他脸上扫视几秒,淡然收回:“当然不好!毕竟从明天开始,京都王家会彻底败势,我又少了个对手。”
卓辉听着话里的意思,彻底闭嘴。
当初谈好和锦和的合作,却因为追求简云裳不成,迁怒于他们。连锁药店营业到如今不过个月的时间,所盈利的利润,确实比合作。
他还有什么可说的。蒋牧尘做事,从来就不是冲动派。而且他要做的事,无人可以阻拦,除了简云裳。
“明天开始,凌云那边由你代为管理,哪个不听话的直接告诉我。”蒋牧尘的心情看起来非常不错:“你跟在我身边已经很年,我相信你的能力。”
“夫人她同意吗……”直接从助理升任总裁,卓辉感觉自己跟做梦样:“凌云毕竟是简家的产业。”
蒋牧尘没着急回话,脑子里满满都是得知她怀上双胞胎的喜悦画面,薄唇隐约勾起愉悦的弧度。
片刻之后,他语带笑意的说:“她定会同意的。你上任后,注意姓纪的董事,必要的时候把他手里的股份拿回来,钱从我这里出。”
卓辉简直要感动哭了:“老大……”
“我没有亲兄弟,你也快29岁了,需要有些家底成家生子。”蒋牧尘含笑说完,惬意闭上双眼。
卓辉知道他这个动作的意思,嘴巴张了张,识趣的不再吭声。
车子没回沁梅园,而是往公安局的方向开去。蒋牧尘心情舒畅,忍不住又开始想,双胞胎是女孩好还是男孩好。
倒不是有重男轻女的意思,而是在分析男孩好养还是女孩好养,转念想大不了请两个月嫂两个保姆,反正沁梅园这边房间的养老鼠。
主意打定,车子也进了公安局的停车区。
蒋牧尘敛去思绪,吩咐司机把车开到不显眼的地方,等着沈北押解王若风归来。
可惜没等到沈北回来,陆逸凡的电话先打了过来。
拧着剑眉听完,薄唇嘲弄勾起:“我知道了。”
语毕挂了线,吩咐司机回沁梅园。
卓辉不敢问,心底少猜到不是什么好消息,当下不禁担心。
今晚的行动事前半点风声不漏,王若风的逃脱,半是王若谷的安排。有此人当家,也难怪王家的势头,天比天猛。
只是事情发展自此,似乎已经没了回头的余地。
同时间,儒林居小区对面的嘉盛度假酒店顶层。
王若谷静静的在窗前,茶色的玻璃窗上,清晰印出他孤高的倒影。
那双阴鸷的眸子如同嗜血般可怕,冰冷的手指朝外指,寒意袭来,不留丝情感:“若不给我个合理解释,就自己跳下去。”
王若风收起吊儿郎当的神色,脖子缩,嘟囔道:“我下午的时候打算把他老婆劫走,失手了!”
“就这样。”王若谷没有回头,平淡的嗓音里没有丝毫的情绪起伏,但听在耳中却冷若寒霜:“还是你觉得自己翅膀硬了,再不需要王家的庇护。”
“就这样!这段时间蒋牧尘抢了我们不少生意,我气不过!”王若风佯装镇定。毕竟跟宋青山合伙倒卖偷取情报的事,不是儿戏。
“很好!从今天开始,你的死活与王家无关。”王若谷直盯着脚底的警车撤离,才徐徐回过头:“夜色所遭受的损失,用你名下的股份相抵。”
说罢,寒着面孔大步走向房门,没有丝毫犹豫的开门出去。
“操!”王若风怒极攻心,拳砸到沙发背上。
隔壁房间的何蓉蓉,隐隐约约听着这声低吼,蚀骨的寒意立即从脚底升腾起来。
就在刚刚过去的不久之前,她随着王若风回到儒林居,又在他半是威胁半晌哄骗的蛊惑下,喝了些酒。跟着脑袋昏昏的被他绑了起来。
之后,他带着她去了楼上的卧室。
开门的霎那,入眼全是让人眼花缭乱的助兴工具。那些东西,她只在网上零星看过,没想到有天会用到自己的身上。
惊疑不定之时,王若风接了个电话,跟着便带着她从地下室,逃进这家酒店。
她被关在房里,外面的动静几乎听不见。
有那么瞬间,她甚至有种自己即将会死去的错觉。
腿脚发软的从地上爬起来,她试着拧了下门锁,冷不防房门忽然被推开。
“嘭”的声闷响,她眼冒金星的蹲下去,手心立即传来股温热、黏稠的触感。
“滚!”王若风气不打处来,见状又狠狠的补踹了脚:“周内,必须把简云容带来见我!”
