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1章 畜生、畜生、畜生
神环啸 作者:商朝雨
“你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妈妈!”
赵翔在厨房内锅灶旁,“砰”的声把水壶放下,对他父亲大声地嚷道。
原本清脆的声音,此刻因为jī dòng 而显得尖利、扭曲甚至有那么些撕裂。
“你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妈妈!”
赵翔猛地扔下水壶。
哗——,水壶碎裂,里面的开水泼了地。
不仅溅上赵翔的脸颊,也激射向最靠近他身边的三哥赵飞。
噼啪,噼啪。
赵飞冲上前去,连续给了赵翔两个耳光,紧接着大声怒叱:
“兔崽子,瞎了你的狗眼,竟敢gù yì 用开水烫我,难道想害死我不成吗?到底你妈死得早,真是没有点教养!”
“三弟,你怎么到现在才知道?就算三年前zhè gè 小兔崽子的妈没死,他还不是样没教养?哼,你看我们的妈,要修养有修养,要貌相有貌相,哪像他那个妈?嘿嘿,那是绣花的枕头包草,只配教出这么个又傻又呆的蠢猪!”
在赵飞身后的二哥赵云,嘴里冷哼声,他带着鄙视的目光,瞥了赵翔眼,立时接过赵飞的话茬说了下去。
赵翔气得脸色铁青,胸口剧烈地起伏。
“怎么,不fú qì 了,是不是啊?”年来从没有给过赵翔好脸色的大哥赵龙,终于张开了嘴巴,向他射来仿若蛇蝎般的语言,“你jiù shì 爸爸的小老婆生的,你说,小老婆生的还会有什么好东西不成?!除了死卖lì qì 干点粗活,还能干什么呢?!”
赵翔声音尖利,用颤抖的食指指着魔鬼似的大哥,愤怒得脸色铁青:
“你、你、你……”
“你什么你,你大哥赵龙难道说错了么?”个如花似玉的女人,满脸愠怒,声音比屋子外的寒风还要冷十倍,“赵翔,虽说你妈比窑子里的女人差不了少,但至少她还叫我华兰香声姐姐。离世前她把眼泪把鼻涕地把你托付给我,请求我将来好好管教你,唉,我那苦命的妹子呀,姐姐是没有点bàn fǎ 管你生的zhè gè bǎo bèi 儿子了!”
华兰香声音高,双手叉腰,指着赵翔声嘶力竭地叫骂道: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出个儿子会打洞。臭**样的女人,会生出好儿子来?你zhè gè 猪狗不如的小畜生,小小年纪居然用开水烫你三哥?真是毒如蛇蝎,还对你爸爸……”
“你才不是个东西,你才是窑子里的臭**,赵龙、赵云、赵飞才是畜生、畜生、畜生!”
赵翔脸盘通红,三年来所受的委屈,此时此刻,冲垮了所有理智,下子涌了出来。
他口不择言,再也不能冷静了。
华兰香浑身抖颤,脸色顿时变得煞白,身子晃荡,很快地倒在他男人身上:
“赵铭,你、你看你生的zhè gè 好儿子,我不能再忍受跟你zhè gè 这么有教养的儿子生活在起了!今天,他不离开zhè gè 家,我就离开zhè gè 家,永远离开,不再回来!”
迅速抬起搁在赵铭肩膀上的头颅,华兰香顺手拿起锅灶上碗辣酱,用力摔到地上:
“我郑重警告你,赵铭,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屋子里弥漫起种浓浓的辣椒味。
条目露凶光、躯体强健的花狗摇着尾巴走进了厨房,伸出长长的红舌头,吧嗒吧嗒地吮着泼在地上的黑红色的辣椒酱。
厨房里,到处充溢着刺鼻辣人的qì wèi 。
小块碎裂的瓷片,从地上蹦起,划过赵翔的自然张开的左手掌。
立即,赵翔冻得通红的左手掌上,划过道深深的沟痕,沟痕里渗出了鲜红的血液。
他强忍住眼泪,迅速将左手靠近嘴边,伸出舌头,吮着手掌上血液。
咸咸的、惺惺的血液,立即让他心头刮起yī zhèn 辛酸、痛苦、愤怒交织的风暴。
华兰香迈着碎步,恶狠狠地看了赵翔眼。
在跨出厨房门的瞬间,身子仿若秋风中的落叶,留下个痛苦万分的背影。
啪——赵翔感到后脑勺上yī zhèn 疼痛,他拿开放在嘴边吮着的左手掌,突地转身看向后面。
他看到了自己的父亲。
zhè gè 生养了他的父亲,生养了他十年的父亲,却没有给过他好脸色、好声气的父亲,在他的头上落下了这记拳头,沉沉的,重重的,锤得他心碎!
