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鬼厮混的日子 作者:七麒

    大萨满帖卜?腾格里跟王小虎想象中的完全不样，这位在村子里有着至高无上权利与威严的大萨满，表面上看不过是个五十岁的艳丽老妇，身穿袭朴素的蒙古袍，头上编着小辫子，身边有两个美丽的不像话的女孩伺候着，除此之外，并没有奇特的地方。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奇特的，jiù shì 她的双眼睛，王小虎还从未见过人类眼睛中竟然能够包含如此种情绪的，她的眼睛是蔚蓝色的，大海样的颜色，目光中却苍老的犹如潭死水，还有丝绝望的深邃，除此之外都是睿智，那是种经历了风雨沧桑的睿智，像是眼就能够将人心看透。

    “远来的客人啊，请接受我的祝福！”大萨满的手中有碗水，示意王小虎过去，王小虎虽然不懂是个什么规矩，但想来应该是民族习俗，轻轻走过去，低下头，大萨满用种他听不懂的沧桑语调念叨了几句话，用手指轻轻沾了沾碗里的清水，在王小虎头顶弹了三下，轻声道：“请坐下吧。”

    大萨满的声音中带着慵懒还有丝不可抗拒的威严，话音落下，就有人搬来张木凳，王小虎坐在大萨满面前，大萨满瞧了瞧他问道：“后生，外面的世界变成什么样子了？”

    面对这样个老人，王小虎不敢胡说八道，便将外面的世界简单的描述了下，飞机大炮，手机电视。汽车火箭……大萨满目光中充满了yí huò ，看样子也是半信半疑，却不打断王小虎的话语。等王小虎比比划划的说了半天，才叹息道：“变成那个样子了吗？还真是出乎意料，后生，蒙古帝国还在吗？”

    “蒙古共和国还在，蒙古帝国已经没有了，现在叫内蒙古……”王小虎有问必答，没有看到老人眼中闪过的丝黯然。接着大萨满不动声色的问王小虎为什么会到这里来，是怎么找到的村子，怎么进来的？

    王小虎直言不讳。说是来贺兰山找人，碰到了怪花，从天上掉下来的，但对于寻找生死薄却是只字未提。毕竟这种事只能是暗中来。大萨满听到怪花，仔细询问了几句，再也没有了其它问话。

    “后生，不瞒你说，zhè gè 地方进的来，出不去的，你在外面也有亲人朋友，定不会甘心。我给你个月的时间，个月里你可以什么都不用干。要是能走出去，也不会有人阻拦你，个月后，你就要下个决定是否加入村子，不加入也不勉强，但不会再给你粮食，毕竟村子太小，不养闲人，你若是加入村子，可以娶妻生子……”

    王小虎以为如此奇怪的村子，肯定会有些奇怪的规矩，会有些阴森的事，没想到大萨满如此的善解人意，并没有什么诡异莫测的规矩，也没有压迫，就像是身边的个老人在讲述件最平常不过的事情。

    王小虎深感其德，答应下来，个月的时间足够他寻找生死薄了，有最好，没有也能走出这里，又陪着老人说了会话，眼见大萨满的精神有些不振，王小虎告辞出来，转身还没等走到门口，大萨满忽然幽幽问道：“后生，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王小虎。”

    “王小虎……虎！”大萨满的脸上闪过丝讶异，皱眉沉思了下挥手让王小虎出去。

    走出大萨满的屋子，屋子里只剩下大萨满愣愣出神，过了许久才叹息声，喃喃自语：“这真的是天意吗？”

    王小虎出了房门，深吸了口气，劫后余生又到了如此美丽的地方，就当是给自己放个假了，但琢磨，落涯没死，哥几个不知道要担心成什么mó yàng ，还是先通知声再说，要是能把熊超和高琪他们接到这里来，行事也能方便些，他背包里还有部小型的卫星电话，拿出来想要打个电话，却无论如何都打不通。

    这可是卫星电话，高科技，还能不好使了？王小虎不甘心的拨打，得到的却是同样的结果，村子真隔绝了外面的切，就连信号都传播不到，王小虎也;，时间有些茫然，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琢磨了下，觉得应该先围着村子转圈再说，信步向前，但见村子坐落在山中，无数的房屋依山而建，高低错落有致，颇有规矩，村子坐北朝南，南、北、东三面，天险峭绝，飞鸟难度。

