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贵女 作者:双子座尧尧

    书瑶到威远侯府，就像到自己家样自如自在，而姚雪兰也从来没有把她当客人招待。

    比如这会儿，书瑶刚下轿，就见兰姨牵着身红衣的千千在花厅门口，正奇怪今儿自己怎么被如此“隆重”欢迎呢，就听到兰姨如释重负般叹道：“来得正好，千千交给你了，我到前面处理点事儿。

    千千放开母亲的手，直接向书瑶扑过来，还不忘对她娘说：“娘忙去吧，千千有瑶儿姐姐陪就可以了。”千千特别愿意跟书瑶亲近，只要书瑶来了，爹娘、三个哥哥都得靠边。

    姚雪兰笑骂：“zhè gè 小没良心的，见你瑶儿姐姐就不要娘了是吧？”刚才还哭闹着不让她走，又不肯跟去前院，这会儿倒是副“懂事大方”的乖乖女样儿？

    千千缩进书瑶怀里，朝姚雪兰做了个鬼脸：“娘不讲理，千千很乖，让娘去做事。”

    沐咏麒的妻子、威远侯世子夫人杜氏首先”噗哧“声笑出来：“你要早点这么乖，才是真的乖嘛。刚才是谁不肯跟娘去前面，又不肯同大嫂起留在这玩七巧牌的？啊哟哟，大嫂忘了，是谁诶，谁刚才哭得眼睛鼻子都成团了？”

    千千小脸羞的通红：“大嫂坏，大嫂才不乖，千千不喜欢七巧牌。”

    众人大笑，姚雪兰也笑着直摇头，前yī zhèn 子成日抱着七巧牌不撒手，现在又“千千不喜欢七巧牌”了？她还真是拿zhè gè “朝三暮四”、风般变得快的bǎo bèi 闺女点bàn fǎ 都没有。

    可惜，在某四父子眼里。千千这是“聪明、学得快、fǎn yīng 快”的biǎo xiàn 。“朝三暮四”又怎么啦？有资本才能“朝三暮四”不是？

    威远侯就大言不惭地说：“把跟我们千千样大的小孩子都找来比比这七巧牌。保证没有谁能比我闺女玩的好。”

    沐咏竞立马附和：“可不是？玩熟练了，没有了难度，自然腻了，怎么能怪我们千千不再喜欢？”

    对上千千的问题，跟她的父亲和三个兄长就没有道理可言了，在他们眼里，千千喜欢的jiù shì 道理。这不有他们三位哥哥吗？四处搜寻，还怕找不到妹妹喜欢的新玩意儿？

    姚雪兰生下千千的时候。总担心自己盼了这么年才盼来个闺女，别给宠坏了，结果发现整个家里只有她才是“严母”。

    书瑶抱着千千笑道：“兰姨有事尽管去忙，千千也要忙着看礼物了，好呢，除了瑶儿姐姐自己带的，还有帮淼嫂嫂带的哦。”

    千千欢呼出声，拉着书瑶就往里走：“看礼物去咯，娘、大嫂，你们快去做事吧。不能偷懒噢。”

    姚雪兰对大儿媳笑道：“得，我们都遭人嫌弃了。赶紧走吧，否则就要被这府里最懒的人儿说成偷懒了。”

    姚雪兰带着杜氏匆匆走了，书瑶则被千千急急拉进了小花厅。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前世千千也算因为她没能出生的yuán gù ，书瑶对千千有着种特殊的感情，夹杂着亲情和弥补之心。加上千千可爱讨喜，书瑶都忍不住心生宠溺了。

    待千千“巡视”了遍所有礼物，再脸bsp;làn 地抱着“火火”抱枕向众人炫耀番之后，姐妹俩开始下棋：五子棋，这是甄子柔在世的时候教书瑶三兄妹的玩法。

    千千才三岁，对自家父亲和三位哥哥教她的围棋可没兴趣，不过，这会儿对同样的棋盘、同样的黑白棋子、却是不同玩法的“五子棋”却大感有趣。

    趁着千千专注于棋子，书瑶赶紧用竹签插了块奶娘刚刚端过来的苹果片送到小丫头嘴边，果然，千千张口接了，咀嚼、吞咽……再张嘴……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吃的是什么。

