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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八章:紫薇玄算,前途难料(四)

      玄衍神术 作者:一介白衣

    “我怎么听闻有人要见我道侣?便是你们三个?”

    暖烟心底微惊,便望去,却是那日有过面之缘的严伯朗,他的面色带着些许厌恶,些许不耐,些许不屑。

    他扫了眼三人,冷冷道:“甚破东西,交给我便好了,还用你们去见她?”

    语着他便示意守卫去拿那包裹,守卫虽是天道盟之人,却非他可以调动,这时淡淡道:“严道友,我可非圣地门下,还不用你来吩咐我做事。”

    苏伏伊始谓此人乃是因云淡清告密之故,可真若如此,此人必不会如此不耐,早也有无数圣地弟子围杀而来,或设下天罗地网,总能从容应付。

    严伯朗大怒,让他去接那个包裹却又抹不开脸面,这时心底将此人记恨,森然地说:“好好,我记着你是仙源剑派之人,尔等三个跟我过来,不是要见云溪那个小贱人么,我让尔等见个够,少待成道之礼亦不用走了,我要你们亲眼看着她嫁入严家,让那小贱人学学严家家规……”

    纪随风拳头猛地攥起,咬紧了牙关。苏伏轻轻撞了他下,示意他稍安勿躁,旋即紧紧跟上。

    暖烟迅疾地思虑着这变数的利弊,结果却令她蹙眉,严伯朗必然想不到他们是来带云溪走,可他即将与云溪结成道侣,且他本身亦不情愿,两人此时碰面,很容易露出破绽。

    她无法将这些变数算计通透,而此时除非杀掉严伯朗,否则凭三人目下身份,还无法阻止他行事。

    “只望那个龙女制造的混乱足够引开他……”

    三人心头皆有万千思绪闪过,紧紧随在严伯朗身后。

    行了约莫两刻,四人兜转来到处异常富丽的明居群,宽广殿室依次排列,有善成居,太昊居,五岳居,山海苑,通源阁,滤尘阁等等,妆点得犹若凡俗宫殿,气派高大,灵气浓郁,唯有天道盟的贵宾才可居于此。

    每个殿室门口皆有修为不低的天道盟弟子驻守,眼望去,怕不下二十之数的守卫,修为都在阴神以上,非常恐怖。

    路过有许弟子向严伯朗打招呼,虽他在天道盟中不算甚,可在圣地还是有些影响力。

    苏伏暗暗对照着脑海里诡异的构造图,将行进路线记了下来。

    这时来到通源阁,那守卫见严伯朗,连忙行礼,谄媚着说:“严师兄,那娘们已妆扮完毕,可水灵了,您快进去瞧瞧。”

    严伯朗淡淡‘嗯’声,带着三人便向里头行去。

    入目只见紫檀架子大插屏,转过插屏,却是正房大院,有五间上房,皆是雕梁画栋,两边有穿山游廊厢房,显是下人所居,踏入此地,那浓郁的灵气令人精神大振。

    严伯朗没有什么感觉,他眼眸略有些桀骜,这时却见几个女婢迎来,其中个盈盈礼道:“严仙长!”

    几个女婢好奇地望着他身后三人,问道:“敢问这三人是?”

    严伯朗不耐地说:“云家的几个仆从,云溪在何处,带我去见她。”

    女婢不好推拒,不过她亦有修为在身,也不太惧怕他,便款款前行,另几个退开边,细细地打量苏伏同纪随风,悄悄地私语着。

    “云家的仆从,竟有阴神修为……”

    “应当不只仆从那么简单,长得好俊俏呀,若是能与他认识认识便好了……”

    “臭丫头,犯甚花痴,以我们身份,找个道侣还不简单……人家喜欢那个魁梧的……”

    苏伏用眼角余光去打量纪随风,其神情虽仍然从容,紧绷的法体却出卖了他。

    女婢将四人带到处正房,正欲轻轻敲门,严伯朗不耐地将她拉开,用力地将房门推开,径自行进去。

    纪随风jī dòng 地抢步进去,只见白绫纱帐,将内屋遮得严实,隐约可以见得个曼妙背影,纤手执梳,于梳妆台前轻轻梳着如瀑秀发。

    严伯朗见了这幕,心底微微动,只当她是为了今日成道之礼而梳妆,便淡淡笑道:“云溪,快出来让我看看……”

    云溪早在他踏进通源阁时便有察觉,然而令她感到惊喜的是,梳妆镜里倒映出来的,暖烟的身影。

    “难道暖烟真将师兄带来了?我该……怎么办?”