何蓉蓉如蒙大赦,顾不上处理流血不止的鼻子,胡乱套了衣服抓起包,刻都不敢呆的夺门而出。
王若风似乎不解气,他咬着后牙槽看了眼地上的绳索,回头猛的脚踹到门板上,口中恨恨出声:“蒋牧尘!”
丢了夜色,等于直接断了他的财路,这个仇他无论如何都要报回来!
王家三子,老大管理整个家族的所有资产,老二是个教师,基本不过问生意之事。王若风从王家独立出来之后,手底有夜色,以及另外的几家夜店,和两家私人会所。
这其中夜色每年的利润最为客观,所以他也是格外看重,几乎把那里当成了家。
藏毒被举报事是他疏忽,否则也不会让蒋牧尘钻了空子,并且此事必定跟宋悦脱不了干系。
因小失大!王若风想着心底渐渐恨上简云裳姐弟。
迟早有天,他要让简云裳哭着求自己放过简云容,让蒋牧尘像条狗样,卑躬屈膝的跪到自己面前!
压着火气又发泄了通,他电话叫来另外位助手,随后驾车决绝没入夜色。
夜凉如水,天边的星光越来越暗,仿佛裹上了层淡淡的白雾。
沉默回到沁梅园,时间已经是凌晨四点。蒋牧尘让佣人帮卓辉收拾好客房,自顾回房。
开门进去,意外的简云裳竟醒了过来,乖巧的靠在床头看他。
“不习惯?”蒋牧尘坐到床边,温柔的亲了亲她:“还是身体不舒服。”
“做了个噩梦……”简云裳依偎进他怀里,鼻子灵敏的闻到丝不寻常的味道。她狐疑抬头,淡淡问道:“你晚上去喝茶了?”
“去了,约的许振霆。”蒋牧尘没有半点隐瞒:“后来去了趟夜色。”
“王若风溜了?”简云裳听他提到夜色,不用想也知道他是干嘛去的:“因为王若谷的关系。”
“云裳,你这么聪明会让我很有压力的。”蒋牧尘莞尔,忍不住又亲了亲她,才依依不舍的起身去洗澡。
简云裳脸颊发热的靠在床头,目光温柔的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上次被薛立珩打伤,蒋牧尘什么都没说,直接收购了兴盛,还把对方打得半死不活。
这次王若风公然动手,想也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
何况自己的肚子,还带着两个宝宝,所幸没有任何意外。否则不敢想,他会在京都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
思及此,心底盈满了绵密温暖的感动——有夫如此妇复何求!