    千千有个很不好的毛病：不喜欢吃青菜，除了西瓜，也不喜欢吃任何其它水果。可是西瓜只有那么两三个月不是？太医都说了必须要让她吃点水果和蔬菜，否则每日排便时候痛得哇哇哭太医也没bàn fǎ 了。

    见千千不知不觉快将个苹果吃完了，奶娘gāo xìng得合不拢嘴，却不敢发出点声音，生怕惊动了自家小祖宗，这还有两片呢。

    奶娘和千千身边的几个丫鬟都巴不得书瑶日日住在威远侯府了，只有书瑶有各种bàn fǎ 让千千吃蔬菜水果。经常看着自家姑娘便秘的难受，虽然威远侯夫妇没有迁怒与她们，她们自己也心疼、kuì jiù 不是？

    柳妈妈也笑了，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被惯的狠了，少有些这样那样的小毛病。千千算是不错了，除了不爱吃蔬菜水果这项外，并不怎么折腾人，已经是个很好侍候的小主子了。

    大家正gāo xìng呢，外面的丫鬟报道：“姑娘，大姑娘来看你了。”

    小千千从黑白棋子中回过神来，眼看见送到她嘴边的东西是苹果，赶紧推开：“瑶儿姐姐，我不要吃苹果，我也不喜欢大姐姐。”

    奶娘恨不得出门去将大姑娘沐水灵给推出去，你说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赶着这最后片苹果正要进口的时候跑来，真是气死她了。

    可是来不及了，沐水灵已经踏进门了。

    书瑶没有妥协，坚持将苹果再次送到千千嘴边，笑道：“你瞧瞧，你不喜欢吃，都乖乖吃了这许，现在只剩最后片了，有什么难的？可是，你爹娘和哥哥们回来可就要惊呆了，原来我们千千这么乖啊，声不吭地把个苹果都吃完了。”

    千千皱了皱小眉头，似乎看到爹娘和哥哥们脸惊喜的赞叹，再看看奶娘盘子里确实空了，很是纠结了会儿，终于，张开小嘴含住了苹果。就只有片。不吃下去岂不是很亏？前面那么不是白吃了？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吃的。

    书瑶趁热打铁：“慢慢嚼嚼。是不是很脆、很甜？就像大雪、小雪啃胡萝卜样。hē hē ，我们千千jiù shì 最可爱的小白兔。”大雪小雪是千千的二哥沐咏麟给她弄回来的两只小白兔，可是千千的新宠。威远侯怕那两只小兔子有什么闪失，害自家bǎo bèi 闺女难过，还专门从庄子上调了个会养兔子的丫鬟过来，到千千院子里负责侍候那两只宠兔。

    千千想到大雪小雪啃罗卜的欢快样子，也gāo xìng起来，突然觉得嘴里的苹果果然脆脆甜甜。还蛮好吃的，情不自禁地点点头，算是认同书瑶的说法。

    “jiù shì ，”书瑶jì xù 诱惑，“比那苦苦的药好吃了。每天吃个苹果，出恭的时候就不会痛了。对了，千千不是说淼嫂嫂像仙女样漂亮吗？淼嫂嫂最喜欢吃苹果和香蕉了。”

    千千睁大了眼睛：“真的吗？千千也吃苹果和香蕉，是不是就跟淼嫂嫂样漂亮了？”千千可是个很臭美的小姑娘呢。

    书瑶很肯定地点头：“当然，千千坚持吃，长大以后比淼嫂嫂还要漂亮”。没人能够否认。小千千现在jiù shì 个美人胚子。

    “好，”沐泳千千小手挥。“奶娘，今天起，我每日都要吃个苹果，根香蕉。”

    “好，好，奶娘记住了，保证给姑娘zhǔn bèi 着。”奶娘gāo xìng的都要找不着北了，还能不应得欢快？至于没有苹果、香蕉的季节，那不是奶娘kǎo lǜ 的问题，不是有侯爷吗？还有三位少爷，他们会想bàn fǎ 的，府里有地窖呢。

