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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落的朝阳 作者:戚柒七七七

    他说:“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局里本想专门开一间心理交流室给陆玦办公,可陆玦以法医室和刑侦科离得近工作方便为由婉拒,便直接在法医室多加了一张桌子。

    沈琮和陆玦还没来得及多叙两句旧,上一个案子的报告刚刚完成,便有了新的案子,成为陆玦的第一案。

    “沈队,凉大的变态,又偷了女学生的贴身衣物,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七次了……”

    沈琮皱着眉头,说:“这死变态……这事儿应该是民警那边处理,怎么报到刑侦科来了?”

    秦鹰的脸色沉重,双眼紧紧地盯着沈琮:“这次不一样,有个丢衣服的女学生,在宿舍自杀了。”

    凉城大学,17号宿舍楼,606宿舍。

    正是如诗如画的年龄,却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缢在一根挂着蓝布当窗帘的简陋的铁丝上。

    沈琮和秦鹰戴上手套和鞋套,走进宿舍里。

    自杀的女生已经被平放在了地上,沈琮走近看了一眼脖子上的勒痕,便教法医装进尸袋抬了回去。

    “只有一道勒痕,角度也没错,难道真的是自杀?”

    沈琮摇摇头,说:“如果是自杀,不应该有那么多吉川线……等法医的尸检结果吧。”沈琮环视着宿舍,普通八人间,走廊堪堪能容下他和秦鹰并肩站着。没有阳台,学生要么自己随便拉根铁丝,要么买一个简易的晾衣架放在楼道里。门上用的是最普通的挂锁,有点经验的,撬开都不用一分钟。

    “小张,去把这个月所有丢了衣服的学生住几楼、哪个宿舍、什么时间丢的都问一遍。小王,你去把报案的学生和死者的室友、平常玩的多的朋友都叫来。”

    “沈队,在这儿问话吗?”

    沈琮迟疑了一会儿,看着一片狼藉的刚抬出去一具尸体的小小的宿舍,思考片刻说:“叫到一楼的值班室吧。哎,陆玦来了吗?”

    “来了,陆老师正陪着几个吓坏了的学生。”

    “那成,正好叫上他一起,安慰女学生这事儿,还是得他来。”沈琮同刑技的同志多说了两句,便直接下了楼去。

    “没想到有一天,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回学校。”沈琮边下楼,边一层一层地看着楼道里的情况,“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了,宿舍楼里连个监控影子都没见着……这个案子,怕是要难办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吉川线为日本警察的专业术语,俗称抓痕。指脖子被勒住时,受害人下意识用手把勒住脖子的绳子向外拉而导致的抓伤。可作为他杀的判断证据之一。

    感觉我们一般不这么用,但是就这个意思……意会就好。

    第3章 难断

    17号楼的大门被锅炉房严严实实地挡着,一楼几乎见不到一丝阳光,一进楼里,便是扑面而来的潮湿的霉味,彰显着这栋楼长年累月的历史气息。

    沈琮手中已经拿到了死者的资料——崔凤琪,女,21岁,凉城陟县人,纺织与制造专业三年级学生,成绩优异。

    崔凤琪的七个室友挤在值班室的床上,脸上还挂着没有擦干净的泪痕,相互握在一起的手因为恐惧抑制不住地颤抖。陆玦尽量找一些轻松的话题吸引开他们的注意,她们也毫无放松的迹象。

    “我知道你们很害怕,但是为了不让你们室友死的不明不白,我希望你们能鼓起勇气,好好回答我的问题,可以吗?”

    听到“死”字,几个女孩子分明抖了一下,相互靠的更紧了些,眼神也不敢看向沈琮,低垂着脑袋,过了一会儿怯怯地点了点头。

    沈琮和陆玦交换了个眼神后,便斟酌着开口:“崔凤琪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坐在最中间的女孩子是个有主意的,身边几个女孩子都怯巴巴地看着她,等着她开口:“凤琪是一个很温柔很善良的人,平常说话声音柔柔的,从来没有听说她跟谁结过怨。学习也好,性格也很开朗……”

    几句话,几乎包括了沈琮想知道的事——不与人结怨,可能不是仇杀,性格开朗,也不太可能自杀。

    陆玦补充问:“崔凤琪之前有没有跟你们提过任何关于……嗯……比较负面情绪的事?”

    陆玦问的很委婉,几个女孩子倒也能听得懂,几个人互相看了看,都摇了摇头,最终还是中间那个女孩子回答说:“没有。”

    “凤琪……没有想自杀的预兆……她昨天还跟我说她已经攒够买她喜欢歌手的专辑的钱了。”最右边上的女孩子开口,警察来的时候,数她哭的最惨,想来是崔凤琪的好友。

    一个攒钱想买专辑的小女生,会在发行的前一天想不开自杀么?

    要么,当天有什么特别大的变故,让她没有活下去的欲望。

    要么……她根本就不是自杀。

    “能不能跟我们说,是谁报的案?当时又是什么样子的场景?”

    开口的依旧是中间的女孩:“是我报的案。今天下午我们本来是有课的,可凤琪说她不太舒服便请了假在宿舍休息。三点半我们给她发微信约她吃晚饭,她还回复了我们。五点四十我们下了课,在食堂门口等了她十分钟她都还没下来……我们便,便,上楼去找……一开门,开门,就,就看见了凤琪已经……已经呜呜呜……”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刚平静下来的几人又重新哽咽起来,说话也变得断断续续,做笔录的警察仔细辨认着她们的话,再结合上下文,才能听个大概。沈琮一行人也耐心,都是养在温室里的娇花,骤然遇此变故,能坐在这儿讲个大概已实属不易。

    陆玦和一个女警察抱着两包纸,不时递给她们,轻声安慰着,几句轻如鸿毛的安慰,对她们而言着实是杯水车薪。

    沈琮得了同意,又看了她们同崔凤琪的聊天记录,与崔凤琪的手机里的聊天记录一致。

    将学生交付给她们的导员,刑技人员采证完毕,天已经黑透了。

    暗红色的楼在昏黄的灯光的照射下,竟硬生生地生出些恐怖诡异的氛围来,如今背上命案,像极了恐怖片里闹鬼的危楼。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竟然除了辅导员,没有来任何一个学校的领导。”回市局的路上,沈琮开着窗户通风,叹着气,“学校没有监控,那个楼管大妈又三句话蹦不出个屁,学生的安全究竟谁来负责?”

    从凉大出来,陆玦便格外沉默,坐在沈琮旁边,连呼吸声都似有似无,听到沈琮这番话,却忽然冷笑一声说:“负责?只要祈求着别出事,出事了紧急公关,打通你们高层的关系,多给家长点赔偿金,刚才接受过调查的女学生保个研,再黑一点就直接让她们翻供说崔凤琪就是有抑郁症,没过多久就会被人忘到天边去。”

    夜晚的风带着潮湿的凉意,吹进车里,带来森然的寒意,夹杂着陆玦冷冽的语气刺痛着沈琮的神经。

    “你在说什么?!”震惊过后,沈琮更多的是愤怒,“若真是如此,我们警察岂不都成了饭桶不成?”

    陆玦回过神来