只是经此事,怕是孕期里蒋牧尘再不会让回凌云坐班,想到这难免头疼。
穆裕民虽然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那些个蠢蠢欲动的董事,不会因为倒了个穆裕民,而放弃在凌云尊大的念头。
“想什么?”蒋牧尘洗完澡回来,见她副愁眉不展的模样,禁不住心疼。
简云裳抬眸,猛的见到他这副慵懒随性的出浴模样,呼吸滞,脸颊顿时又烧了起来。
咽了咽口水,她收回还停留在胸口的视线,轻描淡写的说:“想安排下凌云的人事,这样我就不用每天过去坐班了,反正你也不允许。”
蒋牧尘哑着嗓子低低笑出声:“我给你安排好了,让卓辉过去管理凌云,你好好养胎。”
“卓辉能力不错,做事细致有条理,反应也机灵。”简云裳飞快下了评语,又说:“我名下的股份转10%给他,这样工作起来也顺手。”
她的爽快令蒋牧尘有些意外,看她的目光隐约了丝探寻的意味。
“卓辉是你手带出来的人,而且他也帮过云容,10%的股份给他我还觉得少了。”简云裳淡笑解释:“同时我也希望,他能毫无保留的教云容。”
“我知道……”蒋牧尘脸上浮起宠溺的笑意:“你觉得好的,我便觉得好。”
简云裳没说话,只是伸出手在他胸口戳了下,先行躺好。
蒋牧尘心满意足的拥着她,关了灯很快睡过去。
隔天早上,早早起来的简云裳算着时间,快9点才上楼唤醒他,并开始整理行李。
乾州距离京都很远,从地图上几乎跨越了整个华夏,即使乘飞机也需要将近两个小时的航程。
此番过去,说实话简云裳心里不太有底,并且有些抗拒。
母亲断绝关系离家外嫁,只有外婆个人跟过来,其他的人不闻不问几十年,光是这份冷漠就让人感觉心寒。
行李收拾好,蒋牧尘也洗漱完毕,两人便起下了楼。
早餐沈如眉还给他留着,就放在餐桌上。蒋牧尘看了眼时间,随便吃了两口就放下筷子,招呼简云裳上车出发前往机场。
路无话,两人抵达乾州机场,已经是中午点。
牧天分公司派去的车子,已经等在停车区。两人上车,马不停蹄的返回市区。
“肚子饿不饿?”蒋牧尘看她面露倦色,体贴的帮她揉肩按摩:“我已经安排人守在你大舅家附近,暂时没发现有可疑的人出现。”
简云裳想起出门前,他只吃了点点东西,在飞机上是什么都不吃,隐隐心疼:“先去吃饭吧,你给我介绍下乾州的美食。”
“美食倒是没注意,我几乎不来这边,平时都是卓辉负责这边的工作。”蒋牧尘淡笑逗趣:“要不我给你做?”
简云裳才舍不得让他舟车劳顿之后才下厨,闻言直接拒绝:“算了,我听说这边茶楼的点心都不错,不如找家干净的茶餐厅,随便吃点。”
“你不嫌弃就好。”蒋牧尘顺口接话:“我是不挑食的。”
简云裳又听他说不挑食,忍不住把他之前,顾家别院蹭饭的事翻出来开玩笑。结果蒋牧尘非但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凑过去,得意洋洋的问道:“你不会是那个时候就注意到我的好了吧。”
“当然不是。”简云裳捏着他的耳朵,点面子都不给:“我到现在也没发现你的好。”
“女人总是比较口是心非!”蒋牧尘顺势偷了个香,本正经的坐直起来:“嘴里套心里套。”
简云裳懒得反驳,只是弯着眉眼细细打量他,越看越欢喜。
此举免不了又招来顿取笑,说话间车子不知何时已经进入乾州市区。蒋牧尘打开飘渺的卫星定位系统,吩咐司机将车开去乾州最著名的粤系私房菜馆。
简云裳吃东西看着不挑,能吃的都吃,其实挑的比谁都厉害。她有个毛病,再好吃的菜,也不会在同家店吃两次,除了涮味斋。
在京都的时候,蒋牧尘就注意到了。南苑的菜算是她比较喜欢的,也不见她重复点,就算偶尔简云容点了,她也不吃。脾气怪的很。
简单吃过午饭,两人气定神闲的去了乾州美院,直接找到戴谦然。
几乎没费什么波折,简云裳就拿回了许物华临终交代的银质百宝箱。面对戴谦然的盛情挽留,她以工作繁忙为由拒绝,不过答应日后联系。
离开美院,两人回到牧天开设在这边的酒店,平静的将百宝箱的外包装打开,再将里面的叠层,层层分开。仔细查找许物华提过的,那朵做错了的花。
“云裳……”蒋牧尘见她神色专注,忍不住提醒:“你到边去,这里我来就好。”
“不了,这东西如果真如说的那么恐怖,就是躲去层大堂,也躲避不开。”简云裳望着他关切的面容,心中起了丝丝涟漪,忍不住用小的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你在我便在!”