    小祖宗总算自己提出要吃水果了，厅里众人都会心地笑了，除了刚进来却被忽视的沐水灵。

    沐水灵刚踏进门就听到千千在说“我不喜欢大姐姐”，正在尴尬，见书瑶在哄千千吃苹果，立马zhǔn bèi 兴灾乐祸了。让沐泳千千吃水果应该是这天下最难的差事之了吧？

    为了讨好父亲和嫡母，还有三位嫡xiōng dì ，沐水灵曾经下定决心定要哄千千吃下水果，并为之想尽了各种bàn fǎ ，可惜皆是徒劳，那个死丫头看到水果就跑，好像是毒药。哼，jiù shì 被宠坏了，饿她几天看她吃不吃？

    姨娘说，水果可是昂贵东西，穷人家饭都吃不饱，哪有闲钱买水果？自己到山上弄点野果子还舍不得吃了，要拿到集市上去换钱。姨娘在被卖到侯府做丫鬟之前，有回就因为偷吃了颗要拿去换钱的野果子，被她爹娘饿了整天。

    最后，沐水灵实在没有bàn fǎ 了，竟然想出了招：李代桃僵。

    沐水灵用了独特的劝解，让沐泳千千每次都吃完了整个苹果，不过千千不喜欢别人看着她吃水果，所以每次都只让大姐姐陪她，奶娘丫鬟们都必须退出门外去。

    只要bǎo bèi 闺女肯吃水果，威远侯和姚雪兰哪里管她这点奇怪的要求？只当千千同庶姐亲近，毕竟府里都是哥哥，只有个姐姐。为了表彰沐水灵的功劳，难得地，威远侯在给千千买礼物的时候给沐水灵也捎带上了个，让她兴奋得个晚上没睡着，觉得自己已经在接近成功了。

    直到有次，威远侯沐休，午餐后，奶娘照例削了个大苹果切好装盘，那是番邦进贡的极品苹果，又大又甜又脆，威远侯只得了八个，自己夫妻和三个嫡子都没舍得吃，全留给千千了。

    沐水灵带了千千到隔壁的小厢房，没会儿，沐水灵端着空盘子、牵着千千出来了，威远侯gāo xìng得合不拢嘴，口个“千千真乖”、“我闺女jiù shì 能干”。

    沐水灵赶紧附和：“父亲，千千吃得可欢快了，真能吃。”

    威远侯hā hā大笑：“好，好，能吃是福，千千喜欢吃，爹再想bàn fǎ 去弄几个来。”

    没想到千千小朋友听了沐水灵的话不gāo xìng了，早晨吃早饭的时候，三哥还笑她吃了两个肉包子（小笼包），是小猪，太能吃了。

    于是，在千千nǎo dài 里，“能吃”就等同于“小猪”，臭美的她才不喜欢。当下大声囔道：“我才不是小猪，大姐姐能吃，大姐姐是小猪。那盘子苹果都是大姐姐吃的。”

    结果？可想而知。威远侯爷哄着千千说出了实情。原来每次的苹果都是沐水灵吃下去的，她跟千千约法三章，她帮千千吃苹果，但千千要保密，否则，爹娘再逼她吃水果，沐水灵就帮不了她了。

    威远侯大怒，难怪千千那些天连着每日吃个大苹果。却还是便秘，害他差点没去骂太医是庸医了。

    那次，沐水灵被罚去跪祠堂三日。好在她识时务，没有试图否认，只是哭着强调自己是不忍心父亲母亲着急才出此下策，她本意是想让千千看着她津津有味地吃苹果，然后也会想吃了，她才好进步诱哄千千喜欢上吃水果，她苦求父亲再给她次机会劝哄千千。

    可惜威远侯不肯再相信她，还是决定自己哄千千。吃片算片。不仅如此，还禁止千千单独跟沐水灵在起。

    沐水灵因为千千在父亲那儿争得的点爱护又因为千千很快消失殆尽。

    因为自己的“惨痛经历”。沐水灵看到书瑶也在试图劝哄千千吃苹果，自然是兴灾乐祸了。

    眼前的两个人，可以说是zhè gè 世上最让沐水灵讨厌的人，尤其是书瑶。因为所有人，包括威远侯和姚雪兰在内，都在说，书瑶是威远侯府的福星，侯府的bǎo bèi 千金jiù shì 书瑶带来的福气，谁不知道姚雪兰想闺女都想的快要发疯，而且当年太医都认定姚雪兰再难有身孕了？