所有的亲情敲碎!所有的期盼打飞!所有的梦想锤灭!
赵翔早就意识到会有这天了!
尤其在三年前他妈妈离开zhè gè 他到另外个世界去的时候,他就知道这天已经不远!
他直没有离开zhè gè 家,因为这里还有他的亲生父亲!
尽管华兰香不是他亲生母亲,尽管她与她生的三个儿子,从没有对他有过好声气,但是,他隐隐约约地感到,父亲依然是深爱着自己的!
然而这丝可怜的感觉,方才却是被他父亲个拳头,狠狠地击碎了。
仿佛最后丝纤细弱小的光明,被黄昏吞噬,被黑夜绞碎。
他麻木地听着父亲对他说出冷酷绝情到彻底的话:
“小畜生,你跟我滚,滚,有远滚远,我不想再见到你,我们家都不想再见到你!滚,快滚——”
赵翔整了整自己的皮帽子,这是用两只猫皮做的,是他妈妈临死前几天做好留给他的。
他右手下意识地在自己破旧的青布棉袍上揩了揩。
他拼命地咬着嘴唇,竭力平静着自己的情绪,看着自己的爸爸。
“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从来都没有,我知道,什么都知道。”赵翔仿佛在打量个熟悉的陌生人,平静的声音里蕴含着巨大的痛苦,“我怀疑,你是我爸爸,是我爸爸吗?我脸上这条长长的疤痕,你还记得吧?jiù shì 你喜欢的那个女人,华兰香留下的,她留下的。”
赵铭lěng mò 地看着他年仅十岁的小儿子赵翔,好像对着只野猫野狗。
“就算你不喜欢我妈妈,那我是你亲生的,为什么总是对我冷眼相看我?生下我又不问我,难道我就不如地上这条吮着辣酱的花狗?现在我认真地问你声,你是人吗,爸爸?!”
赵铭眼角肌肉抽动了下,浑浊的目光从地上吧嗒吧嗒吮着辣酱的花狗身上,闪电般地扫过,又似乎不经意地掠过小儿子赵翔平静而痛苦的脸,穿越厨房门,望向不可知的远方。
“我走,我当然走,你们对我的切,我都会好好地记在心里,好好地记着。我这就答应胡爷爷去修真,修真!等我修成神通的那天,我会好好地回报你们,回报你们给我的切,给我妈妈的切。”
赵翔看着冷寂无声的爸爸,声音很平静,没有丝波澜,根本就不像十岁的孩子。
赵翔二哥赵云冷笑着道:
“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修真这么好修?你会有修成的那天吗?你说,你来说说,癞蛤蟆能吃到天鹅肉吗?你连天鹅屁都吃不到,还妄想修真?你以为修真就那么容易?撒泡尿照照你那尖嘴猴腮的mó yàng 吧,傻吧啦叽的,还妄想修出个什么东西出来?真是可笑,嘿嘿,我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玩最开心的xiào huà !”
“二弟,你说的对极啦。”赵翔大哥赵龙人高马大,对着矮小瘦弱的赵翔,泼去嘲讽蔑视的污水,“他只配给我们xiōng dì 三个端端洗脚水,只配在厨房烧烧饭火。想报仇?嘿嘿,我看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除非家里那只公鸡屁股里滚出个鸡蛋,hē hē ,也许到那时候,他就会有那么丝丝的可能啰。”
hā hā哈,hā hā哈,hā hā哈——弟兄三个都忍不住捧腹大笑。
笑声仿佛把把锋利的刀子,切割着赵翔每寸肌肤。
赵翔眼里爆发出愤怒的火焰,嘴唇剧烈地颤抖。
赵飞在夸张地连声大笑之后,伶牙俐齿的他将讽刺打击进行到底:
“大哥、二哥、爸爸,你们就别再lang费时间喽,zhè gè 小可怜跟他那个死去的妈样讨厌。快让他滚吧,在我面前,那是要碍眼有碍眼,分钟都叫我浑身不自在不舒服,zhè gè 难受,真是要了我的命啊。滚吧赵翔,”
他突然向赵翔靠过去,露出蔑视的眼神,附在他耳边小声道:
“嘿,小兔崽子,眼睛睁这么大干嘛,还想把我给吃了哪?哼,jiù shì 给你那个机会,谅你也没那个狗胆。滚,快滚,滚远点,慢点,嗨嗨,看我不dǎ duàn 你那狗腿!”
