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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适。冬清以前不曾有过弟子,闻庭正式拜师后,便是他最重要的大弟子,他自会倾尽全力教授。青丘并非没有更为年长、道行更为高深的九尾狐,但狐主和狐主夫人却择了他,除却伦理辈分的考虑外,亦有这方面缘由。
可是如今,他看着闻庭吸纳知识、领悟心法快到匪夷所思的速度,忽然觉得这个弟子只怕难教得很。即便是他要亲授,也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大约过了大半柱香的功夫,闻庭终于将整套剑式演完了。他站直身体,对冬清垂首鞠躬道:“先生。”
“不错。”
冬清含蓄地称赞道。
可是闻庭却对这个夸奖并不十分满意,他费解地皱眉看了眼自己的剑,道:“我虽也是九尾,也渡过了灵仙劫,但哪怕用同样的仙术,还是远远比不上先生。”
冬清垂眸看向少主,他还是少年人模样,但神情却很认真,是在真心琢磨自己欠在何处。
冬清听到他这般隐约带着自傲的话,倒也没有生气,只说:“你生来九尾,未经修炼,即便经历灵仙劫这三年,修炼的时间也太短了。我年长你数百岁,生九尾时已攒下这数百年来的修为,和磨砺出来的境界,若是这般轻易就让你超过,你又何必拜我为师?灵仙劫于你而言只是开始,你日后要学的还有很多,不必着急,慢慢来便是。等你到与我现在同龄的时候,定是会比我强的。”
冬清停顿片刻,平静地抽出自己的仙剑,改口道:“你如今已经回天,修为不再被压至三尾,我对你要求会更严。现在,来随我学新的剑式!”
“是!”
闻庭本来蹙眉思考,听到冬清唤他,赶紧回过神来。
冬清神情清冷,表情极是冷漠,但他拔出剑后还未来得及演示剑式,却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稍稍一顿。
他问道:“说来,我还有一事想问你。闻庭,你当初为何会选云眠为未婚妻?”
“……诶?”
闻庭一愣。
他并非是第一次回答这个,却没想到冬清这般性情的人会问。他抬起头看主位狐官先生,却见他的神情还是同平时一般淡漠,唯有眉心轻轻蹙着。
闻庭道:“算是与曦元他们有些关系……起初只是不想让她被其他人欺负罢了,但现在……却是真心喜欢她。”
闻庭说到这个,薄面泛红。
他疑惑地看向冬清道:“先生为何问这个?”
冬清微微凝神,却回头看了眼自己拖在身后的九尾。
他这几条九尾磨砺了许久未生,后来在真正升尾的时候还出了波折,他当时只有九尾之形而未有其神,却在那天在东仙宫和云眠说了话之后忽然有所领悟得以破境。九尾并不是那么容易生的,可他当时却有玄妙之感,哪怕他只差临门一脚,也着实来得凑巧,像是有些快了。冬清并不确定这件事真的与云眠有关,但他的确是在与她交谈后有所感悟,如今想来,难免有些在意。
他顿了顿,突然问道:“我听说云眠在青丘东山是孤狐,但青丘小狐出身年纪都有记录。她那么小就一个人在山间,就算是丧父丧母,总也该有个缘由……闻庭,关于云眠的身世,你可清楚些什么?”
……
闻庭和主位狐官先生练剑的时候,云眠正竖着耳朵,和小月一道看仙纸上的内容,迟疑而迷茫地商量该先去哪一位先生的课。
这会儿新道场中的小狐狸们都已经解散了,主位狐官仙子离开后,入室弟子和少主侍读们都零散地分散开来,似是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
小月看着仙纸上密密麻麻没听说过的名字也觉得头疼,烦恼地揪了揪辫子,问道:“团团,你有没有想试的课呀?”
云眠望着仙纸上各种各样的修炼内容,脑袋里亦觉得茫然。她摇了摇头,问:“你呢?”
“不知道。”
小月揪辫子揪得更厉害了,眼睛一直在字上扫来扫去。忽然,她的眼前一亮,说:“团团你看,这个狐官擅长农事方面的仙术呢!要不我们一起去试这个吧,等回到东山以后,说不定可以帮我姐姐种甜果子和葡萄啦!”
“噗嗤——”
小月兴奋的话还没说完,忽然就听到头顶传来一声轻蔑的嘲笑声。小月立刻就瞪圆了眼睛望过去,云眠亦跟着抬起头。
只见她们面前站了几个白衣少年,是之前少主侍读中的人。他们虽同其他人一般穿仙服、束木簪,但云眠看到他们,立刻就认出他们是那些看上去是直接从青丘城进来的人,个个都在腰间佩玉,还有人在头上加了玉冠。
这几个弟子好像是正准备离开道场,正好从云眠和小月身边经过,此时听到小月说的话,他们都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望着她们两个。
小月的人身是个俏丽的少女,个子和云眠一般高,头发和眼睛都比一般的黑发浅,是褐色的,倒有些接近于狐形的毛色,并用狐宫的发带梳了两条辫子。她听出那声“噗嗤”里的取笑轻视之意,立刻气得涨红了脸,生气道:“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