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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不可忽视,几乎是将她锁在了这狭小的方寸之地。
见她醒来,他便微微笑道:“日上三竿了,陛下终于醒了。”
他丝毫没有要松开她的意思,华仪皱了皱眉,道:“你先放开朕。”
他却将她搂得更紧,低头埋在她颈窝,叹息道:“陛下抱着这么舒服,我实在舍不得松手,这可怎么办才好?”
她微微一惊。
下意识想要推开他,腰间手臂的力道一紧,竟让她一疼。
她皱眉,语气不由得冷上几分,“沉玉!放开朕!”
搂着自己的人静了静,忽然松开手,华仪连忙往后缩去,抬眼看他神色——沉玉敛目不言,似颇有些不情愿,面上却没有一丝戾气。
她心底仍有疑窦,怀疑却打消了大半,放缓了语气道:“你方才勒疼朕了……”
沉玉低声道:“我太喜欢陛下了。”
她的心底软了软,伸手拉住他的袖子,又慢吞吞挪回去,道:“朕方才一时没控制住脾气,要不,你再抱回来?”
话音刚落,她便再次被他搂入怀里。
他的下巴蹭着她的头发,她把头靠在他的胸膛上,安安静静地没有再动。
她身体的馨香就萦绕在他鼻尖,他眼底暗沉,酝酿着诡异的风浪,却克制着,只用呼吸压制欲望,不去将她吓到。
现在吓到她,为时尚早。
他的华仪,还是没有完完全全地处于被动之中,他还是不能对她为所欲为。一个帝王与生俱来的优势,永远胜过一个弄权的臣子。
殿中寂静无声,只有外间风吹铁马的叮咚声不断响起。
风压老树,千叶沙沙,宫人步履匆匆,天边孤鸟高飞。
华仪的手心微微渗出了细汗,心底蓦地荡起了丝丝涟漪。
她想起小时候,她打扮得极为漂亮,骄傲地从一干贵女面前走过,她们莺声燕语讨论刺绣花裙,她也喜欢那些新奇漂亮的东西,总想着市井里那些好看话本子,渴望终有一日,她也能经历那些缱绻的爱情。
不同于她的父亲与那些妃嫔,那种感情,她说不上来,却向往着。
可是还没来得及做梦,便龙袍加身,问鼎天下之主,多年来兢兢业业,呕心沥血,唯恐辜负先祖。
头戴冠冕,声威赫赫。
高处不胜寒,当真是高处不胜寒。
她无数次斥责下面伏跪着发抖的臣子时,一抬眼看到冷冰冰的宫殿,心底都充满着冷意。
她必须时刻充斥着威严,时刻保持精明,冷眼看着他们为她手中的皇权趋之若鹜,选择利用、打压,或是抹杀。
为了江山,无人不可以去死,甚至连她自己,在前世都用一杯毒酒彻底献祭给了江山。
所以她何其珍惜沉玉,贪恋温柔,逼着自己不去想这面具下任何她不愿见到的假象。
可是。
一个人若不做什么,是不会声势权利如此之大的。
一个人若不做什么,是不会让她如此困倦而查不出病情的。
她便利用华湛的真心,让他去查了那香料,以备沉玉当真有害她之心——即便如今她已经好了。
虽然不知后续如何,可华湛却出事了!
与他无关吗?
与他无关,那能是谁做的?
若是他做的,他的势力已足以轻易杀掉堂堂一个郡王了吗?
她若出手,若输,后果可想而知;若赢,他又该如何处置?
华仪狠狠闭上眼,抓着他衣襟的手不断收紧。
心腔像是被开了一个洞,冷锋直灌,让她浑身的血液降至冰点,仿佛要沉入深渊,万劫不复。
卫陟回京时,第一夜暂且在府中修整,换下衣服后首先去拜会了成亲王。
翌日朝会时,让他心惊胆颤的是,满朝文武气氛低迷,脸色奇怪,当初陈词慷慨四面树敌的御史们,竟一个个都快成了哑巴。
能令文官噤若寒蝉,那是发生了什么?
下朝后,卫陟首先去探望了汴陵郡王。
郡王仍旧昏迷,他想问什么也问不了,只在那里向宫人打听了一下女帝的态度,多喝了一杯茶,便起身去御书房。
华仪正在御书房处理多日积压的奏折,听闻通报声便知是卫陟,只淡淡道:“进来。”
门未合上,卫陟直接进来,反手合上门,行了一礼,便抬头看了看华仪。
华仪淡淡道:“赐坐。”
风寒未愈,声音还是有一丝哑,听起来又有些倦怠。
卫陟心底一跳,过去坐下后,便立即道:“陛下身子好些了吗?”
华仪点头,搁下了朱笔,道:“事情办好了吗?”
“平南王不敢再动,陛下尽管下旨削他权柄,如此,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