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影，最后视线停留在门框上。

    她愣了会儿神，后来才发现身上穿的不是自己的衣裳。

    不用猜就知道身上这件湖蓝色的毛衣是田小麦的，她低头闻了闻，好香啊，是清新的花香。

    她走下床，来到梳妆台前，看到镜子里双目无光、虚弱无神的自己，一阵心酸。

    梳妆台上有一把梳子，她拿起来梳理了一下散乱的头发。

    又用卫生纸仔仔细细地把脸擦了一遍，把眼泪鼻涕都清理干净了。

    桌上还有许多瓶瓶罐罐，有一些她以前用过，更多的是最新的产品，她不太了解。

    何翠翠对着镜中的自己凄然一笑，往脸上抹什么都不会再有神采了，她叹了一口气，回到了床上。

    一一端着热乎乎的白米粥，跑了过来。

    这次一一换了一个大碗，分量是之前的两倍。

    粥里面放了酱油和香油，吃起来更可口了，何翠翠二话不说几口就喝光了。

    “还要吗？”一一问。

    何翠翠摇摇头，“不用了，我喝饱了。”

    “那你休息吧，我要去看书了。”一一端着碗风一样飞走了。

    吃饱喝足之后，何翠翠睡了四五个小时。

    这是她近几年来睡得最踏实的一觉，没有人打扰，没有噩梦，没有惊吓。

    睡着的时候，就跟死了一样，无知无觉。

    下午的阳光依然很好，何翠翠站在窗前晒着太阳。

    在院子里玩耍的老小看到三楼窗口上的人，大声喊道：“娘，翠翠阿姨醒了！”

    田小麦抬起头，看到何翠翠如一枝弱柳，立在窗前。

    不过好在脸色不像之前那么苍白了，嘴唇稍稍有了血色。

    田小麦牵过老小的手，说：“玩够了吧？外头冷，咱们进去吧。”

    老小乖巧地点点头，“好！”

    夏明苏晚饭前才从制yào厂回来，他从yào厂里抓了一些中yào，准备熬给何翠翠喝。

    “她的身体太差了，不知道还能不能调养回来。”夏明苏称好每一剂中yào的重量，放入到yào锅里。

    “有那么严重吗？她是不是得了什么病啊？我看她的脸都有点脱相了，给她换衣服的时候，发现她身上一丁点肉都没有。”田小麦在一旁打着下手，帮忙查看火候。

    夏明苏盯着yào锅看了一会儿，缓缓开口：“不好说，观察几天再看吧。”

    “也不知道这些年她都受了什么罪，她爹要是看到她现在这样，心里得难受死了。”当了娘之后，田小麦特别能理解为人父母的心情。

    看到孩子生病时的那种揪心，知道孩子遇到危险时的那份焦急和抓心，她都体会过了。

    而发现孩子百病缠身，过得异常凄苦时，会是怎样的痛心、怎样的自责，田小麦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但完全想象得出来。

    夏明苏没接田小麦的这句话，他突然说道：“这几天你让孩子们别往翠翠的房间里头去了。”

    “为什么？”田小麦觉得夏明苏的神情有些奇怪。

    夏明苏随意地解释道：“孩子们闹腾，让翠翠好好休息几天。”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田小麦把夏明苏的搬正，让他直视自己的眼睛。

    夏明苏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跟田小麦直说，“我现在只是猜测，还不知道是不是……”

    田小麦：“然后呢？继续说，是什么？”

    夏明苏压低了声音，“我猜她可能得了传染病，是目前没有办法治疗的一种病。这个病前几年才被发现，我在剑桥上学的时候，教授讲过。美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在《发病率与死亡率周刊》上记载了这个病。特别可怕，没yào能治。中yào对它一点作用都不起，我研究过一些案例，真的没有办法控制。咱们国内的第一例，是前年发现的，是个外国人过来玩，发病之后死在了协和医院。”

    田小麦认真地听着，听得脊背一阵阵发凉，“你说的，该不是艾滋病吧？”

    夏明苏的瞳孔震了震，“你怎么知道的？”

    “我猜的。”在八十年代，大多数人还不知道hiv病du是什么，可她是从2017年过来的，对艾滋病非常的了解。

    “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