    沐水灵每次看到、想到书瑶就恨得咬牙切齿，是书瑶，都是夏书瑶zhè gè 灾星，才让她当不成嫡女，才让她在沐泳千千那个死丫头面前如此卑微。

    尤其是太后给书瑶和齐浩宁赐婚后，沐水灵简直嫉狠交加，暗骂老天不长眼，对她zhè gè 真正名门出身的天之娇女如此不公。凭什么夏书瑶zhè gè 灾星给她带来厄运，自己却那么好运，竟然由太后娘娘亲自赐婚给雍亲王世子？

    沐水灵今年也已经及笄了，亲事却还没有着落。想到几个月前的及笄礼她就来气，没有她想要的盛大隆重，甚至父亲都没有参加，因为沐泳千千想看野花、看小鸡小鸭，难得休息在家的威远侯爷临时起意，大早带着沐泳千千去京郊的个庄子上了。

    姚雪兰倒是留在府里张罗，只是，她并没有如红姨娘母女俩希望的那样邀请她自己的闺蜜和娘家亲友，只请了侯府的亲戚，还让沐水灵和红姨娘请了与她们交好的朋友，以及红姨娘的娘家亲戚。

    这倒不是姚雪兰不上心，个庶女的及笄礼，她邀请人家正牌的贵妇嫡女来算怎么回事？不是打人家的脸吗？

    jiù shì 沐家人，威远侯府这边的亲戚，也数没来，打发个管事妈妈送份礼来就算了。

    这样来，还有什么盛大隆重？

    红姨娘是丫鬟出身，沐水灵只是庶女，她们交好的自然也都是姨娘、庶女，或者些嫁出去做管事娘子的丫鬟姐妹和她们的女儿。

    娘家亲戚？糗了。红姨娘是京郊乡下出身，还是很穷、很破落的那种，要不也不会把她卖去做丫鬟了。后来靠着红姨娘攒下的月例银子和赏钱买了几亩田地，日子才好起来。

    红姨娘做了姨娘后，月例银子了，偷偷送huí qù 的银钱也了些，竟然还供出了个举人弟弟。姚雪兰是个待人比较宽厚的，只要不触犯她的底线都不会怎么去拘束三个姨娘资助娘家，毕竟，会做姨娘、丫鬟的，娘家都是不太宽裕，姨娘们愿意拿她们自己的银子去帮衬父兄，她也不想太苛刻，侯府也不缺那点钱。当然，宽厚归宽厚，姚雪兰同时还是精明的，府里可没有什么事瞒得了她。

    有个举人舅舅，让红姨娘和沐水灵比府里的其他姨娘、庶xiōng dì 确实是“高”了点，但是威远侯府可不是某个大商户，威远侯爷、姚雪兰来往的都是最上流的大富大贵，在他们的圈子里，个小小举人算什么？连沐水灵都看不上。

    沐水灵的亲事未定，及笄礼本是她biǎo xiàn 的机会，如今只有这些她自己都看不上的人来观礼，她biǎo xiàn 给谁看？

    其实，这两年姚雪兰倒是留心给沐水灵张罗了几次。只是每次让这母女俩发表意见的时候。两人都不说话。摆出副受了无限委屈的样子，着实让姚雪兰憋气。她张罗的男方都不错的好吧？其中两个是官家子弟，虽然是庶子，但本人踏实上进，已经考取功名，还有婆婆（当家主母）都是比较宽厚好处的。

    后来姚雪兰终于探知这娘俩是排斥庶子（好笑，沐水灵自己jiù shì 庶女好吧？），也懒得跟她们计较。jì xù 托人看着，毕竟侯府只有这么个庶女，姚雪兰也希望她能嫁得如意。

    今年四月份的时候，好不容易真挑了个嫡子，还挺优秀，父亲是刚刚调进京的从四品官，上面个哥哥是新科进士，家里也挺简单，除了他们俩xiōng dì 外，只有个庶姐（已嫁）个嫡妹。而zhè gè 嫡次子今年才十六岁。已经考中举人，为了有把握击即中。没有参加今年的会试，但很明显，三年后的科考大有希望。

