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南唐 作者:夜听雨过声

    在林枫看来，税、吏、兵、商四条变革措施，分别属于政治、经济、军事三大范畴，基本上概括了南唐当前亟需改变的地方，也是推动南唐进步强盛最直接有效的突破口。

    李景遂念完了，现场场静寂，所有的人都在品味这些措施。李景遂环视遍，见无人主动说话，张口说道：

    “现在，我们逐步讨论决议第条措施，利商。我南唐自成立以来大战寥寥，承平日久，平安稳定的国内外环境有利于商业发展，目前，商税已经占据我大唐整体税收的六成，增长速度惊人。陛下与我等商量时，也认为商业是提升国力的终南捷径。我相信，商业发展为大家日常生活所带来的便利，诸位均已深有体会。不知各位对我南唐利商举措有何意见？”

    先商后农，先兵后吏，先易后难，这也是林枫与李璟、李景遂昨日商议时定下的策略。

    “老臣认同。”本来前段时间就要致仕归乡的司空李建勋率先说道，“听齐王讲，老臣心里大致算，仅老臣书房里就有来自我大唐三十四州中十六州的物产，虽然其中好并非老臣掏钱所购，但可窥我大唐物产之丰盛，商业之发达。”

    老大臣暗示自己受贿的幽默话语顿时引起了现场yī zhèn 轻松的笑声。

    “老臣赞同。”司徒周宗接着说道。周家本来jiù shì 因商而富可敌国的大家族，自然对这政策十分拥护。

    “臣等赞同。”其他大臣也纷纷点头同意。整个南唐，因为鼓励商业，再加上京城物价较高，每个朝廷大臣家里或直接或间接都参与到了各类生意当中，将其作为家族资金来源，自然都无甚反对意见。

    “还有不同意见吗？”李景遂笑着询问。

    “小臣有点看法。”个穿着青色官袍的小官，有点战战兢兢地说道，正是廖居素，他从开始就开始思谋利商的弊端，筹措着言语，努力了半天，终于积攒够了说话的勇气。

    咦，zhè gè **品芝麻小官是谁啊？众人里面，除了林枫等少数几人能猜到他是廖居素外，其他所有人均不认识他。

    “你应该jiù shì 林枫竭力推荐的校书郎廖居素，请讲。”李景遂脸色温和，用微笑的眼神鼓励廖居素大胆地说。

    “小臣认为发展商业固然利国利民。但自古以来，逐利乃商人之本性，商业发展至极端，会认为天下无不可卖之物，甚至是家国天下。秦朝吕不韦以商人之身直至控制秦国朝政jiù shì 例证。此外，利可使人狂，商业当中违法之举怕是再所难免，如果不对商业发展加以引导，引得天下庶民bǎi xìng 皆弃农奔商，社会风气必会日渐逐利趋坏，恐对我朝稳定不利。”廖居素开始还有些拘谨，但越说越流利。

    果然有眼光、有见地、有胆略。林枫心中暗赞，不愧是以身死谏的忠臣啊。这些观点说起来并不新鲜出众，但第次以卑微之身出席如此大场面就敢无惧直谏，的确是心为国啊。

    “廖大人所虑极是。请林议郎解说后续措施。”李景遂指向了林枫。听到李景遂的认可，现场已经有好人在后悔开口太晚了，以前太习惯了按官职大小依次发言发态，不承想这次让个九品小官给抢了头彩。

    林枫再次起身，微笑着说道：“廖大人kǎo lǜ 周全。这些弊端陛下和齐王已经思虑，命小人筹想后续措施。以林某的理解，廖大人所指有二，是对商者的约束，二是对商业的约束。

    自古以来，已成趋势者，堵不如疏。林枫现提出几个想法，仅供各位大人参考。是在全国推行市易法的同时，推行信用法。对每位商人的商业信用行为由当地衙门记录在案，造假、欺诈等违法行为除依法惩戒外，将事件皆记录入信用记录，定时汇总，布告天下，扬其善者，惩其恶者，让善者畅行天下，让恶者寸步难行。

    二是推行商爵法。对于商者支持办学、建农田水利工程、资助贫困bǎi xìng 等慈善之举进行适当的减税奖励，同时可根据捐资的少授予无实职荣誉性的爵位，有爵位的商人可以享受见官不拜等荣誉。

    三则是个大致思路，尚未完全què dìng 。陛下和齐王有意在对外开疆拓土之中，引入商者和商业的力量，以未来的预期为支付方式，让有实力的商者参与到军粮筹措、军资、军械等环节。”

    “此议不妥。商者，唯利是图之徒也，岂可轻易授爵？何况，战争乃国之大事，岂可将国之征战寄托在班小人身上？不妥！不妥！”说话者是枢密使副使李征古，他性子比较沉稳，在初始之时没有出头，这次感觉自己终于抓住了林枫的把柄，起身说道。

    说完，他得意地四周环视，发现有不少人比较认可他的说法，皆在轻轻点头，心中是大定。

    “李大人，莫急。林议郎只是先述说思路。下面，我们按照议事规则，次个议题。先说信用法。大家意见如何？”李景遂出来jì xù 主持大局。

    “此法善。人无信不能行也，下官认为不仅应该在商业上推行信用法，甚至可以扩大到日常所有行为上。”萧俨起来说道。

    顿时，片赞同声响起。

    林枫仔细观察着场中人的细微表情，心中却在暗叹，信用是个大问题啊。信用问题看似不起眼，但却是zhè gè 社会的根基之和无形黏着剂之，也往往是米诺骨牌式长链环节的第张。旦个国家和社会从上到下都开始不讲信用，切都将加速度向深渊滑去，任谁都不可能挽回。

    在林枫的眼里，中国历朝历代直在新朝建立—鼎盛发展—陷入停滞—迅速崩溃—战乱叠起—新朝建立的惯性循环中轮回，旦走入后半程的坠落阶段，任什么样的英雄才杰也不可能独立阻挡住艘巨船的沉没，其中原因之jiù shì 中国社会自始自终就没有建立起必不可少的安全绳索和纠错机制。信用应该是其中的道安全绳索。

    就从商业开始吧，让信用成为南唐商业蓬勃发展中最显著的特征吧！林枫在心里暗暗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