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的智慧 作者:贺坚强

    赖八从崎岖的山路上拐了个弯之后，就屏住了呼吸，每回看到山脚下望无垠的草原，他就忍不住有种跪拜的冲动。

    如果说青山里的美在于雄奇，那么面前的这片草原，就是辽阔的代言词，望无垠啊，整个人都会变得轻盈， 蓝天就在绿色的大地的尽头 ，白云像是从天上直接倾泻到大地上般，来势虽急，却轻盈，总是轻轻地在地平线上飘荡。

    白色的羊群就像珍珠般撒在大地上，不时地有骑着马的雄壮汉子大声的吆喝着将远处的狼群驱走，狼群惊走，同时被惊走的还有咯咯乱飞的珍珠鸡。

    赖八盘着腿坐了下来，志得意满，身后就是自己的商队，整整十二头骡子，每头骡子身上都背着重重的马包，这次，赖八打算换的牛皮和牛筋，因为那个少年说了，牛肉干卖的不好，成都府的人吃不起，只能运到加遥远的开封汴梁城才会大卖，但是牛皮和牛筋却供不应求，那些熟皮子的人根本就不问价格，只要你有，他就要，因为他们只要把牛皮做成皮甲，高的价格都会卖出去。

    狠狠地灌了大口酒，把酒囊交给了自己的兄弟，这次随同自己来草原的足足有六个人，都是同族的兄弟，信得过。

    等不到大家身上的汗水消失，就要启程，这里距离交易的小湖边还有段不短的路程。进了草原，就再也不用担心元山的强盗了，因为他们对吐蕃人充满了恐惧。

    吐蕃人也喜欢杀人，也喜欢随时随地客串把强盗，不过，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那个吐蕃人袭击过商队，不袭击商队这条规矩听说从遥远的格萨尔王时期就已经确定，哪怕是最凶恶的吐蕃人都不会抢你的货物，吐蕃中的强盗遇到商队。也会进行很公平的买卖，按照纳西的话来说，商队在草原上比眼珠子都要珍贵。

    赖八前几次就遇到过“莫达 ”，也就是强盗，他们也需要交易。虽说那些家伙手上的刀大的吓人。动作也很粗鲁，赖八还是很喜欢和“莫达”们做交易，因为和他们做交易利润高。他们不喜欢住帐篷，所以就用不着牛皮，他们很乐意那没有用处的牛皮换个好用的铁锅。

    眼看着小湖就在前方，莫达们还是没有出现，这让赖八感到无比的失望，抱着最后的希望，从怀里掏出支牛角号，“呜呜呜呜 ”的吹了起来。

    不会个骑着匹枣红马的吐蕃汉子就像风样的到了赖八的跟前，语速很快。神情焦急，赖八茫然的看着眼前的这个莫达，丝毫不懂他到底说些什么。

    汉子的神情越发的焦急，拿着拳头在自己的头上猛捶几下，然后就摸摸自己的额头，像是碰到火样就缩了回来。

    赖八立刻就明白了。有人生病了，在发烧，立刻就从自己牵着的那匹马上取出个药包，这也是货物，是云峥特意从回春堂弄回来的好药。其实只有四种，怯风寒的，退烧的，跌打药，还有治拉肚子的四种，药草早就配伍好了，只需要拿水煮了就能治病。云峥称之为中成药。

    不过又看到那个吐蕃人拿刀子在自己脸上割了刀，找了个树枝子捅进伤口，这已经快见到骨头龙，不过看那个吐蕃人比划树枝的长度，赖八已经不认为那个家伙有救援的必要了。

    他把树枝子比划了半尺长，就说那个伤口足足有半尺深，谁脑袋上挨了半尺深的个伤口还能活命？早死透了，这家伙是不是在说胡话，受了这样的伤的家伙还能发烧？

    就在赖八犹豫的时候，又有大群人跑了过来，各个凶神恶煞的，吓得赖八的族兄弟瑟瑟发抖，只有赖八比较镇定，他已经看见个脑袋上插着支箭的家伙被人绑在马上送了过来。

    赖八检查了伤势，很惨，自己从云大那里学来的点皮毛根本就救不了这个家伙，整只箭穿透了这家伙的腮帮子，上颚已经彻底的烂了，之所以没有拔箭就是为了让箭杆堵住伤口不让流血。

    上颚的肉已经开始变白了，还担忧个屁，现在不动手不成了，赖八发现这些人已经快要红眼睛了，再不动手，后果难料。

    拿刀子削掉箭头，用手攥着箭杆，猛地用力就把箭杆子抽了出来，股子黑血兹兹的就喷出来了，本来要拿麻布包伤口的赖八见流出来的都是脏血，就等到黑血变成了殷红的血迹之后才开始拿小刀子点点的削腐肉，