时间点点流逝,两人花了整整个小时,才把箱子上的每朵花都分辨清楚。
许物华说做错了的地方,根部不在箱外,而是在内。那朵小小的兰花,缺了叶花瓣,病毒原液便是从缺损的花瓣处,被注入到事先做了隔层的箱壁上,尔后再银浆封住封口。
“真是精妙的心思,想不到许振霆这人藏得这么深。”简云裳侧耳听了几声,箱壁发出的空空声,又说:“之前我直想不明白,宋青山是如何将情报信息,通过简氏出口的锁子传递到世界各地,现在明白了。”
“等了回了京都得好好敲打下顾旭之,局长的位置还想不想坐了。这件事扯皮这么久,他们国安的人愣是点线索都没查到。”蒋牧尘唠叨着心里的不满,小心将箱子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师兄不是庸才,他手上也不光是这件案子。”简云裳说着,懒懒蜷缩到沙发上,忽然想起赵子敬给的密文,忍不住问道:“你会不会破译密码邮件。”
“还好,怎么了。”蒋牧尘收拾好箱子,径自坐到她身边,让她枕着自己的腿躺好,跟着帮她按摩手臂:“又是国安的事。”
“还不知道算不算是国安的事,是赵三托赵子重送来的,就上次我给你的那张芯片。”简云裳舒服的哼哼,忽然夸他:“手法进步很,可以收徒开家按摩店了。”
“家怎么够,我准备开万家,这样你走到哪都能看到牧天的logo。”蒋牧尘说的脸严肃,仿佛真的在考虑这个事情的可行性。
简云裳没接话,只是握了握他的手,缓缓瞌上眼皮。
京都,某军区家属院内的联排别墅区,9号楼a座。
许振霆安静的坐在许物华的书房中,目光呆滞的看着墙面上,排排的荣誉勋章。他不知道许物华算不算好老师,好学者,但他实实在在的是位好父亲。
自责的情绪蔓延着,点点填满了整个胸腔。
他心里很清楚,这切纵使悔恨也无法重来!父亲的生,几乎都献给了植物学科研事业。那是他的兴趣,亦是他的钟爱所在,高于生命,高于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
自从父亲的科研成果被提前公布,冯教授意外惨死,许振霆将近两年的时间,没有好好安睡过,没好好参与过任何次实验。
原以为可以凭着自己的能力,将幕后的人揪出来,哪知反而险些害死恩师。
如今是被简云裳夫妇两人误解,也罢,只要找出研究所里的内鬼,父亲的离去总算值得。
窗外的蝉鸣闹哄哄的,好似就爬在耳边,令人烦躁不已。
转动转椅,他从墙上收回视线,随手在书柜里抽了本书出来,漫不经心的翻开。
家中的每本书,基本都有阅读过的痕迹,或是留下指甲的划痕,或是留下干涸的果汁、水渍。他页页的翻过去,脸上极力压抑的平静神色,终于出现丝裂痕,紧跟着伏到桌面上嚎啕大哭。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减轻心中的内疚,减轻他心底对父亲的深深眷恋。
“叮咚”清脆的门铃声,忽然自客厅的方向清晰传来。
许振霆平复好情绪,警惕的开门出去。
可视门铃上,廖院士饱经风霜的脸上,透着浓浓的费解之色,嘴里似乎在嘀咕着什么。
许振霆没有开门,而是退到窗边从窗帘的缝隙往外看去。
门前的车道上,只有自己的车孤零零的停着。他兴许是看到了车子,才狐疑的过来摁响门铃。许振霆胸口闷闷的,毫不犹豫的将门打开,还未开口,眼眶已是热泪如注:“老师。”
“振霆……”廖院士蹒跚顿住脚步,惊喜回头:“你爸他是不是回来了?”
