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贵女 作者:双子座尧尧

    玉林镇上最热闹的香林茶楼里，夏霖昂正在唾沫横飞：

    “福星？什么福星？他们自己是有福了，却害了周围的人。你们看看，西塘街上那些人家可不jiù shì 活生生的例子？现在连住的地都快没有了，可怜哦！”

    “可怜那些傻子还心意对他们，唉，可惜人家那么有钱也不说借点银子给你买个宅院。”

    “人家有御赐的大宅子住着，在京城里享受着荣华富贵，哪里管你有没有地方住？装模作样地说声‘回来感谢你们’，还把那些傻瓜感动得半死，真他娘的蠢。”

    ……

    夏霖昂越说越眉飞色舞，觉得自己就像个给众人指点迷津的大师，重要的是，憋了几天的鸟气总算找到了发泄的方式。

    文武双状元啊！御前带刀侍卫啊！天子近臣啊！大周首富的女儿啊！……听到这些话夏霖昂就憋气，好？再好又什么用？他又沾不了光。

    夏霖昂恨不得书杰三人突然发生些什么事，切成空，比如被栽上什么大罪之类，当然，不能连累整个家族的。

    结果今早来茶楼，就听到桌桌的人又在谈论书杰，谈论那三兄妹，他再也忍不住了，稀里哗啦大放厥词。

    随后进来的夏霖宇没作声，心里却也是觉得解气，喝进嘴里的茶水似乎都变甜了。

    就在这时，兴冲冲进来两三个人，边走，边正在谈论什么jī dòng 人心的事。

    其中人听到夏霖昂的话。“嗤”了声：“你知道什么？装模作样？有能耐你也装装！人家夏状元三兄妹下子将之前买下的九个院子全部拿了出来。或者原价卖。或者低价租给了西塘街上的街坊们。现在除了本来就dǎ suàn 搬家、已经买了房子的阿廖婆家，还有zhǔn bèi 返乡去的牛货郎家，其他那些街坊全都安排好了，个个都在欢庆呢。要说这些街坊还真都是有福的，当初对那夏宅三兄妹好点，现在人人跟着沾光。你们不知道吧，夏宅的院子都是达信牙行的王东家帮他们张罗的，尽是方位好、房子好、又便宜的院子。我们自己去买，哪能买到这么好这么划算的？”

    说话的人是孙大的个同乡，刚来玉林时得了孙大家的bāng zhù ，还在孙大家住了段时日。这次西塘街被征，孙大家买不起房，想回东北老家，又不舍孙大媳妇在米雪豆腐店的好差事，而且孙大俩口子都是在玉林出生、长大，也舍不得离开这里，最后想着咬牙借钱在近郊买几间屋。这位同乡也把积蓄都借给了孙大。

    没想到，昨晚孙大来还钱了。说是买了夏宅三兄妹的个院子，距孙大媳妇工作的米雪豆腐店铺很近，孙大去收鱼也方便。新院子比他们家现在的院子大些，以后三个儿子成亲都不用另外张罗了。新院子的价格也在他们承受范围内，福王府的补偿，加上他们自己的积蓄已经够了。孙大个劲地抹泪，说他们什么都没为夏宅三兄妹做，却沾了这么大的福气。

    孙大同乡的话让整个茶楼下子沸腾起来：

    “夏状元兄妹三个真是仁义啊！”

    “可不是？换个人哪里舍得？肯定赚欢了！”

    “要不人家是文武双状元！要不人家是静玄大师亲自指出来的有福缘之人！哪是般人能比？”

    “这才真正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呢！”

    “好人有好报啊！”

    ……

    夏霖宇xiōng dì 却是要气疯了，夏霖昂拍案而起：“败家子！败家子啊！这三个败家的小兔崽子！”九个院子，在今天的玉林得赚少银子啊？

    有人很快“噗哧”声笑了出来：“败家子？你是人家夏状元什么人？轮得到你管人家败家不败家？”

    “jiù shì ，刚才还在振振有词地说人家不借银子给街坊买房呢，这会儿怎么又像割了你的肉似的。”

    “哎呦，当年不是说人家偷了你们的秘方吗？那九个院子不会又是偷了你们夏府的吧？话说你们夏府原来可是侯府呢，九个院子又算什么？”

    “hā hāhā hā”……

    夏霖宇俩xiōng dì 满脸紫红，夏霖宇狠狠瞪了夏霖昂眼，明知道现在……还要自取其辱，又引得这些无聊人提起旧事。

    这时候夏家也有不少族人拥到族长家去告状，要族里出面逼夏书杰将那些院子收回来卖给族里，书杰三兄妹是夏家人，有好处自然首先要给族里，哪能拿去便宜外人？至于族里人谁能买，可以抽签不是？他们个个两眼放光，这转手得赚少钱啊？