    人家会看中沐水灵，也是得知姚雪兰是个宽厚的主母，威远侯府庶女又不，想来也不会苛待，疏忽了教养，而且以后同威远侯府成了亲家，少总是会照应些不是？

    而威远侯和姚雪兰对这家父子几个都是蛮看好的，本身有能力，头脑也清醒。有hé shì 的机会，威远侯不介意帮携把。

    谁曾想，如此打着灯笼难找的亲事，红姨娘和沐水灵还是支支吾吾，会儿嫌从四品官太小，会儿说他们家刚来京城没有根基，会儿又问那家的哥哥定亲了没有，如果是那个嫡长子就比较好，虽然大沐水灵五岁，但男子大些疼人。

    姚雪兰气笑了，哥哥没定亲，会开始张罗弟弟的亲事？而且哪个官家会给嫡长子找个庶女做嫡长媳的？再说了，就沐水灵这副唯唯诺诺的小家子气，如何担得起嫡长媳的角色？jiù shì 做嫡次媳，她还想着要让教养妈妈加强下管家理事、交际应酬方面的教导，到时候再陪嫁两个精明能干点的陪房妈妈，倒是勉强不会丢威远侯府的脸。

    姚雪兰还没开口，刚回到家的威远侯就冷声道：“既然这样不满意，交给红姨娘你自己张罗吧，找到hé shì 的谈好了报告给夫人jiù shì 。横竖是你们自己挑，也没得担心夫人是不是存心不给你们找好的。”

    说完，也不管那娘俩惨白的脸色，就让人将她们“请”出去了。

    从那以后，姚雪兰就真的放手不管了。

    红姨娘能认识什么好人家？再听到她开私塾的举人弟弟托人调查番后告知那家确实非常不错后，肠子都悔青了。

    听说那家的父亲虽然刚进京，但很受皇上重视，不要久就很可能升职；哥哥在翰林院口碑很好，岳丈家也是强势的，前景不会差；而那个弟弟本人从小jiù shì 个才子，去年秋考的时候大病场，竟然还轻松考上了举人，三年后只怕比他哥哥还强。

    红姨娘有心想去求夫人jì xù 议那门亲事，却得知姚雪兰已经将那个嫡次子推荐给自己的嫡亲侄女了，而且两家人都极满意，很快定下来了，是欲哭无泪。

    就这样三拖四拖的，及笄礼上好好biǎo xiàn 、然后议门好亲事的算盘又落空，红姨娘和沐水灵是彻底老实了，门心事讨好姚雪兰和小千千，因为她们很清楚，姚雪兰比侯爷心软，而千千是侯爷的眼珠子，讨好了千千才能让侯爷关注下沐水灵，这才有了苹果事件。

    而苹果事件后，她们娘俩的所有努力又退回到零点……

    所以，“哄千千吃苹果”在沐水灵看来，根本jiù shì 个不可能完成的事，是灾难的开始。

    可是，就在她等着看书瑶笑话的时候，见到千千张开了嘴，见到奶娘手上的空盘子，还听到千千说以后每天都要吃苹果和香蕉。

    夏书瑶明明没有做什么嘛，大雪小雪喜欢吃胡萝卜？苹果脆脆甜甜、药苦苦？吃了水果漂亮，出恭不会痛痛？……就这么简单？这都什么呀？

    想她当初苦口婆心地跟千千说苹果是富贵人家才能吃得起的东西，是身份的象征。还说她乖乖吃苹果，父亲母亲才会疼爱她。她要什么他们都会满足她。可惜。说破了嘴。千千甩都不甩她，听不耐烦了还拿手推开她。

    原来，那些大道理对zhè gè 死丫头没用，她跟夏书瑶样这么肤浅，只琢磨这么简单的谁都看得到、想得到的东西！不是，“苹果好吃、药苦”这些根本想都不用想嘛，傻瓜都知道的。

    忿忿归忿忿，沐水灵还是不敢对书瑶和千千摆脸子。千千就别说了，除非她想自己在威远侯府再无立足之地，就算出嫁了也别想得到娘家半点支撑，否则，给她百个胆子，她也不敢惹父亲的眼珠子、心肝bǎo bèi 。

    至于书瑶，人家现在可是雍亲王府的准世子妃，还有深受皇上宠信的义父和大哥，谁不紧巴结着？她要敢得罪书瑶、与书瑶交恶，让未来夫家知道了。铁定要不满意，搞不好还会寻个理由退亲。