“他……”许振霆怔怔望着他,努力许久仍压不下心头的委屈,幽幽开口:“他去了,昨天半夜走的。”
“走了……走了?”廖院士不敢置信的呢喃着,神色激动的冲过来,把攫住他的手臂:“你爸他……没了?”
许振霆深吸口气,悲恸点头:“没了。”
廖院士嘴唇哆嗦着,颓然放开他的手臂,步步艰难走进客厅。
没了,好好个人说没就没了……
许振霆关了门,沉默坐到他的对面,双眼赤红的低着头。
老少在客厅里闷坐着,谁也不说话。
良久,廖院士仿佛回过神,嘴里喃喃的念叨着,忽然情绪激动的抬起头,颤抖问道:“抓到人没有?老冯和你爸不能白死!需要我做什么,你只管开口。”
“爸爸的葬礼定在两天后,老师到时出席即可。”许振霆小声的说:“希望老师,能把您实验室的钥匙,给我份。”
“这是违反规定的,振霆,你告诉老师你打算怎么做。”廖院士急了:“我反正也把年纪了,有风险的事,我来担。”
“老师,这件事必须我来做!”许振霆态度坚决:“这事你万万不可插手。”
廖院士见他神色坚定,便不在坚持。许振霆的主意直很正,任何事都拿得起放得下,脑子也比其他学生聪明,又肯静下心做科研。
又枯坐许久,他起身拍拍许振霆的肩膀,迈着蹒跚的步子,落寞离去。
客厅里很快恢复安静,恼人的蝉鸣阵比阵叫得欢实。
许振霆发了会呆,去浴室洗了把脸,又细细的把胡子剃干净,换了套干爽的衣服。摸出手机给王若菲打过去。
约定好见面的地方和时间,他挂断通话,转头给顾旭之打过去。
两边谈好,他平静的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有条不紊的测试录音笔的电池,还有抗干扰指数。
今天早,王若菲趁着吃早餐的时候,直言昨天下午在咖啡馆,简云裳和他的谈话句都没录到,让他放心。
他知道王若菲对自己爱慕,所以想冒险尝试下,自己在她心中的位置,到底有重要。
录音笔是跟顾旭之拿的,和市面上卖的完全不同。不注意看的话,完全就是只质地精美的袖扣。
最后次检查完毕,他敛去心底的愤恨,从容回到客厅拿了车钥匙,取车前去赴约。
半个小时后,许振霆将车停到太府广场南面的停车区,跟着下车去了香茗居。
王若菲喜欢安静,喜欢有格调的地方,这里正好能满足她的所有喜好。
香茗居所摆放的所有物件,都是他件件的从全国各地背回来,装修是花了无数的心思。为的就是能在工作之余,约上三五好友,前来品茗放松。
这是属于他和好友知己的方天地,信息保密自然也是做得很足。
进门找来前台嘱咐番,他径自上楼,去了最大的那间雅间。
片刻之后,王若菲驾车抵达,脸幸福的迈步踏上台阶。
楼梯间的墙上,挂满了许精致绝妙的物件,底下还有各种各样的留言,看的她啧啧称奇。
路开心的来到雅间门外,她抬手叩了下门,语笑晏晏的理好身上的裙子,大方走进去。
“来了?”许振霆表情平平的打量着她,随手拿起临时准备的蓝色妖姬,平静递过去:“上次路过花店,看你喜欢我刚才来的时候顺便就买了。”
“谢谢……”王若菲不胜娇羞的接过花,安静坐到他的对面,低头轻嗅花香:“许老教授的事我很抱歉,三哥事先没告诉我。”
许振霆没有说话,只是拿眼看她,平静如幽潭的眸子里,不见丝毫涟漪。
“我……”王若菲让他看的浑身不自在,脸颊发烫的将头又埋深了些:“对不起!”
