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南唐 作者:夜听雨过声

    保大九年（公元951年）五月日大早，金陵城北偌大的码头变成了个繁华的街市：三十艘双车战船字排开，每支船上都架了至少三个船板，不停地上下人员或者运送物品.

    消息很快在旁边围观的人群传递开来，这是新任的寿州刺史、中都督、寿州团练使林枫要率船队上任，并赶赴契丹进行互市交易。这两个“新闻”让旁观者益加兴奋，不停地指点着那些人或货物。

    等林枫带着周娥皇、肖菲儿、陈飞、聂小英等大家子赶到岸边时，忙得汗流浃背的席慕城、卢绛、伍乔和方洪地、黄曦先后赶了过来，向他汇报各项事情进展：

    前十艘战船目的是辽国，载有百名特种战士、五百名禁军和五百名船工；船上共计载了二百二十套武器，还有海外方家和楚地黄宗望分别筹集的瓷器、盐巴、茶叶等大批货物，还有部分超级市场的货物样品；朝廷派出的领队是礼部侍郎游简言。

    中间五船算是林枫的私船，将分别搭载科学院人员，超级市场店员以及林府的家人、财产，剩余的特种战士则分散到五船上，路卫护。

    剩余的十五艘战船则是从楚唐联合船队中抽调出来的吴越战争中biǎo xiàn 优异者，由战棹副指挥使高盛率领，对水军异常感兴趣的卢绛，还有贾宇航、曹尚等人都在其中。

    林枫将家人安置好后，领着周娥皇、小梅、小翠走到了作为指挥船的第三艘船上，见到了满脸兴奋的游简言。

    林枫先发制人，率先介绍周娥皇给游简言认识。

    游简言恍然大悟，立刻明白过来，马上热情地安排林枫、周娥皇与特种战士居住在紧随其后的第四艘战船上。

    巳时二刻，船队终于完全整理完毕，战鼓雷动，响彻天空，船队开始依顺序缓缓启动，向大江下游飘去。

    那个经常不在金陵城，却给金陵城带来了诸新奇，为大唐带来了诸般shèng lì 的林枫林大人，就这样要正式离开了？好人似乎刚刚意识到zhè gè 不算好的消息，不由地呐喊起来。

    不知是谁带头，来为自家亲人送行的人跟着船在码头上跑了起来，人群中的廖老汉夫妇终于脱去了常年不换的“工作服”，换了身过年才穿的新衣服，满脸是泪跟着大家跑了几步，廖老婆子个趔趄，软倒在地上，口中喃喃地喊道：“香儿，我的香儿啊。”廖老汉也停下了脚步，在弯腰去扶老婆子的时候迅速用手抹了下满眼的泪水。女儿非要追随林枫去寿州，再回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真不知道她着了什么魔！

    受到廖香儿夫妇的影响，不少送行的人也都不由地停下了脚步，痛苦抽泣起来，但是又害怕船上的亲人看见了伤心，赶紧抹掉了眼泪拼命地挥动着自己的手。

    林枫看着眼前的离别场面，仍未从昨日悲恸中脱离出来的心情又沉重起来，眼眶也不禁湿润起来。

    身边的游简言向自己的家人挥完了手，转过头来看到林枫的情态，不由地调笑道：“如果我回头向人说，在天下各国都杀人无算的林枫林大都督竟然为了离情而落泪，只怕谁也不信！”

    林枫不加掩饰地将眼角的泪水抹去，大笑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嘛！我刚才似乎看见我的韩大哥和史大哥，触景生情了！”

    为了最起码的低调，林枫昨天祭奠烈士过后专程赶着拜访了齐王李景遂、郑王李煜还有众朝中亲近大臣，特别请求各位亲朋好友不要到码头来。但就在方才，眼尖的他明显看到了人群中身着便服的韩熙载和史虚白，他们不住地低头抹脸，定也是在擦拭泪水。

    游简言大笑道：“好个至情至性的林至善，我算是领教了！”

    林枫却神色肃，郑重地说道：“游大哥，此行出使契丹您是主使，自然切由您作主，只要不影响大唐威仪和两国友情的大事，我般就不管不问了，彻底玩忽职守回，专心沉醉于美人身畔了！”

    “大胆狂徒，竟然如此怠慢圣上亲口吩咐的差事，老夫必然向圣上奏明此事！”游简言满面气愤地拍桌案，副义正词严的样子，转眼，却又变得笑容满面，语气变得轻快起来，“不过，老夫也非草木不通情之辈，kǎo lǜ 到至善直在外为大唐奔波辛劳，这次老夫就网开面吧！不过，如果我的周侄女向我投诉你有丝毫慢待于她，看我会不会数罪并罚于你！”

    林枫深鞠躬，向这位直支持自己的礼部侍郎表示感谢，然后坐了下来，将自己上次出使辽国的所有细节都讲了遍，暗中提醒游简言定要做到不亢不卑，不能让那些蛮横的契丹人看低了。

    游简言是首次出使契丹，自然对这些提醒异常在意，记在心里。两人在高升旭日的照射下，随意聊起天来。

    当天，船队东行七十里到达润州，第次驻扎下来，林枫从自己的船上转到了载有家人的船上，与家人共进了晚饭后，然后拉着席慕城、卢绛、伍乔、胡成等人进了上层船舱，密议了大半夜。随后，林枫又连夜转到了后面的船上，找到了魏三、陈德胜等xiōng dì ，把酒谈天，将他们到寿州的诸班行动安排妥当了。

    第二日，船队从润州出发，沿着漕渠，也jiù shì 余杭大运河，途经东都，直奔与淮河交界处的楚州而去。

    当天，林枫与大唐科学院的众人才还有阿迪勒、加齐等人密议了整天，定好了下步的科研方向和发明重点，弄得干人个个摩拳擦掌，恨不得现在就飞到寿州去，将那些新奇的玩意马上发明出来。

    第三日，林枫又转到了高盛、卢绛、贾宇航的船上，与他们商议了整天的水战要诀，安排了到寿州后的演练计划和防御计划，几个人直辩论至深夜。

    五月三日傍晚，庞大的船队赶至了楚州，楚州刺史兼楚州团练使何敬洙带人候在了码头，将游简言、林枫、高盛等人迎到了楚州城内，举行了次简单而神秘的会晤。

    五月四日大早，林枫在船头，目送着后面的二十只船驶过自己身边，缓缓转入淮河河道，向上游的寿州而去。而他的身后，除了个在河风中飘逸如仙的周娥皇，还了四个死缠烂打型的跟屁虫——丫丫、凌飞飞、张跃文和加齐。

    直到船队的帆影几乎不见，林枫方才在游简言的好意提醒下，吩咐船队启动，转而向东，直奔五十里外的大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