    是的。沐水灵正在议亲，刚才姚雪兰带着杜氏匆匆赶到前面去jiù shì 为了谈沐水灵的亲事。

    男方是杜氏娘家嫂嫂的个族弟，族里排行七，人称马七郎。马家也是皇商，虽然跟南宫世家无法比，但在大周富商中也算排行前几的。马七郎今年十九岁，是马府的嫡次子，举人功名，也参加了今年的会试，虽然没考上，但他的先生和同窗都说他很有实力，这次只是失误，三年后必定能高中。

    马七郎之前定过亲，不想大半年前，那未婚妻跟青梅竹马的表兄私定终身，跑了，时闹得沸沸扬扬，据说这也是马七郎此次科考失利的主要原因之。试想，哪个男人听说自己的未婚妻跟人跑了能够平静？即使没见过面，互相不认识。zhè gè 年代，只要名分定下了，女方就属于未来夫家的人了。

    红姨娘和沐水灵这次不敢唧唧歪歪了，她们摆出副十二分的诚心认真听了马家和马七郎的情况。虽然马七郎也是嫡次子，但这娘俩却相当满意，为什么？来是有了前次的jiāo xùn ，认识到行情了；二来嘛，也是最重要的，马家有钱啊。家里是皇商，皇商是官身，比般的官有钱，比般的商人有身份。加上马七郎自身也已经是举人、是官身，还有高中的机会，红姨娘和沐水灵哪里还敢挑毛病，就怕转身又被人家抢走了。

    今日，马夫人带着马七郎过来拜访，也jiù shì 给姚雪兰相看，杜氏的娘家嫂子也陪着过来了。如果没有什么yì ;，这桩亲事基本上就能定下。

    刚刚沐水灵躲在屏风后面偷偷看了几眼，见那马七郎也算表人才，加满意得不行。

    也jiù shì 因为躲着偷看，沐水灵听到姚雪兰跟马夫人和杜家嫂嫂解释晚了点过来的原因，又是因为千千那个死丫头。

    马夫人却是大赞姚雪兰命好福气好，不但有三个优秀的儿子，还有个漂亮可爱的小千金。说京城里谁不知道威远侯府的掌上明珠聪明活泼，长得就如观音座下的小玉女。听到姚雪兰说书瑶正带着千千，又连声夸书瑶也是个命好的福星，千千黏书瑶，是因为她们是类人，都是有好福缘、讨人喜的。

    从马夫人的fǎn yīng ，沐水灵也进步认识到自己同书瑶、千千的差距。无论么不fú qì 、么嫉恨，她都必须去讨好她们，因为现实。

    即使她的未来夫家有钱，即使她的未婚夫三年后能够高中，她也不能没有了娘家的支持，她的夫家、她的未婚夫也不敢得罪雍亲王府、得罪金喜达和夏书杰那两个皇上身边最信任的大红人。

    傲气抵不过现实！

    所以，离开前院会客大厅，她就过来看千千和书瑶了。

    虽然做足了心理建设，在听到千千那句“不喜欢大姐姐”后还是怒从心中来。差点忍不住转身就走，然后又想看书瑶出丑，看书瑶和千千因为那片苹果反目成仇。

    结果，却只是大大失望，加嫉恨……

    书瑶哄好了千千，将竹签放在奶娘递过来的空盘子上，又接了温湿的面巾帮千千印了印嘴角的苹果汁，自己也擦了手，这才抬起头对沐水灵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书瑶看向千千，眼里带着笑。也带着询问。不论她自己么不喜欢沐水灵。沐水灵总是千千的庶姐。千千应该打招呼，不能这样视若无睹，那是无礼的biǎo xiàn 。

    书瑶真心将千千当作自己的妹妹，自然不能让她有如此的fǎn yīng 。自小养成无礼骄横的性子，以后是很难改正的，就如那甄柯灵。那样对千千的成长、日后的名声、还有人缘、幸福生活都是很不利的。千千性子急点、霸道点都没有关系，她有那资本，但不能无礼、不能自私无理。否则最终只会损害她自己的利益、伤害爱护她的人。

    这些都是书瑶从上辈子所受的苦、所经的爱和恨、所看、所想、所闻中总结出来的，她不断提醒自己，也会提醒着小妹妹千千。

    千千也是个人小鬼大的小精灵，知道瑶儿姐姐这是在提醒她喊人呢，虽然不怎么乐意，她还是转向了沐水灵：“大姐姐好，大姐姐坐。”