“你若真觉得内疚,就告诉我,谁让你进的研究所。”许振霆的嗓音淡淡的,又冷又疏离:“我还不知道所里居然需要广告专业的人士。”
“我不能说……”王若菲焦急抬起头,撞见他的目光后,黯然避开:“除非……”
“除非我做你男朋友,或者丈夫是吧。”许振霆打断她的话,从容将手边的首饰盒子推过去:“我答应你的条件。”
“那你爱我吗?”王若菲苦涩笑问:“答应和我在起,只是为了和我交换信息对不对。”
“你错了。”许振霆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很好的遮去眸中的恨意,深情开口:“我喜欢你,只是我们之间的鸿沟太宽。”
“你在说谎!”王若菲端详着他,心中痛苦又纠结:“许老教授是三哥害死的,你恨我都来不及,怎会喜欢。”
“喝茶吧。”许振霆没接话,神色如初的将茶杯递过去。
王若菲犹豫的嗅着花香,心底有个声音,不断提醒自己,那茶水有问题。
许振霆看出她的怀疑,也不勉强,而是摁下服务铃,要了两瓶果汁。
分钟后,他盯着覆满了水珠的橙汁,嘲弄开口:“这样你放心了吗?”
王若菲没有说话,她抬起头神智模糊的望着他,唇边泛起抹痛彻心扉的苦笑:“你算计我……”
“对!我就是算计你!”许振霆逼近过去,俊脸狰狞又扭曲:“命抵命,我也不算太亏!”
说罢,抬手在墙上重重的捶打了三下。
须臾,早就等在隔壁的箫碧岚和钟闲庭,神色古怪的推门进来。
许振霆抬头,冷冷开口:“我要旁听审讯。”
“我说,许教授你也太斯文了,这么美貌的小美人,我以为场面会很激烈,很香艳才来的。”箫碧岚扫了扫已经昏迷过去的王若菲,啧啧出声:“浪费表情。”
“脑子里成天装着这些思想,怪不得这么老没人要。”钟闲庭嗤笑,忍不住打击她:“回头我让碧诚再给你安排几个猛男,美死你。”
说刚说完,胸口当即挨了拳。
箫碧岚冷笑看他,示意他把人弄下楼,跟着拿出手机给简云裳打过去。
电话接通,照例问了下箱子的事,得知切顺利,旋即开心报喜:“我们抓到了王家的小美人,马上带去简家大宅,你们夫妻俩什么时候到京都。”
这头,简云裳听说他们把王若菲抓了,立即拿着手机去了客厅,忍不住笑道:“牧尘还在休息,估计晚点才到。”
“啧啧,真够肉麻的。”箫碧岚打趣句,立刻挂断。
简云裳无语的拿着手机,哭笑不得。
她分明什么都没说,箫碧岚哪里来的知觉,知道她肉麻。
蒋牧尘在她接通电话之时就已经苏醒过来,听着自己的名字从她口中,自然而然的溢出,那份愉悦比喝了蜜还甜。
起身出去,他习惯性的将她抱到腿上,含笑问道:“谁来的电话。”
“anne,她说抓到了王若菲,马上送去简家大宅。”简云裳眉眼弯弯的望着他,突然偏过头亲了下他的额头:“我忽然想去度蜜月。”
蒋牧尘楞了秒,开心的同时不免郁闷。
这叫什么蜜月……
休息阵,两人收拾收拾东西,谨慎的将那只银质的百宝箱装好,出发赶去机场。
途中蒋牧尘蒋牧尘接到卓辉来的来电,没听两句便阴沉着脸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