    村子下面环山之中的面积大的吓人，有成片的良田，大块草原，还有个小小的湖泊，碧波荡漾，山青水绿，当真是仙境般的存在，王小虎东游西荡，来到了西面那个巨大陡峭的山坡，走进了才看清楚，巨大如山脉样的斜坡上面，密密麻麻的全都是个个的坟头，错落有致几乎布满了整个山坡，怕不是有上万座坟之。

    最为奇怪的是，山坡的正中央有个shān dòng ，相当的突兀，犹如个黑黑的巨口，所有的坟墓都围绕着那个奇怪的shān dòng ，从下往上看，密密麻麻，数不胜数，而且整个山坡上的坟头，没有块墓碑，王小虎想起那些每隔七天就出来散步的僵尸，难道都是从这里走出来的？此时正是上午，太阳正好，阳气最盛，王小虎也不用怕什么，靠近了墓地转悠。

    蒙古人的丧葬习俗很奇特，不像汉人那么的规矩，蒙古人认为，夫葬以安，遗体既安，赀以殉，何益？崇尚自然、不事奢华，此种丧葬方式益处很，首先是深葬，对草原植被无破坏，不影响放牧，且不留痕迹，另外，草原缺医少药，居住分散，条件艰苦，最怕瘟疫流行，而死者生前所用物品皆焚之，无论是否因疾病而死，均不致于传播扩散，再者，讲求shí jì ，蒙古人认为，生前应尽量享受生活，患病时家人应尽量予以照顾以减少痛苦，而死后葬礼则应从简。

    村子里的人是成吉思汗亲军后裔，遵循了些传统，不起墓碑倒也说得过去，王小虎仔细观察，发现每座坟头都留有个洞口，洞口不大，却完全能挤进去个人，或者说挤出来个人，难道昨天晚上看到的僵尸，溜达完又都回到了自己的坟墓？

    王小虎觉得有些荒诞，可事实证明，个村子能与世隔绝七八百年不被外人所知，本身已经就够荒诞的了，在有些什么荒诞的事，也不用大惊小怪，王小虎之所以在山坡转悠，也是因为此处三面山崖陡峭，猿猴难攀，根本就出不去，想要出去就只能从这片满是坟头的山坡想bàn fǎ 。

    王小虎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山坡上的坟头看似散乱，仔细看却极有规律，仿佛有股力量或是有个绝世高人，将山上的每座坟在按照预定设计好的线路延伸，像是在保护那个突兀的shān dòng 。

    随即他又发现， 无论他从哪个方向走，最后竟都无意间会返回到山脚下，上万座的坟墓恍若jiù shì 个巨大的迷宫，虽不阻挡视线，却无法真正的走进去。

    王小虎静下心来，用跟元中堂和耿鉴扬学来的本事细细端详，发现此处并不是丧葬的好地方，山脉不美，凶顽带杀。偶见秀丽山峰，也是孤削缺枝叶，或偏斜无从。虽有枝桡卓，但边长边短，逆而带杀、带尖利，臃肿粗恶，反背而不顾本身。虽有起伏，但过脉不绵。两旁没有遮拦，长粗硬直，斜出偏落。虽有剥换，但越剥换越显粗斜，或剥换后反生凶星。应星模糊，穴场渺茫，无穴可下。下砂无拦，水口不关，或反弓。或直窜，或割脚，或射胁。龙虎反窜，或曲腰折臂。虽有秀丽朝山，但脚走而无情，虽然算不上大凶之地，却也不吉。

    所有的坟头都像是在朝拜山坡中间的shān dòng ，以shān dòng 为中心，四周万座错落大小的坟头，形成了个奇局，埋在土里的每个人都是七八百年间死在村子里的人，与现在生活在村子里的人血脉相连，同宗同族，各自在坟墓中散发阴气，错落交叉影响着村子里的活人，与村子形成个巨大无比的坟局。

    人死为阴，如此布局，阴气愈发浓郁，并且阻挡住外面山脉风水的灵气，使得整个村子阴盛阳衰，而女子为阴，影响也最为明显，怪不得村子里的女人几百年繁衍生息下来越来越美，而男子却面相丑恶，也是与这面山坡上面万个坟头有关。

    王小虎望着连绵不绝高低起伏的坟头，深吸了口气，静心闭目，感受这气息的流动，他惊讶的发现，每座坟头散发出来的阴气在巨大的山坡上流动的非常繁杂，却又像是按照预定好的线路在流动，最后全都汇聚在中间那个黑黝黝的shān dòng 之中，而shān dòng 在吸纳了阴气之后，散发出丝丝晦涩难明的气息，同样在影响着正面山坡上的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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