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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的时候?”她喉咙发干,眼皮越来越沉,艰难道:“朕,毕竟是皇帝……你再执迷不悟,如此行事,朕、朕不会好过,你又能有什么好的……结果?”
沉玉笑意不变,眼神却微微凉了下来。
他慢慢重复道:“何曾有不好的时候?”
她不语,他抬着她的下巴,逼她抬头看他,冷笑道:“那陛下说说,睡梦中始终唤着的那人,是谁?”
一句话如惊雷炸响。
她心底一惊,饶是毒香让她困倦,思绪也霍然清明了一瞬。
她睡梦中?
她夜里睡觉,说了梦话吗?
他与她如此亲密无间,若真说了什么,也必然被他听了去。
她这些年所梦,除却一些琐碎无法记得的梦外,许多皆是前世旧事。
华仪面露茫然,既不确定是否真说了与前世相关的话,又感到后背发凉。
就在她踌躇不安的时候,沉玉居高临下,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
心中不由得冷笑。
果真是心虚了。
三年前,单纯顽劣的女帝忽地性情大变,他自诩心机深沉擅于揣摩,也时常感觉不是她对手。
三年间,她大行改革,收拢皇权,天赋异禀,却莫名排斥他干涉政事。
三年后,她屡屡噩梦惊醒,宛若经历了什么大变,偶尔未曾清醒时,看他的眼神迷茫又哀恸,更不像是在看他。
不是看他,又是在看谁?
她心事颇重,他原本不想对她下手,可是还是忍不住,为了心底的那根刺,选择化被动为主动,占有她,再不给她选择的余地。
她一日比一日衰弱,果真放权给他,果真迟钝糊涂,也果真在梦里露出更多破绽。
他从不信鬼神,可是从那一刻开始,他开始相信。
直至暗中操纵,让民间大办庙会,循循诱导,暗示华仪亲赴国庙,她还是没有忍住,亲自说出了她重生的事情。
所以说,她心底还是挂念着“别人”?
哪怕他并未如她心中所想,把控大权,霍乱天下,做尽让她悲痛之事,她也始终耿耿于怀,想着前世的那个沉玉?
沉玉并不认为,他们是同一个人。
他若有通天彻地之能,便恨不得将前世的自己挫骨扬灰,不许华仪心中留有“他”一丝一毫的位置,尽管她从未表明,从未提及——她心里的人不过是“他”。
沉玉有时候都会认为,是不是她前世对“他”怀有歉疚,所以这一世,对他的一切都只是弥补的心思?
她不爱他吗?
她怎么能不爱他?
她便是死了,她只能是他的!
华仪沉默了许久,才摇头道:“我不记得我说过什么,但我若有唤人名字,那必然唤的是你。”
她还想搪塞于他,沉玉当即便笑了。
他起身,冷颜道:“陛下再睡会吧。”说完,转身离去。
华仪怔然看着他的背影,头脑越发的沉,掩在被褥下的手指虚虚地抓了抓,终是又睡着了。
皇宫的另一处,卫陟负手站在窗前,低眼看着御医给华湛施诊。
华湛昏迷许多日,这些日子,他将伺候华湛的宫人遣散些许,又派了自己的心腹亲自照顾,顺便保护郡王安全,一切虽然顺利。可是,华湛不醒。
郡王不醒,沉玉谋害皇嗣之罪便难以坐实。
是时,有人身着青衣,快步跨入屋中,走到卫陟跟前,附耳说了些什么。
卫陟眸底精光一闪,随即便笑道:“忍无可忍,无需再忍……陈大人平时呆板守旧,这回倒是好样的!”
年轻的小将军压低声音道:“文武百官联名上奏,可是这也太不是时候了,陛下又病了,折子递交不上去,又当如何?”
卫陟摇了摇头,“这其中的算计,你还得多学学。”他低声道:“越是递交不上,越是要硬着来,陛下病重,又不是陛下驾……出事了,此事针对沉玉,非得帝王亲自受理,答复百官方休,任他沉玉如何只手遮天,也不得不让步,否则就是在昭告天下,女帝如今受制于他。”
小将军还是不懂,抬手挠了挠头发,又压低声音道:“不是说陛下宠信沉玉吗?既然如此,又有什么用……”
“并非如此,陛下曾有授意,此计铤而走险,但是如此局势,不破便不可立。”卫陟想到此,也是心生感慨,道:“她的谋略胆识,我身为男子,也是难以企及了。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几日前他告知女帝真相,便暗自忧心她自此萎靡不振,随后便传来女帝再次大病的消息,他心底咯噔一声,便有些料到……沉玉或许又出手了。
他怕的是女帝这回难以脱身,单凭他们这些外臣,若真的强硬行事,恐怕会伤及女帝。
随后,女帝借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