    书杰现在是什么“天子近臣”，夏宅里又有那么宫廷侍卫，还日日有官员上门做客，他们可不敢到夏宅去闹，就只好到族长这儿来罗嗦了。

    正好五爷爷和两个儿子在族长家，五爷爷的小儿子九郎“嘁”了声：“你们想的倒好，要赚钱人家书杰自己不会赚，要卖给你们赚？你们为那三兄妹做什么了？五哥五嫂过世的时候，帮着办后事的都是那些街坊邻居，杰哥儿三兄妹有事，出面帮他们的也是那些街坊，如今杰哥儿有能力了，报答他们有什么错？这是那仨孩子仁义，哪个人敢说什么？传到皇上耳朵里，哼哼，恐怕……”

    五爷爷家的大儿子四郎也顺着弟弟的话说道：“可不是？朝廷这几年直在倡导仁义、感恩，杰哥儿是皇上身边的近臣，自然要积极响应朝廷的倡导作出表率，于公于私都是无可诟病的。你们可别忘了，若不是五弟妹甄氏和书杰三兄妹，皇上本来还看我们夏家不顺眼呢，你们有胆量就jì xù 闹吧。闹到皇上让书杰家脱族，然后你们看夏家会怎样？”

    五爷爷家的四郎和九郎当年都有去送夏霖轩的棺木上山。四郎媳妇、九郎媳妇也都有去灵堂祭拜甄子柔。还按照习俗送了白事礼去西塘街小院。而他们是当年唯二出现的夏家族人。另户是对母子，夏霖轩夫妇生前直有资助那个男孩读书。

    四郎的话出，从族长到那些闹事的族人都愣住了，他们的第fǎn yīng 是“危言耸听”，再细想，越想越觉得可能，真的害怕了。当年他们夏家可是被牵涉到谋逆大罪，那是皇家最忌讳的事……想想甄氏周年祭的时候。皇上仍然不肯给夏家面子呢，甄氏和夏霖轩的灵位是被请到御赐夏宅去，祭礼是在夏宅举行的。

    族长长叹声：“你们消停些吧，别说以前的历朝历代，在本朝，英氏族的事就妇孺皆知，何况那仨孩子当年本就有意脱族。你们现在还能沾光，就偷着笑吧，也jiù shì 杰哥儿兄妹三人重情重义。”

    先皇的时候，英氏族出了个大忠大义、深得圣心的英大将军。可是英氏族人中有人打着英大将军的名义为非作歹，甚至为了巨额利益出卖消息给勾结外敌的叛臣。偏偏英大将军在边疆作战，根本不知族人所为。

    事情爆发，英氏族人还寄望于皇上对英大将军的不舍放他们马，没想到皇上大笔挥，让英大将军支奉旨出族，另成个英家，紧接着就将原来的英家族满门抄斩了。

    九郎说话的时候，夏霖宇xiōng dì 正好走到门口，他们也是来挑事的，来告书杰的状。结果听到四郎和族长的话，立马脚软了。

    当年涉嫌谋逆的直接人可是他们的爹夏知瀚，而且，因为“企图作假认子”那件事，他们这支现在在京城里可是臭名昭彰，这也是夏若雪让他们不要再去惹书杰三人，甚至不让他们去“迎接”的原因。

    夏霖宇xiōng dì 可是很惜命的，从小也是受的贵族教育，对朝廷那些道道不是不知道，只是nǎo dài 不太清醒罢了，他们直没有从“入主夏宅、作书杰三兄妹的主”的美梦中回醒过来，现在人家明明白白地把话都摊开了，他们还不至于jì xù 愚蠢懵懂，至少这刻清醒了些。

    没有迈进族长家的议事大厅，夏霖宇俩xiōng dì 悄悄退huí qù 了。

    九个院子的事在夏家终究没有引起什么纠纷，书杰三兄妹后来听说了些事，也只是笑笑了之，他们做事只凭自己的良心，没必要看族人的脸色。

    因为还要赶回京城，书杰三兄妹开祠祭祖的日子没有拖太久，就在回到玉林镇的第五日。有皇上派来的礼官，还有代太后娘娘来祭拜甄子柔的刘嬷嬷和顺子公公，祭祖仪式自然不能不隆重。

    不但周边的官员都来观礼，夏家的祠堂外围也为了很来开眼界、看热闹的人群。

    跟上次入族谱仪式样，书瑶依然由族长夫人带着在祠堂门口跟着行礼、完成各种程序。

    就在所有仪式就要完成的时候，听觉异常灵敏的书瑶突然听到有马匹朝他们所在的方向急速赶来的动静，紧接着就有人冲进院子，大声呼道：“紧急密报，夏状元三兄妹接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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