    书瑶和千千的“主动”让沐水灵有了台阶，这才舒服了点，笑着走上前来：“瑶儿妹妹、千千，你们在下棋吗？呃。这是怎么个走法？我怎么看不懂呢。”

    书瑶只好粗略地解释了下：“这是五子棋，比我们通常的围棋要简单很。”

    沐水灵暗自撇嘴。夏书瑶不擅长围棋吧？弄了个什么五子棋！真是糟蹋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哼，也是，剥了好看的皮，骨子里还是个市井小民，哪里有下围棋的雅趣？也没那天份。

    沐水灵自小就视恃甚高，又有着远大的“抬嫡女，嫁嫡长子，做当家主母”的抱负，在琴棋书画上很是下了番功夫。在红姨娘和沐水灵眼里，这些jiù shì 大家千金和般姑娘家的区别所在，是身份的象征。女红、绣花可以让丫鬟代，琴棋书画却只能自己biǎo xiàn ，自然要加费心。

    总算找到个机会证实自己的优秀、强调自己zhè gè 长姐的存在感，沐水灵相当兴奋：“千千，围棋是种有雅趣、有内涵的技艺，能够修身养性，岂能如此胡来？来，大姐姐正正经经地教你下围棋好吗？呃……不好意思，瑶儿妹妹，我不是在说你，呃……我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只是千千还小，现在教歪了，以后就难改了。千千是我妹妹……我……呃……我没有其它意思，瑶儿妹妹，只要你愿意，我也可以教你围棋的。

    书瑶笑笑，没有说什么，她不觉得有必要跟沐水灵解释什么。

    柳妈妈则是暗自摇头，zhè gè 沐水灵……太不着调了！矫情做作也就罢了，还如此自以为是！

    书瑶跟柳妈妈不屑表示什么，小小的千千却不懂得遮掩：“嘁，瑶儿姐姐哪里要你教？大哥上次在瑶儿姐姐他们府里跟瑶儿姐姐下围棋都输给瑶儿姐姐了，爹也说瑶儿姐姐什么棋艺……什么……对，棋艺非凡。你知道什么叫‘非凡’吗？jiù shì 非常厉害，我娘跟我说的。”

    千千年龄虽小，却像她三哥沐咏竞，嘴皮子特别利索，口气连着几个“瑶儿姐姐”，就像绕口令似的，让人耳接不暇，又禁不住好笑。

    沐水灵俏脸涨红，不敢相信。怎么可能？大哥围棋输给夏书瑶？怎么可能？谁不知道威远侯府世子沐咏麒最擅长围棋？每次府里聚会，总少不了有人向大哥挑战，可是这么年，只有两个人胜过大哥，个是五十岁的唐大学士，另个是寒门状元许博恩许大学士。

    夏书瑶个十三岁的小女子，即使会下围棋，又怎么可能有如此高超的棋艺？

    太不可思议了！沐水灵心里想着，嘴上就喃喃出来了：“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回答的声音却是从门外传进来的。

    书瑶几人转头看，正是刚刚回来的姚雪兰，姚雪兰瞟了眼不靠谱的庶女，淡淡道：“瑶儿的围棋连你大哥都自愧不如，你又凭什么教她？不信的话，不如你们切磋盘如何？”

    姚雪兰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沐水灵在大言不惭，真是又好气又好笑。zhè gè 庶女平日biǎo xiàn 得懦弱不敢言，没想到还有如此有底气的时候。可惜，完全是井底之蛙，不自量力。

    姚雪兰不禁感慨，同马家的亲事已经基本定下了，虽然马家是皇商，不是正经官家，马七郎也不是嫡长子，对媳妇的要求没有那么挑剔苛刻，但马七郎将来半入仕，沐水灵如果不改改，还是如此自以为是的话，将来嫁过去后能不能安然过日子，还真不好说了。虽然，只要沐水灵不是犯下什么原则性的过错，看在侯府的面子上，休弃是不太可能的，但是…唉，罢了罢了，自己zhè gè 嫡母对她也算仁至义尽，将来如何，还是要靠她自己。(未完待续……)

    ps：  刚回来,先贴上,洗澡吃点东西,晚点再捉虫!明天的新估计也会比较晚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