    腐肉削掉了，下步该干什么？对了，缝上，于是赖八就很小心的拿丝线把那个吐蕃人脸上的窟窿点点的缝好，又给他的嘴里塞了根竹管，以后喝水吃饭还能通过竹管吗，对自己的这个发明，赖八很满意。

    莫达们来的迅速，走的也快捷，当赖八帮着那个人覆上了金疮药之后，这些人又把已经昏迷的伤者扶到马背上，呼哨声就消失在丘陵的后面。

    “八哥，你会治病？俺怎么不知道啊。”

    “俺会个屁，云大就教了俺怎么处理伤口，是担心咱们受伤不会处理，这个人能不能活天知道，肉都快臭了，不过啊这样来，下回遇到他们，最只能说咱们没把他治好，不能说咱们没救他，这两句话很重要，要记住了，以后帮吐蕃人治病的时候就这么说。”

    赖八趾高气扬的解说完毕，就收获了族中兄弟们无数的马屁。

    路走路呜呜呜的吹牛角号，这次带的盐很少，云大不允许让吐蕃人养成储存食盐的习惯，按照赖八的提供的人口数量，每回带来的盐巴，最够这些人三成的用量，永远把市场保持在种饥渴状态，这非常的重要。

    麻布需要大量的倾销，山里人出产最的就是粗麻布，这东西价格低廉，数量庞大，家家户户都在织，很农家的麻布都卖不出去，都储存在家里。麻布卖不出去，农家的收入就少了很大的块子，日子过得恓惶，现在只有豆沙寨在大量的收购这东西，云峥需要给乡民的麻布找到个销售的地方，所以就把目光钉在草原上，牧民们不能光着身子就披着件老羊皮袄，他们也需要穿点内衣外袍什么的，总之需要把草原这片广袤的市场培养起来，这是片纯粹的消费市场，如果在后世，那些卖衣服鞋袜的人会活活的乐死。

    呜呜呜的牛角号响，呜嘟嘟的牛角号就会回应，然后就会有大群大群的吐蕃人围过来观看商队，赖八的族兄弟门强忍着骚臭气帮着赖八卸货交易，看到他和那些吐蕃人搂搂抱抱，丝毫感觉不到羊骚味，就佩服的五体投地，甚至有时候他会在脸蛋红扑扑的吐蕃女人脸上亲下，立刻就会招来吐蕃女子咯咯的笑声，有些胆子大的就会盯着汉家男子死死地看，然后就会跑到草堆后面等着汉家人过来。

    赖八咽了口唾沫可惜的摇摇头，刚才的那个女人的*不小，腰肢也细，透过羊皮袄的袖子看得清清楚楚，只可惜自己还要做生意，顾不上这些风月事，云大说了，生意做大了以后，将来就算去东京汴梁城都是大官人。

    不可因小失大，云大描绘的那副美丽的图画上可没有给自己留下少偷懒的余地。

    正在忙碌交易的赖八看到了头白牦牛，这就是头人到了，是这片土地上的最尊贵者，纳西就跟随在头人的身边三四个月的功夫，这家伙已经成了头人的管家。

    赖八打开最里面的个包裹，双手捧着递交给了尊贵的头人，当头人打开之后，眼睛立刻就绷得大大的，幅美丽的锦帛出现在头人的面前。

    赖八和纳西慢慢的将锦帛展开，只展翅翱翔的雄鹰就出现在所有人面前，除了头人和撑着锦帛的赖八，其余的人都匍匐在地上，包括赖八带来的几个族兄弟，这是事前商量好的。

    赖八看着迷醉在锦帛上的头人，脑子里不由得想起云峥临行前说的话：“送礼物要投其所好，吐蕃人其实不缺少金珠玛瑙，其实那里才是玛瑙的产区，你只要看看他们身上的配饰就明白，他们从不缺少贵重东西，既然是雄鹰部，那就送他们副雄鹰织锦 ，想必这个礼物才是头人最需要的。

    珠宝玉石饥不能食，渴不能饮 ，唯的功能就是欣赏，我们现在还不到动这些东西的时候，在我看来，牛羊才是我们交易的重点，也必须要让吐蕃人也这样认为，等到我们用商业的手段密切了彼此的关系之后，元山强盗授首的时候就到了，元山强盗覆灭之后，也到了我们重新审视自己和吐蕃人关系的时候了。”

    雄鹰织锦成了最好的敲门砖，当头人在自己的大帐篷里招待赖八的时候，纳西就抬出来个大箱子，打开之后，里面全是五颜六色的丝绸，经过纳西比划之后，赖八才知道，原来头人准备让赖八将这些丝绸全部变成雄鹰织锦，他需要拿来装饰自己的帐篷。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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