这样的冷嘲热讽、鄙视轻蔑,从赵翔记事以来,算是家常便饭、小菜碟,几乎是每天的保留节目,简直可以说是长盛不衰。
强压住心头怒火,赵翔那冷冷的目光扫过在厨房内的父亲,扫过围着他父亲的三个儿子赵龙、赵云、赵飞,最终停在他父亲赵铭似乎没有任何感情、冷酷得寒气凛凛的脸上。
“既然我们母子你们都没有看顺眼过,从来没有,”赵翔凝视着他的父亲,声音异样低沉,字顿地道,“把我妈妈那只指环拿出来,拿出来给我,那不是你们的东西。”
赵翔强捺住内心的火气,在锅灶旁着,很平静地着,好像没有了丝怒意。
屋里所有人都仿若不带丝毫的感情,lěng mò 地看着他,仿佛对着kōng qì 。
在他们眼里,也许我连蝼蚁也不是吧?
肯定是这样,赵翔想。
然而他的双眼仍然平静地凝住着他父亲赵铭。
很平静地凝视,仿佛不带丝毫情感。
没有谁看到他的心在滴血,在疼痛,在长啸。
没有!个都没有!
其实,他每块骨骼、每处肌肤、每个细胞,都充满着滔天的愤怒,狂野的仇恨。
这种仇恨与愤怒,如果爆发出来,定会让他苍白的脸扭曲,定会让那条从额头左上角划过脸面、到达右下巴处的长长指痕抽动、翻转。
让他看上去,像个丑陋到极点的小魔头,小疯子,小怪物!
只是,他将这种骇人的仇恨、愤怒、怨毒,深深埋藏在了心底。
他知道,现在根本不是暴怒的时候,他的力量太过弱小、太不值得提,甚至连那只吮着地上辣椒酱的花狗,他现在都斗不过!
隐忍!
只有隐忍!
我要答应胡爷爷!
我马上就去答应他!
修真!
去修真!
我要去修真!
我要jìn kuài 成为能力强大的仙人!
我发誓要jìn kuài 地修成仙人强大的法力!
不管吃下什么苦,不管遭受少罪,我都不会后悔!
等到修炼成功的那天,我要将我们母子年来所受的屈辱、折磨、苦痛——全都在赵铭、华兰香及其他们所生的三个亲儿子身上,找回来,个不剩地找回来!
“把我妈妈的指环给我,给我!”
赵翔平静的语气,清澈的眼神,静立的身躯,无不诠释着不容置疑。
“破指环,拿去!就知道你不会有任何出息,连zhè gè 捧不上台面的破指环也要拿走,你以为这是什么了不得的bǎo bèi 吗?!”
赵铭浑浊的目光紧紧盯住赵翔,声音比来自地底深处的寒气,似乎还要冷上三分。
他从怀里掏出只指环,重重地放在赵翔伸出的、向上张开的左手掌上。
指环有拇指大小,上面裂纹纵横交错,色彩灰暗无光,共同诉说着悠长又沧桑的岁月。
“快滚,别让我再看到你!只要让我再看到,哪怕是影子,我也会dǎ duàn 你的狗腿!”
拇指那般大小的圆环落上赵翔的掌心。
赵翔五根手指即刻将它握紧,种异常凉爽的感觉迅速从他左手漫向全身。
他马上转身,没有回头再看上哪怕眼。
如今对zhè gè 所谓的家,他已不再留恋,zhè gè 家留给他的不是温馨,而是森寒。
赵翔慢慢地跨出厨房之门,走向朔风凛冽的屋外。
身后句句绝情lěng mò 的嘲笑,宛若鞭子,将他千疮百孔的心灵抽打得鲜血淋漓。
“就他还想修真?我看,只有傻瓜才会收下他做弟子!”
“zhè gè 蠢货,zhè gè 傻蛋,这辈子还指望他能有什么出息?报仇?想都别想,hā hā哈!”
“对呀,zhè gè 小瘪三长得那么丑,能力又那么差,活在zhè gè 世上,jiù shì 做只鸡做只狗都要比他强上百倍,哪还有人收他做弟子?除非那人脑子进水了。哼,哼哼,想报仇雪恨吗?那简直与白日做梦又有什么两样?!”
“我要是他,嘿嘿,就头撞墙撞死,拿根绳子吊死,决不去丢人现眼自讨没趣,我呸!”
……
(您的光临使《神环啸》熠熠生辉,评述使《神环啸》千里快哉!若是《神环啸》能给您带去点快乐,是商朝雨最大的幸福!真诚地邀请公子、公主、大老爷们驾驭神环,挥洒阅读的快乐,滑翔洒然的舞蹈!商朝雨期盼自己的文字,能码出您的愉快,能垒出您的笑靥,希望它们都能绽放鲜花的娇艳,散发印章的香醇,闪烁票票的绮丽……《神环啸》伴您路行,路乐,路情!您的评述,推荐、批评,是对商朝雨最大的鼓励!谢谢,再次拜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