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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文字与御印。然后又拿到伍子勤面前,让两人都仔仔细细地看清楚了。
“伍大人,姜大人,接圣旨不跪吗?”
伍子勤与姜成元等,大多也是进士或举人出身,虽在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养了几年养大了胆子,但到底还没养成‘土皇帝‘。
看清黎池手中的密旨之后,伍子勤与姜成元立即跪下,其余官员商人,也跪了跟着‘扑通扑通’跪下,额头上都冒出细汗来,神情仓皇不已。
“伍大人和姜大人,你们以为,本官为何要写那么多封信件寄出?且是每一个月,都寄出去几封?不过是为消减你们的耐心和戒心罢了。那封禀报商贸司筹建进度的奏折,想必你们是看了的,其中本官夸赞诸位大人的词句,可够真诚?”
此刻,伍子勤他们还有何不明白的?
这一切,都是黎池设计好了的!大半年时间呢,表面在消除他们的戒心。让他们都以为,黎池真如表现出来的那样,只专心于筹建商贸司,对其他事情毫不关心。其实暗地里早已钻了不知哪一次的空子,将告密信送了出去。到了如今,才终于是露出獠牙来!
“黎大人,冤枉啊!我们都是本分商家,这些洋商也是正经商人,不是商寇或海寇,我们只是在正经做生意!不是开海贸了吗?怎么不准与洋商贸易了?”一众官员和商人跪伏在地,其中有一个商人,直起身来喊冤道。
黎池转身走到开口喊冤的商人面前,低头看着,说道:“你这话说的,乍一听似乎还蛮有道理,然而也不过是强词夺理罢了。”
“开年之后春夏时节,商贸司开市了,大燕方才是开了海贸,现在及之前的时间,可都是没有开海贸。你们偷摸着与商寇勾结交易,可是犯法了?说是正经做生意,可有交过一两银的商税?”
说到这里,黎池轻笑一声摇摇头,“本官多余和你说这些做什么,至于究竟是否有不轨之处,待拘押回京之后,审过就明白了。”
“至于伍大人和姜大人你们……一、勾结商人,大肆敛财,与民争利。二、与身份不明之洋商,多年来往、交往过密。三、私拆官员信件,窥伺上达皇帝之奏折。诸此种种,拘押回京审议,就一清二楚了。”
伍子勤抬起头来,直视黎池,惊惶神情中带有激愤,“既是拘押回京审议,那为何先就要抄家!?”
黎池转过一圈后回来,又坐回椅子上,听了伍子勤的质问,拿起一只酒杯,在手中转动摩挲着。
“伍大人,看看你这黄花梨木造就的偌大府邸,厅中的座钟,门窗上镶嵌的大片琉璃,再看看这四十多名貌美丫鬟,这第一条罪状,可是冤枉了您?再有这九名大洋商,即是人证,第二条罪状,可是假的?至于这第三条,是否属实,你们心中最清楚了不是吗?”
然而说再多,最后理由都只有一个:皇帝要抄他们的家。
黎池不再多费口舌,朝毕锋武行一礼,“之后抄家的事情,就要劳烦毕将军了。”
毕锋武微微颔首,“伍府外面已围得水泄不通,一只蚊虫都飞不出去,自也无法向外通风报信,本官已与手下百夫长说定,声响一起就分头带队出发抄家。”
如今只是抄家而已,却弄得跟问斩灭族一般,竟是生怕逃掉一个人。为何如此?不过是防止他们家人听到风声或接到报信之后,卷了包袱携款逃走。
伍子勤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可他却不甘心,“毕锋武,我犯了罪,你还想逃脱吗?我是与不明身份的商寇勾结,你就是布防不当放进来了商寇!或者索性你与我就是一伙的,故意放商寇登岸!”
毕锋武已是五十知天命之年,风光显赫过,落拓失意过,他经的事情,比‘正直‘的伍子勤经历过的多太多。这些他会想不到吗
毕锋武神情是一贯的冷肃,“不用伍大人费心。”
说得再多,如今这样的结果,最后都归结为一个理由:伍子勤等人,皇帝想要抄他们的家,而毕锋武,皇帝不想抄他家。
会有这区别,无非是伍子勤等人犯罪更大,家中钱财尤其多。而毕锋武的父祖有功,本人又还有做重用,罪责也只是布防不当——或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又并没有参与进去分钱财。
抄家的事情,皇帝既已交给毕锋武负责,黎池也就不去操心了。
大厅中,兵士正在拘拿众官员和商人,乱糟糟一片,稍后就要查抄这伍府,这里不是一个能久留的地方。
自然地,也不是一个适合谈话的地方。“这位自普斯曼漂洋而来的洋商,还有其余诸位,去本官下榻的羊城驿馆一谈?”
洋商们早已被吓得一脸惊惶,团团地挤在一起跪着。原先是站着的,后面见伍子勤等人跪下了,他们也都跟着跪下了。
为首出声的那个洋商,能够听懂大燕话,这么久也大概看明白了,似乎是他的话,才让伍大人他们被捉拿了……他此刻已经吓傻了!吓得一脸懵!
听见那个长得年轻好看的大人问话,又听清意思之后,就连连点头!“去!去去去!我们跟着大人去,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