    她时又有些惶然,想到若是被揭穿身份,纪随风很可能因此而道消身陨。

    严伯朗见她迟迟不动,眉头皱起,不悦道:“云溪,你马上便要成为我严伯朗的道侣,让我教教你如何做好我严家的媳妇……”

    他正欲行进,云溪却在这时掀开了白绫纱帐行将出来,她的眼神略过严伯朗,苏伏那令人yìn xiàng shēn kè 的容颜便映入眼帘,她心底震,不敢与他对视,生怕露出了破绽。

    最后,她的眼神落在了纪随风化作的魁梧汉子身上,无来由的,她隐隐断定此人必是师兄。

    严伯朗只觉眼前亮,这女子身着素白色的长锦衣,用着明黄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奇巧遒劲的枝干,桃红色的丝线绣成了朵朵怒放的梅花,从裙摆延伸到腰际。

    腰束着玄紫色的宽腰带,勒紧了平日不显的细腰,几盈盈可握。

    外披着浅紫色的敞口纱衣,举动之间,流光彩溢。

    那细眉微微抖动,若是与她相识得久,便可知她心底jī dòng 。尽管如此,薄施粉黛的娇美容颜仍然笑靥如花,如同春花初绽,美不胜收。

    最令人拍案称绝的,乃是头长长乌发,平日或是道髻,或是俏皮地束了马尾,但总也未有今日平平放下的妩媚,加之美眸顾盼之间,仿似有着难以道尽的衷肠,令人只想将之拥入怀中。

    严伯朗心底微微颤动,当日在云家他只是粗略瞥,便被她气得怒火贲烈,现下细细瞧来,才知即将成为自己道侣的女子居然是个如此倾城绝色,心底不禁微微欣喜。

    他怔怔地说:“云溪,你家几个仆从给你送了些吃食来……”

    其语气竟然前所未有地软化,惹的那女婢娇笑道:“云仙子,你看罢,都说必会将严仙长迷得神魂颠倒。”

    纪随风同样已是看得呆滞了,他从未见过云溪如此妆扮,见她面上有着明光,美眸只轻轻在他身上扫过,便转向了严伯朗。

    她不轻不淡地说:“严伯朗,我想与暖烟说些体己话,你们都出去罢。”

    严伯朗果是被她迷得晕了,竟不由分说地将女婢,苏伏,纪随风三人同推了出去。

    可怜纪随风尚未醒神,房门却‘砰’地关上了,他下意识地勃然大怒,旋即心底酸,云溪必然已认出了他,却将他同赶了出来,莫非?

    苏伏见他神情怔怔,心思微转便明白他方寸乱矣,不禁苦笑,趁着严伯朗贴着房门悄悄倾听,他连忙传音道:“师兄莫忧,师姐既将玉清宗道袍与暖烟,便表明她有为了命运而抗争的勇气,表明她对你往情深。”

    “我们男仆与她哪里有甚体己话,云师姐冰雪聪明,将你我二人同赶出来,才不会引起严伯朗的怀疑。”

    纪随风闻言,才恍然,不禁有些懊恼自己竟变得如此疑。

    房内,云溪拉着暖烟的手坐下,神情略有些jī dòng :“暖烟如何办到的……”

    暖烟自然明白她所言之意,秀美的面上浅浅笑着:“亦是小姐坚持,否则暖烟再如何努力都是枉然。”

    话音并未收束,严伯朗又哪儿听得懂,他心底有些痒痒的,总觉对云溪有了种莫名的感觉,与其他女子都不同般的感觉,而那日她如此讥他,此时忆起,便自动变作了女孩子家的矜持,当初令他怒气勃发的言语顿时变成了俏皮话。

    “小姐还记得暖烟是如何加入云山城的吗?”

    暖烟对云溪,总有种说不出的温柔,这是其他任何人都不曾有的待遇。

    云溪不知她为何突然提起,便笑道:“有次我出外游玩,路见你受伤倒在地上,有坏人要害你,我出示了云家令牌将他吓走。”

    “暖烟,你怎还对此念念不忘。”

    暖烟轻轻笑,颇有些追忆地说:“当日我中了毒,那毒使我不能动弹,错非小姐路过,便遭了那人毒手。后来我去杀死了他,才知他只不过个散修,无怪会为小姐那令牌吓倒。”

    “我怎么能如此憋屈地死在个散修手里。”

    她眼中有些泪花,忽然哽咽道:“我日日看着小姐长大,总觉小姐是我见过最纯粹的姑娘,刚开始只为报小姐的恩情,后来却再也舍不得离开。”

    云溪将她拥入怀中,动容道:“暖烟,我亦早知你另有身份,不过你待我极好,我便视而不见……”

    严伯朗这时略有些阴郁地收回探听的灵觉,这对主仆经历或许曲折,他却并不关心,这时不禁期待着成道之礼的时辰到来。

    “嘭!!”

    便在此时,有道巨响蓦地自外头传进来,旋即便有地动山摇之感,整个通源阁都摇晃起来。

    以此为契机,通源阁的灵气蓦然暴动,本来徐徐流淌的灵气竟倏然卷动,向着虚空聚拢而去。

    “着……着火了……严师兄,外头着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